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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美貌废物被迫登基后 谢沧浪 2267 2024-09-22 09:39:58

李昭漪忽然病了。

这半年以来,他被云殷养得很好,几乎从未生过病。

这一次却来势汹汹。

云殷这些日子虽陪着他住在温泉别院,但朝中的烦心事一件也没少。发觉李昭漪病的时机很荒谬。是他们有一次在温泉里做,李昭漪唇色发白,整个人都在抖。

抖,但是不说话。不细心观察,根本分辨不出他是因为什么才抖。但云殷还是发现了。

他觉得不对劲,做了一半,到底没继续,帮他清理完抱他上床休息。

到了半夜,李昭漪就发起了高烧。

他烧得人都迷糊,整个人往云殷怀里钻。云殷几乎是被他烫醒的,喊来太医。太医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地给李昭漪诊脉,然后得出结论:

脉象滞涩,气血两虚。身体弱不说,还忧思过度。

云殷当时没说什么。

那几日他所有的事都在别院李昭漪的寝殿完成,召见群臣就在外间。

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京城,云殷却沉着脸,只让影卫处理了些过分的谣言,剩下的,统统没管。只是盯着李昭漪喝药、休息,然后养病。

然而,李昭漪终于能下地的那个下午,云殷遣退了所有的下人,走进了里间。

李昭漪靠在床头,正垂着眸安静地喝黑乎乎的药汤。

苦得让人闻一口就忍不住皱眉的药,他喝得面不改色,跟吃饭喝水没什么两样。

云殷看在眼里,抿紧了唇。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等着李昭漪一口一口地把汤药喝完。

等到整个碗见底,他开了口。

他慢慢地说:“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李昭漪的眼睫颤了颤,他抬起头,看到了云殷幽深的眼眸。他意识到,这句话,云殷已经压抑了很久。是硬生生忍了这么多天,才在今日开了口。

-

片刻后,李昭漪开了口。

“……也,没有很不舒服。”他轻声道,“我以为没事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云殷就觉得自己心头的那股邪火止不住地往上窜。以至于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情绪,才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要那么像质问。

李昭漪病才刚好。

他说:“春糯说那天你午饭就没吃多少,晚饭更是根本没吃。陛下,您是觉得臣很好骗么?”

李昭漪抿紧了唇。

他看上去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沉静中带着一丝无措。

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云殷的有备而来。

一看到他这个样子,云殷就想到了温泉那天。

那一天之前他们其实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做,他忙着处理朝事,李昭漪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难得聚在一起,气氛很好,他对李昭漪又向来没有抵抗力,他以为一切本来顺理成章。

直到李昭漪抖着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云殷想他应当永远会记得那个晚上,他以为他是抱着心爱的人在做美好而让彼此都享受的事,而事实是享受的只有他,而李昭漪只是在忍着不舒服,被动地迎合他。

太医来后,整个人都战战兢兢地不行,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注意节制。

他很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不敢说。

云殷都要气笑了。

他牢牢地盯着李昭漪的眼睛。

他其实能隐约感觉到,李昭漪最近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他本来打算忙过一阵,就找李昭漪好好聊聊,时机合适的话,他也可以借此来坦白自己的心意。但是突如其来的意外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只想知道李昭漪究竟在想什么。

他说:“陛下,臣在您心中,就是这样饥渴,连您生病了也会不管不顾的人么?”

不是因为太医的误会而恼羞成怒,也不是被打断而觉得扫兴。是真的因为李昭漪的行为而感觉到荒谬又觉得气急攻心。

在和李昭漪相处的过程中,除了最开始的混乱,云殷自认从没逼迫过对方。

哪怕是他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

想要是一回事,逼迫是另一回事。

他是想要李昭漪,但他想要的是人,不是一个没有灵魂不知道痛苦和难受的木偶。退一万步说,如果他们的第一次,李昭漪真的表示出痛苦和抗拒,他也会停。

云殷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和李昭漪之间的关系出现了问题。

他想要找到解决方案。

但是李昭漪说:“……我以为你很想要。所以,那天才特意来找我。”

他说:“我们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

云殷摔门走的时候,整个寝殿都鸦雀无声。

春糯刚刚还在因为云殷既弄病了李昭漪、又在他刚好的时候就来打扰他而感到生气,站在殿外跟德全嘀嘀咕咕地抱怨。

冷不丁面前多了个人。

他那句“禽兽不如”卡在喉咙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云殷却根本没看他。

他冷冷地说:“看着陛下,一日三顿的药和饭盯着他仔细吃完,要是陛下再病了,本王会满足你的心愿,让你从这个宫里滚蛋。”

春糯:“……”

云殷走了,春糯不可思议,他说:“这人疯啦?”

脾气这么差!

德全:“……”

“你少说两句吧。”他叹了口气,“也就是陛下惯着你。”

他拿了条毛巾,想了想,又让厨房做了些甜点。

一切都准备就绪,他才重新又推开了门。

寝殿内只点了几支烛火,李昭漪还坐在床上,侧脸隐在黑暗中,德全悄无声息地上前。他回过神,接过热毛巾,低声说:“谢谢。”

“陛下要吃点东西么?”德全问,“刚吃了药,嘴里会发苦。”

李昭漪犹豫了一下,也吃了。

他向来不擅长、或者说不忍心他人用了心的好意。

一块糕点下肚,倾诉欲好像也回来了,李昭漪低声说:“……我应该惹云殷生气了。”

德全笑了笑。

他替李昭漪擦掉嘴角的碎渣,语气不急不缓。

“陛下是君,平南王是臣。”他道,“哪有臣子跟君王生气的道理。平南王只是一时误会了陛下,之后总会想通的。陛下多虑了。”

李昭漪嘴角勾了一下,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他怔怔地看着远方。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德全。”

他说:“我好像有点累了。”

*

起初,好像只是谣言引起的一念之差。

试探着和云殷提起李昭钰,比起验证谣言,他想得更多的,还是了解那段过去。

但是随着往事的不断揭幕,李昭漪发现,或许,事情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是说,他自己。

他原来活得好像很明白。

他的世界里只有三个人,他、陆重、还有云殷。

其余的所有人,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陆重是亲人,是要珍惜尊重、听他话的人。云殷是恩人,是要找到并且报答,无怨无悔的人。

那,李昭漪呢。

李昭漪是要照顾陆重的人,是要报恩的人。

除此之外,他只是一个不被任何人期待、出生就是个意外的……废物。

所以他和云殷上床。

他不是不知道这样是毫无廉耻,这样是抛弃尊严。

但是他不在乎。

他曾经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甚至包括云殷的。他很清楚云殷想要什么,自己想要什么。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情,他都不在乎。

他以为他会这样一辈子。

云殷想要他,他就陪着。

云殷要他漂亮,他就漂亮。

云殷喜欢聪明的,他就努力学习,让自己成为明君。

他是心甘情愿被云殷修剪的花枝。

哪一天,云殷厌倦了他,他就离开,去到云殷看不到的地方。或者干脆由云殷处理他,也很好。

甚至更好。

反正,除了报恩,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以为是这样的。

直到,云殷再一次碰他。

他背对着对方,被亲吻、被爱抚,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反胃和恶心。

他厌恶的不是云殷。

而是这样,麻木而卑微,毫无用处和尊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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