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你最近和南学林联系了没有?”张大哥又打电话过来。
张兰很是不耐烦,但又觉得他说的对,极不情愿的说,“我会给他打电话的,不过那孩子最近都在卖什么鸡爪,哥,我都没脸见人了!”
“哎,不能这么说,他才几岁,知道自己赚钱已经是很懂事了,至于卖什么,你不说别人还能逼你不成?别往心里去,实在不行,让他去玉露阁的分店做个经理,你觉得呢?”
张兰还是不愿意,但张大哥又说,“我可是从周老爷子这儿问出来了,老爷子的财产要先分一半给南学林,剩下的才是你们一家子和他一起分,即使没有股份,老爷子的好东西可不少,小兰你想想清楚。”
“这怎么能行!他算什么,就算要给也应该是给小畅,怎么能给他?!”张兰不能理解,很是愤怒。
张大哥却一语中的,“就凭他身上有周家的血脉,周畅没有。”
“小兰,不管你接不接受,周畅是假的这件事在周家暴露了,就别妄想周家还会给他任何财产,你怎么想不重要,你也不姓周。”
这话难听,但是真话。
张兰被刺的,脸皮发烧,暗暗咬牙,“大哥说得对。”
“嗯,小兰,你得相信大哥,咱们才是一家人,我也是为了你好、张家好,听话一点,把南学林哄住了,好处少不了。”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张兰愤怒的将眼前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
“你又发什么疯?”周文城洗澡出来,看到满地的瓶瓶罐罐,斥责了一句。
张兰瞪着他,“我发疯?我不喜欢这些还不能扔了?”
“你不喜欢就让小王来收走,你这样扔一地,怎么收拾?”
“哼!”张兰气冲冲的越过他拉开卧室的门,“我去隔壁客房睡。”
门毫不留情的关上,周文城和满地的狼藉同处,一样的不知所措。
第二天周朗起床出门,保姆阿姨正勤勤恳恳的擦着楼梯,“王阿姨,早,怎么这么早开始打扫卫生?”
王阿姨直起腰,“早上好,小朗,昨天夜里夫人不小心把梳妆台上的东西碰掉了,撒了一地,收拾了好一会儿,干脆就一块打扫干净。”
“哦,对了早饭做了青菜瘦肉面,配溏心鸡蛋、脆黄瓜和香煎小鱼,你快去吃早饭吧,吃完记得从冰箱里拿咖啡,给你做好了。”
“好,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快去吃早饭吧,我还得打扫。”
周朗下楼到了餐厅吃饭,没一会儿周畅也下来了,他眼下全是乌青,一言不发的吃着自己的专属早饭,三明治配牛奶。
“今天没事,要跟我去公司吗?”周朗询问道。
周畅没经历过这些事,被抱错的事情已经是他短短十几年人生里最跌宕的、意料之外的悲剧,然后又发现他不但是个假货,还是刻意占据别人人生的杜鹃鸟。
接受不了,也不肯相信,让他丝毫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他在家里,早晚会露馅的,说不定会冲动的逼问妈妈真相,因此周朗尽量把他带出去,不要接触这些事、这些人。
“好。”
“那快吃吧。”
兄弟俩一块儿加快速度,吃完之后立刻出了门。
张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两人早就不见踪影了,“小王,小畅人呢?”
“夫人早,小畅和小朗一起出门了,好像是去小朗公司了。”
张兰眼底全是不愉,给周畅打电话,电话刚接通,她就说,“小畅你最近太不听话了,天天出去玩,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要练琴?你和你哥不一样你不知道吗?!”
电话那头却是周朗的声音响起,“我和小畅不一样,是什么意思?是我要带他出来的,你是认为我要害他?”
“啊,不是啊,小朗怎么会这么认为呢,妈的意思是他得每天练琴,弹琴这个事得坚持,少练一天也会影响他的基本功。”
“小畅是个很自律的孩子,每天都有练琴,偶尔出来玩一玩挺正常的,而且他马上要去波万音乐学院读书,我得带他先多认识一些人。”
“哦,哦,原来是这样,还是小朗贴心,妈都没想这么多,那你们好好玩,玩的开心一点。”
“嗯,挂了。”说完,周朗直接挂断电话。
张兰都来不及说再见,顿时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踩着重重的脚步下了楼。
“这做的什么东西!重新做!”
保姆已经习惯了她这种无缘故的撒气行为,没有半点反抗的收拾完桌子重新做了一份一模一样的三明治和拿铁。
“果然,这份就好多了,小王你以后一定要仔细一些,不要每次都让我提醒你,听到没有?”
保姆特别诚恳特别老实的应下来,“好的,夫人。”
“嗯,去忙吧。”
耍完威风,张兰心里舒服了一些,开始认真琢磨起了如何拉近和南学林的关系。
“管家,给南,给学林打个电话,问问他最近有空没有,上次说带他去商场买衣服,他没时间就没去。”
管家愁眉苦脸的回道,“夫人,小少爷把我的电话拉黑了,我打不过去。”
张兰一顿,捋了捋发丝,“哦,那我自己打吧,没事了,你去忙吧。”
“好的,夫人。”管家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另一边南学林正在和夜市管理处的人办理手续,把他们摊位旁边的摊位也租了下来。
他们的生意太好,连带着原本这些位置不好的地方也成了好位置,租金比他们一开始租的时候贵了一些。
“租好了,晚上过去好好收拾一下。”南学林把合同交给解行辰,解行辰已经看过了,收在包里。
“嗯,我觉得要装饰一下,最好搞个牌子,显眼一点,另外王风和石意鸣现在送货忙不过来了,再雇一个吧。”
“可以,你有人选吗?”
“有的,也是我的同学,和王风一样想赚点钱贴补家用,你觉得行吗?”
两人高中在二中,是全市重点高中之一,其中重点班更是每年本科率都百分百的,重本率都能过50%,解行辰就是重点班的,而且还是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
和他关系好的同学基本上都是学习特别好的老实孩子,不像南学林,在普通班里头,玩得好的都是性格开朗的爱玩的男生。
“行,你和他说了吗?最多还能干一个月。”
解行辰点头,“说了,而且也说了工资是按五块钱一单算的,可以日结,也可以月结,看他怎么选吧。”
“好。”
他们现在出货量还挺大的,解行辰在隐约了解到王风缺钱之后,就把送餐死工资改成了按单提成的方式,一单五块钱,现在外卖骑手兼职也就是这个价格了。
因为都是在夜市附近的,一晚上王风能送五六十单,一天就能赚二三百块钱。王风最近笑容都变多了。
只是再努力也有极限,忙太晚了又不安全,所以解行辰联系了其他同学,又找了一个人过来做送餐员。
说到这儿,解行辰干脆问他,“我其实觉得可以接受投资,你不能因为他姓周而忽略本质上他就是一个投资商。”
“可是...”
“我们可以跟他签协议,不牵扯家里的事,只谈生意,咱们没有经验是真的,但是我有信心,鸡爪的配方可以赚到钱,或者你再研究研究别的,总之,不让他亏钱,咱们就不欠他的,互惠互利的事,没必要因为他姓周而往外推的,”
解行辰认真的说,“当然了,如果你怎么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就是不想和他们家有一文钱的关系,那就随你的心意。”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他,其实是省了咱们的事,不用担心他不靠谱,或者看咱们年纪小欺骗咱们。”
南学林看他说的头头是道,想来是在心里考虑了很久,于是说,“那就和他再沟通沟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不用这么快定下来。”
“嗯,今天都6月19了,明天出成绩呢。”
关于高考成绩,南学林已经不在意了,只是爸妈、解行辰都十分关注,特意熬夜,等到零点一过,开始查成绩。
“应该明天早上才能查到,大家都早点睡吧。”
“我问过你们老师了,说是有这种过了零点就出分的情况,咱们得抓紧时间查,查完再睡也不耽误事。”南妈妈捧着手机,不太灵活的找着查分的页面。
南学林没办法,只好自己来,“我来吧,妈,考生号我都背过了,我来快一点。”
“那乖仔你来查,就在这个考试院官网上查。”
“我知道的,看,还没出。”南学林把页面给他们看了一圈,确定还没出成绩,南妈妈和南爸爸才回屋休息。
结果,半夜南学林起来喝水,发现客厅的灯亮着,南妈妈和南爸爸一人捧着一台手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三张纸。
“爸,妈,你们在干吗?”
南妈妈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睡不着,起来坐一会儿。”
南学林走过去一看,三张纸上一个是他的考生号,一个是解行辰的,还有一个不用猜都知道,是周畅的。
“妈,我不是说了,早上九点以后才出成绩,你和爸这么熬夜不行的,太伤身体。”
“没有熬夜,真的是睡不着,困了就睡了。”南妈妈还嘴硬着。
南爸爸放下手机,“儿子起来是要喝水啊?我给你倒,喝完赶紧休息。”
“爸,你别转移话题。”
好说歹说,南学林把手机都没收了,让南爸爸、南妈妈回去睡觉。
心底却软的不行,仿佛躺在了一大片棉花糖做的床垫上,柔软中沁润着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