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一脸麻木的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想到之前他跟江白显摆有人看上他,还拿这件事让江白吃醋,就觉得自己像个大傻逼。
等他反应过来江白可能早就知道他说的对他有意思的人是谁的时候,江白已经跟周教授走了。
谢晦猛地站起来,想去抓人,可酒店外连车的影子都没有了。
......行,他现在算计他算计的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以前还能留下点把柄,现在居然还反过来假装生气,让他主动求饶。
江俊去办了个入住,他站在柜台前看着不知道在气什么的谢晦,拿到房卡后,他走过去问:“又又的脖子是不是你啃的?”
谢晦看了他一眼,十分没有礼貌的跳过他的问题:“你来这干什么?”
江俊想到江白刚才对他的介绍,得意道:“我是又又亲哥,他有事我怎么可能不来?”
谢晦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在乎他?”
江俊一噎,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你该不会知道有人盯上又又了吧?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就是专门跟过来欺负又又的吗?”
谢晦皱了下眉:“除了你还有人敢欺负他?”
江俊把梁赫昨晚电话里跟他说的话跟谢晦说了一遍,说的虽然没有梁赫那么绘声绘色,但重要的部分也一点没落。
在保护江白这件事上,江俊愿意放下偏见跟谢晦好好商量:“一个精神科的医生莫名其妙盯了我弟一晚上,你觉得这事儿正常?”
这事儿江白倒是跟谢晦说了,不知道江俊是先入为主的偏见,还是江白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他说的跟江俊说的,听起来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真像江俊说的,那人确实有问题。
谢晦问:“江白之前待的孤儿院你们家有去了解过吗?”
江俊支吾了一下:“......了解那个干什么,他又不会再回去。”
谢晦看了江俊一眼,冷笑一声:“呵。”
这声“呵”呵掉了江俊最后的底气,他提了口气,想说什么,最后又默默的闭上了嘴。
他没办法否认当初对江白的忽视,如果他们真的关心江白,又怎么会不去打听一下他曾经待过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了解一下他过去的生活?
找到江白后,林慧倒是提过去看看江白曾经住过的孤儿院,可就在决定好后,江浓突然病了,虽然病的不是很严重,但依旧耽搁了那次行程,之后江白受伤,紧跟着他就跟谢晦结了婚,这件事慢慢的就没人提了。
谢晦一声冷笑打发了江俊:“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江俊刚被江白承认的喜悦被谢晦两句话就打散了七八成,他丧丧的说:“刚刚跟邹所长站在一起那个是我兄弟,他告诉我的,这次多亏他帮我看着。”
蒲满冷不丁的出声,语气还带着点暴躁:“那人欠打。”
江俊看了眼蒲满:“谁欠打?”
蒲满瞪他:“你兄弟。”跟你一样欠打。
“......”江俊不可思议的问:“你是什么暴力份子吗,什么就欠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蒲满:“知道,梁赫,他欺负过白哥,他说白哥偷东西。”
江俊一怔:“不可能!”
蒲满怪烦他的,从知道他把江白从楼上踹下来开始就烦,她攥着拳头,严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给他个过肩摔:“他还认识张哲。”
谢晦和程憎都是头一次听说这事,程憎的反应跟蒲满当时一样:“他认识张哲?他是为了张哲欺负的嫂子?操,你没揍他?”
蒲满:“白哥没让。”
江俊张了张嘴:“......张哲是谁?”
程憎大声:“张哲就是开摩托车撞我嫂子,还把他脚给弄伤的傻逼!”
江俊:“......又又的脚不是扭的吗?”
程憎骂骂咧咧:“谁他妈没事会把自己脚扭断?”
事情突然发展到了一个程憎毫不知情的方向,他看向谢晦。
谢晦再次冷哼,嘲讽道:“不愧是你兄弟。”
江俊:“......”你骂人真难听。
江俊不信梁赫欺负他弟弟,他给梁赫发信息,问他是不是真有这件事。
谢晦懒得管他:“让你兄弟打听一下,那个神经主任叫什么名字,在哪家医院。”
江俊头也不抬的把手里名片递过去:“这是那人刚才给我的。”
谢晦接过名片,看着上面“平江二院”几个字突然笑了。
江俊信息发完,抬起头看谢晦:“你笑什么?”
谢晦笑的江俊头皮发麻,感觉这不像是正常人的表情。
谢晦拇指一弯,单手把手里的那张名片做了个对折,嘴里喃哝了一遍“平江二院”。
江俊:“平江二院怎么了?”
谢晦笑意不达眼底,如果江白在这就会发现他笑的有些癫狂,是发神经的前兆,谢晦说:“没怎么,就是有幸在那住过一段时间,挺久没回去了,还怪怀念的。”
江俊:“......”怀,怀念精神病院?
他果然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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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唐天明看着江白领口下的印子,几次欲言又止,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江白手机震了一下,是谢晦发来的:【跑的挺快?】
江白笑了下,这么半天才反应过来,反射弧有点长啊。
他收起手机没回。
谢晦想秋后算账,可这笔账怎么算也算不到他头上吧,虽然他没有第一时间澄清自己就是那个顾问,但他也没说过对他有意思这种话呀。
江白这个上午确实很忙,谢晦倒也没打扰他,发了几条威胁他回去跟他算账的信息后就安静了下来。
江白这一上午先是跟周教授去了趟药研局,之后又紧赶慢赶的去找邹平江。
邹平江这次带来的研发报告上有些不清楚的地方需要确认,梁赫没有参与实验报告,邹平江也有些拿不准,就打电话给江白,让他过来看看。
说好二十分钟就能到,这都半个多小时了人还没来。
邹平江:“你再给小江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了。”
梁赫打给江白,电话提示对方已关机。
梁赫又打了两遍,依旧没打通。
邹平江看了看时间:“怎么回事?”
邹平江打给周明礼,问他有没有跟江白在一起。
周明礼和唐天明已经回了酒店,收拾东西准备退房:“他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么了,人还没到?”
房间的门没关,唐天明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周教授的话,他皱了下眉,连忙打给江白。
电话提示对方关机,唐天明连门都没进,转身从安全通道跑上了我楼。
谢晦听到敲门声,懒洋洋的走过去打开门,看到唐天明站在门口,谢晦问:“有事?”
唐天明:“小白不见了。”
谢晦瞬间收起了身上的懒散:“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跟你们一起走的?”
唐天明也不确定江白是真的不见了还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耽搁了,但从他们分开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邹所长却说江白还没去找他,他莫名就想起了早上关戚看江白的眼神。
唐天明:“我不确定,但他电话关机了,他不会无缘无故关机的。”
......
新川没有京市那么冷,但毕竟是冬天,冷风从破旧的面包车门缝里透进来,江白一个人坐在后座,蜷了蜷冻的有些麻木的腿。
面包车里出了江白还有四个人,一个司机,一个坐在副驾驶的黄毛,另外还有一胖一瘦两个人坐在江白的前面。
是的,他被绑架了。
在药研局门口,可以说是十分肆无忌惮胆大妄为了。
绑架他的人本来是打算给他敲晕的,棍子都举起来了,那人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江白回头跟举着胳膊的人来了个对视,两人都愣了一下。
被发现了,他们也不客气,直接把人拖上了车。
江白没挣扎,对方四个人,挣扎也没用,说不定还会弄伤自己,他问:“你们现在是在绑架我吗?”
坐在副驾的黄毛说:“没错,你最好老实点。”
江白点头,但还是提醒了一句:“你们这么做会后悔的。”
黄毛让他少说废话,指着另外两个人,让他们给他来上一针,让他睡一觉。
江白看着其中一个人拿出针筒,说:“我镇定剂不耐受,打了会有不良反应,你们不用浪费这药,我不跑。”
黄毛愣了一下,他还没见过被绑架了还这么冷静的,还不耐受,他怎么知道他要给他打的是镇定剂?
黄毛还不死心:“给他绑起来。”
江白叹了口气:“不要吧还是,我都说了我不跑,你们最好别在我身上留印子,不然你们真的会后悔的。”
谢晦知道他丢了指不定多生气呢,要是再看见他身上有伤,他真的不能保证这几个人能完好无损的活着。
倒不是江白圣母,这些人死不死的他无所谓,他只是不想谢晦沾上人命,导致他以后守寡。
黄毛被他这不惊不怕还再三提醒他们怎么该绑架的样子气着了:“后悔个屁,我是绑匪你是绑匪?少在这跟我指手画脚。”
黄毛接了个电话,听起来像是这场绑架出了点岔子,他对着电话嚷嚷:“不把人送过去了?......我先找个地方?我找什么地方?之前说好我只管绑人,把人送过去就给钱,现在你让我自己找地方把人藏起来,他这么个大活人,你让我往哪藏?”
大概是因为江白看起来太过老实,他的手脚没有被束缚,也没有被注射镇定剂,除了被塞到不怎么舒服的后座吹着冷风,倒是没其他不适应的地方。
车已经开出了市区,江白看着窗外,轻声叹了口气。
虽他不知道绑架他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可他知道谢晦如果知道他不见了一定会很生气。
这人还等着收拾他呢,现在看来暂时是收拾不着了。
江白突然笑了一下。
坐在他前面的绑匪回头:“你笑什么?”
江白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就是觉得自己的心态是越来越好了,之前谢晦的车刹车失灵的时候他还怕的浑身发抖,现在却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
就连这几个绑匪都没确定之后会带他去什么地方,可他就是知道那个疯子一定会来救他。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谢晦这么信任的?
江白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就像昨天晚上他以为被人偷袭下意识想喊谢晦一样,他现在也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江白搓了搓胳膊......早知道就穿谢晦给他带的那件厚外套了。
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