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当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惊慌, 他只是想知道,太宰治究竟想要干什么。
嗯,虽然爱丽丝已经糊了他好几巴掌。
太宰治蹦过来后, 对着爱丽丝就是一个骤变的鬼脸, 然后趁对方僵直之时,飞快伸手直接消除了人形异能。
“现在彻底没有干扰了……”侧过脸, 他笑着看向森鸥外:“那么森先生……能不能给我道手谕,让我把Q带出来呢~”
“久作一直被关在黑乎乎的禁闭室里,多可怜呐~”在森鸥外讶然的眼神中,太宰治笑得格外灿烂:“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看牢他的~”
森鸥外红瞳一闪, 可怜兮兮道:“太宰君能说下原因吗,上次处理Q的后续时,我就掉了好多头发呢。”
说完他还指了指前额, 给太宰治看自己日渐后退的发际线。
“真是可怜呢森先生。”太宰治非常配合的眼带怜悯, 然后吐出扎心之语。
“不像我还小,森先生毕竟也到了这个年纪呢,什么脱发啦细纹啦, 还有慢慢僵化起来的身体啦……”
“我不是……”森鸥外的神情逐渐凝固,不, 他并不是要深究这方面的内容。
太宰治直接打断了他,自信开口:“放心放心,我绝对会守护好森先生的发际线的!”他保证~
森鸥外闻言笑得格外无奈。
看样子太宰治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再僵持估计也问不出结果, 索性随他意。
森鸥外拔出钢笔签下名,在将手谕递出时, 他开口道:“那么从现在起的三天,久作就拜托太宰君照顾了。”
“嗨~”太宰治笑着接过手谕,他自然听懂了森鸥外的言下之意,把Q甩给他,一旦出事就是他负全责。
关门离去的太宰治轻快地哼着歌,而办公室内,森鸥外盯着门扉却开始了头脑风暴。
良久,沉思的他终于有了动作,森鸥外握过听筒,拨了个号码。
“‘请柬’送到了吗?”
……
“Q是谁?”五条悟好奇发问,见对方居然还要森鸥外这个首领审批。
太宰治:“嗯,是个控制不了自己异能的精神系异能者,为了其他人的安全,就一直把他关在禁闭室里了。”
听对方这么一解释,五条悟就有印象了。他低头,六眼越过重重阻隔,看见了自己想见的目标,只是……
原本没太在意这号人的五条悟,在看到那个男孩时,明显地怔了怔。
他向太宰治说了下自己的看法,却没注意到对方唇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放心,会有机会的~”
*
鲜为人知的地下密室中,黑白发对半分的男孩正抱着玩-偶蜷缩在床上。
房间里的东西有很多,但整个地下里会呼吸的只有他一人。
“哒哒哒……哒哒哒……”
常年死寂的走廊中,意外地传来了渐渐靠近的轻快脚步声。
男孩的耳朵动了动,一听到动静后,他就抱着玩-偶慌忙从床上爬起。
嗯,是有人过来了吗?是因为久作有好好听话,所以终于可以出去玩了吗?
他的圆星瞳闪着光亮,带着满满期待与渴望,死死盯着禁闭室的铁门,只是手里却攥着锋利的刀片。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留下来陪久作一起玩吧。
只是梦野久作没想到,他会见到那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哐当——”
刀片落地,男孩的神情中混着畏惧与憎恨,他惊惧出声:“太宰治!”
尔后,梦野久作抱着玩-偶,迅速地缩到了床的最角落。他是真的仇恨太宰治,但也是真的害怕对方。
恐惧的阴影刻入骨髓与身心,让他根本升不起丁点反抗的勇气。
“这么久没见了,重逢后难道不应该是来个亲密的拥抱吗?呜呜呜久作君这样也太让我伤心了。”太宰治掩面假哭着。
太宰治这副模样,反而让梦野久作有些愣,毕竟对方当年那黑深残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每次噩梦也必有黑泥在咕噜噜地冒泡。
“呜呜你、你来……做什么?”想象中的质问,在脱口后却带上了哭腔,真的快哭了的梦野久作,只想太宰治赶紧离开这片空间。
太宰治径直走向梦野久作,最后坐在了他的床边:“如果我说,我是来带你出去玩的呢~”
“呜、嗝……什么?”
被太宰治的动作吓到打嗝,梦野久作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三天,你有三天的外出活动时间哦~”太宰治愉快地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真的吗?”对于自-由的渴望,让梦野久作暂时压下了对太宰治的畏惧。
“是真的。”鸢瞳对上黑瞳,太宰治轻言引-诱着:“当然,如果你配合的话,说不定这个时间,还可以有无限延长的机会呢~”
闻言,梦野久作却抱着玩-偶警惕起来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也不是傻子,太宰治明显就是想要以此为条件,让他去做事,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地成了对方的棋子。
太宰治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开口说道:“只是想让你见个人而已,说不定还可以顺便解决你异能的问题。”
“真的吗!!”第二次问出同样的问题,只是这次梦野久作的反应却比上一次还大。
蹭蹭蹭凑上前,伸手抓住了太宰治撑着身体的小臂,梦野久作激动万分。
如果可以的话,他根本就不想要这种异能……
每次每次,割伤自己都好疼好疼,可会安慰他、最爱他的父母,在他绝望的哭声中互相刺死了对方,此后他便不再属于他自己了。
他的新代号是“Q”,是港-黑藏起来的控制系异能者,是森鸥外手中被忌惮不已的鬼牌。
被需要、被畏惧,他喜欢着自己,也讨厌着自己,他想要快乐,却只得到了痛苦。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想办法出去,出去找到更多的人,让他们来陪自己玩吧。
蜷缩着的梦野久作死死抱着玩-偶,而流着血泪的空瞳玩-偶则诡异地笑着。
……因而现在,梦野久作才会如此兴奋。
他听到了什么!他的异能居然有办法被解决!
如果是谎言,请维持得久一些。
如果是谎言,他会直接举起刀。
……
“当然!”
应声后,太宰治便拨开了梦野久作的手,他站起身,也不等对方再思考,干脆地走向了大开的出口。
待梦野久作反应过来,就只看到了太宰治渐行渐远的背影?
顾不得再想其他,梦野久作抓起玩-偶,急忙跳下床追人。
赤脚奔过碎石地,不顾脚心的嫩-肉被划出道道血痕,梦野久作带着哭腔颤-抖大喊:“等等我——不要,不要再留我一个人——”
但越是慌乱就越容易出意外,焦急万分的梦野久作没注意,不小心踩到了颗稍大的石子,而后扑通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呜呜呜……”掌心和膝盖被磕得血肉模糊,他本能地哭出了声,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但没有人会安慰他。
他抬头看向太宰治远去的方向,泪眼朦胧间,逆光的他恍惚看见了一男一女,像是早已模糊在记忆中的,爸爸和妈妈的背影。
“……呜呜呜,爸爸妈妈……呜呜呜……等等久作、等等我——”
梦野久作颤-抖着爬了起来,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抱着不再笑的玩-偶,踩出了一道道血脚印,向着光亮处追寻而去。
光亮里的人影一直在,待到梦野久作跑过深而狭长的黑暗,彻底追上了对方。
被阳光笼罩的梦野久作,在看清站定的人是太宰治后,根本控制不住脸上的失望神色。
怕被责难,他只好低头垂眸,不再看对方。
太宰治顿了片刻,最后还是伸-出手,摸了把对方柔顺的黑白发。
浑身是伤的梦野久作下意识地抖了下,他明明是很害怕和讨厌太宰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违背他意愿地不停落下。
“呜嗯、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
先是小声地哽咽,而后是抑制不住地抽泣,最后是彻底失控地嚎啕大哭。
梦野久作不停地抹着眼泪,但泪水却造反似的越抹越多,他抱着玩-偶,干脆地放纵了自己的本能。
男孩放肆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太宰治却难得有些迷茫。
他抬起手,梦野久作还是在哭,他把手放回去,对方却哭得更大声了。
太宰治沉默,而狱门疆里,本来也跟着沉默的五条悟,在看到太宰治的行为后,反而“噗呲”地笑出了声。
他兴致勃勃地给太宰治支起了招:“这种情况我熟,我可是大家最欢迎、最喜爱的五条老师啊,这个时候当然要冲上去,直接抱住对方!”
太宰治回忆了下五条悟的记忆,对方好像确实曾经这么安慰过学生。
不过别逗了,他根本就不相信对方自我美化后的记忆,真实情况绝对不是五条悟记忆中的那样子。
他觉得那个黑刺猬发型的少年,表情和动作也太违和了。
而且更别说,他和梦野久作也不是那种可以亲密接触的关系,先前也只是个玩笑罢了。
他现在光是应付一个五条悟,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虽然这么想着,太宰治还是拉起了梦野久作的小手,带着对方向港-黑的医务室走去。
毕竟明面上是说交给他照顾的,这才刚把人带出来,就搞得血肉模糊的也不太能说得过去。
他可不想被森鸥外抓住任何一丝机会。
*
“我觉得他应该是真的变了,你觉得呢?”五条悟摸下巴。
「滴。」系统表示太复杂了算不过来,请不要为难它。
“哈哈哈。”五条悟反而被系统的反应逗笑了。
算了不想了,反正不管太宰治是不是故意的,他都站到亮光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久作这时候的精神会比较分裂,是还没混沌恶的混沌中立,简称疯子(bushi
宰是另有计划的,但他没意识到,在放过自己开始“自救”后,他也能拯救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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