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出现攻击先至。
五条悟挥手扫落了一排锋锐的针筒, 而后单手接住下了爱丽丝的重击,他抓握住针头后,又顺势将其甩飞了出去。
“砰——咚……”倒飞出去的爱丽丝掀飞了一路的桌椅柜板, 最后直接在墙上撞出了个人形坑洞。
五条悟勾唇挑眉,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欺凌“弱小”。嗯,他并没有为刚才的那道伤疤而生气。
金光散去, 睁眼的森鸥外先是看了眼保卫姿态的五条悟,随后视线便落到了,迈出一步的太宰治身上。
看着正拾起书本的对方,森鸥外的脑中却流转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按理来说, 他是该愤怒生气或是有些郁结不甘,但奇异的,森鸥外现在的内心, 是出奇的平静。
爱丽丝飘了过来, 在他身侧警戒着:“林太郎……”
森鸥外摇摇头,结局已出,胜者为王, 他就算能反悔夺回来首领之位,人心浮动的损失也无法挽回。
他努力到现在, 为了老师的计划,为了横滨的稳定,哪怕被抛下的那个人是自己,他也不会让黑夜再度失序。
只是……他还有一些困惑需要太宰治解答。
森鸥外心如止水:“太宰,唯有一点我至今仍不明白, 我以为你应该会彻底永绝后患的。”他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不是在谈论自己的生死。
太宰治闻言动作一顿, 尔后终于看向了森鸥外,开口却令人意外:“是啊,我也曾以为我会那样做的……”
对方曾将他从水中拉出,教导着他,利用着他,影响着他,最后也会在“未来”对他和他的挚友下手。
但这些都已成了过往,太宰治也不想再去思考,他对森鸥外究竟是何种心情了。
“……曾以为……”喃喃重复的森鸥外抓住了重点:“太宰,这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则是低头看了眼回归寻常的书,淡淡开口道:“上一次让您去了孤儿院,我觉得还是太浪费了。”
他这句话中信息量巨大得,让森鸥外原本已经平稳的心绪,又再起了滔天波澜。
“太宰!难道你……”森鸥外的红瞳中,是百感交集的复杂难言。
他并不笨,太宰治几乎等于明示了,说明这样的“反叛”,他肯定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异能多种多样,而关乎时空间方面的更是如此,所以这点他倒不怀疑。
不过……不管“无效化”的太宰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既然他敢直接说出来,肯定是别有所图。
似乎是看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太宰治点了点书说道:“两条路,森先生是想去异能特务科当社畜,还是想捧回军警的饭碗?”
“……”
森鸥外额头黑线有垂下,他兀自挣扎道:“太宰,你说过要守护我的发际线的。”
不管是异能特务科还是军警,他真的都不想选。太宰既然不想杀他,应该也不会想“杀死”他的头发吧,森鸥外有些不确定地想到。
但不等太宰治有所回应,一旁的五条悟却是先“炸了”。
终于找到“时机”的他,迫不及待地熊抱住太宰治,向着无辜观众森鸥外,得意洋洋地炫耀加宣誓道——
“太宰是我的~我们同样浓密的秀发才是天生一对,早秃的中年大叔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被哽住的森鸥外:“……”
脑子在线吗?为什么突然开始人身攻击了?这个白毛是看不懂气氛的智障吗?自己都没说他五条悟的发色是未老先衰呢!
不过,被打岔的森鸥外,再看向没反驳的太宰治时,神色是复杂又同情。
虽然是无论哪方面都很意外的消息,但他最后只剩下了怜悯——太宰聪明是聪明,但就是眼神不太好啊。
太宰治倒像是没受到半点影响般,自顾自地开口,接上了森鸥外方才的问题。
“其实还有个备选方案。”言罢,他用胳膊肘顶了顶身后人的腰,从脸色顿变,下意识松手的五条悟怀中挣脱了出来。
太宰治伸-出食指往天上指了指,在森鸥外复归凝重的脸色中开口:“第三条路,天之下却凌于天。”
这句话一出,连还想再作乱的五条悟都有些愣怔,更别说有所猜测的森鸥外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以此平复惊悸,尔后沉着脸色望向太宰治:“……是谁?”——究竟是谁,能让这样的太宰都如此忌惮。
张口却吐不出声,太宰治便瞬间顿悟了,他猛地伸手按住了想要启唇的五条悟——这个人他赌不起。
随后转身,在森鸥外讶异的眼神中,太宰治自顾自地喃喃着:“光明之下的英雄想用业火燃烧世界,他们全都……往最高处去吧森先生,覆巢之下无完卵。”
这、这么严重的吗?森鸥外被震撼得脸色大变,开始神思不属地头脑风暴了起来,连带着爱丽丝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唔唔唔……”
而这时,被捂嘴的五条悟不安分了,然后试图表明存在感的他,就收获了太宰治暗含警告的眼神。
——好耶,他猜对了~
时刻注意着太宰治举动的五条悟,从刚刚就觉得,对方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疑心对方在忽悠人的他,果断地小小试探了下,然后就得到了太宰治真实的答案。
——这是什么!这就是特权!这就是爱的证明啊!
阅读理解满分的五条悟,趁着森鸥外还在波动不定时,悄悄地朝着太宰治眨了个wink。
精准收到眼波的太宰治:“……”
这完全不掩饰的愉悦气息,太明显了,于是太宰治毫不留情地,冲着刚才的落点又捅了一次。
剧烈的反应再度袭来,五条悟欣喜的脸色顿时扭曲了,他刚想对着太宰治报复回来,可偏偏这时,森鸥外回神了。
森鸥外苦着一张脸,咬咬牙做下了决定:“我选第三条……”他可以的,他一定可以的,为了横滨为了岛国!
……呜呜呜大不了就去抱着老师的大-腿哭……
森鸥外刚做出选择,太宰治刚想继续给他“洗-脑”,五条悟刚想……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然后径直抱起太宰治往旁边一闪,爱丽丝见状,也干脆地扯过了森鸥外的后衣领。
“咔嚓——”
“轰隆隆——”
第一声是办公室地面碎裂时的声响,而第二声……是整幢大楼倒塌前的哀鸣——
是的,走直线的尾崎红叶因为焦躁,面对墙板时并没留情,下手过重暴力爬楼的后果就是,承重墙结构中空受损,经不起摧残的辅楼直接踏了个痛快。
……
再次倒塌的废墟中,再次相同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得出了最为一致的答案——
确定了,尾崎干部真的也陷进去了,不愧是太宰干部啊!
那边的港-黑底层们,因为先前被尾崎红叶统一扫开,再加上身手也都不差,大楼晃动时就都敏锐地脚底抹油,跑得那叫一个快。
毕竟是混黑的,不够机警的那些,早就在枪林弹雨中躺平了。所以除了几个倒霉地被飞石溅伤,其他人都无大碍,自然有闲心地开始“意会猜测”。
虽然大部分人由于岗位所需,都集中在了较低的楼层,但中上层也有其他成员分散着,他们就比较惨了。
从迷蒙中清醒的坂口安吾,还在临时档案室中,回味着记忆的违和,可刚思考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就传来了“轰轰轰”的振聋声响。
以为是突发地震的眼镜青年,当即找了个三-角地带躲好——虽然来港-黑前有被强化训练过,但他对自己唯一垫底的体术课很有自知之明。
结果“光打雷不下雨”,坂口安吾蹲了个寂-寞。
虚惊一场的他刚松口气起身,但还没站定好,就直接被晃得摔倒了。
嗯,真不是地震,只是塌楼而已。
抹黑中,坂口安吾淡定地摘下眼镜,淡定地用内衫擦了擦灰,淡定地掏出不停震动的手机。
荧荧蓝光照着面无表情的他,乱码的垃圾短信破译后只有一个意思——安吾,港-黑开拆迁业务了吗?
坂口安吾抬头,望了眼原先刚对好一轮档案的办公桌,手上一个没控制住,手机屏幕便瞬间破碎出了网状裂纹。
呵呵、他也想知道啊!
而异能特务科里,刚放下改造手机的种田山头火并不知道,自己冒险的询问,成了压垮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
思量片刻,他拿起话筒,拨通了另一个号码:“……麻烦帮我转接军警部队……”
就算卧底港-黑的任务再重要,也不能牺牲对方光明的未来啊。
原先以为哪怕是港-黑,文书人员的安全应该也会有保证,但现在看来不行了,必须得给对方派个“保镖”才成啊!
种田山头火摸了摸光滑的脑门,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
黑街里,芥川龙之介正在带队巡视着附属街区的经营情况。
嗯,虽然自带杀气的他已经吓跑了15个客人,惊晕了17个路人,但他依然不曾停下步伐。
这可是中原大人对他的信任,他一定会誓死守卫黑街!
想到这,他的气势更强了三分。
而后面跟着芥川龙之介的巡逻成员们,则是面面相觑。
芥川大人要什么时候才能认识到,他才是拉低黑街声誉的那个“地狱恶犬”?明明对方写得文字,是那样的触动人心。
可能这就是残念吧。
……
并不知道后面人的眼神交流,芥川龙之介脚步一拐,走向了下一家店面,在那位黑街成员复杂的神色中,毅然决然地踏进了店中,惊起客人一二三四。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有些另类,但我觉得森某种角度上,不仅是老师,还兼了一点“父亲”
忽悠一半一半吧,不过不敢赌倒是真的,宰怕万一没操作好,五条悟就被世界给扣了,但他并不知道对方讨嫌的事实x
以及论港-黑高层拆楼的特殊技巧x
五幢大楼:说好的地标与排面呢?怎么动手的都是自己人??
虚假中心的太宰治:我能说这个我确实没想到吗?
直觉敏锐的五条悟:我们可是纯爱(突然抢台词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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