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在国内小范围的爆红让他短时间内迅速拿到了许多代言,身边有一整个团队在运营,他是其中最核心的核心,公司上下都拿他当宝贝,更不用说他还有秦家在撑腰,所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回过桐桥镇了,但习惯还在,那就是每天固定时间会给江寄厘打视频通话让他安心。
这天江崇照例在休息的时候掏出了手机,开着空调的房车内只有他一个人,极为安静,因为助理和经纪人都不会在他打电话的时候上来。
通话忙音响了起来,江崇垂着眸耐心等着,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对面始终无人接听。
他皱着眉掐断,等了一会继续拨。
这次的结果也一样,江寄厘还是没接。
江崇的心沉了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当即下车,对经纪人说了自己要回一趟家的事情,经纪人虽然不解,但并不阻止,她很快和现场的工作人员沟通好,帮江崇安排了回去的车子。
另一边,江寄厘的手机掉在地上,他被逼到了墙角,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秦先生,你别太过分了,我钱两年前就还给你了……”
秦琮的手轻轻撑到他身侧的墙上,俯下身体,慢慢靠近他的脸颊,看他紧张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坏心眼的吹了口气。
“哭什么呀宝贝?”
江寄厘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他拼命缩着身体想避开秦琮的靠近,然而秦琮越来越过分,鼻息几乎喷洒到了江寄厘的脸上。
他惊慌的伸手推了一把:“你别靠近我!”
这一下子说不上轻也说不上重,秦琮被推得身体稍微后仰了一下,但一点都不恼,反而把这一下当成了难得的情趣,他一把抓住青年皓白纤细的手腕。
“要不要推其他地方试试?”
江寄厘吓得狠狠挣扎了一下,眼眸里满是抑不住的惶恐。
“这里有很多我认识的人,你不要乱来。”
秦琮:“把其他人都叫来?那不是更刺激了吗?”
他垂下头轻轻嗅了嗅:“是柚子味的,好闻,比你之前那个什么小苍兰的味道好闻多了。”
江寄厘抠着墙壁的另一只手关节都发白了。
秦琮靠得更近,嗓音低而缓慢的调笑道:“戎夫人,考虑这么久了,怎么样了?”
江寄厘像是被什么尖刺扎到了,咬了下唇恨恨道:“你闭嘴!”
秦琮垂头,视线暧昧的扫过他红润的唇。
“别这样看我。”他道:“你不知道吗?你这样可比你在戎缜面前听话的样子勾人多了。”
他说话间,靠得越来越近,眼看要吻上去,江寄厘伸手急忙挡住了唇,那一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秦琮伸手拽开,想要强来。
谁知江寄厘像突然往下滑了下,在极近的距离间,他扭头咬住了秦琮撑在墙上的胳膊,这一下极为狠心,咬得毫不嘴软,江寄厘几乎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秦琮吃痛,猛地松开了他。
空隙间,江寄厘迅速逃离这个角落,他跌跌撞撞跑向厨房,颤着手拿起了一把刀。
秦琮看着胳膊上深深的血印,笑了起来。
“还真是变成了会咬人的小狗。”
江寄厘竖着耳朵,惨白着脸躲在门后,他心里做好了最差的准备。
如果秦琮敢进来……
“咔哒”,不多时,客厅传来了关门声,公寓内又变回了之前的寂静。
秦琮离开了。
江寄厘额上的冷汗顺着侧脸滑下,他瞬间脱力般的坐倒在了地上,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今天秦琮来得突然,江寄厘完全没有防备,这些行为让他极其反感惊恐,也不可避免的让他想到了很多不太好的经历,他像是有了接触恐惧症一般,只要这种怀着如此恶意的人靠近,他就会反胃干呕。
这是他在刚怀江崇的时候被那个人留下的后遗症。
江寄厘惊吓过度,将脸埋在了腿间,久久未动。
江崇回到家里时江寄厘正在做晚饭,看到他时有些惊奇,还捏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看着没什么异常。
江崇四下看了看,眉毛微蹙。
“爸爸,今天家里有其他人来吗?”
江寄厘笑了下:“怎么突然这么问啊?着急跑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江崇不答反问,但语气并不重:“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很担心,爸爸,你的手机呢?”
江寄厘伸出来要揉他头发的手僵住了。
从秦琮离开后他的精神一直高度紧绷,根本没有想到要出去把手机捡回来,所以手机现在还摔在客厅的地板上。
他不是想让江崇担心,但是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江崇一个小孩子启齿。
江寄厘笑了下:“应该在客厅吧,我今天下午睡了一觉,没听到你打电话,是我不对,让早早担心了。”
江崇当然知道这是谎话,但并没有揭穿,只是乖乖走过去帮他择菜。
江寄厘俯下身逗他:“早早,生气啦?”
江崇抬眸:“没有,爸爸,我只是担心你。”江寄厘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很久才说道:“早早,没事的。”
他的嗓音温柔而沉静,好像永远都是这样。
江崇说:“好。”
然而他根本没有把这句“好”放在心上,从厨房出去后他在客厅慢悠悠转了一圈,在某个墙角处发现了一个鞋印。
江寄厘回家后一直穿的是自己的小狗拖鞋,从来不会忘记换,那这个鞋印就是其他人留下的。
江崇把自己的手比到旁边作为参照物,然后用手机拍了张照片,转手就发给了一个比较熟悉的长辈,对方很快给了他分析出一组数据。
男,身高185左右,体重140斤,年龄在三十二岁上下。
江崇摁灭了手机,心里已经明了。如果只是简单的叙旧,江寄厘不会避而不谈。
这天之后,他并没有声张,只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着什么。
这件事有些危险,需要一个契机。
江崇只是这样想着,却没想到契机来得那么快。他在国内的爆火不仅轰动了他们的圈子,还惊动了国外的一个大导演。
这个导演拿过无数电影界的顶级奖项,是当之无愧的圈内祖师,现在正在筹备一部新的科幻电影,男主是史诗级的电影巨星,而江崇就是被邀请去演一个男主在华国的养子。
这次合作是导演劳治·金亲自来的,他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完全没有架子,对江崇也很和蔼。
两人聊过几句后,劳治·金就面露喜色,浅金色的眉毛上扬着,看起来很喜欢他,还和他详谈了电影的剧本,江崇对很多东西都极有见解,劳治·金越听越惊叹。
谈完后江崇并没有拒绝,于是他的角色就被直接定下了。
江崇心里知道,或许这是一个主动送到眼前的难能可贵的时机,不会再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他特意嘱咐了劳治·金先不要发布消息,具体的他没有解释,但劳治·金很痛快,还表示出国的事情他不需要担心,会派专机来接送他。
劳治·金做一部电影投资上百亿,是电影圈里的土霸王,江崇算的来这笔帐,这是百利无一害的合作。
而目前正在合作的秦琮——
江崇面上不显分毫,心里却很明晰,早就该收拾一下了。
他回了桐桥镇,和江寄厘开诚布公的说明了出国的事情。
这次江崇无比坚定,和之前谈话征询意见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这次是江崇完完全全确定了的事情。
江寄厘眼眸眨了下,看向他:“早早。”
江崇再次强调了一次:“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江寄厘其实勇敢过很多回,他质问过戎缜关于秦瑶的事情,也坚定的对戎缜说过自己想独立生活,还无比胆大妄为的假死离开了淮城。
所以他现在其实没什么好怕的了。
只要离开这里,他就能彻底远离曾经的噩梦。
江寄厘轻声说:“好,我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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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治·金带着特殊标识的专机来往一趟,所有人都在哗然这位大导演短时间内第二次以如方式此莅临,但没人注意到劳治·金悄声无息的带走了谁。
远在淮城的某座寂静的大宅里,一个男人收到了一份资料。
并不详细,不知来源。
但目的很明确,上面写了关于当年江寄厘离开淮城时秦琮从中做过的手脚。
男人面上依旧俊美锋利,只是长久的精神折磨让他看起来极凶,眉间拧出的痕迹像是永远烙印在了上面。
他捏着资料的左手以及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烧伤的疤痕,触目惊心。
身后的程严依然安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之后的一段时间,秦家在淮城的许多产业都陆陆续续遭到了重创,有些甚至直接被铲出了淮城,秦家一夜之间风声鹤唳。
秦琮忙得焦头烂额,好容易回过神发现自己其实是被摆了一道,就发现江崇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桐桥镇的江寄厘。
这次是彻彻底底,连秦琮都失去了他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