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旅途中, 一开始虞澜还能坚持早睡早起,到了后来,他总是晚睡晚起。
虞澜每天睡到中午, 起来洗漱吃饭,被薄静时亲亲抱抱, 两个人黏糊墨迹到下午, 才慢吞吞地出门。
这也不能怪虞澜, 而是薄静时实在缠人,最多二十分钟的洗澡过程,被薄静时足足延长到三个小时。
淋浴间内水汽缭绕, 磨砂玻璃上倏然按上一双小巧颤抖的手掌,水滴淅淅沥沥地从玻璃面上落下,划开蜿蜒飞溅的水痕。
虞澜一直在哭,可怜的哭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每一次薄静时都哄他,说马上就好。
可接连说了七八次, 薄静时还是没有好。
虞澜真的很委屈,洗了这么久的澡,他根本站不住脚, 出卫生间时, 他被薄静时公主抱在怀里, 歪歪靠在胸膛小脸呆滞迷茫, 像傻了一样。
若只是单纯这样也就算了,薄静时的瘾真的很大,以前还有长辈夸薄静时没有烟瘾酒瘾, 十分不错,注重卫生, 自制力强大,在当代年轻人群体中不多见了。
现在虞澜怀疑,薄静时所有瘾都聚集到这方面来了。
厨房料理台、落地窗前、阳台上的露天浴缸、旋转楼梯……就连花园里的躺椅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虞澜觉得真的很离谱。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穿衣服的必要了,反正每次刚刚穿上睡衣,都会被薄静时迅速剥掉,后来他也就随便了,放弃挣扎,洗完澡只穿一件浴袍,还能让薄静时少洗几件衣服,更能避免衣服被撕碎。
夜晚凌晨,虞澜趴在薄静时身上,红扑扑的小脸满是疲惫,他几乎是气若游丝了。
后背被轻轻拍着,顺了半天的气,他才沙哑着嗓子说:“哥哥,我觉得你得去医院查一下。”
薄静时:“怎么了?”
虞澜:“你是不是有杏瘾?”
薄静时:“……”
他确实没忍住笑了。
虞澜皱起眉头:“我是说认真的,你这……你这也太离谱了,我上网搜过,医生说你这样就是不正常的。我觉得旅行回去,我得连续喝一个月的补汤补身体,不然身体亏空,真的受不了了。”
薄静时说:“要喝什么汤?”
虞澜:“鸽子汤!”
薄静时:“明天我早点起来去买,然后给你炖鸽子汤,好不好?”
脑袋乖巧地蹭了蹭薄静时的颈窝,虞澜撒娇着说:“那我还要吃小蛋糕。”
这样慢节奏的旅行也许会漏掉不少热门景点,许多好玩的地方也没时间去体验,但对二人来说,这段旅程极其惬意,没有一秒钟不是快乐的。
以至于在虞澜坐上回程的高铁时,脸上还是一脸迷茫:“我感觉我才刚来,怎么就结束了?”
虞澜今天早起了一回,现在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薄静时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没关系,接下来还有个元旦,我们到时候继续出来玩。”
虞澜打了个哈欠,随口应了一声。
修完学分的薄静时十分自由,虞澜不一样,虞澜大一,课特别多,尤其很多课还是专业课,给他请假是因为那几门课都是混学分的公共课,对虞澜用处不大,所以才给他请了。
虞澜回A市的第一天,就得去赶下午的专业课程。
薄静时开车送虞澜回学校,到了教学楼门口,虞澜还是直打哈欠。
薄静时倾过身,手指挑开虞澜的衣领口,检查了很多次,确保不会有乱七八糟的痕迹露出来,才稍微放心。
“我帮你把电脑拿上去,还有,这个包里面装了些小面包和牛奶,还有带回来的一点特色小吃。你可以和关系要好的同学分一下……这个是保温杯,多喝点水,现在是秋天,天气转凉,多喝对身体好。”薄静时嘱咐着。
虞澜听得头都大了,安全带被解开,他下了车,没忍住看向念叨的薄静时:“哥哥,你真的好啰嗦。”
“就啰嗦。”薄静时拍了拍虞澜的肩膀,把褶皱弄平,“晚上想吃什么?我来接你?”
虞澜:“不要,不想出去,我要补觉。”
他奇怪道,“我怎么这么困呢?是因为秋困吗?”
虞澜一年四季都在困,春困夏困秋困冬困给他凑了个齐,薄静时没有反驳:“估计是。那我去餐厅给你打包?这样的话我就不回来帮你拿电脑了,我找个跑腿帮你。”
虞澜:“知道啦。对了哥哥,我想吃流心月饼,你记得帮我从BabyLan带一份回来。”
薄静时记下了,手中提着电脑,把虞澜送到座位上之后,没有理会四周惊诧又八卦的目光,低头和虞澜说。
“那我走了,有事发消息。”
“知道啦!”
临走前,薄静时捏了捏虞澜的手指,像心照不宣的小游戏一般,虞澜回捏回去。
薄静时走后,一群人围了上来。
牛恬恬已经忍了很久,她一直想问虞澜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又害怕打扰到虞澜旅游,这段假期她玩都玩不顺心,每天做梦都在想这件事。
现在牛恬恬终于有了当面询问的机会,她迫不及待道:“澜澜,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真的跟你哥在一起了啊!”
后门传来一声巨响,居然是隔壁学院的欧阳,他们学院距离很远,可欧阳一听说虞澜回来上课,马不停蹄地赶来,就是害怕错过一手消息。
现在专业课老师还没来,欧阳赶紧搬了个没人坐的椅子,坐在虞澜身边,竖起耳朵认真听。
朋友们都一脸严肃又双目炯炯地望着他,虞澜有些心虚,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道:“就,就在一起了嘛。”
“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和哥哥发现我们都喜欢对方,是两情相悦的,然后就顺理成章在一起,再出去旅游……旅游的时候也发现彼此很合得来,就,就继续在一起了。”
“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欧阳用力拍了拍腿面,一脸惆怅:“早就在幼儿园,我每天要送你小零食,然后被他狠狠瞪着,我就知道,他对你心怀不轨了。”
欧阳现在搁这里马后炮装先知,廖游冷笑一声:“你别放狗屁,你小时候也对虞澜心怀不轨,你看你幼儿园的录像没?你跟你弟天天吵着嚷着要嫁给澜澜小朋友,整个幼儿园就属你们俩最显眼。”
欧阳尴尬:“那不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吗,而且那么小,谁懂啊。”
欧阳就一颜狗,小时候看到长相水灵精致的虞澜,眼睛都看直了,连路都走不动,哪里还顾得了性别,满脑子都是要赶紧把澜澜小朋友抓在手心里,不能便宜了别的小朋友。
牛恬恬有些忧心,薄静时比虞澜要大,阅历也更加丰富,他们从小到大一起长大,薄静时对虞澜来说是值得崇拜与仰望的兄长,在这样的关系滤镜下,很容易让虞澜产生错误的情感。
牛恬恬害怕虞澜被误导,但又不好说得太直白,于是委婉地问:“你是自愿的吧?”
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虞澜身上。
虞澜知道好友在担心什么,很多人可能会觉得牛恬恬很强势,但他知道她心思细腻,是细腻与强势的结合体,她既可以在面对追求者骚扰时勇敢回击,也会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纠结很久。
“你放心啦,我深思熟虑了很久。”虞澜说,“其实在一个月以前,我和哥哥就已经处于这种比较复杂的关系了。”
“!”他们惊讶,“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虞澜:“我怕你们多想,也害怕你们觉得尴尬,而且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肯定会先拉着我不让我和哥哥来往,而且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我肯定会越想越乱。”
那倒是。
他们和虞澜的关系比较好,如果知道这件事,第一反应肯定是站在虞澜的角度思考问题,当时的虞澜还确定自己是直男,他们怎么可能会让薄静时继续靠近虞澜。
虞澜说:“所以我一直在想,但我想得比较慢,很多事纠结了很久。一开始我以为我和哥哥是好朋友,他肯定是想错了,将友情误当成爱情,我帮他掰正就好。可是越是后来,我们越是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的喜欢不是友情。”
欧阳竖起大拇指:“好策略,你还知道帮他掰正。如果是我,我肯定已经打飞的离开国内远走高飞,不让别人找到我了。”
廖游:“你现在也可以打飞的远走高飞,远离你的室友。”
“你还别说,我真有这样的想法……”欧阳道,“不过现在算了,我还等着喝澜澜的喜酒。”
临近下课的时间点,门口有一个陌生的学生,下课铃声打响,虞澜刚拿着电脑包出教室,这个学生就走了上来。
同学道:“你好,是虞澜同学吗?我是薄学长找的跑腿,来帮你拿电脑的。”
虞澜:“噢。”
他把电脑交给兼职学生,和廖游并排走向宿舍。
在这段路中,廖游一反往常,他一直沉默着,等到回到宿舍、关上门,他才一脸气愤:“你居然不告诉我?亏我们还住一个宿舍,卧槽,薄哥也住这个宿舍,这个宿舍就我们三个人,你们俩凑了个对……我服了!”
廖游生完气,又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是gay?”
虞澜点头。
廖游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异常谨慎道:“那你不会对我有想法吧?”
虞澜:“……”
廖游分析道:“我们也差不多从小到大一起长大,我长得也很不错,游戏打得更6,蛙趣简直完美男人。你以前还老拉我一起打游戏,不会吧……”
虞澜忍不住翻白眼:“你可以滚吗?”
廖游:“别别,我开个玩笑。”
虞澜:“我真的很无语,我不想说话,我去睡觉了。”
“别啊——我还有事儿想问呢!”廖游急了。
虞澜人都要爬上床梯了,又被廖游求下来了,他打了个哈欠:“快点问,我真的好困。”
廖游不知道该怎么问,他觉得这个问题很冒犯,但他真的很好奇。他挤眉弄眼半天,委婉道:“你们是不是……已经……”
虞澜一秒看懂:“上床?”
“啊啊啊!你干什么说得这么直白!你们gay说话都这么大胆吗?”
虞澜不明白廖游怎么突然扭扭捏捏起来,他很自然地道:“是啊,我们上床了,谈恋爱上床很正常吧?”
廖游:“是很正常,但是……”
但是一想到这两个人是虞澜和薄静时,他怎么想怎么奇怪。
廖游:“你们怎么不会觉得尴尬?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亲密接触的时候不会特别特别别扭吗?就是,太熟了,感觉特别不自在……”
当初他和牛恬恬就是这样的。
以为是爱情,在一起之后,两个人出去约会,坐在板凳上牵个手,都能突然尴尬住。气氛陡然凝固,谁都不说话,屁股底下的长椅仿佛有烈火在烧,让他们浑身都难受。
“不会啊,”虞澜说,“我们先牵手,回家的时候哥哥背我,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亲嘴了,当时情况有点复杂,我也记不清,也不好说。反正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没了,连套都忘了戴……”
“……”廖游说,“其实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廖游又急了:“什么?你是下面的?是不是他逼你的?你那么怕疼,你怎么可能愿意……”
“不要多想啦,哥哥没有逼我,其实我也以为会疼,但其实也没有……我也没有不愿意,我稀里糊涂就躺下来了,主要是让我来我也没那么多精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走路都懒得……”虞澜说,“反正很舒服,我什么都不用干,多好。”
虞澜又得意地抬起下巴,“而且哥哥还老夸我,说我很乖。”
廖游一脸吃屎的表情:“好了,到此为止。”
虞澜很奇怪:“不是你一直抓着我问吗?我以为你很想听。”
不然虞澜才不会和廖游说这些。
廖游问是害怕虞澜被欺负,艺术学院的同性群体比较多,他也听说过一些gay的例子,总之都不大好,听得他眉头直皱。
他怕虞澜也被欺负。
但看现在这个状态,还有虞澜的态度与表情,应该不会……
想想也是,应该是他杞人忧天了,从小到大,薄静时都把虞澜当小祖宗似的供着,虞澜让薄静时往东,薄静时就不敢往西。
宿舍只有三个人,其中一对还是情侣,廖游感觉他的存在十分多余。
起初,廖游战战兢兢,生怕撞破看到点不同寻常的画面,但让他意外的是,虞澜和薄静时的相处方式并没有多少变化。
还是廖游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虞澜被喂着哄着吃饭,他们一起洗澡,平时休息时,虞澜就坐在薄静时的腿上,靠在薄静时的怀里,二人可能会一起看电影。
除了比较黏糊柔软的气氛,以及时常十指相扣的手,并没有出现别的画面。
廖游突然有了一种电灯泡的错觉。
就好像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二人放不开。
廖游和虞澜说这件事的时候,虞澜一脸困惑:“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廖游老实说:“我平时看你们最多拉拉小手,热恋期的情侣怎么可能忍得住……唉,你们不用顾及我的感受,我平时都戴耳机,放心,戴上耳机我就跟聋子一样,听不见的。”
虞澜更困惑了:“我一直有跟哥哥接吻啊,不过都在床上,拉着床帘你当然看不见……至于别的,谁会在宿舍里做啊,那么小的空间,根本活动不开,而且脑袋容易磕到,还要洗被单,好脏好麻烦……开房不是更方便吗?”
廖游这才知道他白操心了,他黑着脸:“当我没说!”
知道虞澜在故意和他拌嘴,他说不过去,一时间有些恼火,“洗被单有什么麻烦的,你的被单都是你老公洗,哪里轮得到你。而且你老公也不会觉得脏吧,就算你尿他身上,他还会夸你尿得好。”
虞澜脸蛋涨红,想要还嘴,却发现他不知道怎么回击!
廖游说得还真挺对,他之前尿过几次,他委屈得都要哭了,薄静时还在夸奖他,他当时被哄得迷迷糊糊,一边是觉得羞耻,一边又忍不住想,哪有人尿床还会被夸奖的啊……
现在被廖游这么拿出来说,他脸上红红白白过了好几道,最后气道:“我懒得跟你说,我,我去找哥哥了!”
廖游狐疑的却是,这么好反驳的话虞澜居然不反驳?难道虞澜真的尿床了?还不止一次??
周末,他们都收到要回家吃饭的消息。
这一次吃饭,许多长辈都在现场,说是说家族聚餐,不用太重视,但大家心中多少都有数,这是为了虞澜和薄静时两个人,表面吃饭,实际是正式见家长。
虞澜紧张得差点失眠,夜晚,他慢吞吞地爬到薄静时身上,抬起忧心忡忡的面庞:“哥哥。”
薄静时搂着他:“紧张?”
虞澜点点脑袋:“我有点害怕。”
“有我在,不怕。”薄静时说,“而且就吃个饭,不会怎么样的。如果长辈问话,你不用说话,我来说就可以。”
虞澜把面庞贴在薄静时的胸口,听薄静时的心跳声,熟悉的节奏让他格外安心。
他奇怪道:“薄爷爷和薄奶奶居然也回来了,他们平时可忙了。”
薄奶奶是搞科研,负责国家级别的重点项目,就连薄凝心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薄奶奶则负责管家族企业,全年出差,很少见面。
他们居然能抽出时间回来一趟。
薄静时:“上次见他们,好像是三年前了?”
虞澜:“应该是。”
薄静时双手捧起虞澜的脸,:“亲一个。”
虞澜嘟起嘴巴给薄静时亲。
简单的一个吻结束后,薄静时伸手去摸虞澜,虞澜痒得一直躲,趴在薄静时身上,小身板一直在抖。
“哥哥!”虞澜浑身都是痒痒肉,痒得直打哆嗦,“明天还要早起,不要玩我啦。”
薄静时只是摸摸,也没做什么,顺便检查一下虞澜的伤口怎么样,之前旅行过程中太过火,虞澜肿了很久,从那之后,他还真的给虞澜连续送了大半个月的补汤。
现在已经痊愈如初,像薄静时没有进来过一样。
薄静时垂眸看着虞澜的部分面庞,从这个角度看,虞澜的睫毛十分纤长,他无声数着虞澜的睫毛,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虞澜的后背。
虞澜喜欢躺在薄静时的胸口,脑袋枕着薄静时的心脏附近,听薄静时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光是这么做,他就可以持续很久,发呆很久,看似没有意义又很无聊的时刻,却让彼此感到十分满足。
次日,虞澜和薄静时回到家中,家中长辈齐齐坐在沙发周围,正在谈天论地。
虞澜紧张地绷起神经,薄静时握紧虞澜的手,不动声色往前半步,稍微挡住虞澜的身形,希望能借此给虞澜提供许些的安全感。
虞萍突然扭头看了一眼,笑眯眯道:“小宝和小时回来啦,怎么不出声呢?”
虞澜和薄静时礼貌地喊:“奶奶。”
虞萍的腿脚还是不太方便,她坐在轮椅上,慈祥地抬头:“小宝长高啦。”
虞澜忍俊不禁:“奶奶,我都多大了,怎么还会长高?我已经不会发育啦。”
“是吗?”虞萍定眼一瞧,“可是奶奶怎么觉得,小宝就是长高了呢?”
虞澜从小就特别想长高,每天都要去量好多次身高,再问大家他长高了没有,每一次大人都会给出善意的谎言,告诉他长高了。
虽然撒谎,但他能因为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心一整天。
薄爷爷和薄奶奶坐在一边,虞澜和薄静时与他们打招呼,他们颔首回应。
和薄凝心的性格不同,二人都是比较话少的类型。
谁都没有提他们在一起这件事,似乎这真的只是很普通的家族聚餐。
饭桌上,薄奶奶突然问:“以后有没有打算回来管公司?”
薄爷爷和薄奶奶说话都很直接,从来不说废话。
薄凝心目前出去单干,拿家族里的分红,所以现在薄奶奶是想看薄静时的意思,如果薄静时愿意,他可以接触到家族事业,她也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薄静时:“目前没有,奶奶,我的工作室发展不错,也很有未来前景。这也与我专业相关。”
薄奶奶:“有什么计划吗?对你这个工作室。”
薄静时:“争取三年内上市。”
如果能上市,那薄静时的身价可要翻五倍不止,更何况他还把时间压缩到了三年内。
难度很高。
薄爷爷惊诧得看向薄静时:“三年。”
他似乎笑了笑,“年轻人确实应该多闯荡一下,而且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当我们也想管你妈,但后来都撒手了。你们都成年了,自己的事可以自己决定,但如果遇到困难,不要不好意思求助家人。”
“有资源就该拿来用,犯不着客气。”
“我会的,谢谢爷爷。”薄静时停顿片刻,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准备把工作室的股份转给澜澜,我当法人代表。”
这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惊讶。
江鹤延手中筷子险些拿不稳,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薄静时。
在知道虞澜和薄静时谈恋爱之后,他多多少少对薄静时存在一点意见,薄静时并不是单纯良善的人,这件事必定早有图谋,他一想到那么多年,他弟弟身边有这样一只豺狼虎豹,他就忍不住心惊。
但这句话让江鹤延对薄静时,有着许些改观。
虞悦打破平静:“都给澜澜?还是让澜澜持股一部分。”
薄静时:“都给。”
“都给?”虞悦说,“那你可要想好了,这是你苦心经营的事业,你能把工作室做到这个份上,之后上市的可能性很大,我们都很看好你。不过亲兄弟之间还明算账,你就这么把你的成果给澜澜?”
“这些对我来说是身外之物,而且我早就想好了。”薄静时说,“我以后不会有孩子,在我成年那天,我就已经去医院结扎了。我以后赚的所有钱、包括我的遗产,只会留给澜澜。而且我赚钱就是为了给他花的,不然我赚那么多钱也没有意义。”
“我说过我会给澜澜最好的生活,我也会尽我所能给他最大的保障。”
薄静时不会空口说白话,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虞澜,虞澜和他在一起是值得的。
虞澜本身就是家族里的小王子了,他必须让虞澜过上更加优越的生活,如果他做不到,那么虞澜为什么要选择他。股份就是他的诚意,也代表他能为虞澜付出所有的决心。
江鹤延本来想找茬。
之后想了想,算了。
江鹤延知道薄静时那家工作室的有多值钱,做到这种程度又有多不容易,薄静时居然能轻而易举将心血拱手让人,自己只做一个法人代表,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虞澜只需要负责数钱,而所有风险由薄静时来承担。
在长辈们聊天的间隙,虞澜和薄静时悄悄去阳台浇花。
阳台的微风舒适宜人,虞澜扭头看了一眼,这个位置看不到阳台,他伸出双臂抱住薄静时的腰。
抬起来的面庞红润灿烂,虞澜黏糊糊道:“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薄静时扶住虞澜的后腰:“你是我最爱的小宝贝,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他低头亲了亲虞澜的额头,“现在我们也是见过家长的正式情侣了,宝贝,亲一个。”
虞澜高兴地弯起唇角,嘟起嘴巴,又赶紧别开头躲过:“大家都在客厅呢。”
薄静时:“不会有人看到的。”
薄静时如愿以偿吻到虞澜的唇,虞澜唇角高高挑起,又缓缓落下。
“哥哥,其实我以后不知道想做什么,”听方才薄静时在讨论以后,虞澜不免有些忧愁,“我现在对未来的概念还很模糊,慈善事业连副业都算不上,我没打算在上头挣钱,挣的钱能循环利用做慈善就够了。我还打算开工作室,目前已经在筹备了,但是好多地方我都很迷茫,我好怕这条路是不对的。”
虞澜的很多哥哥姐姐们都很优秀,在这样的环境背景下,他不免感到忧虑,在差不多的年纪,江鹤延和虞景都已经事业小成,他也想成为更加优秀的人。
薄静时:“你还刚高考完,还小还年轻,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他抚摸虞澜的脑袋,“江哥和虞景姐姐都在国外念书,国外学制时间短,有着时间上的优势。我我刚上大学的时候也没你这么厉害,我们小宝贝已经很棒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虽然虞澜知道薄静时是在哄他开心,但他还是很高兴,他搂着薄静时的脖子,亲了亲薄静时的脸。
薄静时怕虞澜站久了不舒服,他坐在藤椅上,把虞澜抱坐在腿部。他道:“以后要不要搬出来一起住?”
虞澜睁大眼:“同居?”
“对,同居。”
虞澜思索片刻:“大一先不吧,大二再看看情况。现在我课还挺多的,而且很多小组作业,住校外不方便。”
薄静时看着虞澜的脸,突然道:“我去读个硕吧。”
“”虞澜困惑,“为什么?”
虞澜从来没有听过薄静时有读硕的想法。
薄静时道:“我马上就毕业了,再读个硕还能和你一起待学校,谈校园恋爱。到时候我再延毕一下,我们还能一起毕业。”
虞澜无语:“哥哥,哪有人为了谈校园恋爱这样子的。”
“别人不会,我会。”薄静时捏捏虞澜的脸,“因为我是恋爱脑。”
“我喜欢宝宝,我离了宝宝就活不了。”
薄静时一边说,一边亲虞澜,虞澜被蹭得痒,又被薄静时的话逗得想笑。
虞澜又不敢笑得太大声,生怕被客厅里的长辈们听到,只能憋着笑意,涨红了小脸。
见虞澜现在没之前那么忧愁,薄静时才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他低声说:“所以宝宝,你不需要担心这些,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会帮你托底。就算你什么都不想做也没关系,老公养你。”
反正他有的是钱。
虞澜唇角刚刚弯起,故作生气地落下,他凶凶道:“为什么你是老公?你老让我这么喊,你怎么不这么喊我?”
薄静时马上喊:“老公。”
这也就算了,薄静时把脸埋进虞澜的掌心,一边亲舔虞澜的手心,一边低声喊,“澜澜老公,澜澜小老公,漂亮的澜澜老公……”
“亲一个?”
虞澜真的有些憋不住笑了,他一只手捂住嘴巴笑,另一只手去推薄静时的脸:“不要。”
耳边的薄静时还在不断喊虞澜老公,虞澜被逗得肩膀直颤,幸好阳台窗户是关着的,不然肯定会传进客厅。
薄静时故意道:“怎么不给亲了啊老公。”
虞澜一直躲,小脸满是笑意:“就不就不,就不给你亲。”
“哥哥,你这样真的好像大变态。”
“我本来就是。”薄静时问,“为什么不给亲呀老公。”
虞澜一扭头,看到隔壁阳台的江鹤延。
江鹤延一脸痴呆,不知道听了多久。
虞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