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飚速开回家,深夜静谧不见其他人影,两人伫在空间范围较大的电梯里,身体极近地贴着。温霁柔软的发丝凌乱地搭在饱满的额头上,小巧的耳垂染上桃色的红,他小口缓着气,手指确实不安分地将秦谨之的衬衫从西裤里一点一点扯了出来。
秦谨之狭长的眼睛落在温霁脸上,藏着隐忍、难耐的瞳仁周围遍布红色的血丝,恍若下一刻就要烧起来,使得还算宽敞的电梯顿时变得逼仄、压抑、仿佛周身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秦谨之看了眼角落边上的监控,含义不言而喻,却又放纵地没有伸出手阻止,温霁抬起下巴冲他得意一笑,指尖触碰他微凉的肌肤一阵哆嗦。
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跃变动,几秒钟后叮咚一声倏地打开。
住所是一户一梯户型,所以两人本就没有多少的羞耻心瞬间所剩无几。
还没等温霁反应过来,他就被人拉了出来呈压倒性地抵在墙壁上炙热地亲吻,两人本该一丝不苟的衣服起了皱褶。
秦谨之干脆将人抱了起来,温霁反应迅速地用小腿裹住他的腰,上半身趴在秦谨之身上,乐不可支地凑近:“你说,要是让那一帮人看见——”
指纹锁应声打开,秦谨之进来后将人压在玄关处,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神情里别样的情绪,“那要透露他们一点——”
“不要。”温霁果断拒绝,他脑袋靠在秦谨之宽阔温暖的胸膛上,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
秦谨之眼神暗上一分,抓着温霁的手紧了紧,温霁嘶了一声说了句痛,还没来得及看他就被人用掌心笼罩住视线。
明亮的光线悉数被他攫去,秦谨之看着面前的人,牙齿狠狠咬上一口随后疯狂地亲吻舔舐,像是要将人揉进血肉里。
一夜荒唐。
温霁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温暖金灿的日光从白色纱窗的罅隙中映照在他干净白皙的脚趾上,小腿肚那块还留着粉红的齿痕。
温霁伸手摸了摸身边没有温度的床边,打了个哈欠去洗漱。
他扯了一下领口,看着光亮镜面映出的青年脖颈上一个又一个的粉红暧昧的红痕,颇为懊恼。
书房里。
秦谨之正在开视频会议,他穿戴整齐,就连碎发也一丝不苟地梳了上去,鼻梁上依旧挂着一副眼镜,冷漠地听着合伙人分析案件。
书房悄无声息打开时,秦谨之正在跟他手里的一个实习生说话,“你材料准备的不够——”他余光留意到温霁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后无声无息走了进来。
秦谨之很快收回视线,继续跟实习生吩咐着出差几天要带的材料。
温霁极轻地哼了一声,往常秦谨之工作时温霁是不会进书房打搅的,但是一想到脖子上那些让他无法出门的痕迹,恶计顿生。
他身上睡袍未换,穿起来显得衣衫不整总有一股撩人的意味,领口又松松垮垮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往肩膀掉下去。
温霁恶从胆边生,直接坐在秦谨之面前的书桌上,他嘴畔含着笑看着面无表情正在谈工作的秦谨之,更是恶劣地甩开拖鞋径直往秦谨之的小腿探去。
摄像头拍到的范围比较小,基本上只能照出秦谨之的上半身,一想到这个温霁更是敞开了玩,他的脚十分漂亮,因为长期避着阳光所以白得恍若一捧雪。
指甲剪得格外整齐,露出一弯小巧的月牙,粉嫩可爱。
秦谨之坐姿端正,他工作向来严谨,从来不出任何差错,行为举止守己自律,他目光没分给正在挑逗他的温霁一毫,专心听着案件资料汇报。
温霁也没气馁,他爱极了秦谨之这副斯文寡冷的模样,脑海里出现昨晚秦谨之扣着他后脖不停亲他锁骨的黏糊劲,最后被折腾到差点昏过去的样子,心里陡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闷气。
脚趾带有几分挑衅意味地从秦谨之的裤腿逐渐攀爬到腹腰处,温霁眉眼张扬,见秦谨之瞥他一眼,更是倨傲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谨之?”其中一个年纪显大的合伙人喊了他一声,“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案子是个经济纠纷案件,是秦谨之主要诉讼业务之一,他眼神隐晦地冲温霁觑了一眼,一本正经地讲着法律关系争议点。
温霁依旧不老实,手掌撑着桌面,听着秦谨之不紧不慢说着话,脚趾在他腹部紧实的肌肉一滑而过,逐渐过分地往下。
正当他以为目的即将达到时,伶仃的脚踝被冷淡的男人一把擒住,“公司那边我已经申请诉前财产保全。”
温霁脸上笑意渐渐散去,试图动了一下,结果脚掌老老实实被人禁锢在掌心,根本挪动不了分毫,等到会议结束后,秦谨之依旧牢牢攥住温霁脚踝,指腹在稍微突起的骨节上来回摩挲:“玩够了?”
温霁见大势已去,再加上每次在秦谨之身上都捞着什么好处,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听秦谨之这样说立刻笑眯眯换了一副样子,先前胆大的神态赫然变成又乖又软的样子。
他小声抱怨着:“谁让你昨天骗我。”
明明都说最后一次。
结果在抱他洗澡的时候又一言不合弄着。
秦谨之寡淡的眉眼藏着的笑意一闪撇过,双手将人抱在自己怀里,温霁以为他又想做什么,整个人就跟炸毛似的挣扎起来,秦谨之手劲很大,将人牢牢禁锢在怀,最后凑在他耳边说:“不做。”
“只是抱抱。”
温霁就跟顺毛的名贵猫咪一样陡然变得温顺,靠在他怀里,一抬头就能碰到秦谨之下颔,他忽地想起刚才他们说的:“明天你要出差?”
秦谨之点头:“一周左右。”
温霁略微不满:“这么久啊?”
秦谨之低头吻在他柔软的发顶,在温霁看不见的眼眸深处满是化不开的温柔:“我早点回来。”
—
秦谨之出差的省份偏远,来回就要花上整整两天的时间,再加上取证程序繁琐,有的地方信息资料老旧网络没有及时更新,往往得耗上大半天的时间。
温霁晚上打电话过来时,秦谨之还在用电脑整理文档,茶几边上坐着好几个年轻的实习生正反复看着卷宗。
电话另一头小声抱怨道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呀。
秦谨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小抿一口:“很快了。”
实习生简直不敢相信能从秦谨之口中听到这么温柔的语调,瞪大眼睛诧异地互相看了一眼。
秦谨之站在外面阳台上,凉风拂面,轻声细语说着什么,实习生从屋内偶尔瞥去一眼只能看到秦谨之冷峻的侧脸稍显温和,比平常冷声指导的模样好上太多。
挂断电话,秦谨之进屋将几个进程分给手下的实习生,最后轻飘飘说了一句:“早些做完剩余时间连着周末一起放假。”
实习生兴高采烈小声欢呼,加紧核准资料,其中有一个女生悄声问了一句:“秦老师,刚才是您女朋友呀?”
秦谨之冷然觑她一眼,就当以为不会回答时,秦谨之合上手边的电脑说:“少探究八卦。”,但是又诚实地点头说了声是。
一行人将本该五天完成的工作量硬生生缩短至三天半,然而在把资料都调查齐全出公司门口当天,门口围上了一群拉着红色横幅的民工。
乌泱泱的一群挤在门口,将唯一的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红色横幅上用白色油漆写着歪歪倒倒几个大字:还我血汗钱。
秦谨之还没说话,身边的公司高管着急解释:“之前我们公司一个承包工程,工程款可是一样没少给,可是全被承包方卷跑了。”他苦笑一声,“大几千万说没了就没了,我们都不知道找谁要呢。”
民工那边一个穿白色背心的高个头说话:“但是目前能联系到的只有你们。”
女实习生在边上问秦谨之,“老师,这要怎么办?”
秦谨之不是这家公司的法律顾问,在没有接受委托的情况下从不管闲事,也没往旁边这颇有些吵闹滑稽的场景看上一眼。
做足了一个旁观者应该的事情。
“走吧。”他说道。
一旁的高管难以抵抗这种情况,几个保安也根本拦不住这常日风吹雨晒辛苦劳作的工人,高管急急忙忙一副想要冲过来的模样,嘴里喊着秦律师、帮忙的字眼。
“你是律师?”有人将他们拦住。
秦谨之冷淡点头。
那个穿白色背心的往嘴里塞了一根烟,没点燃,就嚼着:“你说这事请你们能帮忙解决吗?”他熟练地从皱巴的烟盒里又掏出一根,想要往秦谨之面前递上一根。
手刚伸到他面前,便听见一道略高的女声从斯文冷峻的男人后面传出来:“我们老师的价格你们给不起的。”
她说的话实在是不假,秦谨之的律师费在七位数上,价格高得赫人,他常年接经济金融纠纷,从诉讼标的额抽取至少十个点,常人一般很难付得起这么高的律师费。
可她话在这种本就一触即发快要冒烟的场合说出来,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本来还冷静行事的一帮人顿时好像吃了火药,推推攮攮,几个人更是打起了架。
秦谨之很快地拨打报警电话,冷静处理,在跟警方说出位置时余光瞥到那个说话不合时宜的女实习生,正在被一个比她高上半截的男人堵着,用手臂推着她的肩膀不停地骂着脏话。
实习生害怕得不知所措,一个不停地往后退,秦谨之皱着眉迅疾往那边走去,一手按在那个粗壮男人的肩膀上,将他的双臂反剪住,想把几个实习生的安全做好保障。
他动手按着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背后那群人给误会了,焦灼之中有人从一旁正在施工的马路边上随地捡起一块有些重量的砖头。
几个实习生大叫,声音嘈杂。
秦谨之只听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往声源处望去是一地的碎砖头。
他只觉得脑袋阵阵发晕,一小股温热的液体从脑袋上淌下来,坠落在沾染灰尘的地面,一滴一滴混合成细小的血洼。
京市。
温霁正签着几份文件,签到一半手腕便开始发痛,他将钢笔放在一边,揉着手腕扭头盯着玻璃窗上开始滴落的雨水。
最近这两天连着中雨,阴雨连绵,气温骤降。
温霁平时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往往这个时候他心情会莫名低沉,可是他突然想到等雨停歇,秦谨之应该就回来了。
这么一想,温霁便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