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的小狗会为了得到奖励摇尾乞怜。
江予垂视庄敛, 与庄敛纠缠在一起的吐息都仿佛变成了玫瑰色。庄敛抬着脸敛着眼睑,狂热着迷地盯着他稠丽秾艳的嘴唇,被迷得神魂颠倒,眼神近乎迷离, 攒动着喉结, 像一个虔诚信徒,低喃, “驯服我, 宝宝……请驯服你的小狗。”
于是江予低下头,很轻地亲了下庄敛的嘴唇。
庄敛呼|吸剧烈颤抖了一下, 很快变得粗|粝, 原本就心醉神迷的眼睛更甚,他似乎在极力克制才没有回应江予, 用力绷着下颌, 眼神湿泞, 急切渴望,死死盯着江予的嘴唇, 苍白的面孔比刚才还要红润。
他没动,因为江予还没有允许他亲他。
江予的吻蜻蜓点水,很快抬起脸来, 重新盯着庄敛,听见了他吞咽口水的动静, 看见他喉结不断上下滑动,抬起指尖碰了碰。
喉结在他手指的轻抚下敏|感地轻颤,上下滑动得更加厉害。
“小狗。”江予低声说, “是不是想亲我?”
庄敛情难自抑地盯着他,眼睛里的渴切快要溢出来, 低沉沙哑地回答,“……是。”
“那就……”江予诱人秀美的面孔往下压了压,他声音越来越低,“遵从你的内心,来得到你的奖励。”
庄敛呼吸滞了瞬,慢慢亲吻江予的嘴唇,又顿下来,凝视着江予,似乎在确认是否真的可以深吻他。
江予原本只是跨在他腿上的动作变成了跨坐,摸了下他的下颌,掀起眼神,对上了庄敛漆亮的眼睛。
“只奖励你一分钟。”
他轻声说。
庄敛眼中的狂热仿佛瞬间爆发,他用力勒住了江予的腰将他压向自己,如饿了好几天才被放出狗笼的恶犬,难耐地叼住了江予软嫩的嘴唇,狂烈地亲吻他。
江予几乎喘不上来,不得不张开嘴,承受他的嘴唇和舌头。
庄敛的舌头生得长,几乎能舔到他的喉口,江予眼角被逼出了泪花,不得不搂住他的脖颈,有些招架不住地回应他,呼吸不畅和大脑分泌的多巴胺让他面红耳赤。
顶灯的光罩着两人,庄敛痴汉的眼神落在江予的脸上。
他心甘情愿地匍匐在江予面前,他的灵魂几近战栗,心里涌起强烈澎湃的快感。
卡萨帕沉默地守在外面,瞟了眼迈巴赫,但迈巴赫的车窗贴了防窥膜,他什么也没看到,只能看见迈巴赫的车身震了一下,旋即回归平静。
庄敛恨不得把自己嵌进江予的身体里,在即将窒息晕过去之前,江予推开了庄敛,抬手拦住了意犹未尽、还想再亲的庄敛,眼睛湿润,张着嘴喘气,嘴唇比刚才还要靡艳。
“宝宝,宝宝……”庄敛显然没有被那一个吻满足,贪恋地细细碎碎吻着江予的手心,眼神却如狼似虎地怵人。他扶着江予的手,舌干口燥,低哑地说,“小狗能不能再亲一分钟?”
“不能。”江予抽回手,缓缓喘匀气息,抹掉唇上的水光,等待耳边因窒息产生的嗡鸣消失。
庄敛低声下气地祈求,“那宝宝下次能不能奖励久一点。”
他食髓知味,“一分钟不够。”
“你听话就可以。”江予抿了抿微微红肿的嘴唇,从他腿上下来,睡衣略微凌乱。
他坐在庄敛身边整理衣服,感觉庄敛的眼神始终落在他的侧脸,微微垂下眼。
外面依旧下着暴雨,砸在车顶的声音有些沉闷,车顶灯昏黄,把车内的氛围晕染得有些暧昧。江予听了会雨声,想起前世那个被错过的生日宴,赶紧眨掉眼中的水汽。
在他生日前,他的家人都知道他在福利院的朋友是庄敛,但只有他哥才知道他就是他的男朋友。
他想把在生日那天带庄敛回家,把庄敛正式介绍给他的家人,所以他已经提前把庄敛是他男朋友的事告诉了他的爸爸妈妈。
江先生和文珊女士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父母。
可惜,他没能把庄敛带回去。
前世为了见庄敛,他的生日宴办得并不隆重,只能算得上家宴,这一世没有了他要带庄敛回家这件事,江先生和文珊女士非常重视,请柬发遍了申城的世家。
江予微微侧过脸,对上庄敛痴恋的眼神,说,“我的生日,你能来的话,就记得来。”
“能。”几乎在他话音刚落庄敛就应了声,随后低声说,“谢谢宝宝能让小狗参加你的生日宴。”
江予听得有些害臊,说,“……你不要这样说话,我不喜欢。”
他没有S|M的爱好,也不喜欢主奴游戏,只想教庄敛学会尊重他。他不喜欢支|配和粗鲁,他想要一段健康、充满爱的关系。
庄敛很快说,“好。”
“带我去你的病房。”江予说。
车门被打开,庄敛刚探出手,卡萨帕就持着伞疾步上前,遮住了雨。
庄敛下了车,等江予移到车边,他才亲密地握了下江予湿漉漉的脚踝,摸到一片冰凉,说,“宝宝,小狗抱你。”
他的掌心很热。
但江予摇了摇头,“不用。”
“下雨了,泥水很脏。”庄敛眼神渴求,“让小狗抱你进去。”
“不。”江予看了眼卡萨帕,虽然知道他听不懂中文,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把脚踝抽回来,就要钻下车。
庄敛从卡萨帕手里取过雨伞遮在他头顶,在进入医院之前,严严实实地没让他淋到一滴雨。
高级病房前守着两个保镖,庄敛清醒后就擅自离开了病房,值班护士不敢教训他,只能提醒了两句就走了。
过了会又有医生过来查看庄敛的状况。
江予坐在沙发上等他们结束,很快,病房内就只剩下了他和庄敛两个人。
庄敛本就睡不好,又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而江予刚已经睡了一觉,再加上想起前世的事,现在都没什么睡意。
庄敛偏过头,盯着沙发床上的江予,眼瞳慢慢变得有些涣散,神智开始混沌。
江予就坐在他面前,却仿佛被框在了窄小的镜头中。
庄敛好像又回到了那间狭窄的精神病院的病房,绿色的约束衣将他死死绑在病床上,逼迫着他看着他生前留下来的鲜活的画面,下一秒又是他被疾速的车撞飞的画面。
他又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庄敛眼尾猛地抽跳,额角绷起青筋,牙关咯咯作响,苍白的脸扭曲了一瞬,蓦地用力捏了把手臂,在尖锐的疼痛中找回了理智。
幻视的约束衣变回了蓝白条的病号服,还因为刚才他穿着出去接江予淋到了雨后残留了一些湿润的水汽。
框在江予周围的边框也消失了。
……这是,真的。
庄敛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喟叹似地轻轻弯了弯唇角,血液慢慢打湿了裹覆的纱布,被病号服的衣袖遮住。
他脸上因为亢奋起来的红润早已经褪去,恢复了原本苍白的脸色,甚至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白。
江予看着他,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庄敛现在面白如纸,脸色白得不太正常。
江予的眼神缓缓落在了庄敛的左臂上,看见猩红的血团慢慢在他蓝白色的衣袖上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