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南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开,好事者开始猜测傅少受伤的原因。
傅家和李家的合作是秘密进行的,但到底会传出一些风吹草动。
专门负责豪门八卦的狗仔总结了这几天网友的辛辣评论,从金钱、权势、情爱三个角度去推测此次袭击事件。
从金钱的角度是说傅少同李家小少爷暗地里达成了合作,如果李淮左成功上位傅家将从李家分到不少好处,以后傅家公司的员工在卖保险的同时还能顺便推销自家的珠宝。
一份工作拿两份钱,你不赚钱谁赚钱。
这个角度至少还贴到了一点实际,后面那些推断便显得离谱了。
——有人联想到最近出事的戚家,推断说是傅家把戚鸿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所以才被报复。
至于原因竟然扯到了情爱,讲傅少和戚少看上了同一个女人,肯定会看对方不顺眼。
清晨上班程元均听到车载电台聊的这些离谱八卦,笑得差点撞上前面的车辆。
同一时间李家那边找到了一直躲藏的李安洲,李淮左痛打落水狗,直接找了个郊区把自家大哥软禁了起来。
那个持刀伤人的男人也被调查了出来,的确是李安洲派来的人。
那天拍卖会过后李安洲就想绑架陶心乐给自己多条后路,可是傅家把陶心乐看得太严实,李安洲找了几次机会都没有成功。
翁暮云得知傅绍南受伤,终于抽空来医院探望。
外界把最近发生的豪门八卦说得天花乱坠,翁暮云几乎不上网冲浪的人刷了十分钟新闻,以为傅绍南伤势严重到只能戴着呼吸机续命。
病房是在住院部最高楼,翁暮云满脸焦急地推开病房的门,把在病床边吃小蛋糕的陶心乐吓了一大跳。
傅绍南恢复能力极强,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动了。不久前医生刚给傅绍南换完药,陶心乐站在一旁直直地看那道可怖的伤口。
等医生离开陶心乐又轻声地问傅绍南是不是很疼,刚才他看纱布上有好多血。
“嗯。”
听到男人应声陶心乐小脸皱成了一团,主动去抓傅绍南的手指安慰他:“……医生刚刚说,伤口愈合得很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宝宝。”
陶心乐困惑地抬起头。
“亲我。”
男人躺在病床上,侧脸轮廓流畅分明。陶心乐神情一僵,考虑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慢慢凑了过来。
难为情最终还是被心疼占据了上风,陶心乐惦记着傅绍南的伤口,舌尖探出来,笨拙又小心地描绘着傅绍南的嘴唇弧线。
由陶心乐主导的亲吻一如他给人的感觉,柔软,轻易沦陷。陶心乐启开齿关,任由男人的舌头钻了进来。
傅绍南自然想多享受这样的时刻,接吻时压抑着一贯的控制欲,揽着陶心乐的手却揉捏着他腰际的软肉,越来越用力。
这个湿软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傅绍南终于放开手。陶心乐偏开脸,舔了舔自己湿湿的唇瓣,脸颊和耳廓都在发烫。
男人深沉的目光落在脸上,接着陶心乐听到傅绍南平静地问自己,宝宝的舌头怎么这么甜。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空的奶茶杯,明明傅绍南看着陶心乐喝完的,现在这么问显然是故意的。
陶心乐装作听不见,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去看头顶空空的输液架嘟囔着:“护士快要来了……”
对方的反应实在可爱,傅绍南不明显地笑了笑,抬手去碰陶心乐因为紧张而颤抖的睫毛。
“阿南!你没事吧?!”
翁暮云看见陶心乐十分熟稔地跟他打了声招呼。陶心乐愣了愣,第一感觉就是觉得翁暮云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很快交谈了几句,翁暮云随手去掀傅绍南的病号服,看见他腹部那层纱布皱起眉。
“多少?”
“四厘米。”
翁暮云根本没有多想,听到伤口深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也要住院?!”
这点伤放在翁暮云身上,或者傅绍南以前,自己在家里包扎两下就当是治疗了。
傅绍南淡定地抬眼,彼此对视片刻。翁暮云倏地伸手,拳头朝傅绍南挥了过去。
手腕瞬间被握住,傅绍南没什么表情地松开手。
意料之中的偷袭失败,翁暮云点点头,说的话别人压根听不懂:“没什么问题啊。”
“阿南,你怎么回事?最近上班太辛苦所以想住院休息一下吗?你们保险公司那么多业务啊?”
身旁的陶心乐早就呆住了,他已经记起来眼前这个一直讲话的男人是谁了。
——当时翁暮云出现在陶心乐的小区楼下,帮他赶走了来找麻烦的纹身男。
陶心乐以为是路人见义勇为,没想到他竟然和傅绍南是朋友。
傅绍南没吭声,翁暮云扭过头去看陶心乐,笑着找话题:“心心,认识我吗?我们见过面的。”
“……认识。”
陶心乐捋清楚关系网,偷偷看了傅绍南一眼,才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跟阿南是朋友。”
傅绍南为陶心乐做的一些事从来不会跟陶心乐讲,翁暮云挠挠头,笑容灿烂:“那时候我刚回国,阿南让我来保护你。”
于是陶心乐很认真地向翁暮云道谢,还请他吃小蛋糕。翁暮云毫不客气地接过,继续跟傅绍南聊其他事。
李安洲失势,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李淮左整顿了整个李家。
珠宝行业暗潮涌动,有不少人虎视眈眈,想趁着李淮左没坐稳这个位置前,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傅家隐在暗处,也算是全身而退。
翁暮云不懂豪门争斗中的弯弯绕绕,把李淮左说的话带给傅绍南。
“他说如果你受伤很严重就把他哥关进精神病院。”
介于陶心乐在场,翁暮云把李淮左的原话美化了一下。
——李安洲固然不是疯子,但李淮左想把李安洲变成疯子,再让大哥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精神病院。
翁暮云没有逗留很久,吃完蛋糕随即离开了医院。如今翁暮云专门负责李淮左的安全,短期内是不可能回Y国了。
陶心乐把人送走,踌躇着坐回病床边,犹豫地开口:“……你没有跟我说。”
傅绍南很清楚陶心乐说的是翁暮云这件事。
而男人永远都是同一套说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陶心乐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可是傅绍南轻飘飘的态度又让陶心乐觉得自己没必要生气。
“好吧。”
陶心乐抓着傅绍南的手指摸他粗硬的指节,很郑重地跟傅绍南强调:“那你以后要告诉我哦。”
“好。”
借条、保护、合同,之所以傅绍南什么都不说,是担心陶心乐知道太多会有负担。
比如最浅显的家世,陶心乐什么都没有,万一知道太多说不准会觉得自卑。
傅绍南好不容易才得到陶心乐的喜欢,当然要杜绝这一切会影响到他们感情的因素。
得到对方的承诺陶心乐弯起眼睛笑,压根没去想自己又上当被骗了。
傅绍南不可能会说,以后只会更加谨慎。
自始至终傅绍南都很慎重,精心筑造出一个无形的牢笼。陶心乐困在其中,连回应的喜欢都变得很纯粹。
让陶心乐习惯他,不能离开他,陶心乐要一直,永远待在自己身边,这才是傅绍南的目的。
十一月末,Z市的气温降到了个位数。飞机降落在Y国,出了机场迎面吹来的风异常炎热。
Y国正值七月夏季,陶心乐第一次出国,看什么都好奇又新鲜。
居住的私人庄园在山际,内有几十间套房和别墅,家具大多都是古董与手工艺品。建筑设计倾向于上个世纪的欧洲,风格华丽繁琐。
几个小时前陶心乐丢下行李,在别墅周围逛了一圈,告诉傅绍南自己此刻的感受。
“很像爷爷喜欢的那些油画。”
别墅外有一个露天活水泳池,Y国当地下午四点左右,阳光不像正午那么刺眼,照在脸上却依然灼热。
倒时差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陶心乐困得昏昏欲睡,坐在泳池边沿望着远处深绿的山脉。
池水冰凉,清澈见底,膝盖以下的部位浸在池水里,格外凉快。陶心乐穿着一件白色T恤。宽大的领口托着一截细细的锁骨,露出来的脖颈是莹润的白。
耳畔响起一阵水声,陶心乐的脚踝被拽住了。
男人肩宽背阔,肌肉结实精壮,浅淡的伤疤纵横腰腹、肩膀。傅绍南抬起手撩起额发,水珠从高挺的鼻梁滚落,气质冷漠极了。
这样的傅绍南看起来更有攻击性,陶心乐回过神,晃着脚去碰傅绍南腹部那道新添显眼的疤痕。
脚趾白嫩,细瘦的脚踝握在掌心,男人顺着骨骼抚摸上面一层薄薄的皮肉。陶心乐低着头玩闹了一会儿,突然睁大眼,瞌睡醒了一大半。
“你怎么这样都有反应呀……”
陶心乐慌忙想抽回脚,却被攥着脚踝按在了男人非常有存在感的那处。
敏感的脚心踩在鼓鼓囊囊的一团上,陶心乐挣不开,反射性地用另一只脚去踩傅绍南的肩膀,试图让男人离自己远一点。
下一秒脚踝一紧,陶心乐被拽进了泳池。
哗啦的水声溅起巨大的水花,陶心乐呛了水,咳嗽了几声才调整好呼吸。
白色T恤浸了水,紧紧贴在身上,隐隐能看见布料底下白晃晃的皮肤。
干净得不像话。
泳池不是特别深,陶心乐被抵在冰冷的池壁上。傅绍南舔咬着陶心乐的锁骨,像猛兽叼住了一块香甜的肉。
“宝宝,你刚才偷看我。”
刚才陶心乐明明在发呆,根本没有看傅绍南。陶心乐呜咽了一声,很小声地反驳:“你又在乱说……”
日光明亮,情欲暧昧喧嚣。傅绍南粗糙的指腹揉进来,陶心乐受不住地发抖。
室外,白天,这样的环境太刺激。陶心乐仰着脖颈,想阻止的动作都变成了欲拒还迎的调情。
睫毛颤动,上面的水珠落在脸颊,像是将落未落的眼泪。耳边傅绍南又在说喜欢,一向寡言的男人向来不吝啬情话。
“……什么?”
目光上移,傅绍南盯着陶心乐发懵的眼睛,极力控制着满腔阴暗的心思。
男人声音低哑,刻意放缓了语调,把话重复了一遍:“宝宝,我们结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