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回家之前,杜柏没有忘记去超市买了一些调料回家。
在给姬宣静做饭的过程中, 他发现姬宣静好像不喜欢吃放了人工提取出来的调料的菜。就像之前做的炖牛腩, 他只是稍微放了一点味精, 姬宣静吃了一口之后就再没把筷子伸进这个盘子里。
爷爷杜征南老了,也喜欢过过一般老人的生活, 归园田居。山水院落的后面本来是一片荒地,愣是让老爷子带着老太太开出了一片田, 自己种点蔬菜水果尝尝。也不打农药也不施肥,就让这些农作物在后院里随心所欲疯长。
老太太薛慈不喜欢杜征南种的那些一点美感都没有的菜叶子, 自己也划了一块地去种花, 每天都剪几朵插在花瓶里,闻着香,看着也好看。
两个人本来也没太上心, 就是图一乐。可是不管是菜还是花, 长得都特别好, 甚至壮过了外面施肥打药的。老两口高兴坏了,一个把种出来的菜一辈一辈发下去尝尝, 一个把种出来的花送给妯娌一起插着玩。
杜柏经常能收到从爷爷那里送过来的菜,什么品种的都有,甚至还有反季节的。一开始他好奇, 以为是爷爷又想出什么新点子从他们这些小辈身上找乐子。直到之前一次回家,杜柏被兴致冲冲的老小孩拉到后院里参观他的菜地,杜柏才知道前段时间收到的蔬菜瓜果的来历。
当时的杜柏是很惊讶于菜地的产量和不同寻常的反季, 在遇见姬宣静,知道这座山的特殊之处后,他也搞清了其中的个中缘由。
杜柏发现,姬宣静特别喜欢吃爷爷杜征南送过来的那些菜。也不是说姬宣静挑食,只是相比于平常在超市里买回来的那些,如果自己用爷爷自己种出来的菜给姬宣静炒着吃,他总能多吃几口。
为了满足这个小祖宗的刁嘴,杜柏在姬宣静不知道的时候厚着脸皮定了杜征南的一片地,种出什么都归他,代价是要经常带着姬宣静回家陪陪杜征南和薛慈两个老人。
这对杜柏来说小菜一碟,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代价,完全是他占尽了便宜。解决了菜的问题,接下来就是调料。
杜柏在超市里看见许多天然调料,只不过都需要自己动手磨成粉或者煮汁。这种调料的销量并不是特别好,因为在这么快节奏的生活里,没有什么人能停下脚步来花一大把的时间去做饭。所以调料的主要购买者都是星级酒店的餐厅后厨和一些闲得没事干的美食家。当然还有宠孩子到了一个无法无天地步的杜柏。
在对姬宣静好这个方面,杜柏平时虽然不在话语中表现出来,但是生活里的细节全都能体现出来,细水长流,默默付出。
姬宣静像是一张白纸。他或许能通灵,和鬼神对话,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他就像一只新生的小狐狸一样,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杜柏很乐意去做他的引导者,但不是支配者。如果说姬宣静是一张白纸,那杜柏绝不会成为在白纸上肆意绘画的人。他只会变成画笔,引导着姬宣静一点一点在自己的身上刻下痕迹,将名为“杜柏”的痕迹留在每一处。
这一顿算是真正意义上两个人结合后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杜柏不想敷衍了事。考虑到姬宣静的身体现在还不太适合吃大鱼大肉这样过于油腻的食物,杜柏把目光锁定在了鲫鱼和豆腐这样清淡又有营养的食物上。
路过杂粮区的时候,杜柏还坏心眼地称了一袋红豆,打算回去给姬宣静做一顿红豆饭,庆祝他彻底变成了“大人”。
等到玄关的门锁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杜柏拎着两个大袋子进门的时候,姬宣静的烧基本也退了,身上酸痛的感觉也都消退了大半。除了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有肿胀的感觉,还在隐隐作痛,姬宣静又是一条好汉了。
放下东西,杜柏先回到了卧室里摸了摸姬宣静的小脑袋感觉温度。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凉气,平常炽热的大掌也微微泛凉。
姬宣静两只手拉住被子,把半张脸以下全都缩在被子里,直愣愣地躺着,瞪着他那双迷死人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着杜柏。
杜柏真觉得自己锻炼了快三十年的自制力不是盖的。可爱,想……
但是心疼姬宣静,杜柏也不可能真这么禽兽。用手掌轻轻从姬宣静的额头抚过他跟小刷子一样又长又细的睫毛,停在了那张小嘴上。
“不烧了,等下起来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杜柏能感觉到自己手下软软的嘴唇在一开一合,他知道姬宣静要说什么,但是姬宣静的身体要紧,吃饭的时间不能迟。
“嗯。”姬宣静继续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上方的杜柏,乖乖地点头。
在杜柏要离开房间的一刹那,他突然勾出食指划了一下杜柏的手心。
杜柏常年握枪,这点小动作自然是有感觉。
“招我是吧。”杜柏没有抓住姬宣静捣乱的手指,而是任由它装成“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唔!”突然被杜柏激烈地吻住,姬宣静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乱撩人的小朋友是要被吃掉的。
大概十分钟之后,杜柏才一脸春风地从卧室里出来,留下背后把自己彻底裹成一团,里面已经熟透了的蚕宝宝。
餐桌上,杜柏很贴心地给姬宣静的椅子上放了一个软软的鹅毛垫子。姬宣静也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坐在垫子上,用精致的鼻子使劲闻了一口桌子上的饭香味。
“好香。”姬宣静心里已经忍不住要垂涎三百尺了。杜柏的手艺每天都在精进,今天的这一桌菜,他没有闻到一点异味。相反,撩人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动了筷子。
“多吃点。”杜柏严格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只是在动筷子之前说了一句,之后就再没开过口,手下却不停地给姬宣静夹菜,把他的碗里堆成了一座山才罢休。
姬宣静很好奇,今天的米饭为什么看起来红红的,吃起来还硬硬的,里面好像加了红豆,口感不如之前纯的米饭软糯。但依旧更好吃。
今晚姬宣静破天荒地吃了3碗饭,两个人把桌子上的4盘菜全都吃完了。虽然每一盘的份量不算多,但按照平常的情况来说,总还是会剩下一盘多。更别说除了这些,姬宣静还喝了两盅杜柏特意熬的鱼汤。
“嗝。”小声打了个饱嗝,姬宣静揉揉吃得饱饱的肚子,冲着杜柏随意随心地一笑。
杜柏有些愣住。刚刚姬宣静的笑容,就跟他们初见时那个狡黠的笑容一模一样。
来到楼下花园消食,趁着凉风,姬宣静开口跟杜柏讲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就是这张图片。”姬宣静隐瞒了凤印的来历,只是说这个东西看起来不一般。
杜柏接过手机,把图片保存下来在图库里打开,放大。其实他在意的不止是这张图上的东西,更是奇怪卢亨是怎么拿到姬宣静的通讯方式的。
图片里的龟形凤印是混白色的,跟和田玉有点像,但又不一样。一般的玉都是以质地透亮为美,而和田玉则是追求奶白,类脂。这块凤印的料子很大,不属于现在知道的任何的玉种,晶莹但类脂,兼有了软玉与和田玉的优点,从质地上看,的确是上品。
卢亨只发过来了一张图片,是凤印的正面。其实杜柏看不出来这是个印,只是姬宣静告诉他,这是凤印。在图片里能看见的只有雕龟的正面,龟壳花纹繁复,裂纹虽然不均,但是从中却透出一种诡异的规律和和谐。整只龟的雕刻栩栩如生,从眼,口,皱皮,再到爪,肢,尾,每一刻都恰到好处,精巧无双。
杜柏继续放大图片,眼尖地注意到了龟身下与方印连接的地方的一条黑色细缝。
“从下面挖出来的。”杜柏根据这块印的质地,雕刻以及这条明显像是土缝的痕迹,断定了这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东西。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文物,还是有钱人家跟着墓一起下进去的陪葬品。
听到杜柏的判断,姬宣静更是悬紧了心。这么看来,王后墓的确是被人找到挖开了,还被这些人洗劫一空。
当年是他亲手把凤印放进了王后的棺材里,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可是时过境迁,千年已过,他一直跟随着大臣们流离在各个地方,如今是早已忘记了曾经下葬的地方。
“他为什么要把这个给你?”杜柏问道。
这也是姬宣静不解的地方。或许只是个巧合,又或许是那个人精心设下的陷阱。
“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他让我给一个东西开光,可没告诉我是什么东西。”
“不要怕。”杜柏感觉到姬宣静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于是用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把姬宣静整个人都埋在了自己的大衣里抱住。
“有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诶呀,太苏了,有我在什么的。
不过杜柏啊,你现在好弱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