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昔流一听腿麻两个字,还有点懵,反应过来后就绷不住笑了。
也是,虽说餐台的桌子比较大比较长也比较高,但再怎么高它也是只是个桌子,比不得人的身高,钻进去怎么着都得弓腰屈腿,又蹲了这么久,不腿麻才怪。
即便心里十分想笑,甚至唇角都已经上扬了几分,可许昔流现在也明白,他不能笑,被这小心眼的男人看见了他在嘲笑,等会儿指不定怎么收拾他。于是许昔流立马把笑憋了回去,转而装作一副十分为对方担忧为对方心疼的表情,柔和的一叠声道:“哎呀秦先生,腿麻的厉害不厉害?先起来,我们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休息......”
秦罹在桌子底下蹲了太久,虽说不是自愿进去的,但是当真正蹲在那里的时候,还是大气不敢出一声,也不敢随便动动调整姿势,唯恐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太大被人听见。
不管是在秦章远面前被发现狼狈钻桌底,还是在张力面前,秦罹都不愿意丢这份脸,所以一直隐忍着一个姿势半天没动过一下,这才导致出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腿部酸麻,直接跪了下去。
秦罹闭了闭眼,这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情复杂。
他也没去看上方拉着他胳膊的青年是种什么样的表情,自己一咬牙,即便小腿还麻着快没知觉了,也硬生生凭借着信念感直接站了起来。
站直后,秦罹脸色黑的能跟锅底有的一拼了。
他抿着唇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人,眸底风雨欲来。
许昔流也看见了身前男人黑如锅炭的俊脸,金丝镜片后的桃花眼还是没忍住流泄出一点笑意。他眨眨眼,那丝笑意快速褪去,又恢复成了歉意心疼的模样,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男人冷冰冰直绷绷的俊脸,满眼温柔的安抚:“真抱歉,辛苦秦先生了,躲藏了这么久,都怪秦章远,事这么多非要过来,还非要逼逼赖赖这么久赶都赶不走......”
许昔流很心机把过错推到反派身上,反正本来就是反派惹出来的。他说着,顿了顿,又给无辜的保镖也摘了出来:“还有张力,就别怪他了吧,不知者无罪,他也是担心我们......”
秦罹脸还是臭着,冷哼,人却是站着没动任由青年揉揉他的脸。
许昔流一边说,一边给秦罹整理西装上的褶皱,这里拍拍,那里捋捋,贴心温柔做到了极致。对方头发刚才在桌底蹲着蹭乱了一些,许昔流瞧见,顺手又给整理了一下,恢复到原来大差不差的样子。
也幸亏是男人这张脸够帅,即便穿着西装头发丝乱掉,也只是显得更加潇洒随性,而不会显得邋遢。
他想起等会儿对方还要上台,还要暴露在镜头之下,如果餐台桌底不干净留有什么灰尘蜘蛛网之类的,那男人出来的时候岂不是得灰头土脸的挂着一头蜘蛛丝上台?
想到这个,许昔流终是没忍住勾起了唇角。
这可被一直盯着他看的秦罹逮住了马脚。
秦罹黑眸凌厉地一眯,立马捉住了青年的手,从站直后就一言不发,到现在终于开口矜贵说了一句话,阴阴冷冷的:“许医生你嘲笑我?”
许昔流一愣,意识到自己确实没绷住笑了,但也继续装模作样,眨眨眼,随即露出惊讶委屈的表情:“怎么会呢秦先生,我没有呀。”
“装,”秦罹冷嗤一声,眸底阴戾,“我都听见了。”
许昔流丝毫不怵,一脸无辜,一装装到底,道:“我只是在想,秦先生长的这么帅,气质又那么好,等会儿在镜头下,会不会更好看,要是喜欢秦先生的人看见,不得被迷死了。”
他一通彩红屁拍得无比丝滑。
又眨眨眼,期待对方看在他夸夸的份上不计较这次。
秦罹听见则是一愣,脸上的阴沉都淡了不少。
他盯着眼前桃花眼眨啊眨的青年,耳旁回荡着对方刚刚的话语,心底酸酸甜甜的,咕嘟咕嘟冒泡。
这小狐狸就这么喜欢他?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当面向他表白?还是在暗示着什么?
明明是自己在揪着对方嘲笑的事生气,可却被对方这话一打断,气也生不起来了......秦罹抿唇一阵懊恼,心想这小狐狸果然狡诈,居然使出这一招。
他心里纠结再三,还是别别扭扭轻咳了一声。
......哼,原谅他吧。
许昔流眼睁睁看着男人脸上表情由阴沉可怖转为淡淡的暗爽,黑眸眯着,差点又没绷住笑。果然天底下的男人就爱听夸,哪怕是主角也逃不过。他心里想着,面上却还滴水不漏的维持着无辜的表情,挣了挣对方的桎梏,把自己被捉住的手解脱出来。
他们俩在这边耽搁了这么久,半天找不到秦罹人的庄秘书打电话来催了。
秦罹接完电话,又恢复了冷肃的模样,简洁道:“发布会要开始了,我得那边了。”
“嗯嗯。”许昔流应着。
他想说那你去吧一路顺风,反正他对发布会没什么兴趣,倒是想静静待在这甜品的天堂,谁知这话过后,男人又低声说了一句,还拿眼神瞧他:“我让张力又回来跟着你了,你......要不要也和我一起过去看看?”
刚才那样说,是担心自己忙于工作忽略他吗?
那带着不就好了。
还挺粘人的。
秦罹一边说,一边等着青年的回答。
许昔流闻言怔了一下,有点古怪,但是对方都这么说,他再拒绝就有点不知好歹。于是颇为留恋地瞥了一眼甜品餐台,很壮烈的答应了:“......好,那我在下面看着,秦先生加油。”
秦罹一听很满意,当即带着人走。
许昔流跟着他,一路到了会场中心。
到了那边之后他就没再跟了,因为接下来男人会上台,他则是在下面坐着等,那边给他留了一个位置。
没过多久,开始了,许昔流只听见不远处闪光灯狂闪,摄影机咔擦咔擦的,不由得失笑。他也看见秦罹走过来了,依旧帅气逼人,形象很好,和平时山庄里的是不一样的感觉,气质上的阴郁与抹黑的外界传言在绝对能力的光环下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反而使得他整个人更加沉肃有魄力。
许昔流瞥见对方额际有一缕发丝垂下来了,是刚才凌乱间掉下来的,他给对方捋了上去,没想到又掉了下来,还挺倔强。
秦罹也看见了底下他的私人医生乖乖巧巧坐在那里,朝他露出温和漂亮的笑。金丝镜片后的桃花眼在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好像里面全然都是他一般,不由得愣了愣,旋即胸腔里鼓胀的厉害。
他下意识的勾了勾唇角,又在秘书的低声提醒下收敛,开始整个发布会流程。
许昔流不太能听得懂,只知道很高端,很有逼格。他还是很怀念吃到一半被反派打断的甜点,忍不住四处看了一下,刚好和一个镜头对上了,他一愣。
镜头对着他明显是在拍他,他有些疑惑,但也只是觉得这镜头是扫过全场的时候恰巧扫到了他,于是也只是淡定的笑了一下,就转回头继续百无聊赖地欣赏那边男人的帅气。
殊不知,因为他笑那一下,直播间顿时炸开了锅。
【啊啊啊正面照,好美好美,我窒息了】
【谁懂啊大美人,戴着金丝眼镜温柔大美人笑一下的魅力,天杀的,我一眼就看出这明明是我老婆!秦总拔刀吧!】
【好懵好呆啊许医生,呜呜呜好可爱,许医生恐怕还不知道摄像头是在拍他吧,看一眼就淡定扭头了呜呜呜,就这个角度不要动,大美人的侧脸也是好看的,嘴唇软软的看起来好好亲......】
【许医生好像在看台上的秦总欸,一边看一边笑】
【看老公而已啦,大惊小怪,刚刚秦总刚上来的时候也在光明正大看老婆呀,看得那叫一个专注,我都看见他笑了,见鬼,那么阴沉的一个人那一刻笑得跟个傻狗似的,我还截了屏呢,发评论区了】
【哈哈哈傻狗,笑死了,小心秦总收拾你】
【我要是有这么美的老婆我也能笑成傻狗】
【这摄影师好会拍,拍完秦总拍许医生,拍完许医生再拍秦总,其他人就只是过一下,他真的我哭死,请秦总务必给他加鸡腿,大鸡腿!】
......
坐了一会儿,发布会结束了,大多数记者都一拥而上,然后又在秦氏安保下按照顺序一个个有序采访,刚从上面下来的秦罹转瞬间又成了人群焦点。其他人都起身了,许昔流也跟着起身,只不过不是朝那边去,他觉得那边太挤了完全不想过去,就直接去了外面等着。
张力尽职尽责的跟在他身后,许昔流出去,本想找个清净地,没想到在外面看见了秦章远。那一刻他心里十分后悔,宁愿挤去男人身边也不想在这和反派大眼瞪小眼。
他脸上又挂起了完美微笑。
在人前,许昔流并不太想和反派有什么交集,更何况刚才对方才找过他谈话。于是就笑笑,移开了目光。
秦章远脸上也挂着笑,就是显得有点假。他瞥了许昔流一眼,没说话,眼睛自顾自紧紧盯着那边被围在中心接受采访的秦罹,捏紧了轮椅扶手。
恍然间他觉得如今的秦罹,与几个月前缩在山庄病态苍白终日混沌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耀眼到仿佛又回到了对方尚未发病的天之骄子时期。
他咬牙,还是觉得他这个侄子疯癫浑噩的样子最为顺眼。
他有办法把对方逼出老宅独自一个人居住在郊外山庄,就能有办法再把对方完全逼出秦氏。
刚才没能把对方刺激的发疯,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或许能借用一下舆论。
只要秦罹露出一点点不对劲,他就可以捕风捉影上升到侄子不尊重他这个叔叔,再借此提及对方的精神病。
这样的话,但凡秦罹在人前稍微有一点发病的征兆,那么就可以坐实这个传言。
秦章远眯了眯眼,后又瞥了眼站在旁边的许昔流,兀自驱动轮椅走了。
许昔流神色不动,余光看了看,发现反派走到了远处,挥手招来了下属,对着下属耳语了几句,随后下属离开,接触了几个拿着摄像机的人。
许昔流皱眉,直觉反派又要作妖。
对方不太可能针对他,那针对的是谁,简直用脚都能想出来。
他沉思起来。
旁边的张力见状也皱了皱眉,开口提醒:“许医生,秦章远他......”
许昔流回神,温和的笑笑,道:“我知道,等会儿我会与秦先生说。”
张力点点头,闭嘴,又当回他的隐形人。
那边的采访告一段落,许昔流看见男人被簇拥着走过来,他随即迎上去,走在对方身边。秦罹看见他,阴沉冰冷的神情舒缓了一瞬,被记者包围的烦了,索□□代了庄桉几句,自己大步往前走脱离重围,带着许昔流又多走了几步才放慢步伐。
许昔流想告诉对方刚才反派的不对劲,谁想到却被抢了先。
秦罹低眸,不太高兴地道:“你刚才去哪了,我从上面下来,没看到你。”
许昔流一愣,莫名觉得男人这句话有点委屈巴巴的意思。他眨了眨眼,实话实说:“......去了外面等你。”
“我看那边记者太多,我不方便过去,就没去找你。”
秦罹听见那句“外面等你”,不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就和缓了。“这还差不多。”他哼了一声,盯着青年温和好看的脸看了一会儿才移开了目光,又道:“发布会差不多了,采访也采访完了,但是一时半会儿这里不会结束,之前我看你甜点没吃够,现在倒是有时间陪你,你想吃什么......”
许昔流张张嘴,话又被男人打断了。
他看了看对方,微笑,这时候突然有种想把对方嘴巴捏起来让他先说完的冲动。
他的手正蠢蠢欲动,却眼前一花,看见反派已经过来了。
那表情,一看就不怀好意。
许昔流心中警惕,想开口提醒,谁想到男人先一步把他拽后边去了,又打断了他开口的机会。
他望着面前男人宽阔紧实的后背,脑门冒出问号。
干嘛把他拉后面?
反派针对的又不是他!
许昔流心下一阵无语,又默默地保持微笑从秦罹身后慢慢站出来,不叫反派观察到他们俩之间可疑的关系。
秦章远的确没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秦罹身上了。
过来之后,秦章远便装的和蔼儒雅,笑的眼角出现了淡淡细纹,和声道:“自从你搬出去老宅之后,你我叔侄俩也许久没见过了,推我在附近走走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秦罹面无表情,黑眸冰冷且嘲讽:“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两人同框,已有不少记者嗅到了热度的味道,悄悄举起了镜头对准这里。秦章远注意到,脸上儒雅和善的笑意愈深,看上去更像一个疼爱小辈的长辈了。但他的话却并不如此,秦章远意有所指,嘴角勾起一个诡谲的弧度:“真的不想吗,我想同你说说,你父母的事。”
闻言,秦罹身体霎时间就绷紧了,黑眸阴戾,死死的盯紧秦章远。
那一刻,他有想把这个人捏死的冲动。
不叫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底线上试探。
秦罹死死咬牙,才勉强遏止住了自己心头滋生的恶意,但呼吸的粗重声和一瞬间哑下去的嗓音却掩盖不了。
他缓缓开口:“......说。”
“现在就说。”
“我倒要听听,我的好叔父能说出什么来。”
他低哑笑了两声,满是暴戾。
许昔流敏锐觉察到了身旁男人气息的变化。虽然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甚至连动都没动过一下,但是许昔流却看见对方的手好像捏紧了,而且下颔也绷起,以至于脖颈间冒出来一条狰狞的青筋,昭示着对方此刻情绪正处于暴虐激荡期。
男人这个状态,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激动。
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发病,现在又没有药,到时候场面会非常难以控制。
许昔流一瞬间就明白了反派突然提及秦罹父母的意图,他从管家那听过,秦罹的父母双双去世,他原本以为是意外,现在看来,却好像和反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也不会反派只是提了一句,男人的情绪就这么激动了。
然而不论是作为医者,还是单纯作为主角这方的人,他都非常反感这种行为。
许昔流脸上的笑意淡了点,在男人呼吸粗重眸底浮上猩红的关头,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而后上前了一步,阻挡住了秦章远看向秦罹的视线,金丝镜片后的桃花眼笑的温和礼貌,笑眯眯先一步推上了秦章远的轮椅。
“秦先生刚刚吃了药,力有不逮,逛一逛什么的,还是让我代劳吧。”
他加重了“吃了药”三个字,试图让反派注意力转移到这上面,别再盯着男人不放。
秦罹正阴暗想着秦章远死法的时候,忽见他的私人医生不着痕迹的挡在了他面前,代替他推上了秦章远的轮椅。
他愣住,黑眸里的阴戾暴虐转瞬间消失了一半。
秦罹盯着青年挺拔好看的肩背,黑眸深处还浮动着尚未完全褪去的血丝,看上去特别阴狠骇人,可目光却显得尤为专注。他忍不住地想,他的医生就这么喜欢他吗,哪怕在他叔父面前,也要维护他,甚至为了他不惜又一次违抗?
他深吸一口气。
秦章远愣神的工夫人忽然就跟着轮椅转了个圈,又愣了愣。
他听见医生的话语,一喜。
吃了药了?
吃了药的好啊,吃了药更容易发病!
这医生怎么这么不懂事,这种时候就更应该让秦罹推他,只要秦罹出现一点不对,他就完了!
秦章远心里急,面上却是装的稳当,和蔼朝许昔流摆摆手,试图让这碍眼的医生赶紧滚蛋:“不劳烦许医生了,我这个侄子又不是没长手,让他来!”
只是他会装,许昔流更会装,见状笑的更加温和有礼,推了推眼镜,再度改变了一下站位,成功又阻挡住了反派看向男人的目光,笑眯眯道:“没事的,我只是推着而已,二位可以照常谈话,更方便。”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让秦罹与反派有接触。
秦章远闻言一僵,脸上的笑都快伪装不住了,不耐烦。
“这样是不是太麻烦许医生了?还是让我的侄子来吧。”
“不麻烦的,能为秦先生效劳,是我的荣幸。”许昔流一脸无辜,装听不懂。
两人有来有回,几个回合下来,秦章远憋不住了,脸色沉下来。
这医生什么脑子?
听不懂人话?
他说让秦罹来!
他气的手重重一拍轮椅:“说了不用你,一边儿去!”
只听得“嗒”地一声轻响。
不知道那一掌拍到了电动轮椅扶手上哪个按钮,秦章远后边半句不依不饶的话还没说出来,整个人忽然就如同一只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连同他屁股底下的轮椅,嗖地一声,快得在场谁都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就开始满场子乱窜。
许昔流目瞪口呆,他原本是手轻轻搭在反派身下的轮椅上的,轻轻推着,谁知转眼之间,这轮椅忽然就像抽了疯似的,带着反派飞一般地就离开了。
许昔流受了惊吓,在反派冲出去的那一刻惊叫了一声,瞪大了一双桃花眼,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别是因为他吧?
但他也没做什么啊。
后边的秦罹回过神来,大步上前,心里还带着他的私人医生喜欢他的热血冲动,心脏鼓胀的厉害。耳边又听见对方的惊叫,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捉住许昔流的手把人揽过来,紧紧揽在怀里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没事吧?那个狗东西对你做什么了?受伤了?不舒服?”
许昔流睁着一双桃花眼,还有些状况之外,抿了抿唇,摇头。
秦罹低眸看他,难得看见青年无助不安的模样,平常的狡诈劲都没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眨来眨去。被可爱的呼吸都重了,握住对方的手揉了又揉,喜欢的不肯撒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秦罹哑着嗓音,想到秦章远,又阴冷下来,咬牙森然,“要是那个狗东西对你做了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许昔流嘴角抽了抽,眼睁睁看着男人口中必不会被放过的反派坐着轮椅吱哇惨叫满场子乱窜,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说其实受伤的根本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