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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深海

寻找魔尊的日日夜夜[重生] 妾在山阳 2110 2024-01-14 17:09:32

海水沸腾, 有巨物从深海蜿蜒而出。庞大的黑影, 在水面地下, 叫人头皮发麻。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水花四溅, 铁青的犄角刺穿了船板。

终于从水底下终于探出头来, 巍巍山峡之间,一条巨大的似蛇似蛟的怪物, 水中人立。蛇一般的竖瞳森森泛光, 黑色的鳞片遍布全身。

谢柯脚踩在一块木板之上, 脸色苍白, 抬头和这个怪物对视。

蛟龙出水的一刻,整片海域也分流。以它为界, 沸腾的海水腾空, 形成了两道长长的屏幕。

凤凰归来,圣光过处地动山摇, 也破了这片海域下万年的禁锢,放出了这条上古异兽。

它挡在这山峡之间,抑制万年的戾气杀意,选择了第一个发泄口。

蛟龙张嘴, 发出一声大叫, 有穿破耳膜般的震撼力,威压之大,叫谢柯胸口狠狠一痛。

鱼精老板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在客栈里惊慌失措,朝这边大喊着。喊的是什么,谢柯听不清。

蛟龙朝他发起了攻击。

密密麻麻的牙齿,自上而下,笼盖他全身。

这条蛟龙的身体很长,从水中露出来一部分,想要缠住谢柯,谢柯从水面腾空而起,少年的脸色冷峻肃杀,腥风吹动长发,黑衣黑眸黑发,一张脸却惨白如纸。

五颜六色的光芒自他掌心汇聚,凝五蕴之火,成一把赤红色燃火般的长剑。

长剑指着碧海,他身形立在长天。

海水分析崩离,山峡两岸无声。

巨蛟浊黄的竖瞳一点一点变得猩红。

它翻滚着身子,瞬间海浪滔天,每一滴海水都沾上了毒,触到谢柯衣袍,瞬间腐烂。

蛟龙用海水围成了一个封闭空间,身体一点一点盘旋而上,伺机等待着时机。

谢柯垂眸,看着手里的赤色火剑。

三千琉璃盏每一盏尽是苦火,内殿开启的那一刻,千丝万缕的红光聚在他的指尖,一点一点被吸收。从怨憎会,到生,到老,到死,到如今八苦俱全。以佛火为介为原,终于,成了这五蕴藏火。

这世间第二火,给他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不朽火森冷,五蕴火温暖。

不朽火无情无欲,五蕴火尽是爱恨。

谢柯站在海水中央,雾气慢慢消散了。

他举起剑来,在蛟龙上前试图撕咬他喉咙的那一刻,直接刺穿了它的喉咙。

强烈的红光照明了半边天,也落在他冷冷寂寂的脸上。

蛟龙痛苦哀嚎、剧烈颤动,海水被拍打得四溅。

掌心越来越炙热。

蛟龙最后一声大喊,癫狂而刺耳。

由它而起的海水哗啦啦落下。

谢柯轻念了一声咒,将手松开,火汇成的长剑,直接沿着伤口,入了蛟龙的身体。

他往下坠,避开上面剧毒的水。

蛟龙的身体发出深紫的幽光,整片天地都失色,笼罩在一片黑暗里。

黑暗里,他不断往下坠,坠入深海。那条蛟龙,在最后怨恨又不甘,身体自爆,也不愿放过谢柯。他沿着谢柯的规矩,直追而上。

谢柯眸光如电,反手,就卡住蛟龙的犄角。

即使在黑暗里,蛟龙的眼珠子依旧幽幽发着光,他与谢柯对视。头颅爆破之前,奋力挣扎,最后,找到了机会,从嘴里滋出一口毒液,直接喷上了谢柯的眼睛。

谢柯转过头,闭上眼,身后却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错乱之时,他侧身。

蛇毒全部入了眼。

痛苦蔓延到皮层,眼睛不自觉落下了泪。

腾空的感觉终于消失,他落了地。谢柯蹲在地上,手指摸上的,是光滑如玉的墙壁。

隐约有光在前方,但他已经看不到了。

本来就在深渊,失明的那一刻,除却痛楚,就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了。

海底的宫殿空空荡荡,安静的只有水流动,浓郁的黑色的水。

他与蛟龙作战,消耗了太多的力量,现在整个人站都站不稳。

扶着墙壁,黑暗里摸索,跌跌撞撞。

最后倒在了宫殿门槛之前。

一地银白流光,他闭上眼,贴着冰凉地面,如遇千年前的雪。

这是要死了么?

死在无人知道的深海。

如千年前,一样。

谢柯想笑,但唇角撕扯很痛,笑不起来。

他或许跟水与火,都有宿命般的牵扯吧。

*

上天可以对一个人残忍到什么地步呢?

这个疑问,是最初,他目光为他停留的所有理由。

不周山上的第一次见,凤凰是有些印象的。

细碎的雨中,浴火而生。自天际回首,光秃秃的山丘、白森森的骨堆,山顶的那个男孩眼睛黑而冷,寂寥像上上天万年不谢的莲花。这样的一眼,如鸿蒙初开,天地喑哑,叫他存了记忆,于是下一次见面,显得那么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少年以心血为祭,不朽火为引,呼唤着他。

“竟是你。”

低低的一声笑。

青灯古刹,破落寺庙,他介入了人间。

“我帮你,不需要你任何回报。”

毕竟,本来也只想看这世间如何把你变成魔。

“你想修仙?那就以武入道吧,武术至臻时,再自断经脉,要么成要么死。”

“像不像浴火重生?”

他是真的笑了

“如我一样。”

禅隐谷有一条红枫铺就的路,静止了时间。他在暗中牵引着他,木鱼声阵阵,那个少年眉眼精致而冷僻,苍白脸色,像一把出鞘带血的剑。少年问他,进去要干什么。他侧头微笑,想了想,有几分捉弄的态度,漫不经心道,“或许你可以看看书,听听枫叶落下的声音。”少年沉默不言,唇抿成一条线。

一个瞎子怎么看书,不会凋零的枫叶怎么会有声音。他是带着调笑的语气说的,这个少年却当了真。

在禅隐谷里,用手描摹过经书上的字,明明什么都看不到,盯着一页纸,一看就是一个个下午。

凤凰想,有意思。

他开始养成一种习惯,在上上天,认真凝视着他。

凝视他一个人漫无目的行在黑暗里。

凝视他一个人坐在孤寂的角落里静默不言。

这么一个性格怪异的瞎子少年总是很容易被欺负的。

暗中被吐口水的饭,刻意伸出绊倒他的脚,偶尔来自窗外的石头,或者围观者的窃窃私语。人间的恶意漫漫,一点一点渗透世界。

原来一个人可以可怜到这个程度。

没有来处,没有归途,世界没有光,眼中也没有光。

在某一刻,他也不知道是哪一刻,好像是少年盯着书看得脖子累了,抬起头,往窗外看的一刻。

他突然,微有心悸。

狭窄的房间,逼仄的窗,墙角的少年,无光沉寂的眼,似覆了经年的雪。

这雪落到了他的心头。

他到了人间,在仲春时节,开了一池的莲花,暗香盈满了漆黑的房子。

他坐在身体紧绷如临大敌的少年身边,笑问:“你闻到了香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要和他说说话。

只是自始至终,少年也没有说出话来。

而在虚幻的光影里看着少年执着而苍白的脸。他突然,就又改变主意了。他用手轻轻点在少年的眉心,一朵莲花盛开在少年暗淡无光的世界里。

少年的表情微怔,不知所措。

凤凰一下子就笑了。

地狱太苦。

冤孽太重。

还是不要成魔吧。

来,让我渡你成人。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晚上应该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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