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元青,他生过孩子。”
周洛恒揽着莫行歌,用宽厚的背挡住了关元青的视线,悄声在他耳旁颇为神秘的表情说道。
莫行歌露出了不得要领的表情,瞪他。他生过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们可以向他取取经,他是过来人。”
“过来人?”他一个大叔过什么来人,取啥经?脑子抽了?
莫行歌根本没有往深处想,也理解不了周洛恒的意思。毕竟他的事本身就像天方夜潭的存在。
“他就是杨医生说过的那个,男人生子的例子。”
莫行歌蓦地,怔住了。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后,用见鬼的表情缓缓扭过头,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迎着莫行歌这样的视线,正接了半杯水的关元青陡然浑身不自在,他回头看了看身后。
“咳...怎么了?”
“......”莫行歌讪讪一笑,内心直抽气。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不会吧?
关元青拿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水杯还是递了上去。
“谢...谢谢。”
关元青并不在意的笑笑,“你上次跟我说话,没这么拘谨。有什么问题,直说。”
“你生过孩子呀?”话没经大脑,冲口而去。
问完,莫行歌凌乱了。他咽了咽喉咙,有些懊恼,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关元青拿着杯子的水,直接抖了一下,水撒了出来。
现场的气氛莫名尴尬。
莫行歌自觉失语,连忙接过水杯,道歉,“抱歉!我不是那意思。”
关元青扫了一眼周洛恒,稍稍沉默后,大方点头,“对。”
既然他跟周洛恒说过,莫行歌知道也是正常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嘛?”
“没...”呵,没问题嘛?问题大了去!太意外了!比中五百万大奖的概率还要难吧。
莫行歌脸上的笑意难得有些凌乱,忍不住刮了一眼周洛恒。混蛋!怎么不早说,害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莫行歌端起水,往嘴里灌了一口,掩饰刚刚的尴尬。
“其实,我怀疑你们两个可能是父子。”
周洛恒幽幽的冒了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莫行歌手一哆嗦,水直灌喉吼,紧接着就是一阵咳嗽。周洛恒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拍他的后背。
“你……你……咳咳……”
神经病呀!莫名其妙说那么惊悚的话。咳着咳着,某人反应过来了,震惊的抬头,“周洛恒,你什么意思?”
关元青也是愣住了,目光紧紧地盯着两人,神色晦暗不明。某种答题呼之欲出,只是想想,根本不可能。
当年,江贤跟他说另一个孩子夭折时,大概是父子连心,他其实是不相信的。但是江贤根本没有理由骗他。
“关先生,你当年生产的那个医院是仁爱医院嘛?”
关元青点点头,有些惊讶周洛恒是怎么知道的。
......
其实,当年他不应该在仁爱医院生产的,而是实验室。
关元青的身体是有些畸形的,体内有两套***,但是不能自然受孕。
因为他所学专业的原因,他不甘心,也不愿意看到江家人逼江贤找人代孕,便通过药物改善自己的身体,想试着做试管人工授精。
养了几年的身体,已经达到最理想状态时,他没告诉江贤,偷偷试了一下,没成功。
明知道成功率不高,做试管时也很受罪,但他还是忍不住又试了第二次。
就在他以后失败时,却成功了。可当时他并不知道,而且那时临近十年一次的大选。
江家所支持的庞大势力,想将年仅三十的江贤推上总统之位。三十出头的江贤,刚过了年轻气盛时期,也是野心饽饽,想挑战自我。
但防人的手段,还是稚幼了点些。一次酒会上,遭了凤淑华的道。凤淑华给江贤下蛊,却阴差阳错,被关元青挡下了。
当时关元青和江贤,都不懂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关元青也是年轻气盛,仗着自己的才华可以破解,取出身上的蛊。
对于凤淑华多次威胁,他都强忍了下来。原本以为忍到选举结束,凤淑华也会变换威胁的条件,他也势必能研究出解蛊的办法。
但是,在强忍了三个月后,才知道他的二次试管,成功了。他肚子里落住了两个孩子。
关元青得知自己怀孕,根本不可能再承受蛊虫的钻心之痛。终于,和江贤坦白了。
江贤这时,才知道关元青每次和他说的没事,其实都是疼得死去活来。
关元青不知道的是,江贤并没有在他痛的时候置之不理,他私下应了凤淑华不少要求。
两个傻瓜一样的人,独自承受着各自的压力。
可当时的局势,并不是江贤一个人说了算。选举一事,它背后所支撑的势力,庞大又复杂。
一边是关元青和孩子,一面是要推他上位的势力。江贤简直就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最后,江贤做了选择,应允了凤淑华的要求,退出了竞选。为此江家不仅得罪了不少势力,还赔了不少的钱财,光凤淑华,他就赔了十个亿!
凤淑华那女人,还是懂得见好就收,拿了钱,便同意解蛊。
可真解假解,关元青他们根本不知道。凤淑华长期没有催动蛊虫,他们也以为解了。
在选举风波后,解了蛊的两人,选择了隐退,养胎。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关元青做好了计划,九个月后,在自己的实验室,让自己的老师为他动刀。
可谁知道,风平浪静半年后的,再在临产前的一周再一次出事了。
他的实验室,莫名其妙起了大火,将里面的一切烧毁了。在实验室作业的老师,也在那场火灾中受了伤。
关元青那时,很着急,一急便动了胎气,早产了。
江贤慌忙将人送进了仁爱医院,而主刀医生也由他的老师换成了他实验室的另一个同事。
这个同事叫雷明,他也一同参与关元青研究的解蛊试验。
孩子顺利的取了出来,只是醒来的江贤却告诉他,孩子只活了一个。另一个是死婴。
虽然关元青,没有亲眼所见,但江贤应该不会骗他。为了那个孩子,他伤心了很久。但因为还有江齐,他伤心两年后,重新振作了起来。
可十年前的再一次大选,江贤告诉他,二十年前,那个死去的孩子,真正死因是因为他身上的蛊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孩子是活活被疼死的。
凤淑华当年,根本没有取出他身上的蛊!
得知真相的他,唯一的念头,便是找她拼命,不惜一切代价。虽然那些年,他们也从未停止给那女人下过绊子。
江贤瞒着他,就是怕他太过动。
而关元青因为顾及江齐,对自己要求得也不够狠,这一拖,时间一长,凤淑华所掌控的人和物,便远超他的想像,导致现在不能轻易动她。
往事不堪回首,最痛不过,刚出世的孩子为他挡了一命。但他,并却未曾见他一面。“你调查过我?”关元青略为不悦的看向周洛恒。
周洛恒摇摇头,“行歌,怀孕了。”
莫行歌耳根通红,气恼的掐了他一把,要不要这么爽快的自掏老底。
“嗯?”
关元青对如此跳跃性的言论,显然也是懵圈的,什么怀孕了?谁怀孕了?
关元青没往深处想,因为他当年,做试管时可是遭了不少罪。
“你和他有三分相似吧?”周洛恒又补了一句。
关元青怔怔的看莫行歌,皱头直挑,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攥紧,松开,复又握紧,心跳开始加速。
“行歌,是莫家夫妇二十年前,从仁爱医院抱走的。据他的养父莫德元交待,那天是九月二十号。”
关元青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的看着莫行歌,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
好半晌,他回过神儿来,喃喃道,“九月二十号,便是我生产那天......我记得,那天的雨很大......”
有些事,其实根本无法掩饰,比如莫行歌和关家父子的长相,就是有几分相似。
这本来就很让人产生疑虑。
恰巧,两方又均是在同一地点,一个生产,另一个被抱走。就算没有做DNA检测,就凭这三点,这答案就有七八分确定了。
莫行歌的手抖了一下,侧对着关元青,有些恼怒的看着周洛恒,“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找父母了!”
莫行歌突然,就接受不了这狗血的现场。他这意思是,关元青是他母亲嘛?
莫行歌脾气蹭的就上来了,转身朝门口走去,拉开门,迎面就撞上了江齐。
“奥~~”脑袋已经开瓢的江齐,踉跄一个后退,一声惨叫,跌坐在地,造成二次重伤。
“......”
“行歌...”周洛恒长腿一跨,捉住了他的右臂,而莫行歌却看向了的左臂。
关元青的手死死的拽住了他的左臂,眼睛里泛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他道:“你是我儿子嘛?”
被撞飞坐在地上的江齐,委委屈屈的表情望着这不明的情况。
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他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