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廉手里拿着T恤,无辜问:“我怎么了?”
“穿衣服!”莫凡看他湿润的头发,面无表情地问,“昨晚不是叫魂一样把我叫起来给你吹头发吗?这会儿怎么不吹了?”
“昨晚那是要睡觉,当然要把头发吹干了。”
……睡个屁的觉。
莫凡想到他们俩在房间里各种荒唐模样,老脸臊得慌,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才压住脸颊的热气。
他的脸皮不薄,只是以前的床事都比较中规中矩,和司昭廉上床是怎么刺激怎么来,怎么出格怎么来。
好比昨晚,司昭廉把他压在窗户上,冰冷的玻璃贴着莫凡的胸膛,刺激得一阵战栗,与身后的火热形成冰火两重天。
窗外是沿湖马路,冷冽的月色落入湖面,映出波纹般荡漾的花纹。
尽管凌晨路人很少,可是保不齐总有夜猫子这个点儿喝酒回家,一旦路过,微微转头就能看到这栋别墅里的浪荡。
莫凡的腰身下压,肌理紧绷,脊背勾勒出柔韧流畅的线条,这个姿势使臀变高,方便了司昭廉在上面留下指印。
偏偏司昭廉觉得不够刺激,抬手把窗户打开了,没了玻璃的阻隔,房间里的空调冷气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着白雾,夏日的暑气直扑脸颊,加重了二人的燥热。
司昭廉轻笑一声,透着几分性感,手指撬开了莫凡紧咬的唇,“莫哥,别忍着,我喜欢你的声音。”
这人在床上有的是技巧和手段,让莫凡都有些招架不住,被逼得眼角生出生理泪水,唯一能坚守的就是死咬不放的唇。
莫凡盯着套衣服穿的男人,想到这混蛋昨晚这么折磨自己,他有什么脸在他家做这些的?
“司昭廉,你赶紧滚。”莫凡腰酸腿软地躺在沙发上,哑着嗓子说。
司昭廉失笑:“我又怎么了?我可老老实实的,准备给你做饭呢。”
莫凡拿过桌上的苹果啃,冷哼一声,“我他妈看着你就烦。”
“是吗?”司昭廉问,“我怎么觉得你挺爱看我的呢?刚刚不就还盯着我看吗?”
莫凡狠狠啃着苹果:“谁他妈要看你,少自作多情!”
司昭廉嘴角微扬,打开橱柜找碗筷和佐料,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莫哥,你想着给我衣服,怎么没给我裤衩了?我下面还空着呢。”
“你不是嫌小?”莫凡冷漠道,“滚去穿你自己的。”
司昭廉理直气壮:“我的洗了还没干。”
“一晚上了都没干?你裤衩是金子做的?!”莫凡一边和他拌嘴,一边给手机充电开机。
昨晚发生的事情太过混乱,没有时间去管手机,这会儿一开机,信息刷刷刷翻出来,主要是卫末霖和纪阳这俩各种关心,电话都打了好几个。
没等到莫凡的回信,又开始在他们三人小群里阴阳怪气,说什么见色忘友,身边有了个司昭廉,连发小都不要了,令人不齿。
莫凡悠然地躺在沙发慢慢爬楼,听着厨房里时不时锅碗瓢盆的动静,手指滑动屏幕,嘴角噙着一丝笑。
他看完信息,回复了发小,退出去看酒吧经理上午发来的店内损失清单,事无巨细,罗列了一长串。
莫凡看得头疼,懒得管这些事情,把顾笠的微信发给经理,让他找这人报销。
“莫哥,”司昭廉在里面问,“你吃东西有什么忌口吗?”
番茄的香味飘出来,勾得莫凡饥肠辘辘,手里的苹果都不香了。
“你煮什么呢?”
“我看你冰箱里有番茄和肥牛,熬了个番茄肥牛汤。”
莫凡不爽了,翻身坐起来,结果用力过猛扯到痛处,倒吸一口凉气,“司昭廉,你有没有点良心?老子被你操了一晚上,现在还他妈腰酸背痛的,你就给我吃汤?!主食都没有的?!”
就这样还做固定炮友,做个屁。
司昭廉无奈又好笑,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有主食,我煮了点了饭,给你做捞饭呢。”
“这还差不多。”莫凡冷哼,“我没忌口的,你别下毒就行。”
司昭廉:“……”
半小时后,司昭廉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番茄肥牛捞饭上了桌,香味四溢,很快充盈了偌大的客厅,引人垂涎欲滴。
莫凡被司昭廉叫过去吃饭,躺在沙发上不觉得,这会儿一屁股坐在结实的实木椅子上,饶是他皮糙肉厚也疼变了脸色。
见状,司昭廉如梦初醒,“我给你拿个垫子。”
莫凡脸色难看,本想硬气地说不用,可是那阵尖锐的胀痛让他冷汗都下来了,坐在垫子上确实舒服不少,只是脸色更臭了。
“莫哥,尝尝。”司昭廉把碗往莫凡面前推了推,眉眼含笑,“看看合不合胃口。”
番茄被切成丁煮的,汤汁浓香,肥牛被卷得很漂亮地放在米饭上,撒上葱花,光从卖相上来看非常不错。
莫凡用勺子舀了一口,米粒吸饱了汤汁,番茄的酸甜融入其中,口感饱满,还有肥牛的香气。
本以为这少爷中看不中用,却意外地好吃。
“怎么样?”司昭廉观察莫凡的神色,自信道,“还不错吧?”
莫凡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手里动作没停,吃得很香:“还凑合。”
司昭廉莞尔,“锅里还剩了一点汤,明早给你下面怎么样?”
“唔。”莫凡嘴里吃着东西,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注意到司昭廉要在这继续睡一晚的隐藏含义。
司昭廉笑意渐深,把纸巾递给莫凡:“慢点吃。”
“真想不到,你一个大少爷也会做饭。”莫凡睨了他一眼。
“大少爷和会做饭又不冲突。”司昭廉说,“我从小就对这个感兴趣,十岁的时候就进厨房了,给我父母煮的第一顿饭是意面。”
“成功了?”
“不,失败了。”司昭廉笑道,“我兴致勃勃地端给他们,他们吃了一口,表情特别精彩,难以下咽又要维护小孩子的自尊心。”
莫凡嗤笑:“真是难为你父母了。”
“不过也是因为他们的鼓励,我才有信心继续学下去。”司昭廉说,“所以说莫哥,你这样就不行。”
莫凡抬头:“我怎么了?”
“明明觉得好吃,却吝啬夸奖,还一副一般的样子,多打击人。”
莫凡觉得他戏多:“你五岁?还需要人鼓励?”
“赞美和鼓励任何时候都不晚,”司昭廉笑意吟吟,眼底闪过柔软的情绪,“夸我一个呗?”
莫凡埋头吃饭,没搭理他。
“莫哥?”司昭廉抬起脚,在莫凡的小腿上蹭了蹭。
“……”莫凡的手险些一抖,抬头瞪他:“少 骚!你司少被追着捧着,夸你的人难道少了?需要在我这找存在感?”
“不一样。”司昭廉说。
莫凡顿住。
司昭廉注视着莫凡的眼睛,收敛了几分笑意,“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莫凡的喉结滚了滚。
“所以你的夸奖和别人的自然也不一样。”司昭廉的神色没有变化,可那股散漫没有了,生出几分正经。
莫凡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他,指腹摩挲着勺子上的纹路,时间好似就这么停下了一般。
少顷,莫凡勾唇一笑,眉梢微挑,“怎么?我在床上夸你的还不够?满足不了你的自尊心?”
司昭廉也笑:“床上是床上,桌上是桌上。”
“好吃,行了吧?”莫凡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擦嘴下桌,“真不知道你是二十四还是十四,真够幼稚的。”
“我幼稚也能把你干得下不了床。”司昭廉不咸不淡的接茬。
莫凡腰酸的症状没缓解,顿时恼怒:“闭嘴!给你脸了是不是?!”
司昭廉笑而不语,起身去洗碗。
莫凡吃饱喝足,打算继续去沙发上躺着,司昭廉很快就过来了,坐在他身边,一屁股下来沙发陷下去不少。
“你就洗完碗了?”莫凡蹙眉。
“你家有洗碗机。”司昭廉提醒。
莫凡想起来了,当初装修的时候好像确实买了,但他很少进厨房,都忘了有这个东西。
司昭廉的手摸上莫凡的腰,正要用力时,被莫凡一把抓住。
“你他妈是畜生吗?老子还没缓过来,不做!”
司昭廉失笑:“我只想给你按摩一下。”
莫凡戒备地问:“只是按摩?!”
司昭廉点头:“只是按摩。”
莫凡松了手,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行,按吧。”
司昭廉手劲儿拿捏得很好,不轻不重,刚好缓解莫凡酸胀的肌肉,把他舒服得直哼哼。
“你挺会的,”莫凡闭着眼,昏昏欲睡,“你学过盲人按摩?”
司昭廉被他气笑了:“莫凡,怎么任何事到你嘴里都没一句好话呢?”
莫凡轻哼一声。
司昭廉:“我爸颈椎不好,严重的时候头晕,影响工作,我确实学过一段时间按摩,为了帮他缓解不适。但很久没做过了,有点手生。”
莫凡越按越舒服,浑身都放松下来,音调都比平时软了几分:“还行。”
司昭廉无奈地笑了笑:“想从你嘴里听一句'不错'真是难。”
莫凡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少矫情,好好按。”
司昭廉这个工具人任劳任怨,还是不忘叫屈:“你倒真不担心影响我手。”
“呵,操我都没事儿,这点儿力气还能把伤口崩裂?”
“……”
司昭廉老老实实按了十多分钟,想到什么,开口说:“莫哥,有个事儿。”
莫凡已经半梦半醒了,“嗯?”
“半个月后是我生日,”司昭廉说,“我邀请你,你来吗?”
莫凡睁开眼,眉宇间困倦明显:“请我?请我干什么?”
司昭廉的手贴着他的腰线,按摩间感受紧致的手感,“我不能请你吗?”
“我们只是炮友,”莫凡打了个哈欠,“你请我去和你前男友们打擂台?”
“没有,我不会请他们。”
莫凡眯起眼:“真的?”
“我的生日party都不请前男友的。”司昭廉的手掌顺着莫凡的背脊往上,俯身吻住他蒙眬的睡眼,“只邀请'现任'。”
莫凡嗤笑:“别他妈说得那么暧昧,咱们又不是那关系。”
“就是一个比喻,不重要。”司昭廉微微退了几厘米,勾唇道,“来吗?你不会不敢来吧?”
“有什么不敢的?”莫凡发出不屑地轻哼,但也没把话说死,依旧趾高气扬地说,“到时候看我时间。”
司昭廉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低头吻住莫凡的唇,眼底闪过一抹幽光,轻笑道:“谢谢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