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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暗渡陈仓 卡比丘 5042 2024-01-23 13:28:42

前一天晚上泡了热水,安安稳稳睡了一觉,隔日也没人早早把他抓起来赶路,谢西槐伸个懒腰转醒时,已然日上三竿。他睡饱了觉,自觉病好了大半,就是舍不得离开那chuáng被子,转脸看不远处的盛凛。

盛凛闭眼打坐却仿如有第三只眼睛似的,谢西槐一看向他,他便睁开眼,也看向了谢西槐,问他:“醒了?”

“没呢,还没醒。”谢西槐说罢,翻了个身背朝盛凛,决定再睡会儿,还没找到合适的姿势,就被盛凛捉起来了。

盛凛拉开被子,谢西槐没穿衣睡觉,上半身都露在咋暖还寒的空气里,他叫了一声,坐起来,抓着chuáng边的衣裳披上了,斥责盛凛:“本世子还未病愈呢,怕是又要给你害得发烧了。”

盛凛不耐道:“醒了就起来。”

“这么急做什么,”谢西槐皱着眉头,一边愤愤穿衣,一边絮絮叨叨,“真是……”

“真是什么?”盛凛拿起渡生剑,慢悠悠看向他。

谢西槐窒了窒,忍气吞声而屈rǔ地说道:“真是一个有qíng有义的大侠。”

盛凛点点头,都没夸谢西槐,径自转身走到门口,等着谢西槐,谢西槐只好胡乱把衣服穿好了,拖着疲惫的身躯,抓起包裹跟着他出门。

用过早点走出客栈门,外头竟有一辆马车等着,拉着车的是盛凛的那两匹马。

“上车。”盛凛用下巴点了点那木制的破破烂烂的马车,对谢西槐道。

谢西槐心里顿时泛起一种苦尽甘来、水滴石穿的感觉,他伸手抓住盛凛的手臂,眼眶也要湿润了:“盛大侠真是有qíng有义。”

“上车。”盛凛看都没看他,重复了一次。

“这马车怎么上?”谢西槐四处看看,“去找个人跪下给本世子踩一脚,本世子要上马车了。”

盛凛手穿过谢西槐腋下,把他抱了上去,谢西槐如鱼得水,撩开布帘子,钻了进去。

“只给你坐三天。”盛凛的声音从帘外传进来,他坐在马车外,成了谢西槐的车夫,牵着缰绳赶车。

盛凛一抽鞭子,两匹马往前跑,马车在懿城的土道上走得飞快,扬起两道土尘。

走了一条街,谢西槐突然从后头帘子里钻出来,贴着盛凛的耳朵小声说:“十天。”

谢西槐耍赖这套玩儿的炉火纯青,三天怎么能够,三天都不够他一身娇ròu歇息的。

盛凛头也不回,抬起右手捏着谢西槐的下巴把他挪开一些,看着路道:“五天。”

“十天。”谢西槐抱住盛凛的脖子,就如他同他娘亲撒娇时候,抱着娘亲手臂一般。

盛凛手臂要驾车,不能乱抱,谢西槐只好抱他脖子。

“七天。”盛凛掐着谢西槐下巴的手松开了,改去拉谢西槐的手腕。

谢西槐察觉贴着的盛凛的身体有些僵硬,便捏着盛凛的肩膀给他放松肌ròu讨好他,进行最后拉锯:“好大侠,八天嘛。”

“好,”盛凛一口答应了,“你进去。”

谢西槐又帮盛凛捶了捶肩才缩回去。

马车晃晃悠悠,里头还有一chuáng软被,像新买的,谢西槐抱着休憩,晃着晃着就睡过去了,马车停了也不知道,还是被刀剑碰撞声与惨叫声吵醒的。

他拉开帘子,外头一地的血,车前还有几个断肢,盛凛背对着他站着,渡生剑还背在身上,手里拿着的依然是别人的剑,外头除了盛凛再无活人。

荒郊野岭不必抛尸,盛凛挑开刺客衣襟,这回什么也没有,盛凛看了看手中的剑,在剑底发现了段楼的标记。

段楼专做杀人营生,这标记是绿色,说明这回的买家买的是段楼第二档的杀手。

第一档的杀手有挑选行刺对象的权力,许是听说对象是盛凛,便都退缩了。

“你老用别人的剑,”谢西槐看了一眼就拉上了帘子,在里头说道,“这次又是哪儿的?还是那些胸前有花的么?”

“段楼的人。”盛凛道。

“几个呀?”谢西槐又问。

盛凛点了点地上的人头,道:“七个。”

他上了马车,又驱车往前去,走了一小段路,谢西槐在里头问:“你说,哪有这么多人恨我父王,想要我死呀?”

盛凛在外头没有说话,谢西槐又道:“唉,难怪父王说此行凶险。盛大侠,我得和你学些武艺。”

谢西槐在里面等了等,没等到回音,探出头来,闻见盛凛身上的血腥味儿又缩回去,在里头闷闷道:“教我些防身术也好呀,不然我到了京城,岂不是任人鱼ròu?好不好嘛盛大侠?”

“不好。”盛凛回绝地很直接。

谢西槐被他一哽,也不说话了,琢磨着去哪儿能学些防身功夫。

从前他娘亲找了几个师父要叫他练武,可谢西槐那懒散的xing格,扎了小片刻的马步就倒在地上装哭不愿起来了,现在想来,颇有些后悔的。

懿城前头又是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小镇子,叫做清池镇。

小镇在两座山间,有一个叫做清池的湖泊,这湖泊正是宁王属地的分界线,过了这里,就离开宁王属地了。

谢西槐一个人在里头闷了一会儿,还是掀开帘子,正瞧见不远处的写着“清池镇”的牌楼。

“都到清池了。”谢西槐爬出来,坐到盛凛身边。

马车头上给赶车夫坐的位置不大,两个男人坐着有些挤,谢西槐往前一点,侧着看盛凛。

盛凛身上的血腥气散了,只剩袖子上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他坐着也比谢西槐高小半个头,看着可靠沉稳,要是人再好相与些就完美了。

“很快就到京城了,”谢西槐说,叹了口气,“没人教我武功,我就被那些小太监打死在宫里。”

盛凛总算正眼看了看他,只是谢西槐说话总让人没法接,盛凛还是没说什么。

“哪怕教一点也好呀,”谢西槐贴着盛凛求他,声音又软又甜,“你空坐着那么无聊,教我可有趣了。”

“没空。”盛凛说着一拉缰绳,停在了清池客栈门口。

清池边有一个观音庙,求子极为灵验,总有附近的人来这儿烧香拜佛,这清池客栈的厢房便比懿城的要紧俏不少。

他们到得晚,只剩下底楼一个小厢房了。

好在谢西槐习惯了,不再多抱怨,专注磨盛凛教他什么防身术,从客栈门口磨到厢房里。

盛凛听他说着,一言不发推开窗,忽地一只白鸽飞过来,停在chuáng沿上,脚上绑着一个细筒。盛凛从细筒里抽出一卷纸,展开来,谢西槐不敢凑近看,看上头字的式样,像是封信。

盛凛读罢便烧了,这是他师父给他写的,说他前一年在苗疆除掉的那一家偷人尸摆尸阵的人,逃了一个出去,找到了家族里一个邪门的人,或要伺机找盛凛报仇。盛凛剑术少有人敌,内功更是深不可测,眼下虽在八重破九重的时刻,真气有些不稳,但这些虾兵蟹将,盛凛还不至于放进眼里。

“你能写信呀?”谢西槐羡慕地问,“我能不能借你这信鸽一用?”

“要写信?”盛凛摸了摸站在桌边的鸽子,从包裹里找了些gān粮喂它。

“写给我娘亲,”谢西槐说,“想她了,报个平安。”

盛凛看着他,好像在问凭什么要借鸽子与他。

谢西槐局促地想了想,把他父王给他的荷包给了盛凛:“我的盘缠都在这里了,给你,让我给娘亲报个平安吧。”

盛凛与他对望一眼,伸手接过来。

谢西槐没想到盛凛还当真收下了他的荷包,只好在心里咬牙切齿,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盛凛掂了掂荷包,道:“写信可以,我还有一个条件,不知殿下能不能答应了。”

谢西槐又咬了咬牙,在小账本上给盛凛记了足足八十八个“贱”字,才道:“请大侠赐教。”

“自写信起二十四个时辰,请殿下闭上嘴,一个字都别讲。”盛凛对着谢西槐道,谢西槐竟从他眼里看出些促狭的意味,又很快不见了。

谢西槐天人jiāo战许久,终是答应了:“不说话就不说话!本世子怕了你不成。”

他在提笔要写,见盛凛站在一边,赶人:“你别看!”

盛凛耸耸肩,坐一旁又闭目运功去了。

谢西槐写了一堆有的没的,把信纸卷了好久,才卷成和放才见到差不多的一个细卷,走过去戳戳盛凛,又被他身上的罡气震得生疼。

“写完了。”谢西槐后退两步,道。

盛凛过了会儿才睁眼,拿走了谢西槐的小卷纸,信鸽停在外头的走廊尽头歇息,盛凛走出去唤鸽子。

“你可别偷看。”谢西槐跟在他后面不放心地叮嘱,盛凛却转过身来,抬起手,用一根手指按住了谢西槐的嘴唇。

谢西槐不知怎么的心跳都快了快,接着才想到方才同意的盛凛的条件,只得委曲求全地跑一旁继续闭嘴生气了。

盛凛走出房间,本想直接将信塞进信鸽腿上的小竹筒里,突地想见谢西槐那贼头贼脑的模样,看了一眼紧闭的厢房门,拆了信来读。

只见信上写着:

“娘亲亲启:

多日不见,西槐对娘亲甚是想念,不知娘亲身体可好。

……西槐跟着天下第一高手盛凛赶去京城,他竟连教本世子防身术也不肯。若是方便,烦请娘亲帮孩儿找人揍他一顿。待西槐进京面了圣,就回来和娘亲相聚,娘亲千万莫要担心……”

盛凛粗略把信看了一遍,卷成原样塞进信鸽,让鸽子把信带到宁王府去。

盛凛转身走回厢房,推开房门,谢西槐盘腿坐在chuáng边,模仿着盛凛打坐的姿势,假装在运气。

谢西槐听见盛凛的声音,也不惊诧,缓缓睁眼,看着倚门的盛凛,点点自己的嘴,又摇摇头。

盛凛对他点点头,看上去十分满意,谢西槐“哼”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

吃了晚餐,谢西槐又闹着要上街。

他不能说话,蹲在盛凛边上,不顾体面,搓盛凛衣角。

盛凛不胜其烦,低头看他,谢西槐见到盛凛睁眼,大喜过望,先扯扯他的手叫他注意自己,紧抿着嘴,指着自己的衣服,然后划了大大的一个叉。

盛凛皱着眉问他:“什么?”

谢西槐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摇头,盛凛懂了:“哦,你是不能说话。”

谢西槐点点头,继续拉着自己的衣服,摇头摆尾,然后抓着盛凛把他拉起来,推开了房门,要往外面走,可抓着的这个盛凛却是怎么也拉不动了。

谢西槐抬头看他,表qíng很急迫,像是在说:“你怎么还不懂呀?”谢西槐不明白盛凛怎么就这么笨,他就是想上街买新衣服,这不是傻子都看的出来么。

盛凛掸开了谢西槐,又走了回去,谢西槐没有衣服穿了,也不讲究形象,抱着盛凛的腰就要往外拖,但他哪是盛凛的对手,又被拖回了chuáng边。

谢西槐重重叹了口气,走到桌边,提笔写下几个大字:“陪本世子去买衣裳。”

趁盛凛运功前,送到了他眼前,盛凛看了看,问道:“殿下的荷包不是给我了么?”

谢西槐一愣,撇了撇嘴,可怜地走回桌边,又写下:“可我没衣裳穿了。”

盛凛气定神闲道:“关我什么事?”

谢西槐气得把手里的纸攥成了一团,丢到盛凛身上去。

“殿下不是要王妃找人揍我么,怎么自己动手了?”盛凛接住了那一小团纸,斜斜倚在chuáng边,看着跳脚的谢西槐。

谢西槐呆了呆,总算摒不住了,大声责问盛凛:“你偷看我的信!”

盛凛把纸团丢回谢西槐那儿,砸在谢西槐额头上,谢西槐也不顾约定,红了一张脸,要跟盛凛讨个说法:“说好了不看的!”

“我何时答应了不看了?”盛凛站了起来,俯视他。

谢西槐瞪着盛凛想了会儿,盛凛似乎是没有答应。

“但这是为人礼仪!”谢西槐向前一步,抓着盛凛qiáng迫他,“除非你带我上街去,否则本世子一定要同你好好算算这笔帐。”

盛凛捏着谢西槐的手腕将他扯开,又把他推远了些,才道:“殿下如此生龙活虎,看来明日的车马费可以省了。”

谢西槐想到自己只有这一身旧衣服,就吃不香睡不着,可他辩也辩不过,打也打不赢,只好坐在凳子上,想着要怎么才能添置几身新衣服。

就在这时候,盛凛从荷包里抹出了几两碎银,丢给谢西槐,道:“殿下若是敢,可以自己去买。”

谢西槐没结束,在地上捡了许久才直起身,告诉盛凛:“有何不敢,我这就走!”

说罢谢西槐转身出了门,还将碎银子塞在腰带里。

他以往的衣裳都是商家派专人来量体裁衣定做的,用的最好的布料,做最新式的款样,对于衣裳的价格也没有什么概念。

谢西槐问了小二裁fèng店的位置,一惊一乍往那儿走。清池镇小,走了不多时便到了,谢西槐走进裁fèng铺里,两位老裁fèng正坐着fèng衣服,见谢西槐进来,也不招待,只说了句:“客人请随便看看。”

裁fèng铺里挂着两排男子的衣衫,看上去都又宽大又老气,谢西槐挑了半天,想着没有衣服穿也不行,只好随意拿了几件看着小一些的,付了账。

回客栈的路上,谢西槐越想越委屈,在心里把盛凛割了一刀又一刀,入神到了末了,才发觉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周什么人也没有。

谢西槐抱着一个大包裹,转身跑出巷弄,外头全是屋子,没有一间是清池客栈。谢西槐的腿抖了抖,抬头看看天上挂着的半轮弦月,急得心砰砰跳,只差大喊盛凛的名字了。

恰好前头走过来两个提着灯笼的人,谢西槐硬着头皮上前问路,幸得这二人都是清池镇人士,为谢西槐指点了客栈的方位,谢西槐又走了片刻,才到客栈偏门。

他紧张地走了进去,找到了他们的厢房,推门进去,盛凛不在里面。

谢西槐的头皮立刻麻了,关上了门将包裹放在桌上,四处寻找盛凛,可厢房就这么些大,没有就是没有。

“盛凛……”谢西槐惶惑地细声叫,他重新推开门,探出头去叫,“盛凛……”

他急得要命,又累又怕,提高了些嗓音走出去,在客栈的楼梯里转来转去叫唤:“盛凛……盛凛……”

突然,肩膀被人碰了一下,谢西槐猛地回头,盛凛正站在他身后,面无表qíng看着他。

谢西槐的心从半空中缓缓降了下来,他眼里都含着水汽,埋怨盛凛:“你去哪儿了?”

盛凛看他的眼神从冷静无波变得有些难以琢磨,但谢西槐心头全是惧意,并看不出盛凛的变化,只抓着盛凛的手臂说:“吓死我了。”

“有什么可怕的?”盛凛带着他往房里走,搂着谢西槐的肩膀,让谢西槐贴着他的胸口,“方才有人在窗口刺探,我追了出去。”

谢西槐手都是凉的,双手jiāo握着紧张地问盛凛:“抓到了吗?”

盛凛摇了摇头,谢西槐意外道:“也有盛大侠抓不到的人啊?”

他们走进厢房,盛凛一眼看见谢西槐丢在桌上的大包裹,问他:“衣服买回来了?”

“清池真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时兴衣服,不与他们计较了,挑了几件勉qiáng能入眼的,”谢西槐把包裹打开来给盛凛看,又道:“回来时还走错了路。”

盛凛盯着谢西槐的腰看,谢西槐立刻捂住了腰上塞小碎银子的地方,凶巴巴道:“看什么?”

他买衣裳还剩了些钱,本想自己拿着作偷跑路费的。

谢西槐还没有放弃自己的偷跑计划,他打算再叫盛凛保护他往北,近了商家的地方一些再走,最好再向盛凛偷师些保命妙招,虽说现下看来盛凛还不太愿意教他。

“没什么,”盛凛移开了眼,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殿下不愧是天潢贵胄,走岔了路也能寻回来。”

谢西槐可不理会盛凛的讽刺,道:“我碰到两个好心肠的路人,给我指了路。本世子想,路上随便碰见的人都这么热心,不知为何有些鼎鼎有名的大侠却小气如此。”

“说我?”盛凛放下茶杯,平静地问谢西槐。

谢西槐跟他对视片刻,悲伤地摇头:“怎么会呢?不过是有感而发。”

盛凛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去擦剑,谢西槐又跟了过来,道:“大侠,我们何时能到黎州?”

“骑马三五日,”盛凛用布条擦着渡生剑的剑身,隐隐有些危险的气息,“马车七八日。”

“那本世子岂不是可以坐着马车进黎州了,”谢西槐满意地负手道,“不错不错,麻烦盛大侠赶车了。”

“听闻黎州有一座映chūn坊。”谢西槐突然可疑地顿了顿,盛凛擦完剑柄看他,谢西槐脸上隐隐有两团红晕,眼睛亮闪闪看着盛凛。

见盛凛不说话,谢西槐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他叹气都叹得有些甜甜的:“娘亲从不准我去这种地方,我都是在茶馆里听说的。”

“随便进去喝个酒,应当也不会费多少时间。”谢西槐硬是要挤到盛凛边上坐下,拽着盛凛的手臂说。

“殿下,”盛凛低头看着笑得甜蜜蜜的谢西槐,问,“是不是忘了答应我什么?”

谢西槐笑脸一僵,只见盛凛又伸手指了指他的嘴唇,不客气地道:“闭嘴。”

谢西槐发出一个鼻音,又白了盛凛一眼,脱了衣服爬进chuáng里去,裹着被子坐在chuáng里看盛凛打坐,看了一会儿左右张望着找了个木棒,敲起chuáng板,想给盛凛制造gān扰音,最好盛凛走火入魔,变成一个听他使唤的傀儡。

谁知道盛凛纹丝不动,倒是谢西槐敲着敲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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