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朝廷对水泥路的修建还是太慢, 不说全国,就说从沂城到帝都这条路,想要修成, 都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想要实行长途马行, 等待的时间太长了。”
此话一出这位商人就有些听不下去了,朝廷又不愿意卖水泥与他们,王爷又不停地暗示他们修路的时间太长,这不就是在忽悠他们掏钱修路。
至于那长途车行, 听起来的确是挺诱人,但做起来那有那么容易, 光是修路就要费上不少时间,修好了路再来组建长途车行,车哪里来,马哪里来?
王爷上下嘴皮一动说得倒是轻巧, 如此大一个长途马行, 得需要多少马匹?
朝廷自己都没多少马, 难不成马匹与车还要他们商户自己出?
如此算下来,投资这般大,他们商户的皮被剥了一层又一层,别最后什么好处都没落到, 反而落败了家业。
他心中有了计较, 谢安澜的话是半点计较都听不下去了。
深呼吸了一口,朝谢安澜拱手歉意道,“王爷,小人忽然想起商队里还有杂事尚待小人处理,就不叨扰王爷雅兴, 先行告退了。”
姜参正听得起劲,见此人要走,劝慰道,“江云,我觉得王爷说得这个长途马车很有趣,你要不再听听,商队里的那些杂事晚些时候在处理也是一样啊。”
江云回头看了一眼姜参那胖胖的圆脸,只觉得他傻得天真。
古往今来,跟朝廷做买卖的能有几个落得了好处,更何况宸王根本就是在信口开河。
偏生他还听不出来。
果然家大业大就是好,不在乎那两个小钱,可以随便挥霍。
江云想到姜参家里养的三十多匹马,胸腔里升起浓浓的妒忌,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笑着摆摆手道,“不了不了,实在是商队里的事紧急,我怕处理不好,下人们乱了岔子,就不打扰姜兄与王爷兴致了。”
姜参那被肥肉挤得都快看不清眼睛的小眼睛微微眨了眨,想了想道,“那好吧。”
江云冲他和煦的笑了笑,转身就变了脸色。
这几个傻子,等着被王爷坑得身无分文吧。
谢安澜对江云的离去,脸上也并浮现出什么波澜,只淡淡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王爷,江兄家里是做水产生意的,估计是真有什么急事吧。”江云离去,姜参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了一句。
“王爷也知,我家是做生鲜生意的,对王爷所说的这个长途马行能够缩短减少运输时间与路费很感兴趣,可否能请王爷再多讲讲。”
姜参的感兴趣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感兴趣。
他们家最大的生意就是生鲜了,手头上有不少的果园,一年四季的水果都有,再加上他们家有马匹,也能去远一些的地方收购水果。
往常他们都是用冰块来存鲜,运输成本十分巨大。
如果能够缩短运输时间,就能大大减少他们的运输成本,这也是他们当初强烈想要购买水泥的初衷。
现在水泥买不成,但王爷的这个新生意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因此很想再接着听下去。
谢安澜点了点头,继续道,“长途马车的作用他不仅仅是载人载货缩短时效,还能让你们足不出户就能把生意做到全国,甚至是邻国。”
紧接着谢安澜又道,“像你的这生鲜生意,若是夏季要用不少的冰块吧,等我们得长途车行组建起来,就不用你们的冰块了,车行会有专门的生鲜冷冻库运输,从出发到目的地一路冰冻过去,不用像现在这样一个驿站换一次冰,费时又费力。”
姜参听到有专门的生鲜冷冻库,不可扼制的心动了。
其实他们的果子成本还真没多少钱,但贵就贵在这运输的成本和保鲜的冰块上。
王爷一下把这两个问题都给解决了,那以后他们的生意做起来岂不是更加便捷。
每年不用再为挂在果树上因运输问题而眼睁睁地看着果子坏掉发愁。
怎么看这个马行都是可以做的。
“那王爷这个长途马行,要怎么投呢。”姜参几人经过一翻眼神交流后,都有些心动。
当然他们能这么快选择谢安澜也不是没有考究的。
他们在沂城待了一段时间,对于这位宸王的事可听了不少,什么大肆购买红糖,撒钱买地,造水泥、马鞍等等一系列的事,看似玩味,却实实在在的利国利民。
且,如果宸王真的要坑他们这些商户,有的法子,不用如此拐弯抹角,甩个水泥的影子出来,他们都会乖乖上当。
因此也不太相信,宸王会大费周折想出个如此吸引人的生意,来骗他们钱。
谢安澜笑笑,“不用投钱,只要能让这路早点修起来就行,只有路通了,马行才能组建起来。”
“我们捐钱修路。”既然王爷说水泥暂不对外出售,那就只能是他们向朝廷捐钱了。
这种事,他们倒也不排斥,以前乡里修路,他们这些商户也没少捐钱。
不过,单单只靠他们几个商人,就能把路修起来明显不现实。
“我们回去再找其他商人说说。”几人咬了咬牙,在心里计算着能说服那些商人捐钱修路。
他们能这么快接受王爷的这个长途车行,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这水泥路对他们生意的好处。
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有些商人他们的货物,并不赶时间,也不怕腐坏,反正这路早晚都是要修的,想让他们主动捐钱,恐怕不太可能。
“不急。”谢安澜唇角微弯,又道,“你们如此有诚意,本王倒也不好让你们白白出钱。”
双手环抱着,换了个靠马车的姿势,想了想到,“这样吧谁出资修的这条道,道上的过路费每年分你们四成,另外长途马行也将实行股份制,根据修路的金额来参股。”
“参股?”
姜参几人听见这个词,一阵茫然。
“嗯,我准备将长途车行的五成股份拿出来分成千万股,每个出资修了路的人,都能根据出资的多少拿到一定份额的股份。”谢安澜简单解释道。
几人眼前还是一片茫然,就算长途车行铺到了全国,一年又能挣多少钱呢?
再分成千万股,就靠载人拉货挣的那点钱,一个人一年也就只分得几个铜板吧。
唯有那一年四成的过路费让他们心里有些安慰。
收个十年八年的也能回本,这样他们出资修路倒也不亏,没准后面还能赚钱。
这样修路不仅全了他们名声,还能方便了自己的生意,还能挣钱,一举三得。
谢安澜见几人没把马行的股份看在眼中,凤眸微挑,“糖霜和水泥你们知道吧。”
几人点了点头。
“后面我会把这水泥与糖霜的买卖放在这长途车行中,所产生的利益,每个持有车行股份的人,都享有分红。”
几人眼睛骤然睁大,脑袋一滞,瞬间感觉自己都不会算术了。
水泥有多赚钱,这些商人还没接触过,但想来不会亏就是,糖霜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知道很值钱。
之前在沂城他们就听说过,王爷卖了五百斤的糖霜……
不,应该说是比糖霜更胜一筹的雪糖,挣了八万两银子!
“王爷说得可是雪糖?”姜参脑袋晕乎乎的问了一句。
谢安澜点了点头。
姜参咽了咽唾沫,又问道,“那王爷手中多少雪糖?”
谢安澜摸了摸下巴,估摸了一下,“每年上万斤还是有的。”
除了红菜制出来的红糖能过滤成白糖外,蔗糖制出来的红糖也能过滤成白糖。
南方不少地区都以种甘蔗为生,因此红糖并不稀缺,弄个上万斤白糖也不会崩乱市场。
姜参听到上万斤,霎时双腿一软,有向地上倒去的趋向,好在他身边的几人及时扶助了,不然一顿出丑是避免不了的。
不过他的吨位也让旁边扶他的几人有些吃力。
光是五百斤雪糖就卖了八万两银子,那上万斤雪糖该是多少钱!
况且,他听王爷这个口气,上万斤都还是个保守值。
这路修得值!
“王爷,回去之后我们就捐钱修路!”姜参豪气冲天地说。
“不急。”谢安澜扯了扯嘴角,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怎么可能不急,上万斤雪糖的分红啊,哪怕一年只有千分之一股,分个几百上千两银子也不亏,再加上还有水泥等等的收益。
这修路投的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这路,修必须修!
姜参几人走后,陆乘舲看了眼谢安澜,“殿下当真要把白糖和水泥的利润分出去吗?”
“嗯。”谢安澜应了一声,怕他心疼钱又安抚道,“天底下的钱是挣不完的,这么多钱,其实放在我们手上也花不完,还不如把这钱作为诱饵拿出来,让全天下的钱都转起来。”
陆乘舲低头给谢安澜剥着荔枝,长长的眼睫下垂着,“我没有心疼钱,就是觉得殿下这个想法很新奇,殿下看似是把利润分出去吃了亏,但实际上貌似并不是这样。”
只有商人们向朝廷捐钱修路,朝廷才有钱向殿下购买水泥修路,不然就靠朝廷的那点钱,就能卖出去多少水泥呢。
殿下看似亏了,实际上,殿下就动了动嘴皮子,水泥卖出去了,路也修好了,车行也能顺利组建起来,最后钱还挣到了。
“聪明。”谢安澜夸赞了一句,低头含住陆乘舲手中剥好壳的荔枝。
头微微往上一扬,两双眼眸对视,两唇自然相接,唇上那颗晶莹剔透的荔枝自然就滑落进陆乘舲嘴中。
“殿下不吃?”陆乘舲一口咬破唇中的荔枝,任由甜蜜的汁水在嘴中崩裂开来,问道。
谢安澜凤眸上扬,自带一股风情,“别人说这样吃荔枝甜,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帮我试试。”
陆乘舲咀嚼的动作一顿,感受到唇齿间的那股荔枝特有的甘甜,舔了舔唇角,微微一笑,“是挺甜的。”
“那你喂我。”谢安澜见他舔唇角,心里有些酥麻,也想尝尝那荔枝的味道。
陆乘舲闻言,低着头,又重新去拿筐里的荔枝。
正待他伸手的时候,谢安澜已经俯身到了他面前,低头噙住他的双唇,舌尖扫过柔软的唇瓣,将沾染在上面的甘甜尽数吞入腹中。
一个漫长的吻毕,谢安澜这才起身,学着陆乘舲舔舔唇角,道了一句,“ 这荔枝确实甜。”
陆乘舲,“……”
姜参几人从谢安澜这里离去后,每人脸上都带了点兴奋。
早早离去的江云见他们个个兴奋回来,出于谨慎问了一句,“王爷他同意卖给你们水泥了。”
几人摇了摇头,“没有啊。”
江云不解,“那为何你们笑得这般开心。”
姜参笑眯了眼解释道,“因为我们打算捐钱修路!”
江云一脸惊恐,“王爷还真逼你们捐钱了。”
“不是。”姜参几人齐齐摇头,“是我们自愿捐的。”
王爷从头到尾就没提过让他们出钱的事,反而还给他们送了不少钱。
可以说着这修路不仅不亏,还大赚特赚。
心里对没买到水泥的那点怨念,一点都没有了,反而还在心里感谢王爷。
江云看到姜参几人的笑容如同见了鬼,没见过被人坑了钱还笑得这么开心的。
这不会是被宸王给忽悠傻了吧。
“江云,你要不要也捐钱修路啊,王爷他人很好……”姜参知道江云家这几年的水产生意做得不是很好,有意带着他一起发财。
何况多个人修路,也是多一份力量。
“不了,不了,我家中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没处理好,就先不掺和了。”江云见他们几个被人骗了,还要帮着宸王拉他下水,脸色如同便秘一样,说了两句话,脚底抹油,彻底溜了。
姜参见他跑得飞快,与同伴嘀咕了一声,“他今天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不知道。”其他三人不知江云心中在想些什么,摇了摇头,自个回了自家商队。
他们得赶着回去捐钱,要是晚了这路都被别人修完了,可就没有他们什么份了。
帝都。
谢沧溟也正在为水泥的事而忧心忡忡。
谢安澜的水泥拉回了帝都,找人试着在帝都城外的官道上试铺了一段,那宽阔平整的道路,直接震惊了帝都的百姓和商户们。
反响非常强烈。
他们恨不得全天下的道路都修成这样平整的水泥路。
朝廷上,各大衙门也上书赞同推广水泥路。
其中工部的反应最是强烈。
水泥到了他们手中,除了按照谢安澜的配剂法弄出了混凝土,修了路,他们居然还自己试着弄出了预制板。
一块块如同铁一般坚固的预制板摆放在工部,那是相当的震撼。
“除了用水泥铺路,也可以用水泥修桥,你们看这块水泥板,多坚固,比用石头和黏土修桥牢固多了。”
工部的一干人等围在一起集思广益。
“还可以用于修河道,这些年南边的各个州县,一到夏季,江河里就发大水,冲垮堤坝,淹没周边的村庄农户,有时竟然连县城都会遭殃,如今有了这个水泥,比石头坚固,这下堤坝不会再决堤了吧。”
“而且这水泥运输轻便,不像石头那般笨重,需要耗时耗力,我估算了一下,如果水泥充足的情况下,单修延河的话,几万民夫几个月内就能修好,而这在以前是五年十年都不可能完成的事。”
不断有人加入话题,也使得工部这边热闹极了。
“是啊,这水泥对我们工部有莫大的好处,只要水泥一到位,工部这边立马就能施展起来。”
只可惜……
朝廷没钱。
就帝都城外的那一截水泥路,还在陛下自己掏腰包修的。
总不能这天下所有的建设,都让陛下掏自己腰包吧。
眼看这建功立业,名留青史的事情就在眼前,看得见却摸不着,一众工部的官员别提心里多憋屈了。
工部尚书为了水泥一事,都跟户部的尚书吵了好几架,如果不是户部没钱,他们何至于不能施展抱负。
而户部尚书气不过,跑去找兵部理论,正是因为他们兵部连连打仗,还打败仗,才把国家的财政打空的,害得他现在,上对不起陛下,下对不起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
兵部尚书是个火爆性子,嘴皮子又不如人家的溜,被户部尚书一刺,直接撸起袖子,两人打起了架来。
最后还是陛下出面,才把他两给拉开。
劝完架 ,谢苍溟为了这钱的事,头疼得几宿都没睡好觉。
自从打仗以来,这国家的财政是一年不如一年,除了勉强维朝政和打仗外,几乎就不剩什么了。
现在想要全了工部的心思还真不可能。
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些不甘心,不甘心一个做千古一帝的机会就此从自己的眼前溜走。
这些日子正在心里憋着气呢。
就在他气不顺之时,好些封夹着银票从各州县发来的文书,彻底解了他心结。
居然有商人主动向朝廷捐钱修路!
满朝的文武百官都被这些文书给震了三震,震惊之后,又都免不了一喜。
尤其是工部这边的官员,嘴角都裂到了耳后根子去。
只要有钱,他们的营造就能实施起来,他们才不管这钱是捐的还是朝廷拨的。
谢苍溟本也在为钱的事发愁,如今看到有人捐钱修路的奏折,还有谢安澜加急送与他的信笺,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大手一挥,准了。
诏书一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姜参几个商人捐钱修路的事。
不少商户颇为震动,跑来问询他们几人,究竟为何要白白捐钱给朝廷修路。
姜参几人又把王爷说得那番话与众位商人说了说。
这些商人中有不少心动的,又有不少如江云那般固执己见的。
总得来说还是心动的多,毕竟这路修好了以后,可以得一部分过路费不说,还能白捡一些长途车行的股份,何乐而不为。
一时间邕朝各地修路的文书如雪花一般纷飞进帝都,举国上下掀起一股修路热潮。
对于这股浪潮,赶热闹的人有之,看热闹的人也有之。
这其中看热闹的就有杜氏商人。
他们手中掌握着漕运,对这路运一事,完全不关心,但也怕这路运兴起,会对他们漕运产生冲击,因此巴不得这些捐钱修路的商人,狠狠地栽个跟头,亏个血本无归。
而像杨氏、吕氏这类逐渐走向落寞的商人,则是准备抓住这个机遇,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来修路,只要有路,商业发达起来,不愁没生意做。
谢安澜和陆乘舲在路上就接到了谢苍溟一封接一封催水泥的信笺。
“好在殿下走的时候,已经料到了这水泥即将被大肆购买的场景,又紧急开了两个烧水泥的窑子,不然这会肯定够手忙脚乱的。”
因为这天气不冷不热,谢安澜又想多见识一下邕朝的大好河山,他们回帝都的路程放得特别缓。
因此帝都那边都忙碌了起来,他们还在路上晃悠着。
前几天陆乘舲还能得以休息,这些天催货的信笺一封接一封的来,陆乘舲不得已在马车上都得起来处理事务。
谢安澜新开的两个水泥窑帮了大忙,但也只能缓解一时的催货压力,看着这些要货的单子,一天比一天多起来。
再过些日子,就算再开十个窑子也不够交货的。
陆乘舲忍不住有些发愁。
“殿下,不如在京城也开家水泥厂吧。”陆乘舲翻着面前的一堆单子,与正靠在马车车沿上正闭目养神的谢安澜说道。
“行。”谢安澜微微睁开了眼,撇了眼陆乘舲手中的一沓单子,笑了笑,“也别就开一家,反正最近我们都不缺钱了,这水泥厂就多开几家,也别拘着京城,全国都可以开。”
随着加入修路的商人越多,谢安澜手中的钱也就愈多,到现在已经累积起来一个恐怖的数字。
原本陆乘舲还想着卖国公府的库存来修这路,现如今这个计划算是彻底搁置了,因为手中的钱,已经多到了根本用不完的地步。
“嗯。”陆乘舲得了谢安澜准信,就筹备了起来。
他这一筹备就彻底忙碌了起来,水泥的事就够他好一阵忙活了,偏偏他还得统计加入修路的商人,给他们计算股份。
那双清瘦的手在马车上从早到晚都是拿着笔和打着算盘的,偶尔马车一停一顿,打错了算盘珠子还得重新来过。
漂亮的眼瞳下,泛着乌青,又要赶路又要忙碌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肚子上就没有二两肉的腰,现在瘦得更加细了,那系腰的袊带都能绕好几圈。
谢安澜看得心疼不已,马车一抵达京城,就把他那些办公的东西一律给收拾了起来,也不管王府上下来迎接他的下人,抱着人直接进了自己偏殿,勒令他休息。
陆乘舲躺在谢安澜的寝殿大床上,望着床顶征愣出神,方才在宸王府门前,殿下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他给抱回了房!
所有人中还不完全包括下人!
如今殿下可是在帝都出名了,水泥一物造福了天下人,商人们争相捐钱修路的事,每天都是帝都百姓津津乐道的事。
眼下殿下一回京,登时就吸引了全帝都百姓的目光,原本门可罗雀的宸王府,算是彻底的热闹了起来,被百姓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这样的情况下。
殿下直接抱着他就出了马车!!!
这……
陆乘舲偷偷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头给盖了起来,盖住那烫得根本不能看的脸。
不用说,不消几个时辰,这事一定会传遍整个帝都的!
到了明天,殿下抱他下马车进府的事情,就会成为帝都另一件令人津津乐道的事。
这叫他以后怎么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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