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耳朵通红, 眼睫像脆弱的蝶翼似的轻轻颤动,看着分外乖软。
啊,黑芝麻汤圆、黑芝麻汤圆脸皮太厚了吧!
好不要脸脸!
晏辞好整以暇的抱着他, 笑着催促,“乖崽, 快啊。”
夏稚年心脏砰砰直跳,不敢看晏辞眼睛, 犹豫自己是跑呢, 还是跑呢, 还是跑呢。
视线四处游移,瞥到不远处的那本相册。
翻开那页正好是小晏辞被掐的照片。
夏稚年扁扁嘴,又有点心软了。
啊啊好烦呀。
他咬咬唇, 心一横,“吧唧”照着晏辞嘴唇贴过去, 乱七八糟的啃着。
晏辞嘴上酥酥麻麻, 唇角弯了一下,眼底墨色更甚,将少年抱紧。
夏稚年啃了几口,红着耳朵退开, 对上晏辞幽深的眸子。
“……没了?”
晏辞挑眉,声音低沉的询问。
夏稚年睁大眼,“这还不行?!”
晏辞笑一下,瞳孔黝黑, 只中间映出一星光亮,浓重的侵略性扑面而来, 声音却依然很轻, “不行, 不够。”
“乖崽。”
他语气近乎诱哄,或者说……诱惑,缓声说道:“远远不够,你再亲亲我。”
夏稚年:“!!”
夏稚年几乎被晏辞看的浑身发麻,眼睫颤了颤,身上热的厉害,心脏跳动频率失去把控,浑身血液都是烫的,抿唇,倾身又贴上去。
他确实被晏辞蛊惑到了。
呼吸相融的时候,他明显感觉,晏辞的呼吸比他的还炽热,像燎着火。
他指尖都在颤,紧张又冒失,牙齿磕了上去,疼的两个人都是一声闷哼。
晏辞一手握在他后颈上,安抚似的,指腹蹭过细嫩脖颈。
夏稚年心脏咚咚咚的,疯狂往外撞,脑袋都像被热气蒸晕了,迷迷糊糊想着之前晏辞亲他的狠劲,嫣红舌尖轻舔过他唇瓣,渐渐好像找到点门路。
晏辞身上有些绷紧,扣住少年后颈的手收紧,眼底暗色几乎要噬人心魂,有些耐不住。
扣紧怀里少年,反客为主,寸寸掠夺少年呼吸。
少年缺氧,晕乎乎的,杏眼水润又茫然,眼尾漫上红,迷迷糊糊的被人抱起身,等视野清明一点,就看见正上面明晃晃的灯,和近在眼前的挺括男生。
男生背着光,轮廓有些模糊,浑身的危险性却愈发清晰。
像挣脱牢笼的猛兽。
“乖崽。”
晏辞声音哑的厉害。
夏稚年迷糊的“嗯”一声,脑袋似是清醒,又似不清醒,声音软的厉害,还惦记着问,“我这次……亲的重嘛?”
晏辞低低笑出声,给予不太真实的夸赞,“重,乖崽很棒。”
少年笑一下,眼尾泛着红,还有刚刚浸出的一点水光,看着格外招人。
晏辞呼吸重了几分。
正是个热血躁动的年纪,夏稚年嘴又被堵住,身体被掌控,喘息微急,眼尾潮湿。
目光散乱的盯着晏辞侧边,瞥见墙边柜子里的玩偶熊,迷迷糊糊又想到前两天,去轰趴馆前,邹子千说他和晏辞几乎已经算公开的事情。
脑袋里想到什么。
一个念头渐渐清晰成型。
.
夏稚年手酸了好半天才被晏辞抱去洗手,这个滚烫的夜晚勉强结束。
第二天上课前,元朗又嘿嘿傻笑着,转过来收作业,上来就是甜腻腻的一句——
“夏哥哥,你的作业要交给我喽。”
夏稚年:“……”
晏辞桌子底下握着少年的手,抬眸看向元朗,眸
色微暗,唇角却翘起来一点。
“元朗,我记得你期中成绩好像降了不少呀。”
元朗倏地瞪大眼,一秒认错,“晏神,晏神!我瞎说的,呜呜呜呜呜,我不喊了。”
晏辞笑意斯文淡然,“别担心,昨天老秦说他会着重帮班里成绩不好的往上补一补,你也在其列,想必成绩很快就能提升。”
元朗想起上次被老秦支配的痛苦,把手里夏稚年作业往他桌上一放,呜呜抽泣,“别啊晏神,班长,来来来,你的你的,都给你。”
夏稚年:“……”
他无语,晏辞倒是淡定得很,接过夏稚年作业,毫不留情的让元朗转回去。
元朗嘤嘤哽咽。
夏稚年无语,又觉得有点好笑,杏眼弯起来,“你把我作业拿走,我交什么?”
晏辞拢着少年手捏一下,“组里作业一会儿我收,一起交。”
“那和元朗交有什么区别?”
晏辞挑眉,唇角勾一下,“有。”
他握紧少年手腕,指腹摩挲,声音低沉平稳。
“我的。”
不管好哥哥还是好弟弟,都是他的。
夏稚年杏眼弯成月牙,打量晏辞,脑袋里想法转了一圈。
轰趴馆那天的事情理所当然的传到了论坛里,但是因为知情人不多,因此众说纷纭的。
【紫薯泥】:哥哥,嗷呜,哥哥,校草和夏稚年私底下玩这么花的吗?哈哈哈哈哈!
【香蕉酸奶】:这就叫玩的花?楼上姐妹需要补课啦,哈哈哈哈,叫什么哥哥,叫老攻多好!
【辛苦什么】:听说晏辞给夏稚年还有昵称,叫什么?宝宝?乖乖?小宝贝?
【弟弟谁】: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腻歪啊。
【但是没细看】:呜呜呜,现实真的比同人文甜哎,正主摁头喂糖,我好爱!
【下节课】:现实我磕,同人文我也很爱,大大们快更新!
【四十块】:唉,不甘心接受现实,这俩真是一对吗?真的吗真的吗?呜呜,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第三课】:姐妹别哭,你这样想,两个都是我得不到的,那别人也别想得到,啊哈哈哈哈哈!
【点什么】:啊啊啊啊啊不甘心啊,他俩也没明确说明啊,我想要校草呜呜呜呜呜。
【嗲看看】:姐妹,当心接受制裁,图片.jpg
一身明黄帝袍的少年站在舞台上,背景是华丽奢靡的宫殿,抬手往外指,底下配字。
给朕拉出去砍了!
【鲜美多汁】:哈哈哈哈哈哈,好甜,我要再去追小皇帝同人文了,白天磕糖,晚上追文,生活甜蜜蜜啊。
受上次话剧的影响,论坛现在同人文数量飙升,各种类型百花齐放,也不止眼瞎CP一对,还有些别的CP,也在疯狂产量。
夏稚年看眼论坛,熄灭手机屏,若有所思的摸着耳朵。
周五,下雪了。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些许细小的雪粒子掉下来,细细密密的在地上铺了一层,屋檐洁白,地上也盖了薄薄的一层。
三中学生疯了一样跑出去玩,夏稚年看着雪,心情轻快。
他曾经想过,只在这里待一个夏天。
现在夏天过去,冬天来临,他依然在这里。
在一群温暖的人的包围里。
这个夏天,这个冬天,下一个夏天,下一个冬天。
他们的时间还有很长。
放学,晏辞给少年带上帽子,围巾拉的严实了点,拉着手往校门口走。
可能是下雪了,大家兴奋,远远的就有大喊声传来。
“晏辞!我喜
欢你!能给个联系方式吗?!”
夏稚年:“……”
少年扁扁嘴,被羽绒服裹得圆团团的,往晏辞身上“吭叽”一扑,扭头瞧向声音来源,但只看见一堆堆的人,不知道具体谁喊的。
呵。
今晚,就今晚,让你们以后再也瞎喊不了!
夏稚年琢磨着事情,咔嚓咬了下牙。
晏辞瞧着年糕团子冒酸气,唇角勾起来一点,将人往怀里拢了拢。
回到别墅,饭饭饿了,喵呜喵呜上来蹭蹭,夏稚年心里惦记着晚上事情,只摸了两把,给小猫放粮,杏眼圆不溜秋的跑上楼。
晏辞不知道少年神神秘秘的要干嘛,等他去洗澡,洗完出来,外头白嫩嫩的年糕团子却没影了。
手机收到条消息。
【年糕团子】:嘿嘿,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在地下室,快去看看
【年糕团子】:饭饭打滚露肚皮.jpg
晏辞瞧着手机屏,稍稍挑眉,唇角弯起来一点。
礼物?
年糕团子好像没正经送过他礼物,以前的校服和钢笔都是送的不情不愿的。
晏辞眼底露出丝笑意,去到地下室。
门半掩着,就留条缝,里面光线昏暗。
夏稚年蜷缩在角落,周遭闷热寂静,心脏跳动声像一下下砸在他耳膜上,愈发紧张闭了闭眼。
呼,淡定,淡定。
……不行,呜呜还是紧张。
夏稚年在狭小空间里缩回胳膊,翻找一下,打开一个小瓶咕嘟喝了两口。
一点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
来了!
嗷嗷嗷上啊!
“啪”一声。
星星点点的小灯亮起来,朦朦胧胧照亮周围。
一个偌大的玩具熊靠着倚在桌边,脖子上系着礼品丝带,熊脸萌哒哒的带着笑,看到来人,“咣叽”站起来。
晏辞:“?!”
晏辞惊讶一下,清隽眉眼弯了弯,和悦出声,“乖崽。”
“surprise!”
玩具熊站直身体,圆滚滚的一大只,浑圆可爱,扭着身子歪歪斜斜扑过来,“噌”的挤到晏辞怀里。
少年清澈声音传来,干净纯澈,兴高采烈,“晏辞!”
夏稚年忍着脸红,浑身血流飞速,声音软绵绵的。
“恭喜晏辞同学,获得专属玩具熊一只!”
“你当我的小动物,我当你的玩具熊,不会丢,不会跑,还会主动奔向你,怎么样?!”
大号玩具熊抱住男生,晏辞指尖陷进暖绒绒的软毛里,眼底晃开笑意。
“好,给我的,可就不能反悔了。”
夏稚年紧张的很,心脏砰砰跳动,眼睛却亮,往男生怀里蹭蹭。
晏辞给他把头套摘下来,别墅烧着地暖,玩偶熊又厚实,少年脸上红扑扑的,额角沁着一丝细汗,琥珀色的眸子晶亮。
“晏辞。”
夏稚年瞧着斯文清润的男生,心脏发紧,咬咬唇,手心里潮湿一片,弯着杏眼瞧着他,被拉开玩偶服拉链,声音小了一点。
猝不及防间,半褪的玩偶服里,“嗖”的被少年捧出几朵被好好护着的玫瑰花。
少年细嫩指尖捏着,颜色映衬,愈发夺目。
夏稚年紧张的手心冒汗,把花递过去,心跳飞快,眨眨眼,轻声道——
“晏辞,我……我喜欢你,我能、能当你男朋友吗?”
他没跟人表过白,想来想去还是拿了俗气的红玫瑰。
晏辞蓦地顿住。
少年眸色明亮,白皙的皮肤在红色花瓣掩映下愈发夺目,晏辞指尖收拢
,心尖软肉细密的涨一下。
直勾勾盯着少年,眼底墨色浓郁几分,唇角弯着,声音低沉。
“你不已经是了么。
夏稚年忍不住笑,抿抿唇,“我之前不是提过分手唔——!!”
嘴巴倏地被堵住,个别不讨喜的词汇被炙热呼吸消融。
他睁大眼,绷着身子,乖乖仰起头让晏辞亲,唇瓣被亲昵磨蹭,有些痒,他乖觉,天真又撩拨的微微启唇。
炙热呼吸愈发汹涌的深入过来。
手里花枝被拿走,身上清凉一瞬,玩偶服也被脱掉。
“唔……”
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带着在玩偶服里捂出来的热气,腰侧遽然被牢牢扣住,轻微的打了个颤,呼吸乱的厉害。
晏辞低低笑一声,松开一点,声音微哑,“好,你现在是了,我的男朋友。”
耳畔晏辞气息有些沉,声音沙沙卷进耳朵里,带着笑,夏稚年指尖微蜷,眼睛亮晶晶的。
“乖崽,男朋友现在想亲你,可以么?”耳垂被捏了一下,晏辞笑道。
夏稚年:“!!”
夏稚年耳朵发烫,心脏咚的猛跳一下,脸上热乎乎的,指尖扣着衣角,垂眼不敢看他,嘟嘟囔囔哼唧一声。
“你想亲就亲呀,男朋友可以……随、随便亲。”
耳侧闷闷的一声笑,愉悦极了,夏稚年脸上滚烫,身上僵的厉害,又感觉浑身无力发软。
唇瓣被碾住,呼吸像是被人全盘掌控,空气黏稠炽热,他没了力气,全靠晏辞手臂箍住,眼睫颤动,唇瓣却红润糜艳的像勾魂精怪。
晏辞克制不住的轻咬了咬,声音低低的,微喘,漫不经心将玩具熊脖子上的丝带取下来,在少年纤长白皙的脖颈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喝酒了?”
“……嗯,一点点。”夏稚年脖子有点痒,点点头,耳根发烫,“……我紧、紧张。”
“给我也尝尝。”晏辞盯住少年,慢条斯理。
夏稚年:“??”
夏稚年从那偌大的玩偶熊肚子里拿出一小瓶白酒,递过去,白皙鼻尖还染着丝细汗,脸蛋红扑扑的。
“给。”
晏辞垂眸看一眼酒,再望向少年,黝黑的眸子像纯粹的墨,颜色深得浓郁,夹着点若隐若现的笑,看的人想溺毙其中。
“喂我。”
他垂眸,指尖细细摩挲上少年唇瓣,将肆意放浪的话说的轻和坦荡,慢吞吞的,“这里喂。”
夏稚年:“!!!”
夏稚年眼睛睁圆了。
他感觉晏辞是个妥妥的黑芝麻汤圆,现在这个黑芝麻汤圆少了几分伪装,流出点黑心,和纯白外表交杂在一起,就有那么点……噬人心魄的诡谲艳丽。
说白了,他感觉这只黑芝麻汤圆像个妖精。
然后他被成功的蛊惑到了。
指尖打颤,心脏像是要跳出来,晃悠悠将盖子打开。
晏辞一手还握住他后颈上,少年红着耳朵,眼尾都是漂亮的绯色,小小喝一口。
后颈指腹突然不经意的擦过。
夏稚年脑袋里懵的厉害,浑身发烫,一个没留意——
咕嘟。
刚刚那口让他自己喝下去了。
夏稚年:“……”
夏稚年无辜的眨巴眨巴眼。
他抿紧唇,被吻的红润的唇瓣压在一起,声音软糯糯的,透着股异样的勾人,偏偏他自己浑然不知,杏眼干净的一眼能望见底,问他。
“你、你还喝嘛?”
晏辞挑眉,点头,亲亲少年唇瓣,笑一下,“喝。”
都到这儿了,不喝多惦记。
酒精被浑身热气一蒸,迅速扩散全身,夏稚年脑袋晕乎乎的打转,哼哼一声,往男生怀里一挤,意识模糊。
“可是,我好像……唔,怎么有点困了。”
晏辞:“……??”
少年手里的小酒瓶掉落,他伸手接住,紧跟着下一秒,少年眼睛一闭,顺着他身体望向滑。
晏辞:“??”
“乖崽?”
夏稚年脑袋发晕还不忘揪住晏辞衣服,省得咣叽栽下去。
意识消失前,他感觉晏辞一身滚烫,乱七八糟的想——
啊,都怪晏辞。
谁让他自己乱撩要喝酒的。
活该。
晏辞:“…”
晏辞:“……”
晏辞抱稳少年,把酒放下,撑住软绵绵的糯米团子,带着一身炙热气息将人抱到床上。
少年挨着枕头,翻了个身,呼吸匀称的闭着眼,唇瓣嫣红。
晏辞啧了一声。
刚表白,就喝醉?
他酒还没喝着呢。
晏辞有点不高兴,捏捏少年脸颊,恶劣的想把他叫醒。
“乖崽,起床了,天亮了。”
夏稚年:“……呼,呼~”
晏辞:“……”
晏辞瞧着少年不设防的睡姿,长睫垂落,精致脸蛋上染着酡红,嘴唇无意识张开一点。
他俯身亲了亲,少年喘不上气,软着嗓子哼唧一声,翻身就躲,不相信蹭到近处男生,被过于高的温度烫的他一哆嗦,想往远处藏。
睡的倒香。
晏辞盯住少年,轻呵一声,意味复杂的捏他脸蛋,捏的少年抬手乱挥。
晏辞深吸口气,再深吸口气,抱起染了酒气的少年进到浴室。
片刻,将暖融融的少年塞回被窝。
再片刻,他自己又进了浴室,再出来带着一身凉气。
睡前还不悦的在少年唇瓣上咬个牙印。
少年被弄的痒,无意识嘬了一口,舔巴舔巴男生唇瓣。
晏辞:“……”
……靠。
晏辞又去了浴室。
.
第二天周末,夏稚年睡得神清气爽,睁开眼,晏辞倒像没睡好似的,抱着他还在睡。
夏稚年有些惊讶,他很少看见晏辞醒的比他晚,偶尔有,也是他一醒,晏辞也就跟着醒了。
这会儿瞧着睡得还挺熟。
全然忘了,自己呼呼大睡徒留晏辞一身炙热的事情。
夏稚年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小幅度把手机摸过来玩手机,看见江鸢消息。
【妈妈】:年年,周末回来吃饭呀,家里准备了好吃的,小辞想来就带着他一起。
夏稚年笑一下,打字回了个好。
他打字要两只手打,动作幅度稍微大了点,箍着他的男生若有所觉,手臂收紧。
“唔……”
夏稚年被扣着腰,整个没进晏辞怀里,鼻息间尽是熟悉的沐浴露香气。
他和晏辞用的一瓶,味道都是一样的,这会儿充斥鼻尖,暖融融的,有种毫无间隙的亲密感。
晏辞睁眼,双眼皮褶很深,有丝细微的懒散缱绻,模样出奇的温柔,摸摸少年头发,声音微哑,“睡的很好?”
夏稚年点点头,“好啊,你没睡好?”
晏辞对上少年圆不溜秋的杏眼,唇角扯了一下,弯出个笑,意味不明。
“我的酒,没喝到。”
夏稚年:“……”
哈,果然黑芝麻汤圆的温柔都是表皮上的,纯靠这么一张无害的脸啊。
夏稚年顺着他话语,想起昨晚的酒,又想
到昨晚脸红心跳的气氛,杏眼圆溜溜的,翻脸不认人,目光乱飘,佯装不知。
“什么酒呀?你想喝酒?”
晏辞:“……”
晏辞盯住少年,慢吞吞的笑一下,“忘记了?”
他指尖顺着少年耳廓,从耳朵尖滑倒耳垂,声音还是懒散的哑着,笑笑。
“没关系,那我告诉你,乖崽昨晚答应我,要喂我喝酒,还要一天内亲我一百次,说做不到的话就翻倍继续。”
夏稚年:“??!!”
哈?
我信你个鬼?!
少年杏眼睁圆,眼底带着控诉,扁扁嘴,“我是断片了,不是降智了。”
晏辞轻笑出声,和悦道:“喝醉和降智区别不大,乖崽再仔细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呢。”
晏辞温润的笑着,唇角弯起一点弧度,目光落到少年身上。
瞧着醒了有一会儿,但哪也没去,窝在他怀里玩手机,浑身温热,杏眼圆不溜秋的,琥珀色眸子漾着光。
夏稚年:“……”
呸,黑芝麻汤圆黑心肝!
晏辞这是看出他装傻了,夏稚年咂咂嘴,耳垂被捏着,有点痒,他撑着手臂坐起身,支支吾吾打马虎眼。
“晚上再说吧,我妈妈让回去吃饭,说有好吃的,你去吗?”
“那就晚上继续,喝酒,和一百个亲亲。”晏辞不让年糕团子装傻,毫不客气接着道,“我跟你一起去。”
夏稚年:“……”
什么时候有一百个亲亲?!
……一天一百个亲亲,这得亲破皮吧。
呸呸呸,别想,没有那么多亲亲,黑芝麻汤圆想得美!
夏稚年红着耳朵爬起来去洗漱。
他俩昨晚就在地下室床上睡的,晏辞跟着少年起身,离开前,看见桌上摊开的相册,伸手再往后翻了几页。
上面是几张报纸裁剪,还有网上打印下来的照片。
照片正中间是一滩腥红的血迹,淌了一地。
年纪幼小的小孩儿低着头,抱着女人上半身,看不清神色,只是伸手捂住母亲脖颈处的伤口。
浑身沾了血,手更是被血染的鲜红。
晏辞对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合上相册,关灯离开。
晏辞别墅在郊区,路上远,他俩吃了点早饭才过去,没叫秦绪,晏辞自己开的车。
十二月多,昨天白天下的雪没化,晚上又接着下雪,地上有些压实的雪还没清理掉。
晏辞开的不快,夏稚年瞧着窗外银白一片,眸子微亮,突然看到什么,扭头回去。
“晏辞晏辞,停一下,我想吃烤肠。”
下雪天吃烤肠,nice!
他指指路边一家小超市,以前来这里吃过,烤肠味道不错。
“我找个地方停车。”晏辞道。
但这会儿这是在马路上,不让停也不让掉头,想停车得绕一圈重新回到路口,有点麻烦。
夏稚年摆摆手,“这地方偏,没人没车的,我过个马路,两分钟就回来了,你在车上等我,我动作很快。”
晏辞看眼周围,还在城郊范围,路上没什么车辆,抿唇,“路上滑,你慢点。”
“好滴!”
夏稚年解开安全带下去。
晏辞按下车窗,不错眼的望着,时而看看周围有没有车。
少年裹着浅蓝色羽绒服,像个雪地里的小精灵,小步子快频率的过了马路,不超过二十秒就从超市出来,举着两根烤肠。
隔着马路看见开着车窗的晏辞,朝他笑一下,晃晃手里烤肠。
“看路,地上滑。”
夏稚年连连点头,快速过
马路。
“轰隆隆隆隆!”
沉闷剧烈的发动机不知从哪传来,加速开到最大,借着地上积雪,飞快而至,转眼到了跟前。
夏稚年感觉时间像被慢放了似的,扭头,看见一辆来势汹汹的大货车,喷着漆黑尾烟,蛮横的直冲过来。
他脑袋里格外清晰,想跑,但身体像是没跟上脑袋的极致反应速度,僵了两秒,而后飞快迈出步子,朝路边猛冲。
眼看已经脱离货车的直行范围,但那车不知怎么,突然也跟着掉了方向,尾随其后,直奔他而来。
夏稚年脚下没停,心脏咚的一声闷响。
腰侧被一把扣住,可怖力道传来,带着他生生往前扑了一截,摔进两排道边树中间。
晏辞垫在他下面,咬紧牙,指尖几乎有些颤栗,力道却大,死死的勒着他,眼底泛着凶光。
“夏稚年。”
烤肠掉到地上,沾上泥土。
夏稚年脑袋嗡了一下,没回神,下意识先抱住晏辞,“我没事,我没事,晏辞你别急,你有没有事?!”
晏辞坐起身,没说话,手臂力道像是要将他勒进自己身体里去。
夏稚年察觉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指尖泛白,眼底却黑沉的可怕,净是凶戾。
货车司机见两个人进了绿化带,停下车,佝偻着腰身过来,瘦的不正常的身体“扑通”一下,跪在夏稚年跟前,言辞慌乱又恳切。
“夏少爷,夏少爷,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要病死了,我得给我家里人留笔钱。”
他瑟缩着哀求,“是少爷您自己说的,您死了之后,剩下那一半尾款就会打进我账户。”
“我帮您拆了那辆车的安全气囊,换下防爆玻璃,做好了一切准备,您不能说反悔就反悔啊,上次意外来了辆车碍事,我们、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
夏稚年脑袋轰的一声,心脏剧烈跳起来,耳边有些鸣音响起,指尖发白,本能去看晏辞反应。
腰上手臂箍的他几乎喘不上气,涩涩的疼,晏辞死死盯着他,盯着那个司机,浑身戾气冻的人胆颤。
母亲死去的画面,上次车祸少年一身血,一动不动躺在他怀里的画面,还有少年描述中,那个夜里窒息而死的画面。
乱七八糟的景象一窝蜂占据他的脑海,吞噬他的理智。
晏辞眸子里的狠厉冷意几乎要将他吞没,他抬眼,瞳孔像危险猛兽那样,倏地转动一下,一瞬不瞬的盯住怀里少年。
夏稚年被他看的浑身打了个寒战,后颈被冰凉大手握住。
晏辞用力将他扣住自己怀里,感受到少年细细的颤栗,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只有疯狂涌动的凶戾,声音低哑的厉害。
“你昨天才说,不会背叛我,不会离开我。”
夏稚年心里一慌,用力抱住他,摇头,“对,我不会,我没骗你!晏辞,晏辞你先冷静一下。”
晏神牢牢箍着他,眼底沉的可怕,酿着风暴,思维像被极度的拉扯,将他拽到那几张死亡的,血腥的的画面里。
撕票,车祸,窒息。
晏辞觉得自己浑身血液像结了冰,指尖麻痹,眸子黝黑狠厉。
“上次帮我手,当成分手炮,之后车祸,这次是表白,然后再车祸。
他盯着怀里少年,声音沉哑冰凉,扯出一抹森寒的笑,“故态复萌,玩我,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