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旭这话说完，乔叶程和霍池同时沉默了片刻。
霍池终于知道刚见到乔叶程时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原来是汪旭当年给他看过乔叶程的照片。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当时应该还把乔叶程错认成了女生，问汪旭这么漂亮的姐姐为什么要留短头发。
汪旭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尬笑了两声说：“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小程，你现在早就不是单身了吧？”
乔叶程余光观察着霍池，没从霍池脸上看到什么外露的情绪，他说：“我这两年一直是单身。”
汪旭有些惊讶，“没遇到合适的？”
“嗯。”
“哦，那你和霍池是怎么认识的？”
“我回学校拍视频。”乔叶程的回答很简略。
汪旭还要再问什么，霍池有些不耐地打断他，“行了，查户口呢？你这都是什么，介绍一下吧。”
“这有什么好介绍的，”汪旭把一个个精致的小盘子摆到两人面前，“我新研究的下午茶套餐，巧克力，芝士蛋糕，玫瑰酥，泡芙，果茶。”
霍池还等着他的下文，结果汪旭不说话了，霍池挑了挑眉，“没了？”
“是啊，”汪旭笑着说，“你又不爱吃这些，和你说了有什么用。”
他看向乔叶程，“小程，你尝尝吧，有哪个不满意的直接和我说就行。”
乔叶程客气地笑了笑，“我不是专业拍探店的，霍池和你说笑的，而且甜品我也不太懂，这些看起来就很好吃。”
“那你俩慢慢吃，”汪旭说，“我回后面忙去了，有事儿叫我。”
“你快去忙吧。”乔叶程说。
“你俩别急着走啊，”汪旭笑了笑，“晚上留下喝几杯。”
“忙你的去吧。”霍池说。
等人走了，霍池朝乔叶程扬扬下巴，“吃啊，等什么呢。”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乔叶程看着霍池。
“……有。”霍池诚实地说。
乔叶程笑了一下，“那你问吧。”
霍池十指交叉搭在桌子上，斟酌着措辞说：“你和汪旭……他单方面追过你？”
“是。”乔叶程点点头。
“那你……你是……”霍池有些烦躁地摘了帽子，怎么和乔叶程说话总是这么费劲。
乔叶程的注意力却好像不在他说话的内容上，“你发型乱了。”
霍池在自己头上随意地摸了两把，“好了吗？”
乔叶程勾勾手指，“过来一点，我帮你弄。”
霍池稍微往前凑了凑，乔叶程站起来，俯身越过桌子，伸手在他头顶顺了两下，摸小狗一样，“好了。”
他重新坐回座位上，笑着问霍池，“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霍池沉默两秒，干脆很直接地问道：“你不是直男吗？汪旭为什么要追你？”
乔叶程眨眨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直男了？”
霍池紧皱着眉，仔细回想，乔叶程好像确实没说过自己是不是直男，但是他问乔叶程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乔叶程也没说不喜欢女的啊。
没等霍池问出口，乔叶程就主动解释道：“其实我对性别一直都不太在意的，只要是喜欢的人，无论男女我都可以接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汪旭好像也是这样？”
霍池嗤笑一声，有些不屑地说：“他就是看脸，只要脸长得好看就行，谈恋爱跟玩似的，一点儿都不靠谱。”
“你不也是这样吗？”乔叶程故意这样说。
霍池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玩着帽子，“我和他不一样……我是想认真谈的，只不过没遇到合适的人。”
乔叶程眼底藏着浅浅的笑意，“那你也是男女都可以接受吗？”
霍池眉毛皱得像是打了结，表情肉眼可见的抗拒，“我……不行，我是直男。”
乔叶程直视他的眼睛，“只能接受女生？”
霍池喉结动了动，低低地“嗯”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虚，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半晌，听到乔叶程的说话声，霍池才重新看向对面，乔叶程已经开始拍视频了。
他出神地看着乔叶程漂亮的眼睛，开合的嘴唇，细长的脖颈，还有拿着叉子的白皙手指，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是乔叶程是女生就好了。
漂亮温柔，聪明细心，有时娇气有时又很懂事，会开玩笑但会注意分寸，举止亲密又不会惹人讨厌。
说话的调子明明像是在撒娇，却总能让霍池在相处中觉得舒服，仿佛是在被人照顾一样，很神奇。
如果他有一个乔叶程这样的女朋友，应该会很喜欢吧。
“霍池？”乔叶程伸手在霍池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眼睛都看直了。”
“不是看你。”霍池多此一举地说，说完又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随便想了个话题，“你有没有姐姐妹妹什么的？”
乔叶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简直要被这个笨直男气笑了，敢情盯着他琢磨了这么半天，是希望他能变个性吗？真是一点也没怀疑自己的直男身份。
笨死你算了臭小狗！
乔叶程开口时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没有，你问这个干嘛？想找个像我一样好看的？可是你和你表哥长得一点也不像呀，我就算有姐姐妹妹可能也不像吧。”
霍池被他说得已经忘了尴尬，也忘了自己刚才在琢磨什么事，笑了一下说：“我和汪旭确实不像，你觉得我俩谁更帅？”
霍池问这个问题时心里有答案，只不过是想听乔叶程回答，所以嘴角一直微微扬着，看起来自信又得意，身后好像有一条尾巴翘得老高。
乔叶程自然知道霍池怎么想的，却偏偏不如他的愿，咬着叉子思考了半天，把霍池的得意都思考没了，尾巴也耷拉了下去。
霍池皱了下眉，沉声说：“这种问题需要想这么半天吗？”
“我好好想想嘛，”乔叶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打量霍池，“汪旭毕竟追过我，我记得他当初还挺帅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同意？”霍池问。
乔叶程回忆了一下，其实如果不和霍池比较的话，汪旭也是挺不错的，当初追他时还没有现在这么沉稳，也属于小狼狗类型。
为什么没同意呢……应该是因为没有心动吧，其他的条件再好，也没有那种可以让乔叶程看到他为别人插吸管时依然会心脏砰砰跳的心动。
而且汪旭看起来确实不太像专情的人，但霍池不一样，乔叶程刚喜欢上霍池时就认为他像一只忠诚的小狼狗，哪怕对当时交往的女朋友并没有那么喜欢，跟在她身边时依然会给人安心的感觉，连乔叶程这个旁观者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就是没什么感觉吧，”乔叶程歪了歪头，笑着说，“不过我其实还挺想知道如果当时同意了会怎么样的。”
是不是可以早一点认识霍池，早一点对他一见钟情，只不过作为汪旭的男朋友喜欢上他的表弟，真的是好狗血好不道德。
可是心动这种事情如果能自己控制，也就不叫心动了吧。
幸好乔叶程足够幸运，即使没有和汪旭在一起，也还是在几年后遇到了霍池。
没有狗血，没有违背道德，也没有内心的谴责，只是需要努力让一只笨小狗认清自己的内心。
听到乔叶程这么说，霍池都没意识到自己开口时的语气有些冲，“还能怎么样，多一个不靠谱的前任呗。”
乔叶程“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表哥这么不靠谱嘛。”
霍池看着他，“反正没我靠谱。”
“你靠谱有什么用呀，你一个直男，又不能和我在一起。”
霍池被乔叶程说得哑口无言，乔叶程拿起他的叉子，叉了一块巧克力喂到他嘴边，“来，张嘴，这个巧克力挺好吃的。”
霍池伸手想去拿叉子，“我自己来吧……”
乔叶程躲了一下，“干嘛，还要避嫌吗？你一个直男怕什么。”
他话音刚落，霍池就张开嘴，有些凶狠地把巧克力咬进了嘴里，乔叶程甚至都听到了门牙磕在钢叉上的清脆响声。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