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炀生日那天,许承宴早早的就醒来。
身旁的男人还在熟睡,许承宴起身,放轻了动作,穿着睡袍下床来到露天阳台上,看到外面出了太阳。
阳台上的角落里还摆了几个花盆,许承宴浇了水,回到卧室的时候,看到床上的男人已经醒来了。
男人坐在床边,拿着手机正低头发着信息,似乎是在处理事情。
男人上半身还是赤裸着的,被子滑落在腰间,露出的精壮后背上还能看到几条长长的红色抓痕。
许承宴看着男人后背上的痕迹,一双桃花眼忍不住弯了起来。
这些都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
许承宴走过去,坐在男人身边,突然靠过去,伸手搂住男人的腰。
"先生,生日快乐。"
许承宴靠在男人肩膀上,嗅着男人身上的熟悉气息,很有安全感。
男人侧过头,低声问道:"不用上课?"
"今天没课,可以一整天陪先生。"许承宴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又突然想到什么,许承宴连忙松开手,"先生等我一下。"
许承宴起身,来到一旁的柜子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盒。
许承宴拿着那个礼盒,又回到床边,连忙递过去。
"生日礼物!"
贺炀接过礼盒拆开,就看到里面是一对宝石蓝的袖扣。
"先生上次不是买了一套西装吗?刚好可以配上。"许承宴笑着。
这对袖扣是他挑了很久的款式,攒了很久,已经是他能送出去的最好的礼物。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钢琴老师,而先生却是上流圈子里的顶级大佬,他们之间的差距很大很大。
他只能尽力,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先生。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能遇见先生,就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
他和先生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在五年前的某一天突然有了交集,然后越来越近。
先生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遥不可及。
不过现在,神明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许承宴望着男人的侧脸,一双桃花眼里含着笑意。
而贺炀看着手心里的礼盒,不经意侧过头时,对上了青年的视线。
两人离得很近,贺炀还能看到青年的那双桃花眼里,还映着自己的倒影
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贺炀看着那双桃花眼,突然伸手,缓缓解开青年身上的睡袍腰带。
睡袍腰带是可以拆下来的,贺炀用腰带遮住青年的桃花眼,随即覆上去,将青年压在了床上,一只手从睡袍底下伸了进去。
许承宴顺从的伸手搂住男人肩膀,指尖再一次在男人后背上留下抓痕。
情事结束的时候,许承宴趴在男人胸口平复呼吸,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
贺炀解开青年眼睛上的带子,随即起身去了浴室。
许承宴还没从刚刚的情事中缓和过来,趴在床上闭着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许承宴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卧室里空荡荡的,先生不在房间里。
许承宴先去浴室洗了澡,穿着浴袍来到衣帽间,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衬衫出来。
而就在许承宴脱下睡袍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的靠近。
许承宴没有回头,就只是继续换衣,穿上衬衫的时候,从镜子里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贺炀走过来,看到青年身上的白衬衫,又来到一旁,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深色大衣递过去。
"穿这件。"
许承宴顺从的接过大衣,穿上。
大衣是浅灰色的,是一个比较小众的品牌,是先生买给他的。
准确来说,衣柜里几乎八成的衣服,都是先生买回来的。
他不怎么买衣服,倒是先生很喜欢给他买衣服什么的,帮他搭配衣服。
而先生买东西又有个小习惯,只要是喜欢的款式或者是喜欢的系列,就会把所有颜色都买回来。
就比如他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大衣,衣柜里都已经有七八件差不多款式的了,全是同一个牌子。
除了买衣服,先生还喜欢帮他配衣服。
只要是不急着出门上班的话,先生都会帮他挑衣服。
许承宴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领,又想到今天出的大太阳,于是问道:"先生,穿这件会不会穿着有点热?"
"晚上会降温,穿这件刚好。"贺炀站在许承宴身后,隔着镜子打量着青年,又感觉有些不满意,微微皱眉,低声道:"还差点什么。"
许承宴低头看了看自己,下意识道:"差什么?"
贺炀没说话,就只是来到一旁,拉开饰品柜,从里面拿了一副金丝边框的平光眼镜出来。
许承宴有些无奈,只好戴上眼镜。
他不近视,不过先生似乎很喜欢看他戴眼镜,家里各种各样的平光眼镜都放满了两个抽屉,都是先生买回来的。
许承宴推了推眼镜,笑着问道:"现在可以了?"
"嗯。"贺炀应了一声,从背后搂住怀里的人,不知不觉伸出手,摸到青年手腕上的机械腕表上。
许承宴也注意到了男人的动作,笑了起来,"先生送的礼物,会一直戴着。"
这个腕表是先生以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会一直戴着。
*
生宴是傍晚开始。
虽然说是生宴,不过也没有那么正式,就是朋友之间聚一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贺炀包下了整个游轮餐厅,两人来到游轮上时,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贺炀一出现,就被那些公子哥们围住。
"贺少来了!"
"我们的大寿星来了!"
江临也早就来游轮上了,看到贺炀后,连忙凑过来,"哥!"
江临又看到贺炀身边的许承宴,笑着喊道:"嫂嫂!"
一群人来到露天甲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贺炀是今天的主人,被客人围在中间。
又因为都是熟人,公子哥们也不客气,纷纷起哄着要给贺炀灌酒。
许承宴不喝酒,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贺炀身边,握着红酒杯,陪在一旁。
贺炀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晃着酒杯,慢慢喝着红酒。
而四周那群公子哥们互相倒酒,又一边闲聊着。
"今天给贺少准备了一份大礼!"
"对对对!惊喜!"
"保证贺少绝对满意!"池逸笑着,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望了许承宴一眼。
贺炀随口问道:"什么惊喜?"
几个公子哥互相对视一眼,似乎是达成了什么默契,都不肯说。
"反正贺少到时候就知道了!"
贺炀似笑非笑,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没一会,一个公子哥收到短信,顿时起身道:"来了来了!礼物来了!谁去接一下?"
"我去接!"
"我也去!都好久没看到了!"
几人神神秘秘的,纷纷朝着外面走去。
还有少部分不清楚状况的客人,也因为好奇,来到了栏杆边朝底下望去,想去看看那份"惊喜"到底是什么。
许承宴也被勾起了好奇,抬头望去,不过暂时还没看到"惊喜",便收回视线。
池逸和江临倒是还坐在沙发上,没去接"惊喜"。
池逸喝着酒,视线来来回回的打量着贺炀和许承宴,又嬉皮笑脸道:"贺少不去看一下惊喜吗?"
"不去了。"贺炀淡淡道,似乎是对这份惊喜不感兴趣。
池逸又望向旁边的许承宴,笑道:"宴宴呢?要去看看吗?"
"我就不去了吧。"许承宴礼貌性的拒绝。
倒是江临有些好奇:"什么惊喜啊?搞这么神秘?"
"二少应该能猜到的。"池逸眯起眼。
"啊?"江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而就在这时,游轮入口处传来一阵热闹声。
"来了来了!惊喜来了!"
许承宴听到声音,下意识望过去,就看到那群公子哥们带着一个陌生青年走来。
陌生青年笑着,正和身旁的人说着什么。
许承宴看到那个青年,一瞬间愣住。
像。
真的太像了。
那个青年,和他好像。
并不是外貌上的像,而是他们的穿衣风格、打扮太像了,就连身形看起来也差不多,是同一个类型。
那人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带着细边框的眼镜,温文尔雅的模样,看起来很温柔。
而对方身上穿的那件大衣,和他现在身上的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和一些小细节不同,因为他们身上的大衣是出自同一个牌子的同一个系列。
就连对方穿在里面的内搭,他衣柜里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甚至连细边框眼镜,也都一样。
可是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先生挑的,眼镜也是先生让他戴的。
许承宴有些疑惑起来,下意识的朝贺炀望去,却发现身旁的男人正看着那个陌生青年。
许承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道视线。
这是一道很专注、很认真的视线,就好像男人眼里只装了那个青年。
可为什么,先生要用这样的视线,去看那个人?
许承宴手上微微用力,紧紧握着酒杯,突然就有种莫名的恐慌感。
这是一种本能的危机感。
他和那个陌生青年的风格一模一样,而现在,那个陌生青年完全夺走了先生的注意力。
可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记得先生身边的每一个朋友,却完全不记得这个人。
至少他跟在先生身边的五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为什么这个人的风格,和他这么像?
突然,许承宴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
许承宴垂下眼眸,不过还是故作淡定,朝身旁的男人问道:"是先生的朋友吗?"
他提前和先生确认过生宴名单,他确定以及肯定,邀请名单上没有这个人。
许承宴耐心等待着答复,只不过男人一直没说话,就只是安安静静的注视着那人。
尽管男人没有开口,可许承宴已经知道了答案。
紧接着,许承宴又看到身旁的男人放下酒杯,一步一步朝着那个陌生青年走去。
许承宴起身,望着男人的背影,想要跟上去。
他是和先生一起过来的,也算是半个主人,而那个陌生青年是客人,他应该和先生一起过去和客人打招呼。
可不知道为什么,许承宴突然没了勇气,就只是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先生来到了青年身边。
两人站在一起,若无旁人的闲聊着,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
贺炀和青年说了什么,青年似乎是被逗笑了。
不得不说,青年的长相很好,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都亮晶晶的。
像是个家境优越的小少爷,被保护得很好,不谙世事。
许承宴望着视野里的画面,突然就感觉十分刺眼。
身后似乎是有人靠近,不过许承宴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是谁,就只是有些呆呆的看着那两人。
而这时,池逸也已经来到了许承宴身侧。
"宴宴,看到正品了吗?"池逸笑着,伸手搭在许承宴肩膀上,似乎只是朋友之间打个招呼亲近一下。
可池逸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语气带着恶意,宛如一条冰冷的毒蛇,一字一句道——
"山寨货永远都是山寨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