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特么竞争上岗,林空鹿额头青筋微跳,问:“你就……没别的事要做?”
傅谨辞闻言,竟神情黯淡,垂眸道:“失业了,做鬼没有工作,除了无所事事地飘着,就只能回家投靠老婆。”
林空鹿一噎,从他手中接过杯子和牙刷,郁闷道:“我刷牙了。”所以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装可怜了。
谁知傅谨辞不仅没离开,还得寸进尺,咬住他软软的耳垂,声音含糊道:“那我先去帮你准备今天要穿的衣服。”
林空鹿:“……”那就快去吧。
他忽然感觉傅谨辞好像换人设了,一夜之间变成小娇夫,这算不算抢他的人设?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刷牙,没理这家伙。
洗漱穿戴好后,他下楼去餐厅。
傅谨阳要去上学,这会儿正坐在餐桌旁扒饭,见他来了,立刻抬起脑袋,眼神晶亮又有些骄傲地说:“嫂子你真晚,我早就起来了。”
林空鹿经过他身旁时,敲一下他的脑袋,又顺势揉揉头,提醒道:“上次说了,以后叫哥。”
“噢,小哥。”傅谨阳挨着他的掌心蹭蹭,眼神跟小狗似的,期待问:“嫂子,等会儿你能送我去学校吗?”
林空鹿脸一黑,说:“不送。”
傅谨阳立刻改口讨好道:“小哥。”
“这还差不多。”林空鹿满意点头,“那就送吧。”
傅谨阳顿时喜滋滋,又扒一口饭。
管家在旁笑眯眯道:“等会儿让你夏哥哥也一起送,是吧,林……夏、夏先生?”
通过昨天的解释,加傅谨辞、扶阳子的证实,他基本已经相信夏钰诚也是傅谨辞这件事。
被正名后,夏钰诚就不和其他司机保镖一起吃饭了,被请来和傅谨阳、林空鹿一起。
他此时坐在傅谨阳对面,刚给小屁孩夹过菜,闻言抬头,眼神似征询,又似别有意味地看向林空鹿。
林空鹿轻咳一声,不再避讳地在他旁边坐下,说:“那就一起吧。”
身后忽然传来冷意。
旁边的夏钰诚却扬起笑,轻嗯一声,给他也夹菜。
林空鹿顿觉身后更冷了,仿佛冰雪靠近,接着面前的筷子飘起,把他碗里的菜夹回给夏钰诚,又自顾自地重新夹一筷菜,递到他唇边。
林空鹿:“……”
渐渐收敛笑意的夏钰诚:“……”
傅谨阳刚扒完饭,抬头也看见,不由震惊:“小哥,你的筷子飘起来了。”
“啊,咳,我有特异功能。”林空鹿忙回神,一把抓住悬空的筷子,同时用眼神拼命暗示管家。
管家会意,忙对傅谨阳和蔼道:“小少爷吃好了吧?我们去收拾书包。”
眼见他把傅谨阳带走了,林空鹿才松一口气,也要松开筷子。但在拿住筷子时,他的手就碰到凉意,此时已经被凉意包裹,松不开了。
很明显,傅谨辞在握着他的手。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捏着筷子,去夹菜、夹虾饺……夹各种好吃的,一一递到唇边,但都不是他夹的。
夏钰诚见状,也给他夹一个虾饺,并问:“喜欢吃?”
谁知下一秒,林空鹿就用筷子夹起虾饺,干净利落地扔回他面前。
夏钰诚僵住,低头看一眼虾饺,片刻后又转头看向他。
林空鹿尴尬:“不是我……”
那就是傅谨辞了。
夏钰诚脸色顿时有些不好,又夹起虾饺,这次直接喂到林空鹿唇边。
林空鹿正莫名心虚,忙一口吃掉。
傅谨辞顿觉不快,也夹一个,递到他唇边。
林空鹿:……你们就不能好好相处?
夏钰诚也知这样较劲下去,林空鹿得被喂到撑,不由搁下筷子,问傅谨辞:“你昨晚又偷偷飘进小鹿房间了?”
傅谨辞终于松开手,显现身影,坐到林空鹿另一侧,漫不经心道:“什么叫偷偷?那是我老婆的房间。”他飘得光明正大。
“呵,无耻下流。”夏钰诚冷冷道。
傅谨辞轻啧一声,懒得理会,心想:你想飘还飘不进去。
夏钰诚冷笑,吃完饭和林空鹿一起送傅谨阳去学校,送完却让林空鹿自己开车先回。
傅谨辞自然全程跟在林空鹿身旁。
夏钰诚目送他们离开,转身打了辆车,去市郊的清风观。
于是当天晚上,傅谨辞再想飘进林空鹿的卧室,却发现房间四周都被撒上朱砂,门窗上也贴着符纸。这些朱砂和符纸的驱邪威力更强,显然出自厉害的大师之手。
傅谨辞倒是能硬闯进去,但……伤身。
他阴沉沉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后到底还是转身。
*
第二天,林空鹿刚下楼就察觉客厅气氛有点不对劲,傅谨辞和夏钰诚各自坐在沙发两端,神情冷硬,剑拔弩张。
林空鹿:“……”大清早的,这又怎么了?
他头疼地揉额角,问:“你们吵架啦?”废话,肯定是,还没想到让他们团结的办法,他们倒是天天内讧。
傅谨辞冷笑一声,抬眸看向他,添油加醋地告状:“有人在你卧室四周撒朱砂,门窗上贴符纸,想杀我。”
“啊,那你没事吧?”林空鹿一脸担忧。
夏钰诚也冷笑,反问:“你不做亏心事,这些朱砂符纸能伤你?”
“是啊,为什么贴我门窗上,就是杀你呢?”你不进去不就没事了。
林空鹿一脸单纯地问。
傅谨辞理亏,憋闷半晌后,飘过去圈住他,闷声说:“小鹿,你偏心。”
“哪有?”林空鹿又一脸无辜。
夏钰诚看不下去,起身问:“你就没别的事可做?”跟狗皮膏药似的,整天黏着小鹿。
傅谨辞脸色又冷,林空鹿怕他们吵起来,忙说:“是啊谨辞,你之前不是说,是傅维声害死你的?”
很奇怪,傅谨辞现在这么厉害,但除了下葬前一晚,好像就没见他再找过傅维声。
提到这事,傅谨辞脸色渐沉,也恢复正常了,只“嗯”一声。
夏钰诚皱眉,问:“你就不想报仇?”在这件事上,他跟傅谨辞还是同仇敌忾的。
傅谨辞却坐回沙发上,指尖轻敲扶手,垂眸沉声道:“这事不用你们管,过段时间我会处理他。”
林空鹿很快猜到什么,试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被他拿捏的把柄。”
傅谨辞抬眸看他一眼,没说话,但答案已经很明显。
“是什么?”夏钰诚竟先开口问。
“是啊,”林空鹿也说,“你说出来,我们好帮你。”
傅谨辞却摇头,说:“不需要。”
林空鹿估计应该是比较危险,傅谨辞不想他掺合其中,于是握住对方的手,用怀柔手段,轻声道:“可是,我想帮你。”
傅谨辞微怔,只觉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忍不住反握住他的手,却仍摇头:“太危险了。”
夏钰诚再次看不下去,上前将林空鹿拉至身后,沉声问他:“能有多危险?比死还危险?”
“你知不知道,我早晚要消亡,如果你之后也出事,那小鹿……”
说到这,他目光微颤,一时竟无法将后面的话说完。
林空鹿和傅谨辞都诧异看向他,半晌后,傅谨辞哑声开口:“是一把骨灰。”
傅维声不知从哪弄到一把他的骨灰,可能是火化那天偷的。总之,靠这把骨灰和几个道士作法,傅维声不仅在他报仇时成功逃命,还险些设阵困住他。
知道自己有一把骨灰在傅维声手里,一时半会儿杀不了对方后,傅谨辞就没再去报仇,打算修炼得更强些再去。
林空鹿了然,抵着下巴说:“他在那把骨灰上画符,四周布阵,镇着你,而你现在是鬼,既取不回骨灰,又受制杀不了他?”
傅谨辞缓缓点头,算是承认。
夏钰诚忍不住嘲讽:“连自己的灰都看不好。”
傅谨辞反嘲:“也是你的,哦,你还差点给扬了。”
夏钰诚脸色顿时不好,林空鹿怕他们又吵起来,忙打断说:“等等,谨辞现在是鬼,加上那是他的骨灰,所以才受制,但我不是,我可以去把骨灰取回来,之后谨辞就不受制了。”
傅谨辞立刻摇头:“不行,他把骨灰镇在后院,除了阵法,还有保镖、道士看守,你去太危险。”
夏钰诚也点头,说:“我去就行。”
林空鹿迟疑摇头:“可你也……”
“没事,我现在是人。”夏钰诚冲他轻笑,安慰道:“况且扶阳子道长不是说了,我只是意识,没有灵魂,更不是鬼,不怕那些符纸阵法。”
林空鹿神情微滞,怔怔看着他,傅谨辞也深深看他一眼。
就在这时,一阵铃声打破安静。
林空鹿听出是自己手机在响,忙拿出看一眼,见来电恰巧是傅维声,不由微讶。
他忙示意先别出声,接着接通。
傅维声打电话来也没别的事,东拉西扯几句后就直入正题,请他去商议股权转让一事。
这倒也正常,傅维声肯定不会让股权在他手里留太久,他本来也猜对方这两天会有动作。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不能跟傅谨辞、夏钰诚一起去取骨灰。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可以借机把傅维声约出来,方便傅谨辞和夏钰诚行动,反正他在这个世界的身手不行,一起去取骨灰的话,可能会拖后腿。
对此,傅谨辞和夏钰诚都觉得,只要他能打消一起去的念头就行。
于是吃完早饭,他们就各自出发了。
林空鹿和傅维声约在公司见面,傅维声出门后,夏钰诚就在傅谨辞的带路下,成功避开安保和监控,翻进傅维声的别墅。
傅谨辞边带路边说:“没想到你会帮忙。”
夏钰诚:“你不是说了,那也是我的骨灰。”
傅谨辞“啧”一声,又问:“你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真打算消亡?”
夏钰诚沉默了,片刻后问:“不然呢?”
“你要是消失,小鹿会难过。”傅谨辞不太愿意承认地说,顿了顿,又目光看向远方,语气复杂道:“融合不就行了?”
夏钰诚动作微顿,迅速避开一名经过的佣人,片刻后问:“你愿意?”
傅谨辞轻嗤:“什么愿不愿意,最初不就是一个人?再说当年治疗的目的就是融合,说明早就达成共识了。”
夏钰诚倒是对他有些另眼相看。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小鹿难过。”傅谨辞又道,并问:“你怎么想?”
夏钰诚当然不想消亡,但沉默片刻后,却仍摇头,低声说:“怎么融合?我被困在这个身体里。”
傅谨辞:“简单,你死了,不就出来了。”
夏钰诚一噎,沉闷气氛一扫而空,咬牙道:“你没安好心吧?”
“误会,我就是这么离开身体的。”傅谨辞继续带路,并向他传授过来鬼的经验。
夏钰诚觉得奇怪,终于忍不住问出萦绕在心头的疑问:“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为他甚至愿意接受融合,为什么活着的时候一直冷待他?”
傅谨辞鬼影顿了一下,半晌后轻叹:“不是冷待,是不敢靠近。”
“我那时以为他心中有别人,加上他有些怕我,我就想慢慢来,等他能接受再……”
夏钰诚神情古怪,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又问:“你怎么会觉得他心中有别人?”
傅谨辞想了想,居然开玩笑道:“我这么优秀他都不喜欢,不是心里有白月光,是什么?”
夏钰诚:“……”
他忽然转身要往回走,傅谨辞忙喊住:“去哪?后院在这边。”
夏钰诚:“我出去吐一会儿。”
傅谨辞:“……”
“好吧,是他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个穿白衬衫的男学生,他经常拿出来看你知道吗?他喜欢小狼狗。”他正经解释,“不过你之前说他喜欢我,现在想来,可能是我误会了。”
夏钰诚:“……背景是盘鹤山的照片?”
傅谨辞:“好像是,我撞见过两次,每次他都慌慌张张地藏起来,没仔细看过。”
醋都醋死了,哪还有心思看?
夏钰诚:“……那特么不就是你高中,不,应该是我们高中时的照片?”
他倒是见过那张照片,但他那时不知道自己也是傅谨辞,所以一直以为林空鹿把他当替身,也为此醋得不轻,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