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丽容风风火火的往外冲,刚冲出门就撞到了回来做饮料的同事。
“哎呀?你怎么了?这么着急?”
“我没时间了!那家伙真的给我下了药,我现在要去报警!”严丽容急匆匆的说出这两句话后就冲了出去。
同事茫然的看着严丽容,许久后才明白严丽容的意思,刹那间脸色惨白。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老板从后面出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打量了一下店里,“严丽容呢?”
“她,她去报警了。”同事脸色依旧惨白,哆哆嗦嗦的和老板说了前因后果,“刚才她去包厢送饮料,结果里面的人告诉她小心自己的老公,她就回来看了家里的监控,没想到,没想到……”
“真的看到了老公在下药,她现在去报警了。”
老板也惊了一下。
“真的假的?会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我,我也不知道。”同事攥着身上的围裙,“但是,被老公下药这种事情,真的能随口撒个谎就应验吗?”
老板想了想,接着他点点头,“你去包厢里送两块蛋糕感谢一下,然后帮严丽容要个联系方式,算是结个善缘。”
她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
通过老板的暗示选了店里最贵的两块蛋糕,她端着进了包厢,一听到有人开门,包厢里的人齐刷刷看过去,在看过去的瞬间服务员瞬间卡壳,差一点连自己来干什么的都忘了。
只听严丽容说包厢里有神经病,虽然后来神经病成了大师,哪想到包厢里是两个年轻人,还是这么好看的两个年轻人。
这和她畅享出来的老头子形象不符啊。
“做什么?”许如尘率先开口,“我们没有点糕点吧?”
服务员瞬间回神,她匆忙走过来,“这是我们老板赠送给两位客人的,谢谢你们帮了小严。”
许如尘看向沈信。
沈信反而很坦然,“不要白不要。”
服务员把蛋糕摆放在桌子上,通过刚才的话她已经知道告诫严丽容的人是谁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和笔。
“这位先生,可以留下个联系方式吗?小严回来后一定会想感谢你。”
沈信单手托着下吧,看上去稍微有点漫不经心,“我不接陌生人的电话。”
服务员有些傻眼,可惜沈信是个油盐不见的家伙,不管是谁来都无法让他改变想法,服务员也只能原样回去,没要到一个数字。
事情总算是结束,包厢里,许如尘端起西瓜汁,看上去带着一些好奇。
“我可以问学长是怎么知道的吗?”
“什么?”
“就是刚才那位服务员。”
如果一开始他还能当作沈信只是无意识知道这位服务员的生日,但现在沈信说的话已经完全成真了,那可是下药事件,不是一个人随口说两句话就能成真。
换句话说:沈信可能真的就是知道。
“我有一双能看到真相的眼睛。”沈信回答:“所以,你真的不和我说实话吗?小许同学。”
许如尘:……
这个世界上尴尬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说谎被人当场识破。
比上一件事更尴尬的事是什么?撒谎的对象是他喜欢的人。
现场一片死寂,许如尘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的头越来越低,眼看着就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去了,沈信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等他说点什么打破这份尴尬的话,他当然是不会解围的。
说谎的人是许如尘又不是他。
就在许如尘抬起头来准备道歉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许如尘眨眨眼睛,他对沈信歉意的笑了一下,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接起电话。
“喂?”
“你现在在哪里?”
许如尘没有避开沈信,所以沈信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那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话语里带着点吊儿郎当,甚至带着一点命令的意思,许如尘瞬间皱了皱眉,一看就是不太喜欢这个打电话的人。
“我在外面见朋友,有什么事?”
“见朋友?”声音瞬间变得幸灾乐祸,“爸,我没说错吧,他压根就管理不好公司,每天都在玩忽职守。”
“哪有扔下公司跑去和朋友玩的老板!”
许如尘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他本就是一个好看的人,眼角的美人痣让他带上了一股妖孽味道,但只要他冷下脸来便能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冷意。
他骗了沈信,但也没有骗沈信。
因为他的好哥哥真的一直都在给他制造麻烦。
“许如尘。”通话换了个人,这一次响起的声音像是一个中年人,他气势浑厚,语气里带着责难,“马上回来。”
“现在不是你玩闹的时候!”
沈信单手托着下巴刻意转头看向侧边的包厢门,他什么话都没话,只是在安静的听。
他向来不喜欢管别人家的家事,麻烦又没有好结果,不过吃瓜时倒是可以听上一听。
听着电话里一老一少俩人指责许如尘不够负责,沈信心想这个家庭状况还真是糟糕,要是他他早就骂回去了,可惜,许如尘是个有素养的孩子,别说骂回去了,他连话都不多。
这样想着,沈信转回头看了一眼许如尘,但就在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消失的幻觉重新出现。
但不再是许如尘的命运走向,而是别的奇怪的东西。
沈信看到一条长长的白色丝线从电话里伸出来,丝线一直连到许如尘的心脏位置,能看到丝线周围有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和他在西装男身上看到的黑色瘴气很像。
电话里的人还在七嘴八舌的说,许如尘在听,偶尔应一声,只是敷衍至极。
所以他也没有看到沈信此时已经站起来,他的左手抵在桌子上,右手却一点点往他的方向伸,眼睛一直注视着幻觉里的那条线。
但幻觉都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这条线也是真的,只是普通人看不到而已。
沈信一把抓住了那条白线,许如尘也被骤然伸到自己脸前的手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一把攥住沈信的手腕,许如尘攥的很紧,沈信立刻就有了痛感。
两人瞬间对视在一起,现场一片死寂。
在攥住那只手后,许如尘才注意到那是沈信,他不知道为何隔着桌子把手伸过来被自己下意识握住,虽然很奇怪,但是,但是……
他的心脏在狂跳,意识都被放空,整个人都不知道做些什么比较好。
这种奇怪的僵持足足持续了五秒钟。
“喂。”最后是沈信先开了口,“放手。”
“啊,啊!”许如尘瞬间把手放开,“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许如尘和电话对面说了两句话后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安稳的坐在原地茫然的看着沈信的手腕,刚才许如尘下意识之下没有留力,现在沈信的手腕上留着泛红的指痕,看上去有点明显。
指痕随着时间一点点消去,许如尘却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真是完了。
他悄悄的抬高视线,只见沈信还是原来的姿势,他的手伸在自己脸前攥着,像是攥着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一样。
什么?
沈信看着被自己攥在手里的白线,他微微挑眉。
“你找我,还真是找对了。”
“嗯?”许如尘疑惑。
拽着这根线沈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手心里的线也适时的出现它的名字。
【替身术:以邪术将一个人的罪孽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以达到替身赎罪的目的。】
【替身术因隐蔽性强难以察觉在暗处被广泛应用。】
他就说……许如尘要财富有财富,要地位有地位,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结局会那么潦草。
在第一次看到许如尘时他就看到了许如尘的未来,他会成为许家的家主,许家会因为他更上一层楼,但他拥有一个非常难处理的顽疾,是的,他有遗传的家族病史,每次发病时都会看到无数黑影,耳边尽是哀嚎声。
他辗转多个医院吃过不知道多少药都无法缓解,然后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突然过劳猝死,功德值瞬间转为负数,满身瘴气尸体都比正常人腐烂的快。
真就是死后都难以入土。
虽然沈信不了解精神疾病,但他前段时间也因为幻视也查了不少资料,许如尘的疾病除了偶尔的幻视幻听外没有任何其他症状,甚至发病时也是个正常人。
换句话说……这似乎不太像是精神病啊。
“你准备出多少钱?”沈信问许如尘,“可以救命的哦。”
许如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沈信的语气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难道说:他身上真的有什么需要沈信需要帮忙处理的症状?
许如尘沉默许久,终于开了口,他说:“倾家荡产。”
沈信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他嫌弃的往椅背上靠,“我要你的家产干什么?”
“我愿意给。”许如尘认真的说:“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我真的出了问题,真的是那几个人做的,那我又为何留下这些身外之物,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些东西进了外人手里才好。”
“对吧?学长。”
原来也不是一个乖孩子啊。
也对,都敢用这个当幌子骗他见面了,能是什么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