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确定下来一月之期之后,二人的相处模式明显稳定下来,不要再有偏激和暴力,温和不少。
杨意心没有摘下牧靳呈手脚的铁环,他没有安全感,这是偷来的相处,哪怕抱着人睡也担心第二天早上醒来不见。
他们的日子很单调,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床,都是杨意心主动,牧靳呈的冷漠要到最后一刻才在杨意心的挑 逗下消失殆尽。
杨意心在床上没有羞耻心,他的世界只有牧靳呈,便把自己的世界都给了对方。
偷来的相处,强迫来的亲密,杨意心自然是怎么放肆怎么来,要将分秒发挥到极致,“老公”、“宝贝”,意乱情迷的时候还会叫宝宝,要将缺失的甜蜜全部讨回来。
这些称呼牧靳呈不喜欢,本来心里就堆积着各种情绪,不叫还好,叫起来更让牧靳呈发了狠的折磨他,要杨意心对他的折磨通通在床上讨要回来。
床垫承受欢愉和痛苦,汗水蒸发爱恨。
杨意心知道牧靳呈不喜欢他乱叫,可他喜欢,情侣之间甜腻腻的称呼翻来覆去地叫,亲吻、拥抱、缠绵,抛开过往的欺骗和现实苦楚,仿佛真的是一对儿感情圆满的恋人。
不过是一个闹情绪一个哄,直白的躯体交缠把恨化作欲,热浪汹涌,淋漓大汗如水,只不过每一声喘息砸在耳膜都是牧靳呈在说恨。
杨意心不在乎,在牧靳呈面无表情给他手臂伤口换药时,又开始疯癫不顾伤口非要和牧靳呈接吻,然后笑嘻嘻地说:“你恨我吧牧靳呈,继续恨我,要是不恨我就继续做坏事让你恨。”
牧靳呈恼怒地将人推开,“你发什么神经?”
杨意心继续笑,又不亲了,伸出胳膊让牧靳呈给他换药。
于杨意心而言,快乐的时光快得握不住,可痛苦却如影随形尾随他一生。
又是三天过去,家里的东西快没有了,他不得不出门置办,出门前把牧靳呈关在卧室里,亲哄了好一阵,轻声细语地说自己很快回来,如果想上洗手间就忍一忍,回来做好吃的给他吃。
牧靳呈是没有情绪的,杨意心走不走对他没差,若是杨意心不在自己还能轻松一些。
只是听到这些诓哄的语气,倒是觉得好笑,晃了晃手里的铁环,冷漠地反问:“我是狗吗?”
杨意心赶紧摇头,“当然不是,我是你的小狗。”
“狗至少养得熟,给他骨头就认定主人赶都赶不走,”牧靳呈看着这张苍白憔悴的脸,“你别侮辱狗了。”
杨意心不跟他争辩,最后亲了亲牧靳呈的额头,把人关好后就出了门。
购物的整个过程都心神不宁,以最快速度置办好一切赶回家里。
客厅里是离开时的模样,打开卧室门,男人坐在床上翻阅杨意心拿给他解闷儿的名著,链条连接床头和铁环,活动区域只在床上。
杨意心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去,把灯开亮了一些。
他上床趴在牧靳呈身上,脸颊贴上光着的胸膛,目光跟着落在密密麻麻的英文上,“看得这么快?”
牧靳呈没接话。
就算确定一月之期,他仍然很少说话,之前还会被杨意心疯魔的行为逼到情绪失控,现“尘埃落定”,反而更为冷淡。
杨意心知道听不到答复,抬头看向男人,圆圆的眼瞳不转眼地看着他,一直看到牧靳呈不得已对视过来。
“我打扰你看书了?”杨意心贴着牧靳呈柔软的胸肌,往上凑了凑。
牧靳呈:“知道还问?”
杨意心嘟嘴在牧靳呈的嘴上亲了一口,目光移到他脑后的纱布:“好些没有?还痛不痛,今天换药的时候我看到伤口已经结痂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牧靳呈冷漠问,“我痛不痛有什么重要?”
“当然重要。”杨意心抚摸着那块纱布,又去亲了亲层层叠叠的绷带,小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牧靳呈轻嗤一声,讥讽更重。
“我也不想伤害你,”杨意心埋在牧靳呈的胸膛,“牧靳呈,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
他吻着人坐在牧靳呈的腿上,二人面对面算不上相拥,这样亲密的姿势只能算另一种强制。
杨意心喘着气动情地与牧靳呈接吻,男人岿然不动,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对于探进来的舌没有过多反应,黑眸直视前方却无法确定聚焦在哪儿。
“牧靳呈……牧靳呈……”杨意心黏黏糊糊的开口,带着小心翼翼的确认,“你真的不走了吗?”
牧靳呈说:“我不是你。”
杨意心顿住,微微张开的嘴露出殷红的小舌,只差一点点就能触碰牧靳呈,呼吸交织在一起,亲密得宛如恋人。
男人的薄唇被他亲得泛着水光,那样一张深邃俊朗的脸,哪怕头上绑着纱布毫无造型也不影响帅气。
牧靳呈的视线渐渐聚焦到杨意心的脸上,“我有底线,守信是基本的准则。”
“而且,”他一字一顿道,“我最痛恨言而无信,更不会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杨意心像听不出话里的意有所指,开心地笑起来,“嗯,守信用就行,说好一个月,你千万不能反悔。”
牧靳呈语气很差,“与其担心我,你又能给我什么保障?”
杨意心自顾自地继续亲着男人,含糊地问:“什么保障?”
“时间到了你真的会放我走?”
杨意心难过起来,“你为什么总想着走?牧靳呈,我这么想你,这么爱你,为什么你总想离开我呢?”
牧靳呈是被杨意心气笑的,“你做的这些烂事,还想指望我怎样?”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这里,要是再重一点我就没命了。”
“这儿,还有这儿,”锁骨和胸膛的牙印是一个红色血痂,牧靳呈的音色更冷,“操都操不服帖,高 潮还想伤害我,这就是你说的爱?”
杨意心盯着牙印,轻笑起来,低头去亲吻血痂,像一只乖小狗伸出舌头讨好地安抚,“对不起老公,我太爽了……你也是男人,应该知道这种事控制不了,而且是你太厉害,把我搞得魂儿都没了。”
这声老公叫得又软又甜,牧靳呈额角青筋跳了跳,视线重新回到书上。
杨意心继续叫着:“宝贝,今天给你买了衣服。”
这段时间一直没机会出门,牧靳呈迟迟没有衣服穿,基本全是光着的状态,若是要下楼或者出房间就在腰间系一条浴巾。
杨意心把大包小包的口袋提上床,一件件拿出来给牧靳呈看。
他买了一些衬衫、短袖和长裤,还有几条内裤。
毕竟是学艺术的人,眼光很不错,挑选的款式都是衬牧靳呈的,符合他的气质又内敛沉稳。
杨意心最喜欢其中一件不规则剪裁的衬衫,先拿出来比着牧靳呈的身体看了看,尺寸合适,应该是能穿的。
“你快试试。”他显然很兴奋,眼里闪着光,“肯定好看。”
牧靳呈一眼都没扫,冷淡地问:“有什么穿衣服的必要?”
杨意心问:“为什么不穿?你有暴露癖?”
“……”牧靳呈习惯了杨意心颠倒黑白或者倒打一耙的本事,“穿了不是也要脱?你把我弄来不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儿?”
以初恋之名当一个不清不楚的床伴。
既想拥有又不敢坦然。
牧靳呈恨透杨意心这份虚伪。
杨意心兴致勃勃的,“话可不能这么说,反正都要饿,难道你不吃饭吗?快点起来试试,再试试内裤,我按照你的大小买的,应该没有估错。”
“……”
连接铁环的链条打开,牧靳呈短暂的恢复了自由,被杨意心拉着走到浴室,看到碎掉的镜子又将他拉到一楼洗手间。
他们面对而站,杨意心给牧靳呈扣着纽扣,嘴角噙着笑。
“以前我也这样帮你穿过衣服,”杨意心问,“还记得吗?”
———像是健忘,牧靳呈明明白白说过不想提以前,他却越要提。
“也是我生病那次,”杨意心的手指扫过牧靳呈的喉结,将领口扣好,对上男人没有情绪的眸子,“你照顾我一晚上,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我醒了。”
杨意心的烧没有退完,请假在家休息,牧靳呈得去学校,已经尽可能轻手轻脚还是把人惊动了。
他穿着牧靳呈的羽绒服跟着坐起来,为了报答昨晚“人形火炉”恩情,帮牧靳呈扣好校服扣子。
“你不用这样,”少年音色干净且低沉,感受到对方微凉的手,眉头微微蹙着,“你可能还要发烧,退烧药在桌上,我不上自习会早点回来。”
“我想给你这样做,”杨意心笑嘻嘻的,在狭窄简陋的房间里,带着感冒后的鼻音调侃道,“我像不像目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儿?”
“……”
杨意心本来就是开玩笑,见他不搭腔就把话收回来,“哎,什么表情啊?玩笑都不能开了?”
“小媳妇儿都会给丈夫临别吻,”少年牧靳呈盯着杨意心,些许起伏的情绪隐藏在淡然的语气中,“你要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