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就知道了真相,但江寻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震惊错愕的模样,“傅晏礼你是不是有病!”
他抬脚就往傅晏礼身上用力踹去。
但因为这个动作的弧度太大,牵扯到了某处,疼得他立刻皱起了眉,呲牙咧嘴。
傅晏礼目光关切,“没事吧?我再给你抹点药膏。”
再?江寻get到了重点。
傅晏礼:“昨晚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抹过了。”
“……”江寻用力把男人给推开,又随手抓了个丑玩偶扔过去。
“只有变态才会在别人房间里装监控!”
江寻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傅晏礼你他妈就是变态,老色批!王八蛋!我要报警把你抓进去蹲局子!”
“你个颠公!老子要把你嘴巴撕烂扔进马桶里冲掉!”
……
虽然早就知道了真相,但他现在可不是装的,早就想骂人了。
傅晏礼任由江寻骂着,甚至还在他骂得口干舌燥的时候给他倒了杯水润润嗓子。
直到江寻骂累了停下来,傅晏礼抬手顺着他的背脊轻抚着,语气温和耐心:“消气了?”
江寻喝了口温水,脸色依旧不怎么好,“你为什么要监视我。”
傅晏礼把他扔过来的丑玩偶递过去,同时开口道:“我是变态。”
江寻:“……”这回答好像又没什么毛病?
傅晏礼继续发言:“小寻,你也可以在我的卧室里装监控。”
江寻:“……”
还是别了,他可不想变成变态。
江寻骂完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眯缝着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你怎么突然跟我坦白了?”
他怀疑傅晏礼猜到他早就知道有监控的存在了。
毕竟这人心思缜密,善于观察。
傅晏礼握住江寻的手,放在脸颊边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薄唇贴着他的掌心亲了亲。
随后他注视江寻的眼睛,目光里染上了几分认真,“我不想我们以后存在什么误会。”
江寻哦了一声,随后又嘀嘀咕咕:“我可没有原谅你。”
“嗯。”傅晏礼胸腔里震出一声轻笑,紧接着低低缓缓地喊了声宝贝,“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尽管昨晚已经听过傅晏礼喊了不知道多少遍宝贝,但江寻还是觉得耳根子发热。
明明以前他也不这么喊自己,就是从上次那啥开始的。
闷骚。
江寻撇撇嘴,“先欠着吧,还有,赶紧把监控给我拆了。”
“好。”顿了顿,傅晏礼又问:“那还要在我卧室里装监控么?”
江寻:“……”
他怎么感觉傅晏礼这眼神和语气,好像还有点儿期待?
傅晏礼:“确定不装?”
江寻脸色非常精彩,变了又变,最终硬邦邦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不装。”
傅晏礼:“好。”
江寻:“……”
他怎么感觉傅晏礼这眼神和语气,好像还有点儿失望?
江寻抓抓微微发烫的耳朵,“行了你先出去吧,对了帮我把书本拿过来,我要复习。”
昨晚复习到一半,他就心痒痒搞男人去了,学的那点儿知识只是在他脑子里短暂地停留了片刻,又消失了。
于是,江寻把错都怪在了勾引他的傅晏礼身上,满脸幽怨地对男人投以死亡凝视。
傅晏礼抬手摸摸他的脑袋,跟摸小狗似的。
片刻后,他很突兀地问了句:“小寻,我跟你坦白了,那你呢?”
听到这话,江寻微微一愣,“什么?”
傅晏礼的掌心下移,很轻地捧着江寻的一边脸颊,那双漆黑深杳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他,喊了一声小寻。
“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坦白的么?”
那双平静如湖泊般的眼睛,仿佛一切在他的注视下都无所遁形。
江寻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傅晏礼不像褚星野那么好糊弄,肯定会怀疑出现在他身上的那些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他有一次喝醉了之后在他们面前弹了钢琴。
放在原主身上,是不可能做到的。
傅晏礼是不是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一件事情瞒着你。”
傅晏礼看着江寻,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江寻欲言又止,“我其实从小就开始做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贝多芬,对就是那个弹钢琴的贝多芬,他在梦里说我非常有音乐天赋,硬是要收我做徒弟,教我弹钢琴和各种乐器。”
“因为这个梦太过于离奇了,所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毕竟灵魂重生什么的太离谱了,而且他还绑定了系统。
只要他不说出真相,傅晏礼就算有所怀疑,也找不到证据去证明这些超脱科学范围的事情。
他的的确确就是江寻。
听了江寻的话,傅晏礼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随后微微拧眉,颇为不解地询问了句:“贝多芬是D国人,你们语言通么?”
江寻一时之间也沉默了,你这个问题很刁钻啊。
他坐直了身体,理不直气也壮:“这个,我师傅他老人家会说中文,特意进修过。”
“嗯。”傅晏礼仍然盯着他看,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句:“会说中文。”
江寻头皮发麻。
但等了一会儿,傅晏礼也没有戳穿他的胡说八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还是把他当成神经病了。
但仔细想想,他这解释很合理啊,没有比这更合理的了。
灵魂重生什么的更离谱好吗?
江寻看着傅晏礼沉默地起身,走到书桌前拿了几本专业书过来,递给他的时候同时说了句:“学不会就不学了。”
一听这话,江寻的眼睛就刷一下亮了,跟小狗似的抬起头来,亮晶晶地看着傅晏礼。
他就希望有人这么劝他,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摆烂了。
于是,江寻期待地眨眨眼睛,“你再劝劝我。”
“小寻,我建议你转系学音乐。”傅晏礼把书本放进江寻手里,不急不徐地补充:“毕竟你的师父是贝多芬,别辜负了他对你的教导。”
江寻:“……”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你!”
“你真的太讨厌了!”
说不过就耍横,江寻恼羞成怒地瞪着傅晏礼:“赶紧出去,别打扰我接受知识的熏陶!”
傅晏礼已经喜欢了江寻的窝里横,要是身体方便的话,还能往他身上踹一脚。
“有事就喊我。”他眼里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纵容,既然江寻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勉强。
只要小寻一直在他身边便好。
傅晏礼抬手在江寻白嫩的脸颊上捏了捏,“还有,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江寻没有搭理他,认认真真搞学习,在知识的海洋里尽情遨游。
结果游着游着,江哥就睡着了。
学习,确实很难搞。
—
江寻在床上躺了半天,这才感觉好了点儿。
但下床之后走路的姿势依旧有点儿狼狈,就跟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似的。
于是又在心里把傅晏礼给骂了一顿。
傅晏礼今天也没有上班,此时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晚餐,一身舒适的居家服,身前系着一条黑色围裙,背对着江寻的方向,在流理台前忙碌着。
江寻坐在中岛台前,漫不经心地支着下巴看着对面高大颀长的背影。
丧彪两只前爪扒拉着他的大腿,热情地冲他吐着舌头。
江寻把狗子抱在了怀里,顺了顺它的毛,问傅晏礼:“晚上吃什么?”
“豆腐鲫鱼汤,虾仁蒸蛋,清蒸排骨……”
果然都是清淡的。
看着桌上清清淡淡的菜色,江寻总觉得嘴里没味。
他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双手托着腮帮子幽怨地盯着对面的男人,“我想吃麻辣香锅。”
“过两天再吃。”傅晏礼给他盛了碗鱼汤,放在他面前,“先喝点汤。”
江寻想再争取两句,但又被鱼汤的味道吸引了,于是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拿起勺子开始喝汤。
喝了几口鱼汤,他又放下勺子看向傅晏礼,幽幽地开口:“我还是想吃麻辣香锅。”
傅晏礼给他夹了菜放进碗里,随后放下筷子,耐心地跟小对象讲道理:“小寻,你想吃也可以,但要想想后果,到时候难受了可不能骂我。”
江寻哦了一声,“那我不吃了。”
他可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想想,还是闹一下吧。
于是江寻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小声逼逼:“为什么不能骂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不能吃麻辣香锅。”
“嗯,都是我不好。”傅晏礼哄着他:“先吃饭,待会儿菜凉了。”
吃过晚饭,傅晏礼收拾餐桌,端着碗筷从江寻身边经过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他双手都端着碗碟,腾不出手来,于是喊江寻帮忙。
“小寻,帮我把东西捡起来。”
脚边躺着一张身份证,江寻心里有些不解,但还是弯腰把证件捡了起来,顺便看了两眼。
证件是好几年前办的,证件照里的青年模样还有几分青涩,像在校大学生,即使是证件照,那张脸也依旧出众。
江寻的视线不经意往下移。
出生日期19XX年3月6日。
今天是3月1日。
江寻:“……”
他就奇怪傅晏礼怎么在家里穿着居家服还带着身份证,还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原来是为了提醒他生日快到了。
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