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屹把黎枫送回去,黎枫看他没有下车的打算,问道:“你不回去吗?”
祁衡屹:“你先回,我再回趟分局。”
黎枫一顿,“那你今晚回来吗?”
祁衡屹看着他,“回。”
黎枫和他对视了一眼,没勇气多看,“那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小心。”
“嗯。”祁衡屹看着他进了电梯,才离开。
黎枫刚进门就接到了何女士的电话。
何女士:“你今天过去看,装修工人做工怎么样?”
黎枫:“还行,做的活看着挺精细的,材料质量看着也不差。”
何女士:“这家装修公司的老板是我同事的儿子,虽然价格高了些,但听你这么说,看来这钱还是花得值的。”
黎枫:“那是,您的眼光最好了。”
何女士:“你今天过去看到楼下邻居了吗,他们之前一直不愿意给赔偿款,今天居然把钱全转过来了。”
黎枫不想和她说邻居今天做的事,何女士也不是吃素的,和她说了她保准立刻杀回来找楼下邻居算账。楼下邻居是前两年搬过来的,他们家则是在那住了几十年了,经过今天这出,黎枫本想让那个何女士把房子卖掉,和楼下邻居那样的人做邻居太糟心了,但又想到装修师傅说楼下邻居在卖房,既然他们要搬走,那还是看情况再说。
黎枫:“看到了,听说他们在卖房。”
何女士:“他们要搬走?搬走就搬走吧,平时和他们也不接触。说到房子,你那房子,中介那边有消息吗?”
黎枫进房换家居服,换好后回到客厅,躺到沙发上,“没有,有喜欢的,但是听说对门出过命案,要么没后续,要么把价格压得低得离谱。”
中介多次让黎枫隐瞒对门发生过命案这个事,黎枫没同意,他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一辈子可能就只买得起一次房,换位思考,如果他精挑细选,花掉大部分积蓄买到的房子,对门是凶宅,想想就闹心。隐瞒事实,也许好卖掉,但是这钱收得不踏实,而且买主知道后很可能会闹,还得应对纠纷,想想就头大。
何女士:“价格太低就先不卖。”
黎枫:“嗯,再看看。”
何女士:“你在小祁那住得怎么样?”
说到祁衡屹,黎枫心情很好,“住得很好啊。”
何女士本想问他和祁衡屹相处得怎么样了,但又不好意思问得太直白,换了个隐晦的问法:“那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
黎枫:“住到咱家装修好啊。”
还想着搬走,看来是没什么进展,何女士有些失望,“儿子,你现在有多少存款?”
黎枫说了个数字,“怎么了,你要用钱?”
何女士:“我一个老太太能用什么钱,我是想说,你住家里的话上班不方便,我和你爸这里有些钱,你拿过去和你的一起在你医院附近新看个房子。”
黎枫:“哟,您二老的小金库看来不小啊,我医院附近的房价可不便宜。”
何女士:“你去看就是了。”
黎枫拒绝,“不了,我攒够钱再买,你们的钱留着你们环游世界花。”
何女士:“真不要?”
黎枫:“真不要!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何女士:“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过两天你小姨生日,给她过完生日,我们就回来。”
黎枫:“我看了几家酒店,一会发给你,你和我爸挑一下,看喜欢哪家,我给你们订个月租房,委屈你和我爸住一段时间酒店。”
“嗯。”何女士的语气突然低下来,“儿子,你还好吗?”
黎枫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害怕他再见到田赫,心理又出问题,“妈,我没事。”
他说的是真的,那晚祁衡屹的突然出现,驱散了他压在心里的所有阴翳,坐在他车上,离开宜市的那一刻,他对旧事彻底释怀了,那些事和人,再也影响不了他了。
怕何女士不信,黎枫又强调了一遍,“妈,我没事,这次回去我全都放下了。”
何女士没有说话,好一会才道:“好。”
黎枫:“我现在给你发酒店,你和我爸选一下。”
何女士:“你没事就好!那酒店不用订了,新疆那边的房子还没退掉,我和你爸过去再住一段时间。”
黎枫:“也行,酒店毕竟不方便,房子装修好也要通风一段时间,那你和我爸就再过去住一段时间。”
何女士:“你要和我们一起过去住几天吗?”
黎枫:“我明天要恢复正常上班了,去不了。”
何女士:“那你早点洗簌早点睡。”
黎枫:“好!”
祁衡屹回到分局,关于叶菁菁的案子还是没什么线索,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进门先看向黎枫的房门,门关着,他以为黎枫已经睡了,一转眼,看到黎枫在沙发上躺着,睡着了。祁衡屹在沙发前蹲下看他。
黎枫没有睡沉,在他蹲下的时候醒了过来,带着睡意道:“你回来了?”
祁衡屹:“嗯,刚回来。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黎枫坐起来,搓了把脸,“你不是说你会回来吗,就想等你回来,告诉你饭菜在厨房里保温着,不过这都十二点了,你吃过晚饭了吧?”
所以,黎枫是在等他,等到睡着了?
祁家人都很忙,能一起吃饭的时间都很少,应该也没人想一起吃饭,每个月都例行聚餐,听起来温馨、团结,其实主要是做给外人看的。祁远松和他妈孟宁是家族联姻,刚开始孟宁应该是想好好经营这段婚姻的,但是祁远松不配合,孟宁也是世家小姐,做不来热脸贴冷脸的事,后来就是两个人相敬如宾,维持表面的恩爱。
像一种一个人专门等晚归的人回来的事,他没见过他们等过彼此,他和祁晴晚归的时候,他们也没等过他,他们是几点回来的,只有家里的佣人知道。他是来东城分局后,看到陈海平、梁志浩晚归会特意打电话给家里人,让不用等才知道正常的夫妻是怎么样相处的。
原来有人在家里等,被人牵挂着的感觉是这样的。
祁衡屹:“在饭堂吃了一点。”
黎枫:“那你要不要再吃点?”
祁衡屹其实不饿,但他还是站起来往厨房走,“嗯。”
把黎枫特意给他留的,保温着的饭菜端出来,他问黎枫:“你要不要也吃点?”
这个点,黎枫不饱也不饿,要是平时,他就吃了,但是想到昨天帮祁衡屹脱衣服,那肌肉匀称的8块腹肌,黎枫摸摸自己平坦却软软的肚子,“不了,你吃吧。”
他虽然不吃,但也坐到了餐桌边陪祁衡屹,“你们是又有案子了吗?”
祁衡屹:“嗯。”
黎枫知道只能到这了,别的问题不能问了,改问齐家俊,“家俊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祁衡屹停下筷子,“你为什么叫他家俊,你以前不是叫他小齐警官的吗?”
黎枫:“以前和他不熟,他为了救我出车祸后,我怕在医院无聊,经常和他聊天、打游戏,现在我和他很熟,他不让我叫他小齐警官,说太客套了,让我像朋友一样叫他家俊。”
祁衡屹:“你比他大三岁,你还是叫他小齐警官合适。”
黎枫:“你也比我大三岁,那你是不是要叫我小黎医生?”
祁衡屹:“我叫黎枫叫惯了。”
黎枫:“一个称呼而已,怎么叫都可以的。”
祁衡屹看着他:“称呼很重要,不可以随便叫。”
黎枫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一个称呼上纠缠,妥协道:“好好好,我继续叫他小齐警官,他最近怎么样了,我好些天没和他聊天了。”
祁衡屹:“才几天不联系而已,你这么关心他?”
黎枫感觉今晚的祁衡屹有些追根究底,不解道:“啊?这不是陪你吃饭,随口聊天而已吗?”
祁衡屹被他的“陪你吃饭”取悦,这才回答他的问题,“我没给他分配工作,他为了快点重回岗位,在努力做康复训练。”
黎枫:“看不出来,他还挺热爱工作。”
祁衡屹:“嗯。”
黎枫:“那小何警官呢?她说宋逸朗的经纪人想挖她去给宋影帝做助理兼保镖,她去了吗?”
刚吃了几口的祁衡屹再次停下筷子,“为什么这你也知道?”
黎枫:“和小何警官聊天的时候,她自己说的啊?”
祁衡屹眼一眯,“你怕齐家俊无聊和他聊天打游戏,你和何含珊频繁联系又是为什么?”
黎枫:“没有频繁联系啊,就是偶尔闲聊几句啊。”
祁衡屹:“那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随便闲聊几句?”
黎枫:“没正事,随意给你发一些闲聊消息,会被你拉黑吧?”
因此拉黑过人的祁衡屹:......
祁衡屹:“以后少和他们闲聊。”
黎枫:“为什么?”
祁衡屹:“你很想和人聊天的话,可以和我聊。”
黎枫暴言:“你这是怕他们工作不认真,上班时间摸鱼吧,老板和上司果然都是一个样的。”
祁衡屹:......
黎枫:“你怎么停下筷子了,快点吃啊,饭菜要凉了。”
祁衡屹看他打了个哈欠,加快动作,“我吃完了,你去睡觉吧。”
黎枫回房前,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哀叹了一句,“明天就是周一了,又得回医院搬砖了。”
祁衡屹:“不想上班?”
黎枫:“也没有,就是身为打工人的日常感叹。”
祁衡屹:“去睡吧,很晚了。下次我晚回来,不用等我。”
黎枫:“那我去睡了,晚安!”
祁衡屹:“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