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出来,两个人并排往电梯走。
祁衡屹:“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就可以下班了?”
梁泉醒来后,黎枫知道祁衡屹会过来,就给他发了消息,让他走的时候和他说一声,没想到祁衡屹直接来办公室叫他,“对。”
祁衡屹:“那你不是等了我很久?”
黎枫:“没事,我也在忙。”
祁衡屹开了车,黎枫也开了车,到了停车场,祁衡屹却对黎枫说:“我坐你车。”
黎枫:“那你明天早上上班会不会不方便?”
祁衡屹:“你明天早上等我一起出门,我坐你车过来拿车。”
其实黎枫觉得这样有点浪费时间,但是想到祁衡屹坐他车副驾,会和他离得很近,又觉得这提议很好,“行。”
不过最后坐副驾的是他,祁衡屹开车,“在手术台站了那么久,不累吗,休息一会。”
车子开出仁康的时候,黎枫解锁手机屏幕,“我们今晚吃什么啊?”
祁衡屹:“在外面吃吧。”
黎枫:“好啊,吃什么?”
祁衡屹:“你想吃什么?”
黎枫看了眼窗外,街上行人穿着厚厚的外套,带着围巾,绿化带的冬青丛上覆盖着积雪,“今天又降温了,这么冷,适合吃火锅,你喜欢吃火锅吗?”
很多人一起对着一个锅吃的火锅,祁衡屹接受不了,但和黎枫吃没事,“可以。”
黎枫:“那我找找看去哪家。”
虽然祁衡屹说可以吃火锅,但是黎枫知道他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没有选平时和同事们常去的火锅店,找了一家消费水平比较高的牛肉火锅。
到了店里,人果然比较少,服务员过来问要什么锅底。
平日他们的饮食都比较清淡营养,黎枫不清楚祁衡屹能不能吃辣,问道,“你能吃辣吗?”
祁衡屹能吃辣,但他知道黎枫不能,回道:“要个鸳鸯锅。”
黎枫:“你不能吃辣?”
祁衡屹看着他:“是你不能吃辣。”
黎枫:“你这么知道我不能吃辣?”
祁衡屹:“第一次和你吃饭,你选的川菜,却和服务员一再强调要微辣。”
黎枫想起来了,那时他无辜被牵扯进林海安的案子里,在审讯室和祁衡屹重遇。从东城分局离开的时候,是祁衡屹送的他,那时他肚子饿了,中途,祁衡屹请他吃饭。
想到这个,黎枫突然想起他们当时吃完饭,下电梯的时候,因为前面两个女生的一句“大树挂辣椒”,他偷瞄祁衡屹某个地方,结果被祁衡屹抓包,还被他调戏了一句“放心,不是辣椒,毕竟你吃不了辣”。
当时觉得尴尬,现在再想到这句话,好暧昧啊,脑海中的黄色泡泡就像那烧开的水,咕咚咕咚地往外冒,止都止不住,黎枫内心在咆哮: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老是会联想到和他这样那样,显得我好像色狼啊!
黎枫有些不自然,举起菜单,假装点菜,试图用菜单遮掩一下自己发烫的脸。
对面的祁衡屹刚开始以为店里温度太高,他觉得热,但他表情又不像是热的,祁衡屹回想一下刚才有关吃辣的对话,超强的记忆力又马上翻出第一次和黎枫吃饭的完整过程,马上就知道他不是热的,是羞的。
祁衡屹看着他红红的耳垂,好想上手捏一捏,羞窘状态下的黎枫,太迷人了,忍不住想再逗逗他,“黎枫,你脸怎么那么红?”
黎枫从菜单中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就知道他看出来自己在羞窘什么了,暗自咬牙:看破不说破是成年人基本的社交礼仪,你平日那么绅士,这会为什么要打破砂锅?
黎枫拿手扇了一下风,“店里温度太高了,有点热。”
祁衡屹知道再逗下去,他就得炸毛了,见好就收,倒了一杯水过去,“喝点水。”
锅底开了,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盘鲜嫩的牛肉,“两位先生,先烫牛肉还是先烫别的?”
祁衡屹婉拒了他的服务,“你去忙吧,我们自己来。”
服务员离开后,祁衡屹自己动手烫牛肉,薄薄的上好的牛肉很快就烫熟了,他把第一次烫熟的牛肉全都夹到了黎枫碗里,“快吃吧。”
黎枫往里加了一些牛肉丸,“你也吃啊。”
祁衡屹:“嗯。”
一顿火锅下来,黎枫就没烫过菜,每次碗里的菜快吃完了,祁衡屹就会往里夹菜,但是黎枫难得地吃火锅没有吃撑,祁衡屹把量把握得很好,在他八分饱的时候就停止给他夹菜。
桌上还有一碟海带还没下锅,绿绿的海带很肥厚,黎枫看得嘴馋,“我再吃点海带。”
他把一碟海带都下进去了,结果祁衡屹就给了他三块,“尝尝就好,吃撑了难受。”
黎枫问他,“那你吃饱了吗?”
祁衡屹:“吃饱了,走吧。”
结账的时候,黎枫坚持要付钱,祁衡屹没和他争。
吃完饭出来,往停车的地方走的时候,路过一个公交站牌,站牌下站着一对相拥着的情侣,在他们走到跟前的时候,男生突然低头亲了一下女生,女生娇羞地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男生笑着又低头亲了她,这次不是轻吻,是深吻。
非礼勿视,黎枫不想看的,但是他们动作太明显了,左眼余光里都是他们相拥着接吻的身影,如果现在是他一个人,或者是和别人在一起,他肯定会坦然大方地笑着祝福他们。但是,他现在身边是存在感很强的祁衡屹,是他喜欢,但还没告白的人,黎枫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看向右边店铺的广告牌。
他们刚才吃饭的时候下雪了,这会地上有一层薄薄的雪。黎枫视线抬高,没留意脚下,一不小心,脚下打滑,身子摇晃了两下,被祁衡屹一把抓住,但是祁衡屹因为这大动作,脚下也打滑,手在空中划拉却没可抓的东西,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重心不稳,一起摔倒在地上。
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个女生目睹这一幕,忍不住发出善意的笑声,旁边那对情侣也不接吻了,跟着笑,那男生笑着对他们伸手,“需要帮忙吗?”
祁衡屹自会走路起就没摔过,托黎枫的福,三十好几了,当街摔了一跤,对那男生道:“不用。”
黎枫摔懵了一会,扭头看了眼祁衡屹,看到他狼狈地躺在自己旁边。别人摔了,第一反应就是生怕别人看到,马上起来,黎枫呢,躺在地上不起来,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笑点,看着祁衡屹不停地笑。
祁衡屹站起来后,把他扶起来,帮他拍掉身上的雪,“摔痛了吗?”
黎枫还在笑,“没...衣服厚...不痛。”
看到祁衡屹仔细地帮黎枫拍掉身上的雪,那几个女生一脸嗑到了,神情激动地走了。
黎枫也笑着帮祁衡屹拍他身上的雪,边拍边笑。
祁衡屹:“你在笑什么?”
黎枫:“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笑。”
祁衡屹:“开心吗?”
黎枫:“开心......哈哈哈哈......很开心!”
祁衡屹就这么看着他笑。
黎枫的笑点还没过去,趴在祁衡屹肩上,还在笑,错过了祁衡屹眼里的宠溺。
“阿嚏......”黎枫笑着笑着打了个喷嚏。
祁衡屹一把拽着他胳膊,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别笑了,把冷风都吸进去了。”
黎枫扯过围巾捂着嘴,“好。”
回到家,祁衡屹给黎枫倒了一杯热水,“吸了冷风,快喝点热水,小心肚子不舒服。”
黎枫捧着热水,一口一口地喝,视线随着祁衡屹转。祁衡屹正在把他们两个摔脏了的外套往洗衣房拿。
黎枫想起摔倒的一瞬间,祁衡屹反应极快地伸手护着他的头,还有从地上起来后,祁衡屹低头,仔细认真地帮他拍身上的雪的温柔侧脸。
黎枫放下水杯,往洗衣房走去,刚走两步,门铃响了。黎枫往门口的可视屏看过去,是祁晴。
三个小时前,A市的另一边,祁晴回到祁家老宅。
上次祁衡屹来这边和祁远松说过后,祁远松没有再逼祁晴和李家那纨绔少爷交往。祁晴松了口气,这次回来,是听老宅的管家说祁远松感冒了,不愿意吃药,让她回来劝劝。
祁晴在书房见到了祁远松,他人好好的,正在写毛笔字。
祁晴:“爸。”
祁远松头也不抬,“还知道回来看我?”
祁晴:“您没生病?”
祁远松:“你就那么想我生病?”
祁晴:“没有。”
祁远松把毛笔扔下,“我不说我生病了,你会回来?我堂堂祁氏董事长,居然撒谎才能见到自己女儿,是我太失败,还是你太不孝?”
祁晴把手里的包放下,帮他把毛笔洗干净,放好,“您还没吃晚饭吧,我陪您去吃点。”
祁远松不吭声,往外走,祁晴跟在他身后。
路过客厅,碰到三婶柳思意,保养得体的她笑道:“大哥,哟,小晴回来啦。”
祁远松对柳思意点点头,继续往餐厅走。
祁晴对柳思意道:“三婶,吃饭了吗?”
柳思意:“你难得回来,你陪你爸吃,我先回我房间找个东西。”
餐桌上,祁远松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祁晴食不知味地吃了半碗饭。
祁远松看着她碗里剩下的半碗饭,“和我吃顿饭好像让你吃毒药一样。”
“没有。”祁晴加快速度,把碗里的饭吃完。
吃完饭,祁衡屹坐到了客厅,祁晴知道他有话说,跟着坐了过去。
祁远松:“小晴,你弟弟妹妹们都按衡字派,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单名叫晴吗?”
祁晴摇摇头,“不知道。”
祁远松:“你是祁家的长孙女,是我第一个孩子,我给你取名晴,希望你的生活和人生永远都是晴天,港城的大师说取晴可以,但是不能取衡晴,衡晴,恒晴,月满则亏,过刚则折,最后我做主,给你取了单名晴,你的名字在所有兄弟姐妹中是最独特的。”
祁远松从来不会和她说这些家常事,他对她说话,永远都是命令多过家常,祁晴听得心绪起伏,哽咽着叫了一声:“爸。”
“嗯。”祁远松继续道,“小晴,你要知道,我之前打压你公司也好,叫你和李家独子交往也好,都是为了你做打算,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会害你。打压你公司是希望你能继续回祁氏帮忙,叫你和李家独子交往,是希望我百年后,你也能有依仗。”
听到这些话,祁晴上头的情绪冷静了一些,“爸,你想说什么?”
祁远松:“这次骗你说感冒,我虽然没生病,但是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人老了,没办法。马上就过年了,又一年过去了,今天叫你回来,是希望你能劝劝衡屹,让他尽快回祁氏接班,你二叔三叔、你堂弟堂妹都没能力接这个担子,我一旦倒下,祁氏也就倒了。”
祁晴:“爸,现在很多职业经理人......”
祁远松厉声打断她,“你懂什么?再完善的合同,再完美的机制,那职业经理人也是外人,能和自己人一样吗?”
祁晴知道多说无益,含糊道:“知道了。”
祁远松对她挥挥手,“行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祁晴慢慢地往外走,深冬的夜风和她的心一样冷,她在期盼什么呢,几十年都没感受过的父爱,就因为一个名字的解释,居然以为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父爱的。这里是她家,晚上视野不好,还在下雪,下山的路开车不安全,他居然都不说让她在家住一晚。
祁晴一步步走到车边,才发觉自己两手空空,忘了拿包包,车钥匙在包里。
深呼一口,祁晴驱走心里的脆弱,往回走。书房的门没关,祁晴以为是家里的佣人在里面收拾祁远松刚才写的毛笔字,就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一幕,把她震惊得钉在原地。
书房窗台附近的单人沙发上,祁远松面对门口坐着,一个身形熟悉的女人背着门口跪坐在祁远松的腿上,不久前和她说过话的声音娇声道:“大哥,我和你外边的那些小情儿比怎么样?”
祁远松:“她们那能和你比,你可是我弟媳。”
女人背着门口,上下起伏的身形挡住了沉浸在情事中的祁远松的视线。
祁晴强忍住作呕的冲动,退出了书房。
黎枫把祁晴迎进门,“晴姐。”
祁晴有心无力地对他笑笑,“衡屹在吗?”
黎枫看出她神情不对,冲里面喊道:“祁衡屹,晴姐来了。”
祁衡屹刚换好家居服,看到祁晴失魂落魄的样子,蹙眉。
书房里,祁晴端着黎枫倒给她的暖水,坐在椅子上,“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祁衡屹:“知道什么?”
想到那两个人,祁晴表情嫌恶,“他和三婶。”
祁衡屹明白她为什么是这副表情了,“你从老宅过来的?”
祁晴:“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祁衡屹:“初一。”
祁晴:“初一?他们......恶心!三叔知道吗?”
祁衡屹:“这么多年,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
祁晴久久不说话,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妈...知道吗?”
祁衡屹不想提起她,快速道:“她不知道。”
既然已经开口了,祁晴想趁机问清楚,“衡屹,你为什么提都不想提她?我不在家那些年,发生什么了?她是不是做了什么比以前更过分的事?”
祁衡屹却不想说,生硬地转开话题,“你自己从老宅开车过来的?”
祁晴知道他是不会说了,“不是,我让司机送我过来的。”
祁衡屹:“很晚了,外面很冷,今晚在这里住?”
祁晴确实不想动了,“嗯。”
祁衡屹走过来,在她头上轻拍了两下,“不用管祁远松和柳思意,你继续当不知道。”
祁晴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原生家庭能给她温暖的只有她这个弟弟。
得知祁晴要留宿,黎枫热情地问她,“晴姐,需要帮你换被套吗?”
祁晴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祁衡屹看他衣服还没换,“你怎么还没洗澡?”
刚才祁晴那个样子,黎枫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一直坐在客厅,哪里有心思去洗澡,现在看她情绪恢复了,才放心,“我这就去。”
祁衡屹:“洗完记得吹干头发,早点睡,很晚了。”
黎枫:“好,晴姐,晚安!”
祁晴:“晚安,小枫。”
黎枫回房间后,祁衡屹和祁晴一起去了她的房间。
“洗完澡,记得吹干头发,早点睡”,祁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弟弟这么温情地叮嘱一个人,他关心一个人,一向都是做得多,说得少。
做了三十多年的姐弟,祁晴一眼就看穿,“喜欢上黎枫了?”
祁衡屹和她对视,“嗯。”
祁晴:“表白了吗?”
祁衡屹:“还没有。”
祁晴:“不像你风格,确定了心意怎么还不说?”
祁衡屹:“他外公刚去世不久。”
祁晴:“哦,那是不能急。”
祁衡屹:“嗯。”
他以前对感情一副无感的样子,祁晴还以为他会单身到老,现在看他提到黎枫,整个人都变温柔了,心里很欣慰!
祁晴看着他,突然问道:“当初没遇到黎枫前,你动过用领证的办法来帮我的念头吗?”
祁衡屹马上否定道:“没有。”
祁晴笑了,“你对陌生人一向冷淡疏离,没人能靠近你。我觉得你应该是见到黎枫的第一眼就对他有好感了!不然,以你的性格,你不会和一个陌生人领证,主动和他扯上法律关系。”
祁衡屹听了,很久没说话。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吃完早餐后,一起出门。
黎枫问祁晴:“晴姐,你去哪,我送你。”
祁晴:“不用,我助理来接我,他已经到了,你在小区门口放我下就行。”
到了停车场,这次祁衡屹没问他要车钥匙,坐到了副驾。
黎枫在小区门口停车的时候,旁边一辆白色的宾利上下来一个青年,人看着很利索,但是年龄应该没超过25岁,在祁晴脸上亲了一下,才帮她打开车门。
黎枫扭头看祁衡屹,祁衡屹神态自若,“怎么?”
黎枫着重强调:“你未来姐夫比你小,你要叫一个起码比你小十岁的人做姐夫。”
祁衡屹:“谁说他会是我未来姐夫?”
黎枫:“他不会是吗?”
祁衡屹:“他是法籍华裔,从小在法国长大。”
黎枫:“法国见面礼不是先亲右脸再亲左脸吗?”
祁衡屹双手抱胸,看着他:“他亲了,是你只看到他亲右脸就马上转头看戏。”
被戳穿心思的黎枫笑笑,摸摸鼻子,赶紧开车。
路上,黎枫和祁衡屹闲聊,“晴姐是做什么的?”
祁衡屹:“开外贸公司。”
黎枫:“那你家人都是经商的,你怎么做了警察?”
祁衡屹:“想做就做了。”
黎枫:“你就是亿万打工人最羡慕的人。”
祁衡屹:“什么人?”
黎枫:“想做就做,不想做可以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祁衡屹:......
到了仁康,祁衡屹开车回分局,黎枫回科室上班。
中午,黎枫接到王灏的电话,“黎先生,房子我们决定买,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和我们签合同?”
黎枫:“我后天上夜班,后天下午,可以吗?”
王灏:“可以。”
第二天下午,黎枫和王灏、岑书望在他们的摄影工作室签了合同。签好合同,岑书望问黎枫:“枫哥,怎么样?亲他了吗?他什么反应?”
让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教自己追人,黎枫清咳一声,“还没有。”
岑书望:“加油,追到了记得告诉我!”
离开工作室的时候,黎枫接到了何女士的电话,“小枫,装修师傅说楼下邻居不让他们开工,说他们太吵了,你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何女士和黎爸昨天回的A市,和黎枫一起吃了顿饭,就飞去了新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黎枫把车掉头,往家开。
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黎枫看着他,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韦东然看到黎枫,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惊讶地笑道:“又见面了!”
黎枫也对他笑,“你好!”
韦东然看出黎枫不记得他了,提示道:“渔市,酒店餐厅。”
黎枫想起他是谁了,上次和祁衡屹从宜市回A市,中途在渔市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在酒店餐厅,他问介不介意坐旁边,祁衡屹说介意,他临走前给了他一张名片。那张名片黎枫当时随手放口袋里了,也没看他叫什么名字,现在不知道在哪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黎枫:“我想起来,好巧啊!韦先生,你在这里是?”
韦东然:“你是何碧珍阿姨的儿子?”
黎枫:“是的。”
韦东然:“我妈妈和何阿姨是同事,你家现在的装修是我公司在负责,我今天回来看我妈,顺便过来这边看看装修情况。”
原来何女士上次电话里提到的,她同事开装修公司的儿子是韦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