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停在树下的阴影里。
不远处的高架桥上路灯通明,不时有夜行的车辆经过,但桥下这片绿地就仿佛是光明背后的黑暗,隐藏着深邃的罪恶。
“伏特加,你从哪里淘来的这古董车?”后座的贝尔摩得翘着二郎腿,手机夹着一根女士烟,很有兴趣地问道。
“也没多大事。”伏特加一挺胸,说着“没多大事”,但骄傲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全身闪着“快夸我快夸我”。
“呵。”琴酒一声轻笑,不过看起来心情确实不错。
“但是,琴酒,不过是一个新成员,一下子来三个代号成员,不是太看得起对方了吗?”贝尔摩得带着一丝不屑,试探地问道,“怪盗基德,也不过是个小偷罢了。”
“怎么,怕被新人比下去了?”琴酒挑了挑眉,“毕竟是另一个易容术的专家。”
“啊啦,这么说可就让人伤心了。”贝尔摩得一耸肩,“组织也不能用过就丢吧。”
“和易容术无关。”琴酒还是说了句。
“哦?”贝尔摩得狠狠皱了皱眉。
所以,那小子到底招惹了什么麻烦,才会让组织如此重视?
“银色子弹——”琴酒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贝尔摩得的眼神一缩,差点捏扁手里的烟。
“大哥,你说基德和银色子弹有关?”伏特加震惊。
“不是。”琴酒看起来确实是对新车很满意,难得态度温和地多解释了几句,“基德截胡了某个组织想要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和银色子弹有异曲同工之妙。boss吩咐了,势在必得。”
“那要东西不就行了?”伏特加不解。
“蠢材。”琴酒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潘多拉之心是不是个传说还不知道,但怪盗基德却是组织需要的人。”
“说起来,这几年组织的代号成员损失有点多,尤其是今年……”贝尔摩得幽幽地开口,“波本、卡尔瓦多斯、皮斯科、库拉索……科恩和基安蒂也废了一半。组织需要新血了。”
“差一点点,你也是其中一个。”琴酒冷笑。
“啊啦,说明幸运女神还是眷顾我的。”贝尔摩得并不在意这点嘲讽。
“大哥,时间快到了。”伏特加说道。
琴酒抬腕看了看表,所有的指针都在无限靠近12点。
“基德那家伙,该不会想放我们鸽子吧?”伏特加有点沉不住气。
“时间一到就走。”琴酒冷冷地说道。
“是。”伏特加立刻答应,“居然让大哥等,基德好大的架……”
“等等,那边。”贝尔摩得打断。
伏特加一愣,转头看去,正好看见白影一闪,从高架桥上跳了下来。
指针归零。
“那家伙什么时候在……”伏特加震惊。
因为基德善用滑翔翼,他还格外注意天空。然而,那个人,就像是魔术师一样,突然间就出现在高架桥上。
“哗众取宠。”琴酒冷哼着,开门下车。
黑羽快斗看着向他走过来的几个人,没有恐惧和紧张,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兴奋。
“东西呢?”琴酒问道。
“接着。”黑羽快斗随手把一个首饰盒抛过去,“给你们了。”
“这么爽快?”伏特加有点不可置信。
不是说,是和银色子弹有同样价值的东西吗?
“我要它没用。”黑羽快斗抬手压了压帽檐,勾起一丝笑容,“或者说,把它给你们,就是这东西最大的价值。”
“什么意思?”伏特加皱了皱眉。
“那个以动物为代号的组织正为了潘多拉之心追杀你。”琴酒掂了掂盒子,也没打开,只问道,“你既不需要,也不想要,为什么要横插一手,自找麻烦?”
“当然是因为……看他们不爽,不想给。”黑羽快斗一声低笑,“到了你们手里的东西,不会再让出去吧?”
“你想借刀杀人?”伏特加脸色一变,大声喝道。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黑羽快斗一摊手,“不要的话,还给我呗。我们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你……”伏特加还想说什么,却见琴酒抬了抬手,阻止了他后面的话。
“你和那个组织有仇,所以用潘多拉之心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借我们的手消灭对方。”琴酒说道。
“哇,你好聪明哦,不愧是白头发的,一定是平时就很爱思考!”黑羽快斗夸张地惊叹。
琴酒额头迸出一个井字,举起手枪就是几枪。
“呃……生气了?抱歉?”黑羽快斗从一棵树后探出头来。
“什么时候到那边去的?”伏特加震惊。
“魔术师的小把戏。”琴酒冷笑,吹了吹枪口。
“谢谢夸奖。”黑羽快斗脸上笑眯眯,心里直流泪……
降谷先生说的一点儿都不错,脾气真差,动不动就用枪威胁人,幸亏他的真身早就不在那里,只是个投影。
“Underberg。”琴酒突然吐出一个单词。
黑羽快斗一愣,没反应过来,耳机里已经传来降谷零的声音:“Underberg,安德卜格。产自德国的一款草药酒,44度的烈酒。它有个别称,叫‘小恶魔’,外观看起来和酒完全扯不上关系,却能瞬间把人放倒——那是组织给你的酒名。”
“小恶魔吗?”黑羽快斗不奇怪组织能看出他大概的年纪,毕竟两代基德之间有八年空白。念了一遍,还觉得这个代号挺不错,听起来就很有高级感。
“拿着。”琴酒丢了个手机过去,“很快就有任务,迟到的话,真的杀了你。”
“嗨嗨。”黑羽快斗给他一个飞吻,在他准备发飙的下一秒,脚下腾起一团烟雾,把他整个人包裹进去。
烟雾散尽后,早就没了人影。
从头到尾,他和贝尔摩得都没有半个眼神对视,就像是某种心照不宣。
“大哥,这家伙真的好嚣张。”伏特加愤愤不平。
“有趣。”琴酒却露出一丝狞笑,捏紧了手里的首饰盒。
“这东西就是潘多拉之心?”贝尔摩得走过来。
“东西给我们,除非我们不要——不,就算不要,消息也传出去了,整个里世界都会知道在我们手里。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琴酒开口,“我们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他是最了解那个动物园的,在这场冲突中,我们需要他。”
“真是什么都算计好了啊。”贝尔摩得叹了口气,又不禁有些疑惑。
如果她没记错,老师的儿子今年才17岁?作为一个高中生,设定这样的布局,后面是不是有人在教他?难道……老师其实并没有失踪?而是躲在了暗中?
“我们先……”琴酒刚开口,忽的神色一变,警惕地握住了枪口。
“有人。”贝尔摩得慢了一秒也察觉了。
“基德带来的人?”伏特加脱口而出。
“基德是独行者。”贝尔摩得否决。
“是那些毒蛇爬虫。”琴酒黑了脸,“走!”
“什……”伏特加恍然,“基德把动物园引来了?”
“只要有潘多拉之心的消息,那群家伙自然会循着味找过来。”琴酒一声冷哼,“基德要确保我们和动物园不死不休,而不会在某天达成协议出卖他。”
“混蛋!”伏特加骂了一句。
“咻!”一发子弹擦过他的头顶,在保时捷的车门上留下一个洞。
琴酒:……
“啊啦,又得修车了呢。”贝尔摩得的语气听不出是轻描淡写还是幸灾乐祸。
“先离开这里。”琴酒翻过引擎盖,上车。
贝尔摩得躲过一发子弹,立刻蹿上车:她绝对相信,只要她慢一步,琴酒做得出把她丢在原地的事来。
下一刻,保时捷一个急转,避开几发子弹,但一边的后视镜还是碎了。
琴酒脸上的杀气几乎能冻死人,敲了敲耳机,吼道:“基安蒂,你的眼睛是又瞎了吗?”
“人有点多,刚刚干掉一个。”基安蒂没好气道,“就算那些混蛋排队让我打,也要按顺序!”
琴酒“切”了一声,把油门踩到底。
组织的狙击手……真的不够用了。
猛然间,耳机里传来基安蒂一声惊呼和气急败坏的咒骂。
“基安蒂,怎么回事?”琴酒厉声问道。
“我被狙击了!”基安蒂恨恨地说道。
“狙击?离你最近的狙击点超过800码。”琴酒皱眉。
“莱伊!”伏特加脱口而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贝尔摩得。
“区区800码。”贝尔摩得神色不变,“如果莱伊还活着,基安蒂现在就不会还有力气骂人。”
“贝尔摩得,你这个XXXXXXXXXX……”耳机里顿时传来基安蒂一连串的咒骂。
“你还是顾着自己吧。”贝尔摩得说完,直接摘下了耳机。
“大哥……”伏特加有些担忧。
“闭嘴!基安蒂。”琴酒一声怒斥。
基安蒂像是被捏住了喉咙似的,一下子安静下来。
“能确认狙击的方向吗?”琴酒问道。
“米花大厦,天台!我看见他了!”基安蒂立刻说道。
“呵。”琴酒一转方向,上了高速。
“喂,琴酒,你该不会……”贝尔摩得问道。
“去看看是人是鬼。”琴酒冷笑。
“赤井秀一死了。”贝尔摩得开口。
“说不定……是亡灵呢。”琴酒身上的杀意更浓。
贝尔摩得想拿手机,但手指一动,又放了回去。
不可能是赤井秀一。那个男人不可能这么蠢,何况,要是赤井秀一,区区800码,难不成是看基安蒂是个女人手下留情?别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