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宾馆,方何环顾四周。
房间非常大,床褥质感很好。打开窗帘后,窗外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
突然,听到“咔哒”的关门声,他愣了下,看向李灵运。
“先去洗澡吧,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李灵运微笑着问。
方何总算意识到什么,莫名紧张起来。
“你,你先。”他磕巴了一下。
“好。”
直到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方何这才回过神来——
他们两个算是和好了?
私密的环境,独处的二人,今天晚上难道要做点什么?
这份紧张贯穿了李灵运洗澡的时间,他自己洗澡的时间,他爬上床的时间,李灵运对他说“晚安”并关灯的时间……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方何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忍不住给自己找补:呵呵,他又没期待会发生什么。
那天之后,李灵运开始频繁拜访方何家。这一次,方何没有再将他拒之门外。如果天色晚了,甚至会允许他过夜。
起先是睡客房,后来方何觉得打扫两个房间麻烦,索性睡到了一起。再然后,家里李灵运的东西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方何看着满冰箱的柑橘制品陷入沉思——
他家被李灵运神不知鬼不觉地占领了。
“李灵运。”他对着趴在沙发上做数独游戏的李灵运说,“限你三天时间,把冰箱里那堆玩意弄回你家。”
“我没有家。”李灵运摇摇头,“之前租的房子已经退了。”
“什么?那你……”
“方何,这里不知道填什么。”李灵运指了指数独册上的空格。
“笨死了。”方何瞬间忘记让对方带着柑橘制品滚蛋,三两步坐到他身边,“让我看看。”
一来二去,分家已经是名存实亡,李灵运绝大多数时间都赖在方何身边。
刚开始,方何还提防着李灵运图谋不轨。但渐渐的,他发现对方规矩过头了。
有时候方何围着浴巾走出来,李灵运会立刻红着脸垂下眼皮。连书都看不下去了,随便找个理由回房间。
又或者两人闲聊的时候,就着昏黄的台灯,看着对方的眼睛,他们忽然感觉到气氛还不错。方何正想顺势而为接个吻,却被李灵运按住了肩膀,支支吾吾躲开。
想当年,这货天天把他压在各种地方,跟个性y患者似的吃不饱。如今一改作风,居然玩起了玩柏拉图。
方何也是个正当年的男人,美色当前,要说没那方面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但让方何亲口说出“来做”之类的话,他又死都拉不下脸。
思及此,方何收拾书桌的动作变粗鲁了,心中愤愤不平。正巧这时,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子突然闯入他的视线。
摸出来一看,是李灵运的那个替身人偶。自从拿到手之后,它就一直静静地躺在书桌里没有用过……
方何心中忽然咯噔一声。
这天李灵运晚上回来,把领带扯松挂在衣架上,拨开白衬衫的扣子,深深呼了口气。地暖的温度很适宜,扫去他从苏州赶到南京,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寒意。
他换了身柔软的居家服,看到方何正坐在沙发上看投影,便从善如流地挨着方何。他也不敢动手动脚,只是靠在对方肩膀上。
方何有种清爽的香味,李灵运忍不住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轻轻地蹭了蹭。
可没过多久,李灵运的小腹渐渐绷紧了——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真的假的……
只是靠在方何的肩膀上而已,居然就……他是什么欲求不满的高中生吗?
“怎么了?”察觉到有沉重的呼吸喷在他皮夫上,方何莫名其妙地问。
李灵运愣了下,赶紧摇摇头。把脸用力埋在方何肩头上,却还是忍不住泄出深深浅浅的哽咽。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柔捏他的要害,但每当快要攀上鼎峰,就立刻停了下来,反反复复。
堆积的玉望像是即将爆炸的气球,然而出气口却被人卡住。一点一点地放气,反倒像是一种折磨。
无形的手一个用力,李灵运整个人弹了一下,然后一把扳住方何的肩膀,把他按在沙发上。
“别玩了。”他狼狈地红着脸说,一缕黑发从他耳后垂下来,瘙在方何脸上,痒痒的。
被抓包了,方何也不慌,只是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人偶,说:“你给我小人,不就是让我玩得吗?”
李灵运局促地辩解道:“是,但是……”
李灵运忽然噤声,他意识到两人离得太近了。因为刚才的拉扯,方何的领口被扯得歪扭七八,露出里面大片白皙的胸膛。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然后李灵运情难自已地吻了上去。
李灵运紧扣着方何的后颈,不许他逃跑。研摩柔软的唇瓣,抵死究缠,吞吃掉阻隔在两人之间的每一丝空气。方何感觉自己像是一块含在口腔里的糖果,被搅拌得晕头转向,只能哼哼唧唧地求饶。
有什么硌着膝盖,显然是李灵运情难自已了。方何刚刚伸出手,想去抚薇对方,却突然被一把推开。
方何迷茫地看着李灵运:“?”
李灵运擦了下嘴角的津夜,因为忍得太厉害,手臂上青筋暴起。
“我去趟洗手间。”
说着,在方何震惊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不是,李灵运他有病吧?!
脸都快憋得跟樱桃萝卜似的了,居然还要自己解决,方何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方何懒得再猜,想着反正现在是周末,第二天起床后直接找了根麻绳,把李灵运捆在床头上。
李灵运是被刺激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方何骑在他身上,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替身人偶。他下意识想坐起来,却发现双手被捆住了,拴在床头,整个人动弹不得。
“方何?这是……”李灵运茫然地看着上方的人,字里行间还带了点委屈。
“别急。”方何不以为然地说,“我还在研究这个怎么玩。”
方何来回翻看人偶,指甲不小心抠了下人偶的下面,李灵运就立刻“嗯”了一声。他瞬间像是一尾脱水的鱼,只能狼狈地草着空气,动作之大差点把方何颠下去,床头被拽得嘎吱嘎吱响。
不仅人偶的块感直接通过神经传导过来,下面还紧贴着方何的屯部,几乎要把李灵运逼疯。
“方何,这样的话,我……”
“哪样?”方何得了趣,故意笑着问他,“这样吗?”
“求你,别继续了……”
“舒服吗?”
吃又吃不到,还一直若即若离,李灵运用力抻着脖子。汉水浸透了他的发梢,一缕缕贴在英俊精致的脸颊上,有种说不出的涩情瑰丽。
他一直往上拱腰,像只发情的猫,但方何就是不让他如愿,都快把人逼哭了。
觉得差不多了,方何低头解自己的扣子。
察觉到下面半天没动静,他低头看过去,却发现李灵运紧紧咬着下唇,眉头紧皱,像是在拼命克制什么。
方何没有强迫的爱好,一瞬间就没了兴致。
他跪在床上,无奈地看着李灵运:“真不想?不想就算了。你现在好像对我没什么兴趣,妈的,只有我一个人在干着急。”
说罢,他羞愤地叹了口气,翻身就准备下来。
“不是的。”李灵运慌了,急忙辩解道,“我不是没兴趣。”
看到方何探究的眼神,李灵运梗了好久,才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我是怕你不喜欢……以前每次做,你都,不喜欢……我不想再让你恶心了。”
李灵运说完后,方何感觉到“小李灵”运都软下去三分。
之前两人上床大多都伴随着强迫和仇恨,方何当然不喜欢。
所以李灵运现在才强忍着,只是不希望重蹈覆辙。他仿佛有种恐惧,一旦动了想要亲热的心思,方何就会讨厌他,就会再次离开。
方何摸摸后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于是爬过去,趴在对方身上,亲了下对方发红的鼻尖。
李灵运愣了,这是方何第一次主动亲他。
“我不是讨厌上床,我只是讨厌你不在乎的我的想法。下咒这个事儿,也是一样,懂吗?”
李灵运愣了愣,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现在……”
“我也想做的啊。”说出口后,方何后知后觉地害臊,心说真是要了老命了。于是他忽然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问,“你到底还做不做了?!”
下一秒,方何直接被李灵运压倒。
方何这才发现,床头的麻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小子挣断了!
他到底吃什么长大的,一身怪力!
方何还来不及震惊,手中就被放进了李灵运的人偶。
“随你怎么玩,方何。”李灵运叼住方何的衣角,那专注的眼神,让他想到饿了几天的狼。
……
方何快受不了了,他s得像个喷泉一样,身上没有一块肌肉不酸。
“够了。”他哭着说,“太多了。”
李灵运吻他的额头,“你不是拿着人偶吗?真的不想要了,就用那个让我停下来。”
放屁!这玩意跟个什么开关一样,一捏就让李灵运更兴奋、更大。
以后他再惹李灵运他就是狗,方何红着眼睛想。
等方何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李灵运这可真是连本带利讨回来了,方何身上暧昧的痕迹遍布,没一块好皮。
“水……”一张口,声音劈了个大叉。方何敢保证,自己八十岁的时候都不会有如此沙哑的嗓子。
李灵运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一饮而尽后,方何缓过来一点。他躺在李灵运手臂上,默默看着天花板。
“下次换你对我下咒。”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说。
李灵运愣了下,茫然地问:“你不是不喜欢我对你下咒吗?”
“看你怎么用,用好了,其实感觉还不错。”
“我不太懂……怎么算用好了,怎么样又会让你不喜欢。”李灵运如实地小声说。
也对,对于李灵运这种天生少根筋的人来说,这算是进阶知识了。
于是他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软软的,很顺很滑,“算了,以后慢慢教你。不过这玩意确实挺容易上瘾的,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要不还是还你?”
说着,方何把小人递给李灵运。
然而李灵运没有接。
他亲了亲方何的眼皮,淡淡地笑着说:
“拿着吧,就算没有它,你也早就是能掌控我五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