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被推高,陆慎言的大掌掐上那截白皙精瘦的窄腰。
江狸还想要再挣扎,然而却骤然攥紧了窗帘,一下反弓起身来。
他颤巍地抓上陆慎言,只能抓着陆慎言的衣角,随即连那衣角也抓不住,三两下被震松了手。
“陆,陆慎言,住手——”
江狸咬住自己的手,仰起脖颈来,他尽力忍耐着不发声,然而下一刻却被陆慎言狠狠撞出声来。
江狸叫起来,没有半点之前清冷淡漠的样子,银发散在软垫之上,穿戴的袍子凌乱不堪,他没有想到陆慎言会这么胡来。
他从来是被万妖敬仰的神兽,当年在雪山上再狼狈也没失了风骨。然而万万没想到在重生后的幼兽期会和一个年轻的人类发生这种关系,更没想到记忆复苏之后,他又会是这个样子在人的身下。
他手溢出绿光打向陆慎言,然而陆慎言也不闪避,只是一边压着他,一边放肆地抓着他的手,吻上他的手心。
“啪”一声,陆慎言的脸颊下方被打红了一块,紧接着江狸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攥紧了,身上人再度俯身下来,狠狠吻咬他的唇。
“你放肆,唔……”
气息一下就浓重起来,江狸的手指紧紧扯住了窗帘,然后又无力松开,窗台前,裸露的长腿被托抱着一颤一颤,白皙的皮肤染了大片的红,连着关节处都有些泛红。
他别过头想要避开,又被掰了回来,只感觉自己浑身都被陆慎言的气息占据,他被肆意攻陷,碧蓝色的眼睛不受控制,变得水润润的,哪里有之前高坛神祇的样子。
陆慎言用自己的方法向他证明,无论如何他们的关系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混蛋。”
一下,江狸又破碎般的叫出声来。
·
一直到外头天都黑下来的时候,私宅里头的声音才停下,在生命力量的催动下,原本长在墙角的爬山虎爬上了整座外墙,遮住了大半的窗玻璃,这算是江狸最后的遮羞布。
透过爬山虎的缝隙往里看,是散着长发的江狸无力地瘫在飘窗上,窗帘已经被拽扯下来,大半盖在他的身上。
他的腹部还在微微抽搐着,腿面上沾着水。
陆慎言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将擦头发的毛巾放在他的身上,就要打横把他抱了起来走向浴室。
他下意识有些疼地皱起眉头,攥住了陆慎言的浴袍。
“腿还合得拢吗?”陆慎言问他说。
“滚。”江狸虚弱骂道。
顾及着之前的情谊,他没有在最开始对陆慎言下狠手,然而这反而给了陆慎言更多的机会,一次不够还要做第二次,说什么既然他是年长者,那么能受的一定更加多,以至于强悍的自愈能力在这种时候都不显作用,连着胸膛上都被人恶劣地咬上了印记。
断尾湿漉漉拖垂着,他看着陆慎言的手伸去摸了把他的尾巴根,无礼而又放肆。
“还好,没有大伤。”陆慎言放心说。
生命链接的绿光团又冒出来了,江狸想要给自己治愈,下一刻又被陆慎言抓住了手。
“给我留着。”陆慎言亲昵地摸了摸他耳尖。
这一回,光团毫不客气地打在了陆慎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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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过了快两个小时,陆慎言才给江狸擦洗完,地砖上到处都是江狸洒出来的水。不过陆慎言还是心情不错地给江狸的银发编了个麻花辫。
“……”
江狸伸手不适地想去解发绳,被吻上了眉心。
“离开这里再解吧,”陆慎言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后颈,“头发突然变长,披散着不会觉得不习惯吗?”
确实有些麻烦,低头的时候头发都会遮挡住一部分视线,但这并不代表他想被编个奇怪的发型。
但陆慎言显然不参考他的意见,反而还对着镜子,给他拍了几张照。他不说话了,任陆慎言把他抱到了沙发上。
“想吃什么鱼,红烧,清蒸?”
江狸看了眼靠近的陆慎言,陆慎言的身上带着很清新的沐浴露的香味。大捉妖师最多活两百年,陆慎言也最多只能再陪他一百多年。看在人类寿命短暂的份上,他还是默许这一次的荒诞好了。
“糖醋吧。”江狸淡淡出声,“还要猫草拌饭。”
“好。”
陆慎言起身去厨房了,江狸看了眼离开的陆慎言,半靠在沙发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活得久之后,情爱的事自然就看淡了,现在陆慎言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初尝滋味,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类,但鉴于这滋味是他给陆慎言尝的,他也有些责任,所以他又不得不担起解决陆慎言需求的责任来。
给江狸的浴袍有些宽大,露出的浴袍下边的双脚被浴室里的热水泡得发红,他踩着脚凳靠沙发的时候,不像是一只活了千年的神兽,更像是一只精致的瓷器。
江狸一边打量着客厅的布局,一边开始重建脑海内和反流浪众妖怪的生命链接,这个过程有些漫长枯燥,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月狐尚存于世,那么这一次,联合一众妖怪不无希望,他再次醒来不是为了挑起新的战争,而是想使人类放弃再次开战的野心,只有实力对等才有资格上桌谈判,就是不知道高妖的那群大妖怪看见他回来,还会不会开心。
等饭煮熟的过程,陆慎言又来看江狸,就发现江狸好像睡着了,一些碎发低垂着,半遮住面容。陆慎言撑手靠近了,“咔哒”一声移开脚凳,发现江狸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伸手来,撩起江狸鬓边的碎发。
江狸猛然睁开眼来,疑惑地看着他。
“睡着了?”陆慎言问。
“没有。”
他稍稍往后挪了挪,撑手起身来看向厨房,隐约闻到了一点糖醋鱼的气息,但像是还没熟透,他又看向陆慎言,发现陆慎言正在深深地看着他。
每次都是这种眼神,带着点求而不得和渴望更多的样子,江狸别过头,刚想要转身去接着重构生命链接,就发现陆慎言抓住了他的脚踝。
“我还有事要忙,”江狸低头说,“你自己找别的事玩会儿。”
“……”
“如果你又想做的话,”江狸想了想说,“明天吧,明天走之前可以让你做一次。”
“江狸,”陆慎言缓缓开口说,“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当初是谁半夜躺在他的床上,念着他的名字玩自己,重逢后也不知道是谁趴在柜子上,问他怎么还忍得下去。
再是清冷的性子,刚才在床上一样被他撞出声来,如今又摆出这副态度对他,怎么,是觉得满足他一次就足够了吗?
江狸刚想要收回脚,陆慎言猛然又一拉,连带着手揽上江狸的腰,近乎半跪在江狸身前,贴着江狸的腹部抬头看。
“江狸,你醒来后都在想什么,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吗,”陆慎言沙哑嗓音,忍不住问,“还是你觉得,现在一些虚无缥缈的和平对你更重要一些?”
江狸的身体有些微微僵住,他低头对上陆慎言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快速搏动着。
“陆慎言,你先放开我。”
“这几年的时光,与你千年的经历相比或许是无足挂齿,但这几年,是整整三十年,是我人生的全部,”陆慎言的手骤然圈紧他,扬声说,“你占据了我的全部,难道不该付出点代价,留下来吗?”
滚烫绵密的法力再次流动,几乎一下就将江狸烫出声来,陆慎言不满江狸对他冷淡的样子,法力几乎涌动着,往江狸体内钻去。
“陆慎言!”江狸一惊,往后退去冷声斥道,“你疯了?”
从地上冒起繁复的法阵,一层接着一层,江狸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咬紧牙关,从身上浮出绿光来和陆慎言的法力相抵抗。
疯了,陆慎言竟然想强行契约他,契约一只神兽。
诡秘的法力几乎无孔不入,有如实体一般将他桎梏缠绕,从江狸的脊背上蔓延开金黑色的符文标记,同样攀上了陆慎言的手臂。
来自于灵魂的链接与共鸣,让江狸忍不住漏出一声喘息,他面色一变,只感觉那种感觉顺着尾椎一路攀爬去,让他整个身子都有些发麻,陆慎言的力量侵袭的太深了,不管不顾带着誓不回头的决心,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再对抗下去,就会对陆慎言的精神力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陆慎言是在赌,赌他会不会动手。
可他当然不会。
身上的绿光一点点淡下,取而代之的是陆慎言的法力一阵阵肆无忌惮地侵袭与强占,江狸攥紧拳头跪在地上,忍不住叫出了声。
一瞬间,在他的大腿处,曾经戴过腿链的地方,烙下了一个金黑色的小小的印记,那印记像是两条缠绕的藤蔓,张扬着透露出禁锢意,陆慎言的法力就此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完全融合。
契约落下,不可更改。
江狸瞳孔微缩,身子还在轻轻发颤着。
“是平等契约,”陆慎言挠了挠他下巴,“也是唯一契约,除我以外,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和你建立这样的联系。”
这样不管是百年还是千年,哪怕到后来陆慎言死了,江狸都不会再忘记曾经有过一个人类,完全地占据他。
这个印记会向世人宣明他们曾经相爱,会证明堂堂神兽也曾被彻底圈属。
江狸额头冒着细汗,抬眼看向陆慎言。
“这就是,你所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