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研究院废墟处，迪安已经给受伤牵连的人员治好的伤，爆炸发生的太突然，除了整个研究所被炸毁之外，周边的宿舍楼也被牵连，发生了坍塌。
土系异能者在第一时间已经将受伤人群抢救出废墟，如今正在一层层帮助他们整理被掩埋的物资，但他们的注意力多数都放在彻底成了渣滓的研究所。
残肢断臂血肉夹杂着被染红的白大褂被土系异能者尽量收拢放在一边，已经彻底没了人形的局部身体根本分辨不出具体是谁。
有人徘徊在翻找废墟的人员当中，不死心的继续等待，有人崩溃的跪坐在血肉旁一脸恍惚。
郑毅人一出现，立即有知情人怒视着上前要求偿命。
跟他同行的异能者喊人将大家阻挡在了几步之外，没让激愤的家属接触到郑毅。
“他们都是研究员的家属，很多不属于我们基地，第一时间要我们基地调查负责，有人参与调了监控……”
自然也看到了姜尚。
其中有京都基地的人，想要认出他不难，即便没人说什么，这个罪名也是被按在了郑毅头上。
而姜尚的死亡，也让郑毅半点辩驳的机会都没。
穿过情绪激动的家属，距离废墟不远，一个眼熟的人正带着几个明显不是异能者的人在一堆金属中挑拣。
他眯眼辨认，正是昨天见过的联合研究院院长孙海成。
“孙院长？”郑毅上前两步。
“诶”孙海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转头见到来人，脸色当即沉下来。
“你来做什么？”跟孙海成一起收捡仪器残骸的人立即起身站在孙海成前，怒视郑毅。
“怎么？杀的研究员还不够多吗？你竟然还敢来这里？”
“什么仇什么怨要让你下这样的狠手？”
几声质问让郑毅哑口无言，对上一双双通红的双眼，好一会儿他才声音沙哑道，“不是我”。
可这无力的三个字辩驳不了任何，姜尚是被他派出去的，即便如今的局面不是他造成，但他难逃责任。
孙海成叹惋一声，拍了拍身前挡着的几个学生的肩膀，“你们再去翻找一下，看能不能将一些珍贵仪器重新拼接出来”。
几个人听话的转身继续忙碌，也有人依旧警惕的站在孙海成身旁。
“孙院长，实验室晚上都不休息的吗？”郑毅问。
“做研究的哪有固定的休息时间，什么时候累的做不下去了，什么时候休息一会儿”孙海成目光看向那堆残肢断臂。
“昨天庄基地长将那只半尸送过来之后，他们都想第一时间进行解剖研究，参与不进去的人也想第一时间拿到结果，实验室的人基本都在”。
“那你……”郑毅在旁边人瞪过来时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询问一些当时的事情”。
“我们老师认为有思想的半尸依旧是人类，只是生了一种暂时无法解决的病而已，不主张活体解剖，所以我们也都没参与”一个学生主动解释。
他望向不远处的神情中带着后怕，“离开的人都活了下来，有几个昨天偷偷返回的，都……”
有点巧。
郑毅目光扫过孙海成身后一批忙碌的身影，最后审视的看向孙海成，他的悲痛不似作假。
真的只是意外？
郑毅心中怀疑，又找不到任何线索。
在他四处张望时，相隔数千米外的政府办公楼，庄明旭站在窗前望着不远处的旅店门口，那里京都基地的人正在将清点完的晶核往空间里放。
“他们会走吗？”一旁的林一木问。
“这已经不是他们想不想走，而是月半湾留不留的问题了”庄明旭像是解决了一件大事般询问，“那些人安顿好了？”
“算是，迷晕全部关起来了，决定做的匆忙，岛上还没有修建出多余的实验室”。
“那就先关押着，搓一搓他们的锐气，消息散布出去了？”
“嗯，从跟郑毅说完之后，就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本本的告知了参与的基地，只是……没有证据能证明是郑毅所为，有些基地找我们处理，表示人是交到我们手中的”。
林一木不解的看向庄明旭，“我们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大动作了，为什么不直接留下姜尚的活口，这不更能钉死郑家吗？”
庄明旭摇了摇头，“能成为心腹的肯定是有家人或者软肋在手的，若留下活口审讯，就怕到时候他攀咬到了别人身上，反而让事情更复杂”。
“而且我也没想就咬死郑家，像郑毅说的，他没动机，如今这种情况是最好的状态，他有辩驳的借口，但是却永远摆脱不了嫌疑”。
“至于我们……”庄明旭轻笑一声，“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不问郑家要损失，即便有人心里觉得事情蹊跷，也不会认为是我们一家所为，只会觉得是我们跟郑家暗地里达成了合作，这也能让他们以后图谋合作起来稍微掂量一些”。
见外出的郑毅返回了旅店，庄明旭深深吐了口气，“宁远他们的消息如何了？”
“直机半夜派出去的，顺利的话今晚会出现在基地，明天正式结束演习”。
“可以”
他有又低声重复了一句，可以。
**
月半湾的态度已经摆出来，郑毅返回没多久就带队离开了月半湾，相比来时大阵仗的迎接，离开时反而像是押送犯人。
即便有人心有不满，到底没人明目张胆说什么。
当晚，外出的宁远带人返回了基地，暗地里进行了最后一次偷袭之后，月半湾第一次军事演习顺利结束。
“知道是我离开几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离开了几个月呢？”听说了基地中发生的事情，宁远遥遥对着庄明旭伸拇指，“你可真是个干大事的”。
庄明旭没接他的话，询问起外面的情况。
“不好”提起丧尸大军，宁远收敛吊儿郎当的态度，“程川确定，他们是被控制着有意识的朝着京都的方向前往”。
他将几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给庄明旭，“我本来想探查一下到底是人还是高阶丧尸，但他们队伍太庞大，毫无目的之下，我不敢带队深入，只能放弃”。
“程川的感觉呢？”
“他觉得不是精神系异能者所为”。
庄明旭立即想起了当初那只与众不同的丧尸，瞭眼看向宁远，他已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我也怀疑是那只丧尸”。
这让俩人都有些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宁远主动询问，“你……是打算……走了？”
“嗯，最近新得了几颗S级的晶核，要给他们送过去，我跟着一起前往”之前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天能心无旁骛的离开，庄明旭脸上一派轻松，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京都那边，我们要参与吗？”宁远知道劝不住他，转而询问接下来的事情。
庄明旭沉思了一会儿，反问，“你觉得一只丧尸会在什么情况下，执念着去一个地方？”
宁远无语笑到，“丧尸的想法谁能知道”。
“丧尸也是人类转变的，总会有共性”庄明旭设身处地道，“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丧尸，最后关头肯定会尽量守住自己的意识，那么……”。
“能让我一直牵挂的……不是爱就是恨”。
顺着他的思绪，宁远蹙眉，“你的意思是说，要么他放不下的家里人在京都基地，要么就是他恨的人在那里？”
“不排除是物，每个人的执念不同，谁能保证别人放不下的就一定是人呢？”庄明旭说罢拍了拍宁远肩膀，“剩下的事情你去联系我舅舅，将情况跟他沟通一下，最好能让他们调查出那只丧尸生前事儿”。
他起身一身轻松惬意调侃，“这么久了还没点消息，京都这批领导不行呀”。
“我狼狈逃命了这么久回来还没休息一下，你就让我去干活？”宁远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问，语气之大惊动了客厅闲聊的几人，众人皆看了过来。
庄明旭没个正形的耸耸肩，眼中幸灾乐祸，说出的话却满是怜悯意味，“辛苦你了，以后——”。
“还有更辛苦的时候……哈哈……”
他爽朗的笑着小跑两步，一把将沙发边儿的庄爱逸抓的举了起来，在庄爱逸的惊唿声中，带着他出了别墅，徒留客厅中几人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顾清越稀奇问，“明旭哥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吗？”
这些人遇到的时候，庄明旭是最低谷时期，表现出来的都是成熟的形象，之后掌管基地更是时刻沉稳可靠的样子，即便当初基地中战队反叛，他都是运筹帷幄的架势。
林一木望着庄明旭扛着庄爱逸离开中岛，轻快的步伐犹如卸下了满身重担，怀念道，“他当初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整天带头犯错，跟教官对着干，钻纪律空子，偏偏能力出众，军区里出了名的难搞”。
客厅几人听的都觉得稀奇，若说年长，宁远吴樾这都与他是同龄人，可半点没他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