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约顿时间晚九点,夜色渐浓。
秋季潮湿的西南风,将整座斯威山的白桦树吹得簌簌作响。
山林深处,一座倾斜的中世纪建筑在晚风中摇摇欲坠,建筑内部,正在举行一场不为人知的狂欢盛宴。
这是一场只招待内宾的拍卖会。
暧昧灯光点缀,随处可见大师级油画与红丝绒,每位买家都带着怪诞的动物面具,穿着束腰蓬蓬裙的男孩儿女孩儿们摇摆着玲珑的线条穿梭在宾客中间,仿佛一只只倒放的红酒杯。
宴厅正中央,美女拍卖官身着青花瓷旗袍,用流利的中英德三语向各国的买家宣布下一件藏品——
白奇楠沉香绿幽灵珠串。
曼城沈家小少爷沈月岛最常佩戴的手串,起拍价三十万美金。
话音落地,在场宾客不约而同掩面讥笑。
一位“伯爵”立刻举牌:“一百万美金”。说完伸出食指一推眼镜:“如果能附赠一条沈小少爷的底裤,我愿意再出一百万。”
原本隐秘的讥笑瞬间转为哄堂大笑。
富商们纷纷举杯向“伯爵”表示赞同,并紧随其后提出自己可以开价五百万。
于是沉香珠串再无人问津,宾客们出价千金,只为拿下沈少爷的底裤。
毕竟天之骄子跌落神坛,被他曾经百般轻蔑的无名宵小凌辱,这戏码可比拍卖要好看。
不日前,曼约顿地产行业的龙头沈氏地产,因为沈月岛第三次决策失误宣告破产,斯威山古堡的主人爱德华先生就作为牵头人,策划了这场以沈家私藏为主的拍卖宴会。
到场宾客有九成都是沈月岛得罪过的仇家,恨不得倾尽家财也要狠狠羞辱他一番。
剩下一成则是他那些爱而不得的仰慕者,比如坐在角落里的狮子先生。
整场下来,他没买别的,只要是沈月岛的东西,即便是只看过一眼的花瓶,都豪掷千金。却从不在别人奚落沈月岛时帮忙辩白一句,甚至半脸面具下看不到一丝表情波动,一本正经得有些木讷。
很快这条手串就被哄抬到九百万美金的高价,拍卖官举锤,最后讯问是否有人加码。
众人目光移到狮子身上,果然见他举起手牌,并破天荒地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一千万美金,真的会附赠底裤吗?”
场内安静了两秒。
然后所有宾客哄堂大笑,满嘴喷着下流的揶揄和讥讽,还有人开玩笑说多给狮子两条,怕一条底裤不够他用。
狮子依旧面不改色,八风不动,然而桌子底下,他却握着手机紧张地发出一条消息:【老板,珠串已到手,呃……还送了一条底裤,据说是那位穿过的。】
拍卖官早已见惯大风大浪,从容回复:“关于底裤,您一会儿可以亲自问沈先生。”
狮子在面具后皱起眉:“他在场?”
拍卖官神秘地眨眨眼:“他一直都在。”
众人闻言瞬间激动起来,满场找哪张面具底下会是沈月岛,毕竟当面羞辱可比隔空拍卖刺激得多。
狮子也频频扭头,桌下手机攥得死紧。
就在他们的兴致被钓到最高点时,拍卖官宣布本场宴会的压轴拍品即将出场。
两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侍应从宴厅两旁走出,来到拍卖官身后,那里从开场起就停着一架被红色丝绒幕布遮盖着的四方铁笼。
狮子心底隐隐感到不安。
人群发出疑惑的低语。
拍卖官打了个响指,全场肃静。
偌大的宴厅一时间只剩下铁轮在地板上滑动的响声。
侍应把铁笼推到展台中央,红布顺着铁笼落下那一刻,场内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的惊呼,气氛如同核弹被引爆。
关在铁笼中压轴出场的最后一件拍品,不是沈月岛名下最重量级的私藏,也不是他贴身用过的珠串或底裤,而是活生生的,他本人。
昏暗的灯光之下,狭窄逼仄的笼中,铁丝网格上布满斑驳的红锈,沈月岛一身轻薄的睡衣若隐若现地露出腰腹,每一处线条的起伏都牵动着众人的眼球。
他纤细的手臂被高高吊起,双腿蜷缩在笼底,上身可怜地向前倾倒,一头黑亮长发垂落下来,半遮半掩着那张潮红的脸。
他眼神迷茫,浑身虚软,就连撩开眼皮的动作都做得异常艰难,只微微睁开一条缝往台下看了一眼就又昏沉地睡了过去,一看就是被下了药,脆弱无助的模样尤其可怜。
场下变得鸦雀无声,没人再发一言。
众人的目光就像一只只贪婪的手,恨不得就这样冲上去将沈月岛生吞活剥。
狮子跌坐在椅子上,连忙拿出手机发消息:【老板,沈月岛在斯威山!他们把他作为最后一件拍品关在笼子里!】
与此同时,曼枫联合理事会大楼34号会议室中,气氛安静得堪称诡异。
会议进行到一半突然暂停,助理尴尬地站在旁边,对面二十多个开发商动作整齐地低下头去,眼观鼻鼻关心,一声都不敢出。
而坐在长桌尽头的霍深,正垂眸盯着手机,“嗡”地一声,又一条消息传来。
【沈月岛起拍价一千万美金。】
他抓起手边的水杯猛地摔在地上,起身就朝门外走去,“抱歉,会议暂停,改天继续。”
-
古堡内,拍卖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富商全都抢红了眼,举牌的手从头至尾都没放下来,半分钟不到底价已经被吵到五千万,如果不是有笼子挡着,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把沈月岛撕碎。
“啧,早就想上他了,也不知道沈少爷活儿怎么样?”
大腹便便的男人狞笑:“不如干脆大家一起上吧,人少我怕满足不了他。”
狮子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冷汗顺着后背直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倒霉催的命,不过是帮老板买点东西也能遇到这种事。
他暂时还没举牌,怕贸然开价亵渎那位少爷,坐立难安地抓着手机等待指令,直到汗水快把手机给泡了,霍深的消息终于发来。
【保下他,我立刻到。】
狮子赶紧问:【那老板我们出多少?】
“19号鲨鱼先生出价五千五百万。”
“再来到黑蛇先生,六千万。”
展台上拍卖官声音激昂,不断引导人加价。
底价转眼就翻到六千万,一拨人不甘心地放下牌子。
角落里,狮子的017号手牌终于举起。
“八千万美金。”
大半个宴厅的视线齐刷刷瞪过来,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五八式”阶梯,每次叫价加码五百万,他却直接连跳四轮,开到八千万,但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之后那句——
“八千万,买你帮沈少爷遮上笼子。”
拍卖官也愣住了:“您的意思是,八千万不是您拍下沈少爷的出价,而是……请求我帮他遮上笼子的钱?”
“没错,你帮他遮上笼子,八千万归你。”
“凭什么!没见过展品还能被遮上的!”
“就是!摆出来就是要给人看的!”
止步于八千万的富商们不满,七嘴八舌地叫嚣起来。
狮子不紧不慢地抿唇笑笑:“我家老板不喜欢他的珍藏被旁人窥探。”
“你家老板?还真是大言不惭!”秃头轻嗤:“竞拍没结束前花落谁家都不一定,你老板今晚已经花出去上亿了吧,他就这么自信还能拍下沈月岛?”
狮子:“所以你要和我老板一起叫价吗?”
“……”秃头哑然。
狮子又道:“我家老板希望早点结束这场竞拍,所以接下来不管谁叫价,他都会自动加码三倍,之后我不会再举手示意,麻烦主持人自行记录。”
他敢这样说,又没遭到拍卖官反对,就证明绝对有这样“狂妄”的资本,如果是没实力硬叫价导致拍品流拍,坏了古堡的规矩,爱德华先生会让他爬不出斯威山。
最终狮子以三亿美金的天价拍下沈月岛。
竞拍结束,宾客都被请到二楼参加晚宴。
狮子走到站台上,掀开重新盖上的红绸看沈月岛还没醒,“你们给他用了药?”
“只是一点助眠的东西。”拍卖官说:“祝您的老板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我能打开了吧。”
狮子可不敢让这位祖宗被关太久。
“还不行,古堡不留人过夜,我们会帮您将拍品送到兰亭别墅27号,方便您查收。”
“不需要,我直接带他走。”
狮子弯腰去够铁笼,一条强壮的手臂横到他眼前:“抱歉。”
四五名保安围拢过来,将铁笼护在身后,态度看似谦逊实则透着警告。
拍卖官微笑提醒:“我家主人并不以拍卖牟利,他希望每一个买家在这里都能享受到竞拍的乐趣,前提是您要遵守他的规矩:拍品必须由我们验货、整理和发出。如若不然,我们可以退您钱,重新把沈少爷投拍。”
狮子垂下眼,看向地板上随处可见的紫荆花logo,那是爱德华的标志。
他经营这栋古堡这么多年,从没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狮子之前只听说他背景雄厚绝非善类,却没想到他敢直接给一个大活人,还是在曼约顿拥有超高知名度的公众人物打药拍卖,简直丧心病狂无法无天。
狮子不敢轻举妄动:“‘整理’是什么意思?你们还要对他做什么?”
“无可奉告。”
“那整理过程我可以看着吗?”
“抱歉。”
“好吧,那送他去兰亭时我的车跟着一起,总可以了吧?”
拍卖官美艳的脸骤然冷却下来。
“您只需要在约定时间抵达兰亭验货即可,如果额外的要求太多,爱德华先生会重新评定您是否适合这间拍品。”
“Oh!Sorry,我只是……好吧你就当我好奇心旺盛吧。”
狮子不敢再多嘴,眼看着他们把沈月岛从笼中扶出来带到一辆银灰色房车上。
他躲到角落联系霍深:【老板,他们要把沈少爷送到兰亭,我拦不住】
霍深:【我到斯威山了。】
-
斯威山山势陡峭,从这里到兰亭要经过一段曲折的盘山公路。
最近多雨,路上随处可见从山坡上冲下来的碎石和土块,轮胎蓦地压过一块碎石,房车向上一颠,沈月岛的侧脸直直撞上车门。
“嘶——”他疼得哼叫一声,睁开眼睛。
车内灯光太亮,他被刺得眼疼,想伸手挡住,却发现右手被高高地铐在车窗上。
“搞什么,铐这么高一会儿不回血了。”
他无语地嘟囔着,声音有些哑,甩甩脑袋打了个哈欠,一滴泪从湿润的狐狸眼中滑出来,流过眼尾的小红点,懒嗒嗒的模样看起来不慌不忙的,甚至有点烦。
仿佛这帮人打扰了他的好眠。
车内一片安静,对面椅子上坐着个医生,正打开密码箱从里面取出一支蓝色药剂。
沈月岛好奇问:“给我打啊?”
医生抬手,针尖朝上推出一滴药剂。
沈月岛的狐狸眼眨巴眨巴,“抱歉啊,我血管不太好找。”
那张让霍深心甘情愿出价三亿的脸上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与他对视超过三十秒,就会莫名其妙地迷失自己。
医生奇怪他的反应,没来由感到心慌,但并没忌惮,毕竟这一针下去沈月岛这辈子就别想站起来了,以后就是废人一个。
他朝人伸出手:“沈少爷,请配合我的工作,我会让您少受点罪。”
沈月岛无奈:“不如你现在表现得稍微像个好人,我也能让你少受点罪。”
医生目露凶光:“我劝你别再浪费时间!”
沈月岛看了看他,叹气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医生狐疑,就见沈月岛向下面努嘴,还发出逗小狗的“嘬嘬”声, 他半信半疑地低头,只看到他的腿和一层薄纱。
与此同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头顶落下:“可惜你本来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医生蓦地一愣,连忙抬头,和沈月岛对上眼的瞬间,那只原本该虚软无力的左手猛地抽出他手中的针管,反手就扎进了他的眼球!
“啊——”医生的惨叫声在房车内回荡。
他的右眼眼球爆裂,一汪混合着黑浆的血水喷出来,溅了沈月岛一脸。
“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他散淡开口,拔出针管,嫌恶地甩了甩手。
左边保安最先反应过来,拿枪就要打他。
沈月岛一个矮身朝他双腿横扫而去,保安向前栽倒,沈月岛同时攥着针管反手向后狠掼,血线再次喷溅,保安左眼也被他扎烂。
全程不过半分钟,他利落地解决掉两个人。对面一众保安全都呆愣当场,但他们能在爱德华手底下做事就绝不是吃干饭的。
一个浑身腱子肉的壮汉推开医生,冲上来两只铁爪一样的大手死死抓住他肩膀,像拎橡皮似的把沈月岛拎起来砸向座椅!
“砰!”地一声巨响,座椅裂开一道大缝,沈月岛低头呕出一口血来,铁制手铐当时就勒进了肉里,手腕险些被生生勒断。
打不过啊……
鲜红的血丝从他嘴里黏连到地上,他抬手随便抹了,看到对面还杵着三个壮汉,肩膀壮硕得像座小山,一拳能把他脑浆打爆。
而自己的右手被铐着,动都动不了。
这样下去不行。
他余光瞥向窗外,正好看到房车马上要开进弯道,下方的山坡相对较缓。
变故来得突然,司机把车开得歪七扭八,轮胎剐蹭地面的声响尖锐刺耳。不知道谁的手机掉在地上,还在播放恐怖电影,尖细的女声疯狂嘶叫着:killing!killing!
沈月岛泄力,趴在座椅上放弃了挣扎。
壮汉互看几眼,打头那个走过来将手伸向他的衣领,却不想沈月岛猛地弹起来,却不是冲向壮汉,而是他自己被铐住的右手。
一片嘈杂中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嘎巴”,沈月岛干脆地将自己的小指掰断,右手从手铐中挣脱,面前车窗打开,冷风呼呼灌进来。
壮汉意识到他要干嘛,连忙大喊停车,可为时已晚。
沈月岛抓住遮光窗帘,纵身一跃跳出车窗,随着窗帘搭扣一颗一颗蹦断,他的身体滑过半空重重砸上车身。
壮汉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硕大的手掌车窗砸出一道凹痕。探出半个身子抓向沈月岛的脖子,可指尖和他的长发擦肩而过。
沈月岛顽皮地朝他挥挥手:“拜拜。”说完就跳到地上,把自己摆成一条鱼滚下矮坡。
“Fuck!”壮汉暴怒大吼:“停车去抓他!他要是跑了我们也别想活了!”
矮坡底下是农户种的麦田。
沈月岛一路滚到田边,听到壮汉追来的声音想钻进麦田里和他们躲猫猫,却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个黄头发的农户,手里哆哆嗦嗦地拎着只兔子,显然是被这一幕吓傻了。
沈月岛暗道糟糕,扭头看到壮汉几个已经顺着山坡滑下来,手里全都拿着枪。他来不及反应,爬起来就跑向农户,边跑边喊:“跑!快跑!往田里——唔!”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枪响在身后乍开,沈月岛闷叫一声摔在地上,大腿中了一枪。
壮汉冲下矮坡,把枪别在腰间,拎着他的衣领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
“跑啊!怎么不跑了!看老子能不能弄死你!”他向后伸手:“把针给我,我今天就把他打废了看他还怎么跑!”
身后迟迟没人理他,周遭安静得诡异,只有风吹动麦穗的声音。
几秒后,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缓缓逼近。
壮汉呼吸一窒,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多年厮杀的经验告诉他,危险正在靠近。
他咽了口唾沫,片刻后,僵硬地向后转过脸,入目是两条被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贴在腿边,手背鼓起的筋脉如同一条淡青色的暗线,侧面能看到掌心内一层粗粝的硬茧。
壮汉的心蓦然悬升至嗓子眼。
他认得这只手。
现如今让整个曼城商圈和枫岛权贵都讳莫如深的年轻会长,早些年靠在海上跑船起家,从海盗的尖刀下讨生活,有夸张的传闻说他那双手上有多厚的茧,就沾过多少海盗的血。
霍深没说话,刚冷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只是盯着手里那只淡蓝色的针管,查看尾端的工厂和编号。
壮汉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放开沈月岛:“会长,我——”
“你打的?”
霍深没让他说完,视线向下扫过沈月岛中枪的腿。
壮汉噤若寒蝉。
麦田外警笛声响起,鲜红灯光一闪一闪地撕开夜幕,和壮汉一起的打手已经被霍深带来的人制服,按在麦田外跪了一圈。
霍深瞥了一眼,把针筒扔给壮汉
“自己打吧。”
说完抱起沈月岛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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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会离斯威山近,霍深比警察先赶到,但车开不进麦田,他刚到田边就看到那个单薄的身影往山下滚,吓得连停车都顾不上,直接跳车朝这边狂奔,可还是晚了一步。
怀里的人热得发烫,抓着他的衣角喊难受,还不老实地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滚烫的手在身上连抓带揉。
霍深停下瞪着他:“你想我把你手绑上是不是?”
沈月岛睁不开眼,脸上都是热汗,逐渐发起的药劲儿磨得他浑身疼,委屈地撇撇嘴:“你凶你大爷的凶啊……”
“管好自己的爪子。”霍深呵斥着,走到车边,把他放躺到后座上,翻出毛巾要帮他擦汗,可沈月岛突然伸手圈住他脖子,蛮横地把他往下压。
“热,我要难受死了……”他紧抿着嘴唇发抖,一抽一抽的,就像在哭的小狗
霍深摸摸他额头又摸摸他的脸:“怎么这么烫?”
“他们给我打了药……”
沈月岛嘟囔着告状,歪头叼住他指尖,雾蒙蒙的眼睛好不容易睁开,一包温热的水就这么滚了出来,望着他可怜巴巴地哀求:“霍深……你帮帮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还是老规矩开文前说几句。
坚定的1V1,两人从身到心从始至终都只有彼此,这句话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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