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黑夜像是洪流一样倾泻而出,悄无声息地笼罩着这片由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高楼,道路两旁的昏暗的灯光都陆续亮了起来。
柏舟从兼职的奶茶店下班,骑着废品站淘来的破电瓶车,穿过了几座拔地而起的高楼,来到了被称为贫民窟的深水巷。这条道路狭窄且拥挤,墙皮斑驳脱落,地面上则是布满了没有清理的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腐臭味。
电瓶车刚驶进巷子,就被一群身穿黑衣alpha挡住了去路。
“柏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那群alpha的声音并没有起伏。
柏舟将车停了下来,他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你们是谁?”
黑衣alpha显然对柏舟提出的疑惑不感兴趣,他们相互对视了几眼,不由分说地将柏舟从电瓶车上拖下来。
柏舟没见过这种架势,他咬着后槽牙,声音都在发着抖:
“别碰我,滚!”
“劫持beta在港城是重罪,你们还不赶紧放开我!”
“你们听到了吗……唔!”
柏舟被黑衣alpha摁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他的力气比不过训练有素的黑衣alpha,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时间,他被alpha彻底控制起来,双腕被黑衣alpha们用麻绳捆住。
他想要挣扎,却引来了黑衣alpha的不满,腹部被狠狠踹了一脚,疼痛感从他的腹部席卷到四肢百骸,疼得他眼前发黑。
黑衣alpha却不管他的死活,将他塞进了路旁一辆不太显眼的奥迪车里。
柏舟被迫坐在车后座里,他的胃疼得有些痉挛,额角上汨透出些许的汗液,他想要叫出声,但他的嘴被黑衣alpha们用布给堵起来了,没办法说话,只能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声不太明显的呻吟声。
十几分钟后,轿车缓缓停下。
黑衣alpha动作粗暴地将柏舟从车上拖下来,也不给柏舟喘息的时间,直接将柏舟带进了当地最大的赌场。
赌场二楼的包厢里面的灯光如昼,柏舟刚从黑暗处走出来,觉得有些刺眼,等他适应了光亮时,一道黑影朝着他扑了过来。
柏父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紧紧抱着柏舟,他嚎哭声撕心裂肺。
“小舟,我一时手痒到这里来玩两把,前几把我的运气很好,赢了好几万,可谁知道后面几局,我的运气就变差了,把赢回来的钱都输出去了。我不甘心,想着一定要把钱给赢回来,可谁知道又输了……”
到了现在,柏舟总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赌场了。
他被柏父晃的头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欠多少?”
柏父像是泄气的皮球,说话都没有底气了,“五百万……”
柏舟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迟疑了一会,“你再说一遍,你输了多少?”
柏父的面色涨红,羞愧难当地低下头。
“我是输了五百万。”柏父又焦灼地对柏舟说,“但是没关系,谭先生说他会我们还,你不用担心。”
柏舟的胃再次疼了起来,像针扎似的,他没有听清楚柏父说了什么,只浑浑噩噩地站着。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发出了与地面摩擦的嘎吱声,紧接着是皮鞋碾压在地上的声音撞进耳膜。
男人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服勾勒出他肩宽窄腰的身材,深灰色西装的领口处严丝合缝地紧扣着,透过薄薄的西装,隐隐能感受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露出的力量感。他一踏入这里,属于alpha的压迫感沉甸甸地压了过来,逼的在场的人都不敢喘息。
柏舟瞳孔骤然一紧,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他认识面前的男人。
半年前,他在马路边救下了浑身淌血的alpha,将alpha带回家,悉心照料。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自己喜欢上alpha了。
alpha的长相出众、能力出类拔萃、处事杀伐果断,像是高不可攀的明月;而他,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beta了。
他虽然很自卑,感觉自己配不上alpha,但还是主动跟alpha表白,而alpha也答应做他的男朋友。
然而他们的恋情没有维持多久,就以alpha单方面提出分手而结束。
alpha收拾行礼,离开深水巷,而柏舟的满腔爱意也华为了灰烬。
柏父踉踉跄跄地跑到谭知礼的面前,他紧紧地攥着谭知礼的胳膊,语气里尽显谄媚,“谢……不对,该唤您为谭先生。你把小舟也带来了,可以帮我还赌债了吗?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想早点回去了。”
谭知礼冷漠地瞥了柏父一眼。
原本喋喋不休的柏父立刻变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柏舟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他的呼吸道像是被水泥给堵住了,令他近乎窒息。
柏父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柏舟身上,他一溜烟滑到柏舟身旁,对他解释,“小舟,不知道吧?你之前捡回家的alpha,其实就是港城豪门谭家的人,叫谭知礼,也是这家赌场的老板!我欠了五百万,只有他能帮我还债了……”
谭知礼。
柏舟是港城人,对港城豪门也是略知一二。
谭知礼是港圈谭家最年轻的资本巨鳄,他杀伐果断、冷峻内敛,是令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像谭知礼这样的人,若不是落了难,被他捡回去,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柏舟不知道怎么回事,鼻腔像是浸着高浓度的硫酸,难受得要命。
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柏父赌债的问题。
他现在还在读大一,每天都在勤工俭学,学费都是自己出的,偶尔柏父没钱的时候还要跟他伸手拿钱。以他们现在的经济情况来看,实在是付不起高额的赌债。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求谭知礼。
柏舟的呼吸微窒,他望向了谭知礼,“你能帮我爸还债务吗?”
谭知礼端坐在包厢内的皮质沙发上,他的眉头紧拧着,沉声道:“我可以帮你,但你得把身体交给我。”
“什么意思?”
柏舟没理解谭知礼这话的含义,微微蹙着眉。
谭知礼沉默一瞬,别有深意地敲了下手指,“我这里有一份合同,你要是觉得合适,就签字;要是觉得不合适,也可以不签。”
一旁身穿西装的助理走了过来,将事先准备号的合同递到柏舟面前。
柏舟的双腕还被捆着,没法翻页,谭知礼发现以后,大发善心,让人给柏舟松绑。
柏舟活动着酸疼的手腕,被麻绳捆住的双腕被磨出了几道刺目的红痕。
等腕骨没那么疼了,他才接过了助理递过来的合同,仔细翻看起来。
这合同有十几面,柏舟粗略看了一遍,脸色微变。
这就是一份不平等的条约,内容概括为:谭知礼帮他还高额赌债,而他卖身给谭知礼,只要谭知礼有需求,他必须随叫随到,不能拒绝谭知礼的任何命令。
“你要是不签的话,可以马上离开这里,我们不会对你多加阻拦。只不过,你的父亲可能就得遭罪了,欠债不还,断条胳膊少条腿,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谭知礼的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进了柏舟的耳膜,像是恶魔在低语。
柏舟捏着合同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将合同的边角都揉皱了。
柏父看着柏舟迟迟没有签字,他着急地劝说着柏舟,“小舟,你是个好孩子,肯定不愿意看着爸爸被人剁了手脚吧?只要你把这合同签了,爸爸就不用还五百万了,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啊,你能帮爸爸吧?”
柏舟都要被柏父的这番话给气笑了。
柏父就是个浑不吝,在工厂里没做几天工,就跑来赌场里过手瘾,说了多少遍都不会改,柏母就是因为柏父的死性不改,才跟他离婚的。
“小舟。”
“只要你能帮爸爸这一次,爸爸发誓,爸爸这辈子都不赌了。”
柏父像是怕柏舟不管他的死活,竖起三根手指,做出一个对天发誓的动作。
柏舟心中在动摇。
柏父赌瘾很重,怎么改都改不了,可他到底也是将他一手拉扯大的父亲,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柏父被断了手脚。
柏舟握紧拳头,骨头紧接着发出嘎嘣声,他红着眼睛,“我签。”
柏父紧绷的神色松懈下来。
谭知礼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微抬起下颔,声线不冷不热,“给他笔。”
助理将笔交给柏舟。
柏舟犹豫一瞬,将笔握在手中,视死如归一般,在合同的最后一面,签上他的名字。
合同就好像是纽带一样,将他的余生跟谭知礼紧紧捆缚在一起。
助理检查了下合同,确定没问题了以后,对着谭知礼微微点头。
谭知礼从皮质沙发上站起身,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走到了柏舟的身旁,用很轻的语调说:“走吧。”
柏舟像是没有听到谭知礼的声音一样,僵硬的身体还跟雕塑似的立在原地,垂在他裤缝旁的手指紧握着,没有松开。
合同是他在被逼无奈下,才签的。
他并不是很想跟谭知礼离开。
谭知礼似乎是察觉了他如蚍蜉撼树般的反抗,他的唇往下压了压,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他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如铁箍般,扣紧柏舟的手腕。
谭知礼的力道丝毫不逊色于那些黑衣alpha,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拖着不情不愿的柏舟出了赌场的包厢。
而柏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谭总要dio老婆了!!!
tips:
【ab老实人文学,狗血烂俗梗,剧情很土,强取豪夺,小黑屋情节,主角三观不正】
【别骂我,书本来就是挤时间写的,我就是为了给自己产粮,发疯文学,我文笔不好,逻辑不严谨,厕所读物。看不惯的,请及时止损!最后爱你们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