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许队对着傅应飞说了什么?他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哎……我不关心这个,今年的世界杯太不真实了,咱们国家队打得太顺了,有一种招都在前面用了,半决赛和决赛一定会碰壁的感觉。】
【呸呸呸,不吉利。】
【其实有点道理,俄罗斯排球不弱,之前又输给我们一次,只要他们的教练不傻,就肯定会对我们有所研究。】
【就怕俄罗斯和巴西把我们研究透了,拿出一套针对我们体系的打法。虽然排球就这个项目没有任何一个位置是万能的,但说实话,我们的整体水平能发挥的这么好,主要是许鹤作为连接人发挥了重要作用,一旦许鹤受了伤或者被强行针对,那么我们的得分率肯定会下降。】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怕了。】
【咱们半决赛的运气总是不怎么好,老是会抽到强敌,随时都有可能只能拿个银牌或者直接止步四强的可能,我真的不想再看一次瓜队成员无奈止步银牌时伤心的样子。这样的银牌拿起来也不开心啊……】
【为啥决赛会是巴西啊,巴西不是要和阿根廷打吗?我们也有和阿根廷打的可能吧?】
【不大可能哦……除非阿根廷能爆冷,今年意大利被爆冷了,没进半决赛,那边自由人的脚好像不大好。】
【阿米尔奇?他的脚不好也不奇怪,意大利那不勒斯俱乐部的那个教练战术理念有问题,他们的老牌自由人阿米尔奇不年轻了,打不了太激烈的对局。他该退役了,这几年安东尼风头正劲,意大利国家队竟然没让他来打世界杯,不知道他们总教练在想啥。】
【没办法啊……国际大赛报名位置有限,哪个教练会带两个自由人啊,这也不是意大利教练的错。再说了,他们的总教练居然不是加里波第,我不是很认可。】
【加里波第胖胖这两年摆得厉害,俱乐部的活倒是会认真做,但是国家队总教练已经两年没当过了。成天旅游,推上发满了照片。】
【可惜了,我真的很想看傅应飞和雷欧硬碰硬,傅应飞这个小伙子在球场上遇到的挫折还是太少了,希望雷欧能杀杀他的锐气。】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因为俄罗斯很可能就是我们瓜队通往世界杯冠军的拦路虎,说真的,吃亏是福这句话,我不希望在我们瓜队身上应验。】
【运动员谢幕离场了……今天的排球电子大馕吃完了,哎……】
“感谢大家收看今天的八进四比赛,明天下午同一时间,我们在体育频道、排球论坛男排版面直播间以及快音体育直播间不见不散!”
李华的声音里充满了下班的快乐,“希望我们的运动员们好好休息,在明天发挥出应有的水准。”
徐天阳按了按挂在耳朵上的单耳入耳式耳机,长长叹了口气,对着领夹上的麦克风道:“阿根廷的世界杯数据调出来一下,我要用,你们数据教练组里有人脉的打听一下俄罗斯和巴西打算怎么针对我们二传,碰碰运气,能打听到最好,不能也不强求。”
这场比赛反应出来的情况不容乐观。
傅应飞最近的情绪不是很好,打球时会上头。
钟玉言的大赛经验不够丰富,自身进攻节奏容易被队友带跑偏,他前期跟着傅应飞的节奏用掉了太多体力,导致体力透支,后续有点跟不上。
队伍里的其他选手因为经常轮转,体能问题不大,但到了高级国际赛事,各个国家的运动员能力差别不算特别大,拼的就是天赋、状态和手感。
不得不说,王一民最近手感欠佳,到位率有点摇摆。
而陈明昊和陈明乐虽然足够稳定,但是由于自由人和副攻跑动距离和跳跃次数在队伍中当属全队第一,这两个人的体力在高强度国际赛事里也属于透支状态。
许鹤在本次世界杯的站场时间过长,留给其他国家队教练的数据过多,恐怕会在半决赛和决赛被针对。
徐天阳深吸一口气,抬手向上抓了一把额发,看向傅应飞,“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坐我边上,我们聊聊。”
傅应飞抿着唇点头。
他是想和许鹤多些相处时间,但事有轻重缓急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于是回去的路上,许鹤和柏函坐到了一排。
两位医学生对视一眼,齐齐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平板。
2019年,iPad的笔开始在大学生中普及。
所谓科技改变医学生厚厚的书包,平板和笔让许鹤摆脱书包给身高带来的压力,导致他又涨了那么几毫米。
叮得一声,许鹤收到了柏函投放的pdf文件资料。
文件名称是《国家队体检数据资料以及伤病风险评定》。
他带着点疑惑看向柏函,“这个?”
“你以后应该想当随队队医吧?”柏函敲了敲平板侧面的边框,“就算你不当队医,我也建议你看一下队友的身体数据,你既是队长,又是分配球权的二传,知晓队员的身体数据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许鹤垂下头,点开文件。
这种资料堪称绝密,是什么大学的大学生都无法拿到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天生比同专业的其他人先走一大步。
但运动员养得再好,身体数据都不容乐观。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自己的数据结论。
手腕手指韧带与腱鞘压力过重,存在劳损可能。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半晌,拇指一动,向下一拉,数据和检测单映入眼帘。
虽然一些数值确实和完全健康的人群有点出入,但偏差不大,这份检查是在高强度训练之后做的,也就是说出现在检查单上的是他最差的状态。
“有什么想法?”柏函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这一刻,许鹤感觉自己回到了大学课堂,坐的还是教授正对面的位置。
“我现在19岁,正是身体状态好的时候,只要保养得当,两年内应该出不了问题,要多做放松手部的手操。”许鹤翻下去看其他数据。
撇开身高那边一行,没有生长潜力的小字不谈,其他项目的数据堪称完美。
这辈子他练的跑酷技巧不多也不危险,膝盖保养得比上辈子好,腰部也不存在拉伤,只不过有些使用过度,这些都是可以靠休息和保养恢复的,不是什么不可逆的大伤。
对于二传来说最重要的手部和肩部倒是有些劳损可能。
“你的肩膀也不是很好,上次给你检查的时候,我发现你肩颈肌肉太紧张,应该是看书时姿势不太正确导致的,别趴在床上看课,看书到桌上看。”柏函抬起食指指节顶了一下眼镜框,“要不是傅应飞说漏,我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坏习惯。”
许鹤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他就是不喜欢老老实实坐在桌子前面看书,趴在床上学习会让他效率更高,思维更活跃。
这些都是桌子给不了的。
但身体很重要,为了它,他可以稍微牺牲一点效率。
“知道了,谢谢柏医生。”许鹤识相地说。
柏函翻了个白眼,他至今都记得许鹤12岁时抢了医务室电话钻空子的事。
“你少来这套,我会让傅应飞看着你的,你们也长大了,我相信你们的自制力,最后几天你们就一起住吧,这几天我教了他一点按摩的技法,让他帮你按。”
许鹤哦了一声,又低头去翻iPad里的文件。
这个东西的排序似乎没有什么特定的顺序,他之后排的就是伤病最严重的于明安。
他手臂的伤病控制的还不错,但是仍然有极大概率在比赛中复发,如果不是于明安练习了新的跳跃方法,试训的时候综合分上去了,教练组一定不会选择用他。
平板收录的x光片上,于明安身上的韧带有明显的拉伤后愈合的痕迹。
正看得入神,大巴车一个刹车加漂移,稳稳当当停在了旅馆外。
“回去之后有空看完,一周之后写个康复和保养方案给我。”柏函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布置作业机器,“我要有用的东西,不要那种东平西凑的论文。”
许鹤抱着平板点头。
徐天阳从后边探出头来,“光听你为难我徒弟了,这么多东西你就给一周?他还得打比赛!”
柏函闭了闭眼,“好,那就半个月。”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许鹤连忙抬手,“半个月够了,这也不是很多,到时候还有休假时间。”
“行。”徐天阳嫉妒地冷哼一声,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东西,二传是跟着他学的,到头来目标却是队医,好哇!
许鹤抬手抓住傅应飞,熟练地从战场中心溜走了。
两人好久没住在一起,今天突然被塞到一个房间后却没有预料之中的手足无措。
许鹤和傅应飞都相当淡定。
多余的精力已经被繁重的比赛消耗完了,现在就只能互相捏捏肩膀放松一下这个样子。
许鹤被傅应飞的按肩手法弄得嗷嗷叫唤,“轻点轻点!痛啊!”
“哦……抱歉。”傅应飞当即放轻。
也不知道柏队医到底教了傅应飞什么,这手法确实有点东西。
许鹤被摁困了,洗漱过后倒头就睡,次日五点,磐石一样稳定的生物钟将两人同时唤醒。
下午两点,华国队与俄罗斯之间的半决赛正式拉开序幕。
徐天阳拍了下傅应飞的肩膀,“打冷静点,别把我昨天说的当废话。”
傅应飞点头应是。
徐天阳看向场边唯一跟进来的数据分析员,“你们组有人打听到消息了吗?”
数据分析教练摇了摇头,“没有,俄罗斯那边的分析员嘴太紧了,喝倒我们这儿最能喝的教练都没透露一点儿。”
“那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徐天阳伸手,猛地抓住许鹤的手掌搓了搓,“借点手气,给我们一个发球权吧!”
许鹤:……
给我一个发球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