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防御系统破除进度:70%……50%……40%……】
【请执行者注意隐私安全与任务进度,及时报告任务状况。】
【注意什么隐私安全,】354破口大骂,【有本事你升级一下防御系统啊,小世界数据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剧情人物检测到,难道他有什么背景吗?】
354:【宿主宿主?】
【别吵宝贝儿。】南渡捏住354的两只耳朵。
得想个办法。
他可以暴露,但不应该是在现在。
至少……要等试剑大会结束之后。
南渡装作一副昏迷刚醒的样子,努力撑着身子站起身,遥遥望了眼上方与天雷鏖战的身影。
卫泱的虎口皆已崩裂,鲜血顺着手腕下落,额间青筋迭起,肺腑几乎快要被挤压到变形。
他体内的魔骨无时无刻不在调动着神经,好让卫泱完全失控之后掌握他的身体,卫泱眼眸赤红,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天雷似乎看出了他的疲态,在卫泱与一道天雷搏斗之时,另一道雷声直直地砸向了他的背后。
而卫泱的耳膜因为不断承受雷声而嗡嗡作响,几乎对此毫无所觉。
就在天雷劈向卫泱的前一秒——身后突然被温热的躯体覆盖住了。
剧烈的雷霆狠狠地砸了南渡的背上,南渡死死咬住下唇,没让□□声露出一分一毫,于是卫泱只是发觉他的到来,随即开始慌乱。
不能在这个时候失控。
魔骨的运转停了一瞬,体内两股灵力汹涌着对抗,邪剑与天雷在拉扯,卫泱闷头吐出一口血来,随后,手指就被人扣住了。
“收聚神光,达于天心。”
清澈的灵力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指的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身体里,替他抚平干涸的经脉和躁动的魔气,卫泱一愣,才发现南渡刚刚的传音是在教他。
他们俩自从拜师以来,没有做过一天普通师徒该做的事情,这个时候却又不知哪来的默契,卫泱按照南渡所说的聚集灵力,与他双双后退了一步,在又一道天雷到来之时,共同举剑凌空一斩!
激荡的雷霆将整片树林映得煌煌如白昼,卫泱的手因为巨
大的后推力微微发抖,却又被南渡紧紧地握在手里,在卫泱看不见的地方,南渡的背后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几乎血流如注。
“别退,感受灵力在你身体里的游走,”南渡依然稳稳地挡在卫泱身后,继续传音给他,“气归丹田,功成法明。”
白昼撕开巨爪,层林化为焦土,二人一同提剑而上,天地山河一斩之,剑指苍穹!
卫泱许久没有经历过这样酣畅淋漓的战斗,即便浑身浴血,眼中竟还涌动着兴奋的光芒,等着下一道天雷降下来。
然而缝隙合拢,白昼复暝,墨云散去,雷劫似乎……结束了。
这不对,就算加上南渡替他挡的那三下,一十四道雷劫,这才降了十二道,加之南渡替刑,分明应该是二十道,那剩下的……
卫泱猛地转过头了。
南渡似乎只是确认他的平安,发觉雷劫过去,终于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像只断线的纸鸢,轻飘飘地坠落下去。
他的一袭白衣,几乎被血染透。
卫泱目眦欲裂,几乎是飞扑下去:“师尊!!!!”
*
“师尊!!”
南渡躺在他的怀里,身上涌出的血怎么擦也擦不净,唇色苍白,连手脚也是冰凉的。
卫泱捂不热,只能抱着他往前跑,结果林子太大,他怎么走也走不到出口,鲜血从南渡模糊的背后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最后,那只细瘦的手腕孤零零地落了下来。
“师尊!!!!”
“师弟,卫师弟?”
卫泱睁开眼,心脏怦怦直跳,额头上布满冷汗,扯开被子就要往下跑,但是身上有伤手脚不稳,差一点就摔在地上,又被林松手忙脚乱给架了起来:“哎哎哎你小心点。”
卫泱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抓着林松的胳膊:“我师尊呢?”
“你放心吧,容华仙君没事儿,宋神医已经帮他看过了,就在……”
林松刚刚指了一个方向,卫泱就直接冲了进去。
宋时微和南涯正在讨论南渡的伤势,谈话被打断,宋时微上下扫了一眼卫泱:“哟,醒这么快?”
卫泱大步走到床前,看了看南渡苍白的脸色和微微起伏的胸口,
这才终于放下心,将自己从噩梦中捞了出来,转向宋时微:“我师尊他……怎么样了?”
“你还有脸说,”南涯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若不是你学艺不精耽于玩乐,怎么会连累你师尊替你渡劫,我当初就不该让阿昭去找你!”
卫泱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唇边溢出一丝血线来,当初南涯不过骂他一句卫泱都要立刻呛回去,现下被这么踹了一脚,居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垂下了眼睛,眸中晦暗不明。
“行了!”眼看着南涯还要动手,宋时微赶紧上前拉住了他,“容华恢复修为还得靠他,你要是把他打出个好歹来,等会儿谁救你师弟。”
听到南渡的名字,卫泱这才抬起头,急切道:“神医,我师尊他……”
宋时微:“放心吧,小命暂时不会有事,但是其他的,可就不一定了。”
卫泱一愣:“这是何意?”
“天雷锻体,本该是好事,可你师尊本就带着伤,体质又特殊,他虽然比常人的修炼速度快些,法子多些,但天道制衡,他筋骨不如寻常修仙者,一旦伤到,所受苦楚自然要更多。”
卫泱还没来得及想南渡和寻常修仙者到底是何分别,就被宋时微接下来的话狠狠地提起了心脏:“比如体虚体寒,头痛脑热,天寒落雨的时候旧伤复发……这都是会常有的事,若要他少受些苦楚,日后还是多寻些天材地宝,好生养着吧。”
*
南渡一连昏了五天才醒,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袖口似乎压着点什么东西,他一动,趴在床头的卫泱便睁开了眼睛。
他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瞳孔还有些血丝,一看就是没怎么消息,察觉到南渡醒来,那双眸子瞬间染上一丝惊喜,又紧张地抓起南渡的手:“师尊现在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南渡摇了摇头,刚刚坐起来,就被卫泱抱在怀里。
他揽着南渡的腰,又小心地避开背后的伤口,只用下巴在南渡的脖颈处蹭了蹭:“师尊,你吓死我了。”
他挨南涯打骂的时候没说话,听到宋时微说南渡可能落下病根的时候也没有说话,现下见到了南渡,才终于露出了难得孩子气的一面。
没人知道他抱着浑身是血呼吸微弱的南渡的时候有
多害怕。
卫泱的声线有些抖,似乎真的是被吓坏了,南渡一怔,他素不与人来往,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他与卫泱床上的事情做起来毫无阻塞,这样的温存反而青涩。
南渡试探着抬起手臂,在卫泱背上拍了拍,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只是他的时间里除了修炼就是剑谱,连话题也生硬:“你取到本命剑了?”
“嗯。”卫泱应了声,以为南渡是好奇,于是松开他,将那把黑色巨剑拿了出来。
剑刃薄如蝉翼,剑身重而不闷,里面隐隐有灵力流动,是把好剑。
南渡垂眸端详了下:“它叫什么名字?”
卫泱看了眼南渡放在一旁的月照剑,又转过头,手指轻轻拂过剑身。
似乎是受到他的感应,黑色剑身里开始流淌出白色的光亮,仿佛覆盖其上的一层薄薄月色。
南渡惊异地抬起头,发觉卫泱正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逐光。”
昭昭其华,逐月之光。
这是他的剑铭,也是他一生的宿命。
卫泱此刻无比确信,他喜欢南渡。
卫泱的目光太过澄澈深邃,即便南渡不通情爱,依然能从中望见自己的倒影,湖水一样,晃一晃,他浸泡的心脏就跟着软下来。
南渡直觉自己不该承受这样的目光,正要错开视线,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
卫泱捏着那薄薄的腕骨摸到手指,一点一点地插进指缝,又将南渡散下的一缕鬓发给绕回耳后,温声开口:“师尊,你考虑过结道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