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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小哑巴[古穿今] 犹姜 4220 2024-05-21 09:05:41

两个人幼稚的发了好一会儿表情包。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太生气闷出汗, 巫澄精神了不少。

等晚上宋泊简回来,还看着天气预报,颇有些期待:“明天就下雪了!说不定我明天就会好起来!到时候我们堆雪人!”

宋泊简答应:“好。”

第二天起来, 巫澄果然一改昨天的病恹恹蔫哒哒, 虽然还有点鼻塞咽疼,但总体来说已经好了。

嗓子沙哑止不住咳嗽的人变成宋泊简了。

巫澄把自己的药分给宋泊简,趴在床头, 腮帮子肉被挤出来,肉嘟嘟的。眉头也跟着拧起来,生动可爱。

他满脸懊悔:“是我传染给你的吗?”

宋泊简摇头,把药咽下去,多喝了好几口水,看巫澄:“亲一下。”

巫澄摸他喝了水泛潮的嘴唇, 拒绝:“不要。”

手下嘴唇柔软潮湿, 他越来越后悔:“一定我前天传给你的。那天就不应该亲你。”

宋泊简抓住他的手又亲一下, 原本就低沉的声音现在越发沙哑:“不是你。”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那你怎么知道是你?”

宋泊简揉着少年指尖,哄:“亲一下,反正都感冒,不用担心传染了。”

巫澄很轻易被说服,凑过去亲了亲他, 小声说:“我去给你煮梨水。”

但手被拉住:“不想喝。”

巫澄蜷蜷指尖,坚持:“喝梨水会舒服很多, 甜甜的。嗓子就不会疼了。”

宋泊简沙哑声音带了些笑意:“你会煮吗?”

巫澄默了两秒:“不会。”

一开始奶奶还在的时候他们家里有阿姨做饭,后来奶奶去采风他搬来这边和宋泊简住, 就跟着一起吃食堂或出去吃。宋泊简早上还会偶尔做饭, 煮个小甜水煎鸡蛋做三明治,巫澄是一点都没下过厨房, 厨房那么多东西,他只会开冰箱和用洗碗机。

但看宋泊简现在这样,想到他昨天照顾自己的样子,又因为可能是自己传染给他的而内疚,硬着头皮说:“我可以学的。”

宋泊简微微用力,把他拉到床边,哑声:“不用学,我不喜欢喝。”

“过来,陪我躺一会儿。”

巫澄顺着力气坐到床上,躺下。

宋泊简亲他:“我尽快好起来,等会儿下雪了陪你出去堆雪人。”

自己感冒的时候自然把现在的感冒和上辈子生病的疼作对比,觉得虽然难受但可以坚持,甚至很乐观觉得很快就能好起来去玩雪。

现在宋泊简感冒,心里很不是滋味,酸酸的泛着疼。他翻身抱住宋泊简:“不玩雪,刚感冒,不能吹风。”

宋泊简笑:“不是念了很久了吗?今年的第一场雪。”

巫澄嘴硬:“不就是雪吗?每年都有的,一点都不稀罕。”

宋泊简问:“真的?”

“……”

巫澄马上反悔,“可以在家里看看,明天好起来再去玩。”

“那我尽快好起来,陪你一起玩。”

两个人窝在床上,又看了两期他们录的综艺节目。

房间的窗帘开着,巫澄贴着宋泊简,偶尔越过他看一眼窗外,问:“什么时候下雪啊?”

宋泊简看天气预报,告诉他:“晚上八点。”

但八点还没下。天气预报又说是十点。

两个人等到十点,还是没下,外面天色越发阴沉,肉眼可见会有降雪,但就是迟迟不来。

宋泊简哄:“可能等会儿就下了。”

巫澄吃了感冒药,这时候有点犯困,闻言看看宋泊简,神情暗淡:“可能等会儿也不下。”

他闭上眼,在宋泊简肩膀上蹭蹭脸,小声:“我困了,哥哥。”

宋泊简摸摸他,问:“睡觉吗?”

“睡觉吧。”

巫澄小声,“可能明天醒来就看到雪了。”

但第二天醒来,从楼上往下看,发现地上干干净净,只剩小区绿植上残留着一点雪白。

刷了刷朋友圈,发现是昨晚十一点半下的雪,很多人放出了他们雪地拍照的视频。

巫澄眼巴巴盯着楼下绿植上那一点雪白,问宋泊简:“还能玩吗?”

“应该可以。”

宋泊简说着把棉服、围巾、手套拿出来,要带他出去玩。

但两人到了楼下,发现物业动作飞快,用机器把绿植上的雪扑落在车厢里,偶尔有一点雪落在地上,就迅速被融雪剂融化了,连冰都没结上。

两个人看着那辆除雪机离开。

巫澄听着机器运转的嗡鸣声,偏头看宋泊简。

做好了会在楼下玩很久的准备,他穿着厚厚的棉服,戴了帽子和围巾,小脸被毛茸茸围起来,雪白剔透,现在皱着鼻子表情可怜,让人心疼。

宋泊简被可爱到,心软得一塌糊涂,安慰:“冬天才刚刚开始,还会下的。”

巫澄蔫蔫不乐:“那什么时候才会再下?”

宋泊简拿出手机看天气预报。

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没有雪。

巫澄难过极了。

宋泊简无奈,找出全国天气预报中下周会下雪的地方,问巫澄,要不周末去其他城市看雪。

巫澄看着天气预报里那么多会下雪的城市,眼睛飞速亮起来,但表现得很犹豫的样子:“冬天才刚刚开始,总会下雪的,去那么远不方便……”

宋泊简看他说口不对心的话,心里失笑。

劝:“没有不方便,想看就去看。”

“正好我们这周好好休息赶快康复,下周就能去别的城市看雪了。”

巫澄本来就想去,现在被宋泊简这么一劝,马上点头:“好啊!”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两人清淡饮食很快康复,挑了城市并做了游玩攻略。这周五巫澄提前回家收拾好小包裹,再去宋泊简学校接他,一下课两人就直冲机场。

天上很厚重的云层,和之前那么多次看到的天空都不一样。虽然一开始遇到颠簸很难受,但等飞机平稳运行后,巫澄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时不时还要拉宋泊简一起看。

巫澄自己挑的地方,景色非常漂亮,雪非常厚,距离燕城也非常远。

两人从下午五点坐上飞机,一直到当天十点半才到。

这里和燕城不一样,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绚烂霓虹,只有满目厚厚雪层。盖在远山上、盖在树上、盖在湖泊上。明明没什么灯的,但入目看过去都是亮亮的,就连天上的星星也是亮的。

很冷,呼吸的时候冷空气直接灌到肺里,从鼻尖到气管,每一处都冷得要冻僵。

但一点压不住巫澄的激动。

从机场到民宿的路上,他就没坐直过,一直扒着窗户看外面的景色,还要拉着宋泊简的手,看看自己这边就歪过去看宋泊简那边。

明明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到了民宿,把小包裹丢到房间,棉服都没脱,拉着宋泊简去外面玩。

一推开门,出了民宿院子就能看到远处颜色浓黑的远山,和山上厚厚的雪层。周围一切都是雪,入目都是白的。巫澄裹得厚厚的,穿着靴子踩到雪层里。

厚厚的沙沙的,一脚踩下去,雪层不断压缩,他的脚越来越往下。

雪到脚踝的时候巫澄只是惊讶,仰头看宋泊简,明知道他在看,还要叫他:“哥哥,快看!”

宋泊简眼里满是笑意,说:“我在看。”

巫澄就开心很久,接着往下踩。

厚厚雪层盖住他的脚、小腿,巫澄完全没想到能有这么厚的雪,兴奋把腿拔出来,艰难踩着雪往前走。

走了两步,他惊讶的发现,雪层越来越厚了,甚至超出他的膝盖,进到了他的靴子里。

冰冰的很凉,巫澄不想往前走了,转头回去,朝宋泊简伸手:“哥哥,拉我出来。”

宋泊简伸手过来拉他。

巫澄一手拉住宋泊简的手,一边艰难的把脚从雪堆里拔出来。

可他和宋泊简都带了厚厚的手套,他以为他已经很用力拉住宋泊简的手了,但其实只是隔着两层厚厚手套攥住宋泊简的手套,这么一用力,腿没拔出来,反而把宋泊简的手套拽下来。而他自己,则因为失去支点,整个人往后倒去。

手里捏着那只厚厚的手套,他试图把脚抽出来稳住自己。但厚厚的雪层裹住他,让他完全动不了,只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一点点往后倒。

雪层把周围的一切都照得那么亮,他看到宋泊简修长手指刚露在外面就飞快被冻得失去颜色,格外白皙的手掌朝他伸过来,手疾眼快拉住他穿了厚厚棉服的胳膊。

但已经来不及了。

巫澄不仅自己倒下去,还把拉他的宋泊简一起拽倒了。

他倒在雪堆里,还没反应过来,宋泊简也被他拉倒了,整个栽在他身上,肩膀还撞到他的鼻子。

都穿得很厚,巫澄居然也没觉得疼,只觉得整张脸都埋在宋泊简肩膀上,而宋泊简身上的棉服那么冷,一点不如在床上穿着睡衣时的温暖。

被两个人这么一震,周围的雪层扑簌簌往下陷,飞快淹没他们。

宋泊简在上面,大部分雪都淹在他背上,只有少少的一点滑下来,扑在巫澄脸上。

很凉,但在外面这么久的皮肤似乎习惯这种凉,只觉得些许湿润。

巫澄捏紧了手里宋泊简的手套,伸手抱住宋泊简的腰,仰头看宋泊简,止不住笑。

宋泊简也没想到就这么被他拽倒了,想到现在的滑稽场面,也跟着笑。

两个人没笑多久,巫澄低头拉住宋泊简没有手套的手,飞快把手套给他带上。

戴上手套,宋泊简刚想坐起来把巫澄也拉起来回去休息,就被巫澄抱住肩膀。

就像抱住那个鲸鱼玩偶在床上翻滚一样,巫澄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抱着裹得厚实的宋泊简,身体贴在一起,在厚厚雪层里努力翻滚起来。

雪层那么厚,每次翻滚时都会崩开扑在他们身上,被呼吸间的温度融化,变成水滴从脸上滚落。

不知道是冻太久麻木了还是太热,巫澄脸上红彤彤的冒着热气。

翻了两圈他就累了,把脸埋在宋泊简脸侧,细细喘着气。

穿太厚了,身下又是雪,周围的一切都软软的,可就是太软了,感觉不到拥抱时隔着皮肉感觉到彼此骨骼的坚硬。

巫澄突然不满足,不想在这儿玩雪了。

他还是想隔着很少的东西,和宋泊简贴贴。

回到温暖的民宿。

宋泊简在浴缸里放了热水,让巫澄去泡着。他则把巫澄收拾出来的小包裹拆开,检查里面的东西。

冻伤膏、面霜、应急药品……

想到少年小仓鼠一样往书包里放东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巫澄泡了一会儿,感觉身上都热了就赶紧出来,让宋泊简进去泡着。

宋泊简收拾东西进去,叮嘱他:“涂冻伤膏。”

巫澄点头应下,拧开冻伤膏挖了一勺,很敷衍涂在手心和脸上。

闻着空气里冻伤膏刺鼻药味时,又想到宋泊简的手。

在外面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把他的手套拽掉了。

外面那么冷,冻伤怎么办?

想到宋泊简修长好看的手指会被冻伤,他蹙起眉头心里懊恼,恨不得现在就进去给宋泊简涂冻伤膏。

涂厚厚一层,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被冻伤才好。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停在浴室门口。

他看着水汽凝结的玻璃门,捏紧手里的冻伤膏,好一会儿,又红着脸转回床上,扑通栽到在被子里,伸手用枕头盖住脸。

其实不是没看过的。

夏天,在金沙县,宋泊简为了帮自己挡杯子碎片被划伤了手。

自己那天很着急,想到一开始自己手上宋泊简帮自己洗澡洗头,就也跟着宋泊简进了浴室。

宋泊简没拧过他,还真的让他也进去了。不过他也真的没伺候过人,跟着进去也就是坐在小板凳上时刻盯着宋泊简受伤的手。

后来因为盯得太认真,又被宋泊简赶出去了。

就像一开始被受伤了被宋泊简帮着洗头没觉得害羞一样,他那时候没怎么觉得害羞的。

没怎么,不是完全。后来看宋泊简受伤的手划过身体,确实觉得有点脸热,所以才在宋泊简赶他的时候听话离开了。

可现在,只要一想到宋泊简在洗澡,哪怕隔着一扇门,他也已经想入非非了。

偏偏他现在实在太了解宋泊简了。

哪怕什么都没看到,脑子里却自动浮现出宋泊简的样子。

手心里冻伤膏罐子硬硬硌在掌心,好像也是烫的。

宋泊简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把头埋在床上好像鸵鸟的少年。薄薄睡衣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身体的每一个弧度。

匆匆移开视线,他问:“冻伤膏涂了吗?”

听到声音,床上的人翻身平躺,静静看他,又坐起来跪爬到床边,接着看他,说:“涂了。”

宋泊简看到他手心里的冻伤膏,伸手:“给我看看。”

巫澄知道宋泊简伸手的意思是看看自己涂了冻伤膏的手。

但看着伸到面前的大手,他顺从自己的想法,把手牵过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拧开冻伤膏,挖了一勺在手心揉开,又捂在宋泊简手上,涂到每一寸。

和上次给自己洗手差不多的轻柔动作,白皙指腹轻轻擦在自己手上,柔软顺滑。

自己站着,少年跪坐在床边,还双手捧着自己的手,动作柔和得堪称虔诚。宋泊简想了些糟糕的东西,又强压下去。

巫澄刚给宋泊简涂了一只手,就看到对方往前走了一步,坐在自己身边。

突然变了位置,他也跟着转过去,接着面朝宋泊简,认真给他涂另一只手。

两只手都涂完,他闻着空气中冻伤膏的味道,这才把手伸过去,告诉宋泊简:“我也涂过了。”

宋泊简看他白软手心未干的药膏,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刚刚被这两只手捧着擦过的感觉,眼神晦暗不定,半晌揪住细白指尖,把手放过来。

手背也是一样的白,甚至比手心少了几分血色,白得很纯粹,透着青色血管。

学着刚刚少年的样子,挖出药膏在手心揉开,再把清瘦白皙手掌捧在手心,一寸寸擦过去。

手心里的手指突然颤了一下,像被笼住想挣扎的小鸟。柔软的颤抖着。

宋泊简捏了捏他的腕:“别动。”

于是所有动作都消失,巫澄乖乖任他拉着,被涂了厚厚一层药膏。

指腹擦过手背又点在手心,隔着一层刺鼻药膏,温度交缠,好像无形的丝线,把两人的手缠在一起。

巫澄垂眸,看两人叠在一起的手,睫毛微颤,莫名觉得嗓子有点哑。

宋泊简也在看手里握着的雪团子一样的手,无声拉得更紧,指腹擦过手背,声音低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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