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佟佳•隆科多之女,佟佳•以濯,年十八。”
“臣女佟佳•以濯参见皇上太后,愿皇上万福金安,太后凤体祥康。”
“你父亲近来身体可好?”
“回太后,家父身体康健,并无大碍。谢太后关怀。”
“嗯,礼数很是周全。”
大殿静默了一阵,身处高位的雍正帝转着手里的玉佛珠,缓缓开口道。
“抬起头来。”
闻言余安微仰起头,头上珠翠作响,眼睛只盯着地面。
“嗯。”
像是满意地应声一般,雍正朝唱名太监抬抬手。
“佟佳•以濯留牌子,赐香囊。”
“谢皇上,谢太后。”
选秀结束后,一天都未曾歇脚的余安在轿内稍打了个盹,还未到府邸,便听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府门前被装饰得红火喜庆,一府上下的人皆在门前等着。
刚下了轿,众人好似均是面带喜色瞧着余安,可余安知道,这哪里会是喜,分明是忧。
“唉,回来了便好,进府吧。”
内堂,隆科多遣开了下人,只单独留下他与余安两人。
“阿玛?”
隆科多欲言又止,下一刻似下了极大的决心面色隐忍,“嘭”地一声。
“小主……请受,老夫一拜!”
“阿玛?!怎可!阿玛快请起!”
见状,余安急忙劝到,想要扶隆科多起身,奈何其人倔强。
“小主莫言!且听老夫一语。”
“阿玛请讲。”
“老夫知道此次入宫之凶险,奈何天命难违,否则老夫又怎愿……你母亲去的早,你又自幼体弱,此次接你回府本想补偿老夫对你们母子这些年来流落在外的亏欠,不成想那孽女竟捅出了这档子事。圣意难测,也不知皇上是从何处……唉,都是阿玛不好,刚把你从泥沼中拉出来,却又要亲手把你送入那吃人的地方!”
堪堪扶起隆科多到座上,余安只笑笑。
“阿玛何出此言,阿玛这些日子对孩儿的关心爱护,孩儿都看在眼里,何况昔日阿玛离开是迫不得已且又不知情,何来亏欠。而长姐性子刚烈,既与心上人定下山盟海誓,自然是不愿为素未谋面之人委曲求全。”
“逆女与那竖子既已远走高飞,阿玛便就声称暴毙。只是,只是不想皇上从哪里听来你的名号,竟点名要你,这……”
“阿玛……”余安蓦然,只盯着隆科多,压低了声音。
“阿玛明白的,不论我佟佳氏是有还是没有长姐,都是要推出去一个人的,只是正巧长姐‘暴毙’,皇上以此作威罢了。狡兔死,走狗烹,孩儿知道这个道理。佟佳氏的女子一日不入宫,佟佳氏便越危险一日。”
闻言隆科多苦笑着摇摇头,神色中尽是不忍。
“若非我佟佳氏女眷稀少,你小姑姑又早早定下婚约……”
“孩儿原本左不过是个唱戏的,能为阿玛做些什么,孩儿甘愿。”
余安再不曾多言,只跪在地上行了磕头跪拜之礼,二人相视无言。
次日,宫中太监前来宣旨,佟佳氏封为贵人,赐居咸福宫,而后定下入宫之期,并派姑姑指导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