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学院死了个学生,男性,路过工地时脚打滑,从与地表齐高的地方滚落,正好摔倒在下方正在施工的工地,被钢筋捅穿胸部。
据说,钢筋刺中的不是要害,并没有当场死亡,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胸腔被穿破,在极具的绝望和恐惧当中失血过多身亡。
此事流传到校内,众说纷纭,引起一片恐慌。无他,事情离他们太近,昨日尚且鲜活的生命,第二天就传来身亡的消息,特别是昨天还跟他打过招呼的同学,更是头皮一阵发麻,感叹世事无常。
当绵绵得知这件事时,已经是下午。老师扫视着讲台下乌压压的脑袋,沉声地告诫大家,不要去危险的地方,走路也不要着急,要注意脚下,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噩耗,诸如此类的话。
讲台下漫出细碎的讨论声,唯有绵绵还呆愣愣的坐着,还是在系统的调查下才知道了事情。
同学们纷纷感叹生命的脆弱,殊不知这只是开始。
明德学院像中了诅咒般,接二连三发生怪事,有前往决赛场的途中出车祸导致与冠军失之交臂的;有人在网吧上网赶上警察叔叔扫黄,正好碰见楼上有特殊服务而被牵连带到警局喝茶的;有女生走在街上被陌生男子当众掌掴,层出不穷的奇葩事件闹的学院上下人心惶惶。
本来事情到这里,众人也只会觉得是明德学院水逆,直到大家在论坛上讨论段寒死亡的事件时,有条评论的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据说,段寒曾经辱骂过卓霖,说卓霖是条疯狗,在课堂上狗叫”。
黄毛刷到这条评论,心跳迅速加快,立马回复到,称自己当晚见过卓霖的身影。
还反复强调,当晚见到的身形与卓霖极其相似,而且也是身着黑色衬衣。
明德学院很开明,对校服管制并不严格,只要求周一穿着校服。卓霖从入学来,就格外偏爱黑色衬衣,原先稍微关注过卓霖的人都是知道的。
两个产生过分歧的人,再加上有人称当晚在附近见过卓霖,事情逐渐变味。这些猜测,并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但对于精力过于旺盛的青少年来说,是很大的谈资。
知情的,不知情的,都要来参和一脚,并不可靠的猜想在他们肆意的传播下,仿佛变成了不可撼动的事实。
卓霖在班上的处境愈发艰难,由于原先有卓霖还击陆明宸小弟的先例,所以即使同学看不惯他,也不敢贸然跟他发生肢体冲突,只好三五个人围在一起商量着,给他点教训。
……
放学后,绵绵没急着回家,而是选择先去厕所洗干净手侧掌上沾上的墨迹。
走的急,拐弯时不小心撞到对面的同学身上,鼻尖短暂闻到对方身上冷冽的气息。
明明不重的力道,连娇气如绵绵都没觉得疼,对方却像受了重击似的“唔”了一声。
绵绵反射性地道歉,抬头见到是林君清后,面上有些许不自然。
对方表情怪异,冷白皮肤染上红晕,绵绵脚下无意识后退几步,又小声的说了句“抱歉”后匆忙离开。
刚踏进厕所,还没来得及打开水龙头,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异常的响动,密集的捶打声与克制的闷哼声交杂,不时伴着难以入耳的脏话。
绵绵附身的动作一顿,面上有些欲哭无泪,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能碰到这种场合。
掂量了下自己的小身板,并不觉得自己出现能改变什么,想起办公室向来很晚下班的班主任,心里有了主意。
脚下轻缓的移动步子,从洗手池到厕所内部,中间隔有一道墙,是为了防止女生路过时,看到不雅的画面,所以绵绵一开始进门才没有被发现。
借着瓷墙的遮掩,绵绵缓慢地挪动。在快要踏出门时,视线蓦然扫到一片黑色的衣角上。
犹疑的探出脑袋,果不其然,卓霖蜷缩着躺在地上,五六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着他,手里拿着铁棍,地面上散落着烟头。
卓霖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卓霖脸上的神色,但是就冲周围人的架势,也知道卓霖状态好不到哪里去。
向来是优等生,生活在光亮中的绵绵,从来没有见过这些血腥残暴的场面。
绵绵小脸煞白,小心地捂住了嘴,继续缓缓挪动,越是临近出口就越容易心急,还差最后一步时,失神绊到墙角,“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里面的人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后,相互对望几眼,瞧着像领头人的陆明宸,抬手朝其他人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顺着声响踏出了厕所。
绵绵顾不得酸疼的胳膊肘,在系统的催促下往楼梯口狂奔,等陆明宸踏出厕所,隐约见到个毛茸茸的发顶,下一刻就消失在视野中。
莫名的熟悉感让他肾上腺素飙升,陆明宸稍稍拽松了下领带,追了上去。
……
绵绵连下两层后,体力不支,加上紧张,脚有些发软,在宽阔但是一览无遗的走廊与厕所中间纠结一顺,选择了厕所,想也没想冲进了倒数第二个隔间,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等稍稍平复疾速跳动的心脏后,才发觉到密闭的空间内,还有另外一道不同频率的呼气声。
身子绷紧,僵硬地转过头,细白的玉指松了又握紧,却看见向来清冷的人,慵懒地靠在墙上,拉链敞开,高高望天,顶端浸湿成小块深色,隔着布料也能见识到不容小觑的尺寸。
绵绵哪见过这场景,扭过头,一整个羞红成了个小番茄。
跟着追下楼的陆明宸,站在分岔口,咧开嘴露出尖锐的虎牙,往走廊走了几步,猝然想到,想绵绵那样胆小、敏感的人,在密闭的空间下应该会更有安全感吧,于是改变了脚下的步子。
陆明宸略显急切地踏进厕所,“绵…绵绵,你在里面吗?”生疏的名字从自己口中念出,心跳不自觉加快几顺。
理所当然没有人回应,陆明宸刚上前两步,倒数第二个隔间的主人,却默默调大了手机音量,甜腻的娇吟声环绕着厕所,伴随男人低沉的喘气声。
“艹 ”
门外的陆明宸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句,没有偷听厕所发·情公狗叫·床的兴致,沉着脸走出了厕所。
隔间内,绵绵确认脚步声消失后,惨白的小脸才恢复点血色。
两分钟前,陆明宸喊出他名字时,绵绵的心都提起来了,紧紧地抿住嘴唇,害怕得身子发颤,后边衣衫不整的男人却整个覆了上来,单手圈住他的脖颈,两人身子贴的紧密无缝,他听到林君清说“要我帮你吗?我来帮你吧。”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场景,林君清将下巴搭在少年肩窝,呼出的热气全部都喷洒在绵绵颈部,手机里仍然放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空出的手忙碌着自己本职工作。
绵绵微微蹙眉,不适地推了推贴紧自己的男人,“好了,他走了。”
“嗯,我还没好。”林君清哑着嗓子回答道。
绵绵握紧了拳头,眼尾染上些红意,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的男人。
林君清被他用完就抛的态度气笑了,顺着绵绵的意放开了他,这个时候,才发现绵绵两边手肘上大片红印,部分地区还泛出丝丝血迹,不由问道:“手怎么了?”
得知绵绵是摔着了,皱着眉头握住了少年的手臂,轻轻地吹了口气,刚捏住,指尖就陷了进去,手掌整个握住,不自觉摩挲手下细滑的皮肤,绵绵见他神情不对,用了劲把手扯了回来。
想也没想跑了出去,等打开了门冲出了厕所,转头刚想说什么时,却见到它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林君清见他回头也有些惊诧,随即兴奋地舔了下嘴角,不偏不倚地向前做了个顶胯的动作。
绵绵咽下嘴边感谢的话语,红着脸,鼓着腮帮跑了出去。
林君清靠在墙上,稍长的刘海呈三七分垂落两侧,露出光洁的额头,丹凤眼轻眯,仰着头,神情似痛苦似愉悦,可惜正主不在,找不到原先的感觉,草草擦干净后也离开了隔间。
另一边的绵绵不敢贸然暴露在广阔的视野里,重新找了个厕所隔间躲藏,幸好明德学院保洁阿姨很负责,厕所并无异味。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绵绵估摸着他们应该离开了,才敢走出厕所。
先站在门口,小心探查确定里面那伙人走了后,绵绵才敢探出身子。地面一片狼藉,卓霖背对着他躺在地面上,黑色衬衣上布满灰色鞋印,手脚被捆在身后,身子不住抽搐。绳子捆的很紧,长期血液不循环,手腕以下的部分已经开始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