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才三个月大的狗狗行墨,在自己的窝玩着叮当响的塑料球,一不小心,爪子将球拍了出去。
它跳出窝,追着塑料球跑,等球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也觉得没意思了。
行墨抬起小狗头,这才发现到了它“爸爸妈妈”进去的那间卧室,客厅里空空如也,于是爪子挠起了门。
而此时,刻意关闭所有灯的卧室内,这挠门的声音打破寂静。
靠坐在床头,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因为刚才答应张聿年无理要求而在害羞的赵词,听见声音,条件反射看向张聿年。
张聿年正在用皮筋扎头发,他头发过肩,这头层次分明的长发,平日带给人的是一种浓厚艺术家气质。
然而现在,这个清俊的年轻艺术家,似乎觉得等下要做的事,鬓角散落的头发会阻碍视线……
张聿年看一眼门口,两下将头发随手扎好,玉珠落盘的声音,还带着暗哑:“应该是行墨。”
门外行墨听见他爸声音似的,汪汪叫了两声,继续挠门。
赵词把怀里的枕头放一边,想去把行墨抱进来,张聿年却先他一步下床了,没过多久,空着手返回来。
然后站在门口,望着他,赵词这下才注意到张聿年身上穿的是件白色睡袍,可能因为之前那会儿的事,同随意扎起的头发一样,有些凌乱,半露出胸膛。
哪怕是这个样子,其实也难掩那一身如林间松风的气质。
如果忽略那双布了红血丝的眼睛……赵词别开头,将粉|嫩的脚缩进被子里,“……还把行墨放在外面吗?”
张聿年轻声,“它在客厅就好了。”门被关上,自客厅投进门洞的那束光消失,整个卧室又暗下来。
听见脚步声朝床这边走,赵词抱着枕头的手收紧,小声说他:“..你真不是个好爸爸。”
床边塌陷,张聿年到了床上,连着枕头一起抱住赵词,给自己辩解:“可我,可我是一个好丈夫……”
“……”赵词无语,脸热起来,他还胡说八道上瘾了..
赵词还没说他,张聿年又有些腼腆的,用偏气音的音色说:“……我还是一个好医生,张医生,张医生。”
“
……”坏东西,烦不烦,赵词红着脸挣了挣,“别抱我..”
“不行,我要抱。”
“你不是说自己是医生吗,医生不可以随便抱病人。”
也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他什么,张聿年呼吸变得不稳,骤然就像发烧一样的气息,落在赵词细皮白肉的脖颈。
张聿年说:“你是家属。而且,而且我是坏医生,坏东西医生。”
这个男的现在真的是……赵词脸红红的,不想理他了,有着正常男的力气,但触感和软糕一样的手,去推张聿年脸。
张聿年说我是坏医生,不会放开你的,赵词只能实话说呼吸弄得他,脖子痒痒的。
而张聿年又抱了一会儿,开始了如果让认识他的所有人,看到他此时的样子,必定会大跌眼镜的行径。
张聿年似是真把自己当成医生了一样,这次甚至凑过去看。
半靠着床头,像软泥一样的赵词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根本阻止不了,因为对于这个场面,早就说不出话。
赵词只能脸颊通红,由着他那么近距离地看,踩在床单上,如同粉色珍珠的脚趾,将床单弄出一丝褶皱。
以及由着对方的手,隔着那么层红薄布料,进行所谓检查。
静谧昏暗的环境,时间似乎过得缓慢,就在赵词感觉自己要化了的时候,张聿年到了他面前,跟他躺在一起,有些用力地抱住他。
赵词漂亮眼睛噙着泪,还没有来得及恢复清明,就听见张聿年明显艰难隐忍的语气说:“小词,我们互相帮对方好不好,我会让你开心的。”
赵词没有听懂,那双含着显然不是因为难过才有泪水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懵懂。
同时,也让这张轻易便能将人魂都勾走的清纯脸蛋,增添了几分欲。
张聿年觉得喉咙渴得厉害,看着他,在他耳边说:“就是,我边帮你。然后我就隔着你现在穿的那个。”
赵词慢半拍地懂了他的意思,登时羞得不行,本来就有点软的声音,在害羞的时候,还有因为刚才,更是显得娇,说不要。
张聿年便不停哄着,“没关系的,我们都是直男呀,很多男的都这样。”
“真的,我保证保证,而且就只是偶尔蹭
前面,其他都不会。”
……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赵词简单收拾一套衣服,跟谈宴林坐出租车去高铁站,学校离高铁站只要半个小时,相比自己开车去要方便得多。
自从早上起床开始,赵词就心不在蔫,原本以为睡一觉那个地方就会自己好了,可是并没有好不说,似乎比昨晚更不舒服。
所以下出租车的时候,忘记拿书包,好在里面只有一身衣服,还有一个充电器。
他走路没有露出破绽,谈宴林就没看出来,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赵词撒谎说没有,坐到高铁位置上的时候,收到一通等着药店9:00开门,终于买到药的张聿年电话。
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有想起对方不讲信用,明明保证好了只会隔着布料蹭,最后却就着布料进去了一点点。
赵词稍微想想,一下子又羞又气又委屈,把电话挂断,没有接。
而后收到张聿年的微信,唯唯诺诺地说给他买了药。
赵词没有理他。谈宴林就坐赵词旁边,想发现不了他情绪波动都难,其实他发现赵词是个遇到朋友有事,会关心帮助对方,但自己出什么事,就爱憋在心里的人。
当然估计是愿意倾诉的那个人不是他,这令人不爽的事实。
谈宴林烦躁地看着窗外,纠结半天,还是漫不经意地试着问了句,“小词,是不是那叫张聿年的欺负你了?”
谈宴林这是根据赵词昨晚突然拖着个箱子回来推断出来的,不然都说了过两天才回家。
赵词闻言愣了下,再怎么样,不想甩锅给张聿年,也不想跟谈宴林说这种事,半真半假地说:“..没有,就是,就是跟他闹矛盾了。”
谈宴林看出他不想说,心烦了会儿双方的“距离”,把兜里两个耳机拿出来,给了他一个,“看电影么?”
赵词不是很想看,但想转移身体那个地方的注意力,接过耳机,“什么电影呀?”
谈宴林将手机打开,用他自己会的方式,让他别再去想跟别人的矛盾,所以逗他道:“□□吧。”
赵词平平地看他一眼,不知道其他的,只知道对方在逗自己,并没有窘,“你如果敢在这种地方看那个,那就看。”
谈宴林反倒愣了一下,而后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赵词,“那就看呀。”
谈宴林侧头看向他,眯了眯眼,赵词无辜地回望。
谈宴林艹了一声,笑说:“还是算了,不爱看那些,没什么劲儿,而且如果想看……”
他倾身,低头在他耳边道:“还不如我们一起看你的。”
“你说是吧?”谈宴林低笑,眸子往他胸口扫了一眼。
赵词顿时脸就火辣辣的,下意识看看周围,见所有的人都在玩手机,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时和脸上挂着笑的谈宴林视线对上。
赵词羞恼,骂他:“坏,坏家伙,流里流气!”
谈宴林惬心笑,“天可怜见,是你自己要说这些的。”
赵词语塞,别扭地转开头,不想理他了。
谈宴林忍俊不禁,哄着他:“得得得,我错了,来看电影吧,正经电影。”
后面四个字着重强调。
赵词耳热,扭捏了会儿,这才把头转回去,看着他选电影。
……
裴明净他们军训时间,与在学校军训的同步,今天同样放一天假。对于赵词将他的双胞胎弟弟谈宴林带了来,虽然心内有些不悦,不过裴明净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训练基地位于一个小乡镇,距离县城坐班车都要两个小时。
乡镇除了特定的赶集日,基本没有什么好玩的,今天恰好是赶集日,到处可见穿着军绿色军训服的A大学生。
裴明净接到从班车上下来的两人,三人一起吃过午饭,便去旅馆订房间。
镇上总共就只有两家旅馆,今天难得休息一天,也有其他A大学生不想住训练基地的宿舍,晚上十点就会断电,所以出来开房。
他们到的时候,只剩最后一间房,谈宴林闷笑了会儿,说:“先说好,我可不会睡沙发啊。”
老板娘说:“这什么地方呀,没沙发的哈。你们三个都是男的,还是兄弟,睡在一起也没事啊,虽然说床不大,还是睡得下的。”
赵词看向哥哥,其实他也觉得没关系,反正都是男的,而且谈宴林知道他是个双性人了。
裴明净疏冷地看向谈宴林,命
令的语气,“你今晚自己去县城睡。”
谈宴林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你算个屁啊,我听你的?”
赵词见此,忙开口拉架,“明净哥哥,一起睡吧,没事的。”
说着,赵词拿出身份证给老板娘登记,再扫码付款。
裴明净见此,没再就此说些什么,但能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的结果并不满意。
谈宴林无所谓的态度,拿过赵词的身份证看着上面的照片。
赵词心里默默叹气,这么多年了,感觉很多事情都根深蒂固了,一朝一夕难以改变。
谈宴林笑问,“这是15岁办的?”照片上,赵词留着跟现在一样的过耳长头发,三年了,脸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跟那时候一样嫩嫩的。
旅馆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赵词点点头,接过身份|证,“跟哥哥一起去办的,你要看哥哥的吗?”
“……”裴明净回头平静地看了眼赵词,摆明了的等会儿跟我好好聊聊。
谈宴林“啧”了一声,似乎也被膈应到了。
“……”赵词弱弱收好身份证,给自己找台阶,“喔,我忘记了,你们长得一样,不用看也没关系……”
……
赵词今天来这里的剧情,就是书里的他在勾引阿尔维斯失败后,因为联系不到张聿年,所以只能来找哥哥,进行的策略依然是对哥哥温水煮青蛙,简单拥抱,同睡一晚就可以了。
这里没有值得玩的景点,赵词多出来的地方也不舒服,所以一整个下午,都和难得放一天假,却用笔记本电脑办公的裴明净,待在旅馆里。
谈宴林期间倒是出去了几趟,在集市上买了些水果零食给他吃。
很快便到了晚上,三人吃过晚饭,谈宴林嫌跟他哥待一起没意思,和赵词打个游戏都要静音,真是好笑,烟瘾犯了,刚好烟盒空了,见赵词不想出去,就自己出去了。
而谈宴林一走,裴明净便拿出一件自己的T恤,让书包落在出租车上,没有衣服换的赵词去洗澡。
“内裤换下来放在那,出来了我给你洗。”裴明净早看出赵词身体不舒服,否则不会一直待在旅馆,但问他哪个地方不舒服,却不肯说。
赵词没有拒绝,或者说没有精力,那里疼了一天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白天走路的缘故,感觉越来越不舒服了。
不好反而情况还变差了,赵词洗澡的时候,不得不忍着羞耻去看,结果发现竟然都肿了,由于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那个样子也让赵词感到害怕。
赵词终于承受不住,洗完澡出去后,不安地去找裴明净,“明净哥哥,我那里生病了……”
裴明净正闭着眼睛缓解用眼疲劳,闻言将眼镜戴好,“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