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悦山觉得自己真需要好好休息几天了，不然怎么周源林喊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冯悦山应道。
“什么怎么了？”周源林失笑：“你别是喝酒喝傻了。”
“不喝怎么办？那些合同单子你帮我谈？”
“谈个屁，我自己都没谈完呢。”周源林刚要落座，抬头看到了对面的孙秉赫，顿时屁.股上长钉子，拽着冯悦山换了个位置。
冯悦山状似无意地回头扫了眼，等走远了才问道：“刚刚坐我身边的那人谁啊？眼生，第一次见。”
“叫陈木，我也第一次见。”周源林说：“易澜说是沈连的朋友，是个三十八线小明星，打算招去星开，对了，听说接的那个洗护产品代言，是顶天国际的。”
“哦？”冯悦山挑眉，顶天国际就是他冯家的产业，“三十八线这待遇？”
“易澜有意抬举，那就有。”周源林接道：“再者你还在乎这些？给你们公司产品代言的明星那么多，都快记不住脸了吧？”
“就没记住过。”冯悦山轻嗤：“长得都一样。”
他嘴上这么说，脑海中突然浮现青年刚刚被杏花袭眼，偏头躲闪的模样，同沈连的华光精致比起来，陈木显得普通，可那张脸，没有任何粉底妆容修饰，就是能让人记住。
沈连回来，匡成海也正好聊完，加上陈木三个人坐一起，谈谈以后的薪资待遇。
如果没有沈连，招收一个陈木完全用不着匡成海出面，他再被孙秉赫喷成鹌鹑，那也是星开一把手。
匡成海稍微打着点官腔，因为不是很看好陈木，但楚总亲自吩咐的，那公司多养一个陈木就不是问题，资源先放着呗，实在不行了慢慢收减，糊弄人这方面，匡成海也是老油条了。
沈连抿了口茶，觉得清新淡雅，香味宜人，想到是陈木泡的，忍不住问：“八成火候？煎了煎茶叶？”
“没煎。”陈木轻声说：“稍微烤两下，叶头稍微蜷曲就行，用温水煮，沸水激发的茶香太重，就透不出这股杏味。”
沈连了然：“厉害啊。”
陈木浅笑：“无聊时研究的。”
匡成海：“你什么学校毕业的？”
“云海戏剧学院。”
“哎呦？”匡成海眼神亮了亮：“这可是跟咱圈子挂钩，数一数二的学校啊，专业理论多少分？”
陈木：“满分。”
孙秉赫闻言抬头看来，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他眼中的陈木好像突然进化了，满分，多么悦耳的词汇。
沈连：“学霸啊？”
陈木摇摇头：“没，都是理论知识，课本上都有，背下来就行。”
匡成海：“……那一共五大本书，抽取考试，你、你全背下来了？”
陈木：“背诵不难。”
这话一出，四周空气都安静了不少。
冯悦山觉得手里的面有些噎，背诵不难？那他语文为啥每次诗词填空，文言文摘选，几乎都是零蛋？
只有孙秉赫放下手机，轻轻鼓掌：“说得好。”
众人：“……”
私底下沈连跟匡成海说过，陈木有被曦光刻意打压雪藏，自身不差，匡成海对这个“不差”概念不清，现下终于有了一个逐渐明朗的了解。
匡成海承诺，只要陈木过来，有本事的经纪人，靠谱的助理，代言拍戏，都会给，而几天后给顶天国际的产品代言，就是孙秉赫亲自安排的那个，算作试水。
众人待到了下午。
这里除了风景好，娱乐设施少的可怜。
“大半天了，怎么没听你叫唤？”楚易澜好奇。
冯悦山瞪他：“啥意思？”
楚易澜直击重点：“平时缺少点玩的，超过半小时跟要你的命似的，催着吵着要回去，今天倒是安静。”
“楚哥！楚总！楚爹！”冯悦山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我也是人OK？我都连轴转一周多了，几个俱乐部跟餐厅的门槛都让我踩烂了，今天难得休息。”
楚易澜总觉得这个理由不太合理，以前冯悦山休息的方式，是不谈生意，转而去冲击那些极限运动，反正血热堪比哈士奇，根本停不下来。
冯悦山眯着眼，瞧着要睡着。
但是从沈连这个角度看去，他眼中的光分明是凝聚的，精准的。
沈连扭头，不远处的杏林中只站着陈木，青年很喜欢自然景色，正端着他用了四年多的老人机努力找角度拍照。
不知为何，沈连稍微在意了一下。
回去陈木也是搭的楚易澜的车，来时的司机被冯悦山要走，孙秉赫开车，他就去了副驾。
接下来一路就听孙秉赫跟陈木交流了。
交流什么？成绩。
沈连也是第一次知道，陈木不管大小测试，成绩都很惊人。
楚易澜能清楚感觉到，当陈木说出一个让孙秉赫满意的数字后，自家助理踩油门都更有力了。
不怪孙秉赫，他所接触的人中，多数空有成绩却没脑子，例如公司每年招揽的实习生，孙助起初都报以满分的热情，不出一天，就满头包地跟楚易澜吐槽，“太笨了”“无法容忍”“他的实践能力跟他的分数完全意义上的反比”“我可能真的犯法了Boss，外派我吧，不想带了。”
陈木温和稳重，看得出手底下压着绝活。
在孙秉赫这里，加分项。
“以后不想拍戏了，可以找份文员的工作。”孙秉赫真诚建议：“我给你介绍门路，待遇肯定不差。”
总算理解沈老师为什么要给陈木机会了，人才就不该被浪费。
“孙助。”楚易澜没忍住：“你是兼职HR了吗？”
孙秉赫目不斜视，认真开车。
陈木坚持在一个公交站台下车，待他走后，孙秉赫注意了一下，是96路公交车，随即想起那是通往另一头的郊区，有很多城中村跟自建房，算外地打工人聚集的地方，房租什么都比较便宜，如此看来，陈木的经济条件确实紧张。
“能休息几天吧？”楚易澜问道。
沈连：“能能能。”
哪怕休息一两天，楚易澜都会放心些，沈连跟胡凯岚打了招呼，反正现在又没剧本，广告拍摄他进度一向很快，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