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林自然知道山易亭嘴里的那句是玩笑话。
“所以你要绕开孙成洲,”岐林跟着山易亭的话说,刚才放在戏上的心思才收回来,“这事要瞒着臧爷,而且还还是沈方舟的心思。”
岐林总共就说了三句话,每一句山易亭都没反驳。
只不过对方纠正了岐林对沈方舟的称呼,“要叫沈先生。”
“你不也没叫臧爷么,”岐林跟他掰扯完这个,又闭了眼自己躺回去,这次的路程比他预料的要长,路上颠簸着醒了几次看外头都还是摸黑,最后停车的地方是星级档次都不低的酒店,因为酒店就在景区里面,映照着一大片都是灯火通明。
山易亭停好车就跟在岐林旁边,“现在里头应该已经进行到一半儿,你的桌儿在隔壁。”
“什么意思,”岐林脚尖进去的时候被旁边的侍者引着去了电梯,电梯里他才明白山易亭话里的意思。
这次自己是被沈方舟邀约的不错,但是是作为单独邀约。
电梯里,山易亭扭脸问了岐林一句,“你认识臧南渡么。”
“你今天的话里,意思太多。”岐林说话直白,“打直球不好么。”
“我的意思是,真正的臧南渡,”山易亭说完话刚好开了电梯门。
岐林瞧了一眼层数,14C。
电梯门口儿还站着四五个穿西装的人,山易亭递了手里的帖子,这几个人又看着他身边的岐林,最后才放了行。
这条走廊再往里是条逐渐变宽的空间,而且里头的装潢风格岐林总觉得眼熟,中世纪的窄长玻璃杯砖红色的墙皮包裹着,每隔十几米就有一块儿老钟,声音滴答。
走廊中间纵横交错,光线相对于刚进来的大厅也是偏暗,橘黄色渲染下的地毯泛着暖。
“这是臧南渡的房产,”山易亭做着介绍,然后就在一个房间门口站定,“他们就在里头。”
然后手朝旁边隔着不远的房间指,“沈先生邀请你的位置在这儿。”
岐林盯着那扇门,上面的图案复杂颜色绚烂,岐林点着头进去。
里面的空间更是比想象的要大,不仅只是一张桌子,只看内饰更像是主题别墅的摆设,那方圆桌放在里头贵族的生活气就更浓。
“臧爷的地产,”岐林转着扭头,“有股份?”
“臧南渡是控股股东,这次请他吃饭的就是另一个大头,据我所知两个人关系不错,所以才会请的动,”山易亭帮着岐林安置好,自己稍微解释着要往回走,“沈先生点了这儿的吃食,吩咐人来就上,我出去打点下。”
山易亭说完自己退出去,但是门留了条儿缝。
岐林在找了沙发坐着,然后变成半个人躺在上面,沙发的位置特殊,岐林躺平,从门口儿就看不见人脑袋。
之后岐林想着之前王国齐请沈方舟吃饭那次,就觉得他不怎么聪明,从有钱人里算是脑袋缺根弦的,而且一门心思想把王兴朗往《无边之界》里放,而且这次的最终的演员名单他看过,里头并没有王兴朗。
这次能蹭上这顿饭,估计还是想为了这事再见臧南渡一面。
依着臧爷的性子,这事儿根本就不可能,所以现在对面满桌子人有多尴尬,岐林用脚趾头就能想到。
岐林不知道沈方舟叫自己在隔壁吃饭到底藏着什么意思,既然猜不透,岐林干脆就不猜,自己贴在沙发上,等着门口儿的侍者进来。
事实上,侍者进来的速度很快,是个穿着也应景的年轻男人,脸上带着微笑,推着三层的略显夸张奢华的装车进来。
看见沙发头后的岐林,脸上表情管理依旧得体,“先生,根据您预约的用餐时间,我们为您制定了本次服务,我是本次为您服务的0798,服务项目已经随着本次用餐制定成册,我就站在门外,等待您的呼唤。”
岐林点着头,摸着肚子坐起来,看着桌子上一点点被填满精致的摆盘。
然后打发了还要为他制定服务的侍者。
自己就捡着好看的自己吃,然后把山易亭也叫进来,“一起。”
“沈先生没有要求,”山易亭托着本还在记记画画,他找了房间里的桌子,从包里掏出电脑,熟练做业务。
岐林也是看着山易亭才觉得,自己可能还得等一会儿,所以他吃东西的速度都慢下来,桌面儿上摆的东西热量都不高,点菜的人也有心,他吃的时候就不用考虑太多。
这份吃食的安静持续了二十分钟,之后被外面的动静打破。
岐林拿着刀叉的手也一顿,然后在耳朵上集中精神,手上又继续在餐盘上发出轻微磕碰的清脆声。
另外岐林注意到,自己这个房间的门,自始至终就没关。
这种低级的问题不会出现在这种档次的星级酒店身上,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山易亭。
亏得这条缝,岐林对外面发生的声音分辨的也就越清楚。
因为隔壁现在也开了门。
之后是一声强烈的撞击,有人在骂人,但是那句脏俗烂大街的骂人话还没吐完,就被迫性的戛然而止。
之后只有呜呜咽咽的杂声。
岐林收了手上的力道,嘴里咀嚼的速度也开始变慢,他的注意力都被对面熟悉的男声吸引过去。
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王国齐,”男人就说了三个字。
外面的动静就变得很奇怪,那头王国齐就又能说话了。
“臧南渡!你他妈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你既然不给我面子,那以后谁都别让谁好过!谁他妈跟钱过不去,这个圈子你跟我讲情怀?放屁!”王国齐喘呼呼把这一串秃噜出来,又开始叫,“沈先生,你今天都看见了啊,是臧南渡欺负我是外地人,我不跟他说,我跟你说,你——”
“别别别,”沈方舟的声音笑起来,“您当着臧爷的面说这话,我可受不了这个抬举,既然人家臧爷说了,你家公子添不上这部戏,咱们可以再找找下家,和气好聚,别伤和气。”
“不是,沈先生,之前不是你说这——”王国齐的话没说完,下一句就没了动静。
岐林下一秒就从门缝儿里瞧见王国齐的脑袋。
脑袋上还搁了只脚。
之后脚从头往王国齐嘴上放,然后皮鞋后脚上的边缘卡在王国齐三层肉褶的脖子上,脚上的西裤轻轻一抖,底下的人就说不来话,伸手在那只脚上乱抓,“臧...臧...臧...”
臧字就跟他自己一样被卡着不上不下。
“臧成是死了,”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臧南渡还活着。”
岐林手上彻底不动了,他撑着脸,转了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尽量让自己隐藏在靠背上。
就看见外面的王国齐被一只胳膊拽起来,之后被扔在对正对着岐林这个房间旁边的墙上,对方后脑壳撞在墙上就发出一声闷响。
岐林微微睁大眼睛,因为他看见臧南渡现在的表情。
“臧家的天,变不了,”臧南渡说完,“你跟的项目,也一个都成不了。”
臧南渡夹着烟,用脚翻开万王国齐的衣服,笑了一声,“哪来的狗,这么吵耳朵。”
臧南渡扔了烟,收了脚回去。
到这里,岐林依着臧南渡平常的性子,也就走了,所以他起了身,等他手扒上来的时候,突然听见王国齐又开始说话,岐林自己心里都是骂他不知好歹,接下来就听见王国齐说,“姓臧的,你不就是睡了个角儿么,那个叫岐林的小明星爬床倒是挺利索,你他妈管这个也叫情怀?哈哈哈,□□配你,这他妈才叫——”
话在档口上的时候,岐林就看见外头的臧南渡突然转了身,刚刚收回去的那只脚直接横着从王国齐的脑袋上抡过去。
在之后的十分钟里,是岐林从来没见过的臧南渡。
他脸上没有表情,就连动作都显的有点儿机械,外面就只有王国齐的闷哼,以及到肉的殴打。
周围还站着人,但是都没上来帮着讲话。
最后还沈方舟带笑出来劝架,“知道臧爷心情不好,但也犯不着自己受这份儿累,要是没爽,我再找几个人,捡着好地方打,你喝茶看着不是更过瘾。”
王国齐现在说不出来话,臧南渡就蹲在他脚边,身后往后说了句,“火机。”
沈方舟瞧着就伸手给递了。
火机片儿大有分量,臧南渡两根手指捏着,对着王国齐的字嘴胳膊用劲,说,“道歉。”
“道歉。”
“啪。”
“道歉。”
“啪。”
臧南渡每说一次要求,就对着那张嘴扇巴掌。
王国齐最后连嘴都张不开,只能从嗓子里卡着声。
估计王国齐现在开始才有点儿怕,觉得臧南渡是玩真的,自己也就从嘴里支吾着,“臧...臧爷,是我...是我不对...”
王国齐说完,嘴上还是挨了一巴掌。
“重讲,”臧南渡花着过分的耐心,陪他蹲着,“不对。”
王国齐之后支吾了两句,嘴上就又挨了两下。
最后可能实在是被臧南渡抡的受不了,他换了个姿势,爬起来跪着,声音哆嗦着,“哪...哪不对,我改,改...”
臧南渡用火机把人脸抬起来,然后在王国齐耳朵旁边点着,“你要道歉的人。”
“叫岐林。”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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