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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澜哥,可以帮我吹头发吗?

江澜常常觉得自己亏欠温执言。

但无论他如何加倍对温执言好,伤害都是实打实的,温执言不在意,他在意。

别人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哑谜,但听江澜这么说,也觉得大概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过往。

于是于南识趣地闭上了嘴,没再继续往下问。

话题到这里终止,在厨房里忙碌的几人也陆陆续续将火锅和食材端上桌。

气氛再次热闹起来,众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这几天来第一顿像样的晚餐。

饭后,omega和beta们回房间休息,alpha们聚在厨房收拾残局。

江澜,温执言,乔昕三人各怀心事,谁都没说话。

裴渡觉得气氛很压抑,想跟他们聊两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又被孤立了。

想问问他们为什么孤立自己,想了想又没问出口,只能一边自己默默反省,一边往碗柜里收盘子。

各自回了房间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没有了omega的存在,江澜和温执言也自在了不少。

乔昕没跟他俩客气,率先洗了澡吹干了头发,敷着面膜从洗手间出来,对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俩谁爱先去谁先去。

江澜看了温执言一眼。

温执言看了眼乔昕。

乔昕茫然:“看我干什么?你俩打算一起?”

众所周知,南方的学校大多数是有独立卫生间和洗浴室的,但北方很多学校却是公共大澡堂。

不止学校,外面的洗浴中心也是这样。

所有人都光溜溜的挤在一个大浴室里,坦诚相待。

Alpha和alpha一起洗个澡,确实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但尽管如此,一个alpha在万众瞩目下和另一个alpha同时进同一间浴室去洗澡,尤其还是恋综节目上,还是一件很炸裂的事。

于是温执言放弃了这个打算,看向江澜:“江老师先去吧。”

江澜这才站起身,拿好换洗衣物走向洗手间,刚到门口,就听温执言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江老师,需要搓背吗?”

江澜眉心一跳,磨了磨牙:“不用,谢了。”

温执言也不强求,在江澜洗澡的功夫,做完了今天的打分题,就安静靠在床上,看着洗手间的门。

镜头之下,每个人都表现得很正常。

等温执言最后一个洗完澡时,墙角的监控红点适时熄灭。

温执言换了睡衣,看了眼自己放在洗手台架子上的手表,湿着头发,拿着吹风机从洗手间走出来。

他把吹风机递给躺在床上的江澜:“澜哥,可以帮我吹头发吗?”

乔昕坐在床上玩消消乐,闻言打了个激灵:“刚才还江老师,现在就澜哥了。”

温执言瞥了她一眼:“你别管。”

说完继续看着江澜。

江澜没有拒绝,也没有推辞,痛快地从床上爬起来,将吹风机插好,示意温执言坐下,自己跪在他身后,帮他吹头发。

这是江澜早在许久以前,就揽给自己的责任。

江澜很喜欢温执言的头发。

又软又细,却很多,微微打着卷,不管是披在肩上,还是扎小揪揪都很好看。

温执言刚分化时,想要剪成短发,江澜没让,这个发型就一直留到现在。

那时候温执言说,太长了,吹起来很麻烦。

江澜就主动包揽了这件事,告诉温执言,后半辈子,吹头发这事儿,都交给他来做。

熟悉的触感从江澜指尖划过,他又开始觉得难过了。

湿润的发丝变得干燥,江澜关了吹风机,在温执言脑袋上揉了揉,叫他:“小绵羊。”

乔昕又是一个激灵,从床上站起来:

“去喝两杯吗?”

江澜点了点头,下床穿上温执言的拖鞋,将吹风机收起来道:“走吧。”

温执言低头看了看江澜那双残缺不全的拖鞋,抿了抿唇,认命地将自己白瘦的脚伸了进去。

三人先是鬼鬼祟祟地去客厅里拿了酒和果汁,这才偷偷摸摸地上了天台。

夜晚的海风很凉爽,乔昕给自己和江澜开了酒,把果汁递给温执言。

三人碰了杯,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温执言才率先对着乔昕开口道:“有什么不开心的,说给我和江老师听听?”

乔昕嗐了一声,喝了口酒。

半晌后,才开口道:“我这前半辈子,不说大吉大利,也算顺风顺水了,唯独就是跟这个洗手间过不去,真他娘邪门。”

她看着温执言:“我要说,我就是那个被校园霸凌过的对象,你信吗?”

温执言很难相信。

乔昕高挑,漂亮,性格爽朗,脑子也不笨,这种人一般并不会成为被霸凌的对象。

江澜看着她:“能说吗?”

乔昕点头:“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白了,大家都没分化的时候,各方面差距都不明显,只有我。”

她顿了顿道:“格外漂亮。”

这话要换个人来说,难免有些过于自信的嫌疑。

但从乔昕嘴里说出来,倒也算是事实,江澜很难反驳,他问:“他们见你好看就欺负你?”

乔昕想了想:“倒也不是明目张胆的打骂,就是孤立,造谣。”

冷暴力何尝不是各种暴力方式中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一种。

好在乔昕心理足够强大,难过了几天之后,便开始无所谓了起来,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一副鼻孔朝天的高傲模样。

就好像不是别人孤立她,而是她一个人孤立了所有人。

这难免让那些始作俑者看起来很蠢。

“于是他们找到机会,放学以后偷了我的手机,把我一个人锁在洗手间里,关了整整一夜。”乔昕态度淡然道。

江澜刚想说,那这还真是有点儿难受。

话还没开口,就听乔昕继续道:“但我是谁?这点儿事不足以给我留下心理阴影的。”

她又喝了一口酒:“我知道做这件事的人是谁,第二天出来以后,我就在洗手间里等着她,狠狠揍了她一顿。”

“然后呢?”江澜来兴趣了。

“然后她诬陷我有性病,说我是生化体,那时候所有人看我的眼神......”乔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笑一声:“不提也罢。”

乔昕说得很简单,实际上她就像陈小梅一样,所说不及所遭遇的万分之一。

被撕烂的课本,被丢进垃圾桶的课后作业,满黑板的丑化肖像,书包里带血的女性omega的卫生棉条。

比挨打更让人崩溃压抑。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遑论乔昕这样的人。

“我那时候年纪小,火气大,逮住机会,顺了她的手机扔进垃圾桶,也把她一个人锁在厕所一个晚上。”

“再然后呢?”江澜看着乔昕的侧脸。

“然后......”乔昕偏头,看向不远处的海岸:“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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