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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指导

明明感觉能腻在一起很久很久, 可还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四月十三号安然如约来接祁星辰,柏夜同时开始了已经搁浅十天的工作。

《红日》十五号进组,选十三号走是因为赶上换季, 祁星辰要回家收拾些换季的衣物, 顺便陪陪家里人。要么进组后一待就是三四个月, 他怕家人想他,也怕自己想家。

自从上次火灾的事情后, 祁老爷子睡眠一直不好, 祁星辰给他订了一对助眠的枕头。到了H市, 去店里取完枕头之后,他直接到了公司。

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祁云霄正坐在祁啸鸣对面, 父子俩对着一沓纸, 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

“爸,哥, ”祁星辰开心道, “我回来了。”

听到小儿子的声音,祁啸鸣抬起头,脸上立刻笑开了:“怎么没提前告诉家里, 我们好去机场接你。”

“他应该是不敢说,”祁云霄幽怨道,“陈诺亚告诉我,他工作早做完了。没回家, 跑到G市和柏夜鬼混了半个月。”

“......”陈诺亚怎么什么小报告都打呀,祁星辰在心里锤了陈诺亚一顿, 讨好地给父兄倒茶,“没有半个月, 只有十天不到的样子,嘿嘿。”

祁老爷子顿时有点心塞。

放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没成想刚谈了几个月恋爱,儿子就被人拐跑了。

柏夜真有那么迷人吗?!

心酸归心酸,身为父亲,该提醒的必须提醒到位。祁啸鸣严肃道:“你俩一起住的时候注意拉上窗帘,保护好隐私。”

祁星辰颔首:“知道。”

“凡事适可而止,不许玩太疯。那小子看着瘦瘦的,身子骨肯定弱,你不许总欺负人家。”

“......知道。”

祁星辰欲哭无泪,一直都是那个看着瘦瘦的欺负他好吗?

见儿子乖乖答应,祁父招招手,“过来,让爸看看......嗯,壮实了点,看来他照顾你照顾的不错。”

祁星辰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一脸麻木地向大哥求助。随即他发现大哥视线落在桌子那沓文件上,眉头微微皱着,似是有些烦躁。

“哥,”他好奇道,“公司遇到困难了?”

祁云霄回神:“年初有个客户下了大订单,现在产品生产完了,联系他验收付尾款,结果找了几天没找到人。”

没找到下订单的客户?

“那去他公司看了么,或者找工商部门介入呢?”

“公司去了,”祁云霄捏捏眉心,“他们公司的财务说,前几天董事长忽然动了一大笔钱,然后再没出现过。经公安部门调查,他家董事长的身份信息在海关登记过......”

祁云霄放下手,眉心被他捏的红了一片,“初步推测,对方卷了公司和投资人的钱,携款潜逃了。”

祁星辰不懂商业,但从祁云霄的表现上能感觉出,这件事对公司的影响很大。因为普通小来小去的订单,根本不足以让大哥皱眉。

“哥,如果尾款追不回来的话,损失能有多少?”

祁云霄道:“分公司可能两年都缓不过来。”

“对方不支付尾款属于违约,那咱们可不可以解除合同,把产品卖给其他公司。”

“难就难在这儿,”祁云霄声音低沉,“这款产品的技术是对方提供的,签过保密协议,这是其一。其二即使对方真走到破产那一步,保密协议失效,现阶段国内也没一家公司有如此大的需求。而国外产能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咱们,这批货......算是砸手里了。”

闻言,祁星辰一股火涌了上来,既心疼自家的钱,又觉得事情发生的过于巧合。

一般在选择和一个公司合作之前,必须考察其资质、信用和在市场上的口碑。祁云霄商科出身,接手祁家公司那么久,不可能连最基本的事都忘了做。

而在已经考察完、确定能与其合作的情况下,董事长忽然明知违法,不要公司、不要声誉甚至不顾被抓回来坐牢的风险跑了,这其中真的没有猫腻吗?

不知为何,祁星辰想到了那该死的剧情线。

.

事已至此,除了等待公安机关的调查结果别无他法。而且商场如战场,在战场上吃点亏载个跟头再正常不过,多想只会让人更焦虑。祁星辰怕父兄着急,没继续问,在公司看了一下午剧本,等下班后和他们一起回了家。

他不喜欢坐以待毙,虽然现在不知道后续剧情会如何发展、订单事件与陶桃是否有关,他也不想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又找到上次调查过梁景和陶桃的私家侦探,让他时刻注意陶桃的行踪,若有异常立即向他汇报。

晚上,他越寻思被坑的订单越不舒服,丢下剧本,敲开祁云霄的门。

“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公司怎么上市?”

祁云霄正在看书,头不抬眼不争:“做什么行业?财报如何?融资需求是多少?近几年经营状况怎么样?现在的股权结构面临上市后的做多做空能迅速反应过来吗?有可以操作......”

面对这一大串问号,祁星辰直接蒙了:“呃......”

“是谁要上市,”祁云霄看出了点什么,“不会是你吧?如果想转行回祁氏,别自己出去创业,太累。”

“不是转行。”

是为了以防万一,给家里留条后路,祁星辰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我就想玩玩而已。”

如果只是玩的话,没必要弄的太认真,也不需要投入太多。祁云霄思考片刻,“现在申请IPO太难了,你不如去新三板收购个经营状况不佳、濒临退市的企业借壳上市。这样花的钱少,也省去了排队上市的时间。如果公司做不下去或者不愿意做的话,可以再把这个壳子卖出去回点血。”

祁星辰赶紧记在心里。

“你现在钱够么,”祁云霄顿了顿,“没有的话,我让证券部选好公司,收购完之后直接给你。”

祁星辰没把所有钱转给梁景,现在手里还有一部分钱,赶紧拒绝道:“不用,你帮我选一家合适的公司吧。选好后告诉我,我把钱转给你。”

反正转来转去都是自己家的钱,祁云霄没说什么,点头同意。祁星辰又问了他一些金融知识,回自己房间,上床数绵羊酝酿睡意。

然后他发现了一件悲催的事——和柏夜一起睡了段时间,再恢复到自己睡,他居然失眠了。

......前二十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现在怎么没柏夜抱着,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什么似的呢?

柏夜果然是个小妖精,他愤愤地想,真是太过分了!

翻来覆去一宿,临近天亮的时候他终于睡着了。陪家人说说话,收拾收拾要带去剧组的东西,一天过的充实且惬意。十五号早,他像前几次一样与家人告别,飞去华国最大的影视城,开始了《红日》的拍摄。

《红日》讲的是军校生从学校到战场的故事。学校部分基调偏轻松幽默,一大群稚嫩的男女学生一起学习、玩闹,脑海中只有隐隐约约报效祖国的念头,男女主角的爱情由此萌芽。

随着抗丨战第一枪打响,战事紧急,迫在眉睫,念头第一次具象化。有人见到战争的残酷后跑回家了,有人投靠军阀做了狗腿子,有人在金钱的诱惑下投敌叛国,也有人——比如说男女主角,选择充实到战场一线,做一名最普通,也最伟大的战士。

血液、残肢、战友们死不瞑目的眼,战场部分是悲壮的,同时也是激情、震撼的。人物在这个阶段迅速成长,人性在这一阶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总的来说,这部戏层次鲜明,人物的心理变化简单。从《灰色轨迹》梁小龙的角色中历练完,祁星辰演绎的毫无压力。大到情绪,小到念台词的韵律、速度驾轻就熟,全组导演和演员都赞不绝口:“哎呦,我们小祁不愧是最佳新人奖得主!”

祁星辰害羞地笑笑,转头和柏夜炫耀:【大家都夸我演的好呢】

柏夜转头就转发了《红日》官微的拍摄花絮,直言期待祁星辰的表现。

夜空&星光麻木脸:没事,你们搞,你们随便搞,我们已经撑习惯了。

世界上没有撑死的狗,只有不够多的狗粮(手动再见)

.

有了新工作、新挑战,祁星辰很长一段时间没太想柏夜。

可等渐渐习惯拍摄的强度,越来越游刃有余之后,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要上小号疯狂刷一遍柏夜的照片、现场、综艺。看不到本人,看看镜头中的他也是好的。

如果照片再不满足的话,他就找粉丝要同人文看。自俩人确定关系,产粮的大手子越来越多,文的质量越来越高,看的他激情澎湃。到了感人的地方,时常为他和柏夜各种身份下的神仙爱情点赞。

这晚,他淘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短文,看完后意犹未尽之时,柏夜的电话打来了。

“下戏了么。”

“下戏了,”祁星辰答,“正玩手机呢。”

“手机有什么可玩的,看我的照片?”

“......不是,”祁星辰怀疑对方是不是在他房间安了监视器,“我看小说来着,没想你。”

柏夜清晰地听到,小粉丝在说“没想你”仨字时语气顿时弱了下来,忍不住轻笑:“哦,这样啊,那我挂了。”

“......别挂!”祁星辰迫于无奈,“我有一点点想你。”

“只有一点点?”

“好吧,”祁星辰放弃说谎,“我有好多个一点点想你。”

听着小粉丝委屈的语气,柏夜心满意足,上官网给他买了两件衣服当做奖励。

问出地址,搞定衣服,柏夜继续问:“你刚才看的哪本小说。”

说到这儿,祁星辰来劲儿了,“一篇咱俩的同人文,古代的,将军和皇帝,写的超级好。”

“将军和皇帝......咱俩谁是将军,谁是皇帝?”

“我是皇帝,”祁星辰答,“你是傲娇腹黑攻。”

对于同人文的生态,柏夜完全不了解,更不懂属性如何划分。他好奇道:“你发过来,我也学习学习。”

于是祁星辰直接找文档,点击发送——

手机提示发送成功,他才发现,不小心把另一个同样标题的古代文发过去了。

那个古代文他没来得及看,不知道剧情好不好,赶紧阻止柏夜,“我发错了,不是这个,你等等我给你再发一个。”

可柏夜已经打开了,并且看到了些......略显奇怪的文字。

他皱着眉读道:“柏夜带兵攻进九龙殿,这会儿祁星辰已疏散了所有亲眷,坐在龙椅上,白玉笋似的手指紧紧攥着扶手。他眼神越过柏夜看向前方,漠视的行为激怒了柏夜。”

大概率是权谋文,祁星辰心想。

“柏夜提着剑,独身一人走到祁星辰身前:‘陛下看什么呢?刘皇后,方贵人?’”

竟然有后宫,完蛋,肯定是虐文,祁星辰有点不开心。

“祁星辰依然不说话,柏夜怒了,左手用力,挽了个剑花。真气化为剑芒,竟将祁星辰身上衣服搅成了碎片!”

祁星辰:“......”往修真的方向去了呢。

“‘陛下,您知道吗,臣今日篡位全都是为了你,’柏夜一手抚上祁星辰的脸颊,一手握住小星辰,‘我不想再看到那些莺莺燕燕围在你身边,以后,你只做我一个人的王,好不好?’”

!!!

祁星辰震惊了。

什么玩意,猜来猜去,竟然特么的是个......黄蚊!!!

天啊太吓人了,绝不能让柏夜看这玩意,祁星辰大喊:“你听到我说的了吗,我发错了,别读啦,我马上给你发对的!”

柏夜却完全不理他,继续往下读。

接下来的内容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将军为皇帝篡了位,不强取豪夺说不过去,祁星辰越听越胆战心惊。

柏夜倒没什么感觉,仿佛软件上的电子朗读,除了声音好听点,读到关键时刻语调抑扬顿挫点,和一台莫得感情的读文机器毫无区别。

这种煎熬持续了足足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将军终于真正得到了皇帝,抱着皇帝餍足地去了后宫。柏夜也停止了他的朗诵,意味深长道:“原来你想我的时候,喜欢看这种。”

祁星辰:“......”

“将军的属性算什么?我感觉太偏执了,没考虑皇帝的想法。”

祁星辰:“......”

其实柏夜是故意逗他的,想借此让小粉丝跟自己撒娇。逗了两句没听到回音,皱眉道:“星星?”

这回有声音了,“嗯......我在。”

“怎么不说话。”

“我、我.....我等等再给你打过去好不好,我现在想上卫生间。”

上卫生间跟打电话并无冲突,柏夜刚要告诉对方不用挂电话,紧接着便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星星,”他试探着问,“你不会是有反应了吧。”

已经很难受的祁星辰:“......”

您干嘛要说出来呀!!!

他欲哭无泪,小声央求,“夜哥,你先让我挂电话吧。”

听着爱人隐忍的声音,柏夜同样不好受,深吸一口气,“你听我的,现在戴上耳机,把手机放到卧室,去卫生间。”

祁星辰不知道他要干嘛,为了能早点解脱,言听计从。

到了卫生间,柏夜让他关上门,低声道:“这一个多月自己弄过么。”

“没、没有。”

两人分开这么久,一次没弄过,怪不得反应大。柏夜继续问:“那你自己会?”

说实话,祁星辰不是特别会。以前无论杂技团宿舍或者学校宿舍,都是大家一起住,他抹不开面子。

后来穿到书里,一个事接一个事,几乎没消停过,他一直没心思干别的。算起来,从小到大他似乎没弄过多少次。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柏夜懂了,引导道:“宝贝,你先洗干净手。”

祁星辰乖乖洗手。

“像上次我帮你那样握住,闭上眼睛。听到我的声音了么,我现在在你身边,在你对面......”

......

祁星辰比想象中更没出息,他本以为换成自己的手能稍微久一点,结果在对方声音环绕下,只费了不到一块钱电话费,洗好手出了卫生间。

柏夜听着水流哗哗响,忍不住逗他:“舒服了?”

祁星辰:“......舒服了。”

“刚才你叫的挺好听,下次声音大点,我不能白指导是吧?”

“......知道了。”祁星辰脸红的要滴血。

时间不早,柏夜不想打扰他休息,道:“好了,睡觉吧,下次再有需要找我,不许自己忍着。”

祁星辰:“可是......可是你事情很多,我不能耽误......”

“没有什么可是的,”柏夜打断他,“怪我,我没安排好时间。等过几天我去看你,在这之前乖乖的,好不好?”

“......嗯。”

“记得想我。”

祁星辰终于说了实话,“我其实、我其实没有一刻不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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