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季白星唇中先是发出了一声惊疑, 随后又眯着眼睛笑起来,那笑容明媚又可爱:“好啊。”
她甚至不清楚这个‘考虑’是指哪方面的考虑,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答应了下来, 而林寂似乎也对自己说出去的这句话, 究竟要对方‘考虑’自己什么, 也是茫然的。
可在这样的氛围里,耳畔隐约响起的小情歌、还有周围的人憋着的笑声里, ‘可以考虑我一下吗’这句有无数种可以理解的意思, 在此时此刻就变成只能有一种意思了。
考虑和我在一起的意思。
林寂眨了眨眼, 她脸上很少有别的表情,不论处于什么样的状况里, 她都会是最冷静那一个。
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烧, 烫得她心口发慌, 没由来地想要低头,不让人看见她面上的神情。
但她不能这样做,于是她开口说:“嗯。”
然后风轻云淡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拉开包间的门,说要去一下卫生间, 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刚刚饮料喝太多了。”
季白星也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应了一声好。
包间里的人又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吃着零食,唱着歌。
季白星径直走到阮沫的旁边, 拿起了麦克风, 刚好赶上将小情歌的最后一句唱了。
阮沫偏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我记得, 林寂在拍《倒仙》的时候,经常说起你。”
伊一也跟着附和:“没错, 每次问她最近拍戏怎么样,都得提你一句。”
“说我什么?”季白星问道。
伊一左右看了看,看见跟着来的摄影师:“这播出去会不会有影响呀?”
阮沫:“背景音这么大,你说小声点能听到什么?”
“也是。”伊一点头,于是抱着薯片朝着季白星的方向坐过来了些,“不过,说之前我想问件事,林寂嘴太严了,怎么都不说。”
季白星看了看包间里朝她看过来的三双眼睛,不用想,就知道她们想要问什么。
“半年前那件事吗?”季白星问道。
伊一头点得飞快:“对!我就不信林寂会推你!这里面肯定有隐情对不对?不然你怎么可能和她这么和和美美地来这儿玩呢?”
方浣不赞同:“拍综艺呢,总得表现得和睦一点吧?”
季白星正要说什么,包间的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季白星不认识的女人,和林寂一起进来,一眼就注意到了季白星,但搭在林寂肩上的手依然没有放下,反而望着季白星的方向,头微微地靠了下来:“林寂,那就是你之前在群里一直提起的——”
“你的妹妹?”
林寂脸上有一些未擦干的水珠,她抬手将程娇推开了一点,抬手用指腹抹去脸上仍有的水痕,然后才回答程娇:“嗯。”
程娇被推开了也不恼,直接走到季白星的面前,跟人打了声招呼,端起一杯饮料,坐到阮沫旁边去,勾肩搭背:“唱歌唱歌。”
程娇性子躁,一首歌唱下来,一会儿和阮沫凑一块唱,一会儿又拉着一旁摸鱼的伊一过来唱,还喊了林寂一两次。
但却好像刻意地忽略掉了季白星,偶尔望过来一眼又偏过头去,喊坐在季白星一旁的林寂。
原本就喧闹的包间里,因为程娇的到来,更加的喧闹了。
伊一被迫嚎了几嗓子,实在不想再唱了,主动找着话题来聊:“程娇你不是跟着一帅哥去楼下玩了吗?人呢?”
程娇晃了晃手中的麦克风,语气漫不经心:“被我揍了。不会玩台球就算了,还乱教。”
“玩台球还得找林寂。”方浣说道,“你俩不就是玩台球认识的吗?不打不相识啊。”
林寂没理会那边的声音,只是偏过头来轻声地问季白星:“会吵吗?要不要跟我去别的地方?”
季白星望着林寂看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
于是林寂拉着季白星起身:“我带着她去别处看看。”
“行,一会中午去三楼吃饭。”阮沫没意见。
林寂和季白星走到门口,开了门正要出去,程娇就追了过来:“陪我打一场台球?”
“带你妹妹也一起去玩。”程娇又补充了一句。
林寂蹙了一下眉,想要说些什么,却见程娇已经在和季白星说上了:“台球厅不吵,你也没见过你姐姐打台球对吧?就不想看看吗?”
于是不等林寂找出拒绝的借口来,季白星就回过头来看她:“可以吗?”
林寂:“嗯,好。”
-
三人来到台球厅。
如程娇所说台球厅的人并不多,也没有几张桌子在玩。
林寂和程娇各自选了球杆过来,站在台球桌前。
“玩简单的吧?”程娇问道,“竞争玩法,我负责一到七号球,你负责九到十五,剩球的人赢。”
“好。”
程娇开球,接着将林寂负责的九号球和十四号球击入袋中,然后换杆。
林寂低头用手指捻了一下球杆,绕着台球桌走了一圈,寻了一个对她来说的好位置,俯身下去,左手放在球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张开,中间鼓起一点。
她聚精会神地望着桌上的球,右手握着球杆,看起来没用什么力,轻而易举地就将球击出去,打在一号球上,一号球在桌面上折返两次,最终入袋。
季白星还在看那颗球的时候,林寂就已经起身,换下一个位置了。
同样的专注、凝神,连呼吸都没有波动,精准地将程娇负责的球接二连三地打入袋中,全程没有丝毫的停顿。
“你打这么急做什么?”程娇看着自己的球一个接一个地落下去,眼皮忍不住跳了起来。
林寂没说话,只是俯身下来,聚精会神地看着桌上的球,正在思考要如何使力,往哪边打的时候,她突然感到鼻尖一阵酸涩,接着她握着球杆,突然头偏向一旁,掩住口鼻,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这一声喷嚏打完,林寂回过头来,眼前的球已经被她不小心碰掉了,只能换杆了。
“天意。”程娇笑着过去,拍了拍林寂的肩膀。
林寂没说话,捏了捏自己仍然酸涩的鼻尖,朝着季白星的方向走去。
“是昨晚……感冒了吗?”季白星望着林寂脸上遽然冒出的片片红晕,抬手就要摸一摸林寂的额头。
林寂却往一旁侧了一下,挡住季白星朝她伸来的手,反手握着放回了身侧:“没事,一会儿上楼吃个药就行。”
林寂去洗手间的时候就感觉到她今日的头晕恐怕是感冒引起的了,她也不是一杯倒的酒量,喝那点酒不至于醉。
程娇正要俯身下去打球,闻言拿着球杆又站了起来:“你感冒了?”
“昨晚雨确实挺大的。”程娇了眼林寂,又去看季白星,“你这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那个季……季白星是吧?摸摸你姐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季白星挣脱了林寂的手,凝着眉,摁住林寂还想要抬起来遮挡的手,另一只手贴到林寂的额前,仔仔细细地感受了一会,又放到自己额前比较了一下。
“好像是有一点烫。”
程娇握着球杆,慢腾腾地道:“附近有药店,去买退烧药吃吧。”
季白星偏过头去看程娇,正要应一声好,余光却瞥见林寂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她身上,心神专注。于是季白星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姐姐?”
林寂望着季白星的眸子,不知是发烧还是头晕的缘故,她总觉得看不清眼前的人,一道一道的重影叠在眼前,于是她就一直望着眼前的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听到季白星喊她,她才意识到自己大概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但她从来就不是愿意把自己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的人,于是她摇了摇头:“打完再去买药。”
“让我赢一次又不会死。”程娇叹气,“你一年到头不生一次病,一生病不躺个几天都起不来,让你吃药休息去,你还不愿意。”
林寂摁了摁太阳穴,捏着手里的球杆说:“赢别的可以,台球不行。我不想睡一觉起来看见你在群里把这件事来来回回说好几遍。”
程娇:“……”
两人是在台球厅认识的,程娇技术并不差,在那台球厅里是常客了,基本上没有能打过她的,除了林寂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程娇跟她对打无数次,都没赢过。
都是好强的人,程娇也不服输,一有空闲就让林寂出来打球,但林寂也不是每次都会出来的,就算朋友出来聚会,也不怎么跟她打球。
“头晕眼花的,你怎么打?”程娇问,“别我赢了你,你又说我欺负病人。”
病来如山倒,原本早上起来的时候只是偶尔会晕眩一下,现在已经是全程都晕晕乎乎的了,这样打,也确实不太能赢。
“这样,让你妹妹替你打。”程娇兜兜转转的,绕了好大一圈,才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也不趁人之危。”
“她不会打。”林寂道。
季白星扯了扯林寂的衣服,看着林寂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学。”
程娇也说:“对啊,今天玩这个又不难,能击球就行,你教她一点。”
林寂将程娇的球击得只剩下两颗了,而她自己的还剩下五颗。季白星就算球技在差一点,击入两颗倒也算不上太难。
于是林寂看着程娇打球,将她的球击到剩下三,这才带着季白星走到另一旁的球桌,教她打球。
她给季白星选了一根合适的球杆,让季白星拿着。
接着她弯下身来,教季白星最基础的击球姿势。
“惯用右手,就用右手握着球杆的尾部,然后身子弯下来,腿分开一点与肩同宽,球杆的前端放在左手上。”林寂示范了一下动作,接着起身,让季白星做一次。
季白星点点头,依言握着球杆,双腿分开,微微弯下身来。
球杆放在左手上,她回忆着林寂的动作,左手中间拱起来,其余手指张开。
林寂看了一眼:“嗯,就是这样。”
她走到季白星的身后,微微弯身下来:“你可以试着击球。”
季白星没说话,只是回忆着林寂的动作,右手将球杆推出,面前的球往前滑动了半分,然后就止住了。
季白星眨了眨眼,正要起来,林寂却单手压着她的后背,让她继续保持着击球姿势,然后她将那颗白球拿了回来,放在季白星的球杆面前。
“要这样使力。”
林寂说着俯下身来,身子几乎快要压在季白星的身上,手握着季白星握着球杆的右手,大臂不动,小臂稍一用力,球杆往前滑出,打中白球,白球向前滚动,击中红球。
但没有落袋。
“会了吗?”林寂问道,头晕的状况越来明显,林寂也只是强撑着精神站着,但这会儿连说话也有些费力了。
因为低热的缘故,她每说一句话,吐出来的气息就裹挟着浓浓的温度,轻描淡写地扫在季白星的颊侧,让季白星又一瞬的晃神,并没有听太清林寂在说什么,也没有认真地学到林寂刚刚是怎么教的。
于是她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寂,摇了摇头,声音轻轻的,像是小猫在挠:“还是不太会,姐姐可以再教教吗?”
生病会让一个人的思维变得缓慢,若是平常,她肯定会有意识的和季白星保持一点距离,但现在她却并不觉得这样的手把手教学,有什么不妥。
两人挨得实在是太近了。
呼吸的气息纠缠在一起,连微微垂落着的碎发,也偶尔会藕断丝连般缠缠绕绕。
她们都弯着身,身上某些柔软的地方也隔着衣物碰在一起。
季白星能感受到林寂滚热的体温,而林寂也同意能感受到季白星身上的冰凉气息,这让她发热的闷重无力感能舒缓许多。
让她总是一晃神,就想要和季白星靠得更近一点,直到听见季白星喊她姐姐才清醒了许多。
“这样。”林寂又重新握住季白星的手,她让自己沉下心来,让季白星仔细地感受她是如何用力的,如何将球击出去的。
季白星学得很慢,击球的动作来来回回让林寂教了好几次,最后在林寂又一次轻声地询问下,勉强学会了。
程娇站在一旁看了几眼,在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拿出了手机给阮沫发了消息。
-林寂生病了,你下来带她去买药。
阮沫很快就回了程娇。
-季白星不去?
-你下来吧,季白星跟我打球。
阮沫看着手机里的信息,诧异了一瞬,但很快就下去了。
季白星还在一旁的台球桌上练习,找找手感,阮沫已经下来了。
还不等程娇开口说,让阮沫带着林寂去买退烧药,季白星就先一步开口了:“麻烦带我姐姐去买药可以吗?”
阮沫一愣,明显没有想到会是季白星开这个口。
“好。”阮沫去看林寂,“走吧?你很少病一次,早点吃过药歇息一会吧,你妹妹在这里和程娇玩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季白星也走过来,看着林寂说:“台球我帮姐姐打就可以了,去买退烧药吃了吧,好吗?”
于是林寂放下了球杆,点了点头:“输了也没关系。”
季白星应下:“好。”
阮沫和林寂离去,台球厅里季白星和程娇对视一眼,季白星握着球杆,依旧慢腾腾地练习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看起来明显就是有话要说的模样。
十来分钟后,季白星感觉练习得差不多了,走到程娇打完的台球桌前,屏息凝神,握着球杆来势汹汹的,一举将程娇剩下的两颗球都打入袋中。
程娇扬了扬眉,有些意外。
季白星从容不迫地收了球杆,她捻了捻球杆的前端,头也没抬地道:“你好像有话想和我说。”
“很明显?”程娇反问,她低头看了眼群里昨晚的消息。
最开头是林寂发的,说她在综艺录制中,和季白星一起录制,可能不太方便来聚会。
后面是她和阮沫说的,让林寂尽管带着来玩就好。
季白星放下了球杆,指着另一边休息的地方:“去那边说吧。”
程娇关掉手机,说了声:“好。”
-
林寂确实不常生病,一年到头可能都不会有什么小感冒。但只要一生病,就必定会很严重。
比如现在,不过是暴雨天降温,光脚走路一会儿,出去接人吹了点风,一下竟然严重到发烧了。
她在附近的小诊所里坐着,正在量体温。
此时此刻她的嗓音已经滞涩难开了,原本还能和阮沫说上几句话,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愿说了。
“好了,取出来我看看吧。”
林寂依言将体温计拿出来递给护士。
“三十八……有点高。”护士看向林寂,“要输液吗?”
林寂摇头:“退烧药就行。”
护士点头过去找了坐诊的医生,给林寂开了药:“要是吃了烧没退,就下来打一针或是输个液吧。”
两人拎着药回去,到了开好的房间里,林寂拿出要吃了,看着还没走的阮沫,问:“又想说什么?”
阮沫坐在床边:“想问你现在什么打算。”
“这半年里你和她没怎么见过面吧?”阮沫直接挑明着说,摄影师跟着季白星,她也没什么顾忌了,“拍综艺,又回到了季家,过几天季叔叔跟阿姨也会回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顺其自然。”林寂声音沙哑,她喝了一口热水,缓慢地道。
阮沫笑了:“顺其自然?你要是真会顺其自然,在当初舆论对你有利的情况下,为什么又要让程娇发那样的微博?”
林寂摇头,隔了一会才说:“那时不一样。”
很不一样。从季白星来到《倒仙》剧组的第一天起,她的脑海里就多了其他的声音,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
它总是要求林寂去做对季白星不利的事,但林寂并不愿意,她又不讨厌季白星,季白星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她没有任何理由要去做伤害季白星的事。
但是系统不想让她拒绝,于是她每一次拒绝,都会迎来一次惩罚。
最开始是系统会让电流在她手掌里跳跃,让她痛苦难耐地紧紧地压着手,等待那一股疼到麻木的惩罚过去;后来系统发觉这样的惩罚也不能让林寂屈服,于是它又强行提前了她的发热期,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抑制剂对她的发热期没有任何的效果。
这样的惩罚,总是没有任何预兆的,林寂提防再提防,也被季白星撞见过几次。
季白星本身也有信息素不稳定的问题,她俩一碰上,难免是个兵荒马乱的状况。她们都是Alpha,最开始信息素纠缠到一起,两人都格外的难受,互相排斥,互相压制着,后来也不知是谁的信息素先示弱,她们的信息素竟诡异的变得融洽了起来,甚至偶尔有几次都让对方生出浅浅的情.欲出来。
但她们并不能标记彼此,靠着Alpha信息素天生的排斥感,那点隐秘的、互相吸引的情.欲倒是没有让她们闹出什么乱子来。
只是呼吸急促,眼神恍惚望见彼此的眸子的时候,也会生出想要和对方紧紧拥抱的荒谬想法来。
Alpha之间不能像Alpha与Omega那样,天生就能契合,天生的吸引。但Alpha之间,既排斥却又吸引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点一点磨着对方的腺体,试图打上自己的标记,试图让自己的对方的信息素留下自己的味道。
哪怕从小到大所学的知识里都告诉她们,Alpha之间不能标记,可依然想要这样做,甚至会有一点浓烈的征服欲,让那点情.欲变得更加的强烈起来。
但一次又一次,无论是怎样的惩罚,都会被林寂硬生生地熬过来。
系统见惩罚对林寂没有丝毫的作用,于是它的权限似乎就变得更大了些,它渐渐地能控制林寂的身体,在季白星被季家正式认回去的当天,在蓝桥春雪路的尽头的别墅里,林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抬起来,要落到季白星的脸上。
那是林寂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这个在自己脑海里,自称系统的可怖之处。
系统说,如果她自己去做,那么它就不会控制她。
最后一次,便是《倒仙》临近杀青前,系统让她将季白星从楼上推下去,在那之后,系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
“不说那时,就说现在。”阮沫道,“季白星还不是季家的孩子的时候,《倒仙》才刚刚拍摄半月的时候,你还记得你在群里说过什么话吗?”
“你现在又怎么想呢?”
林寂抬起头看了阮沫一眼,她当然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但现在想起,总是难受的。
心脏里像被塞满了粗粝的石子,堵着她的心,让她喘不过气的同时又各自推挤着,在她心脏里划出顿口来。
“我想休息了。”林寂说着上了床,拉上薄被,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你跟季白星说一声吧,午饭我不吃了。”
阮沫没有回答,但林寂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她知道阮沫出去了。
林寂闭上眼,便有沉沉的疲倦感席卷而来,侵占整个大脑。退烧药吃了还没有这么快起作用,她浑身都发着热,但却觉得格外的冷。
头晕目眩地要睡过去前,林寂意识里闪过她曾在群里说过的话。
群里在问她第一次拍百合剧什么感受。
林寂没什么感受,也就照实说。
-没什么特别。
-但跟我演情侣的演员挺好的,跟她演戏,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一点出不了戏。
-好几次拍完,和她对视搭话,却有胭脂对翘梦才会有的,心颤的感受。
胭脂和翘梦都是《倒仙》里的角色。
胭脂喜欢翘梦,但一直隐藏到自己死去都没有说出口过。她面对翘梦的时候,心脏会扑通扑通的、耳根也会冒起红晕,整个人像是燃起来了一般。
林寂那时也想不明白,怎么出了戏,她对已经不是翘梦的季白星,仍旧会有这般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