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拉长身影, 路灯柔和的光线打在清秀的侧脸上,本就精致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路颜清看着披着月光站在树旁的人柔笑。
在外奔波数日身心早已疲惫, 在看见付斯高挑挺拔的身姿时浑身都放松下来, 仿佛她那纤薄的肩背比参天的大树还要可靠。
缪斯在付斯怀中扭来扭去, 那辆熟悉的车子在她们碰面后就已悄悄开走不知去了哪里,路颜清轻轻笑了笑走上前连人带猫一起拥住,裙摆随着步伐晃起动人的弧度。
“好久不见。”她在付斯肩头吐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好香。闻着她身上刚刚沐浴完的味道付斯眼尾带上弧度, 温暖的怀抱让整个人都泡进了糖罐里。
“喵。”未等她回话, 夹在两人环抱中间的猫拉长声音发出了抗议, 爪子扒拉起路颜清的衣服。
路颜清放开她看向目光热切的猫, 付斯轻笑一声把猫递上前, “呐, 你的缪斯,稍稍胖了那么一丢丢。”
毛茸茸的脑袋不停蹭着自己的手, 路颜清安抚着它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刚从商业聚会上赶过来的人。
华丽的礼服没有遮盖住付斯的气质和美貌,只会让人赞叹这身衣服真是衬她。裙身包裹住曼妙的曲线, 搭配上妆造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性感和凌厉, 本就白皙的肌肤在黑裙下更是夺目,像是暗夜里的精灵。
很美,就是瘦了。
猫都养的这般瓷实, 怎么自己还瘦了?
视线落到她脚上的高跟鞋,路颜清分出一只手揽上她的腰, “走吧, 先上楼。”
她这般主动付斯眉梢上扬, 腰间的触感像是蚂蚁爬上了肌肤,痒痒的。
前两日的梦境还历历在目, 她看向路颜清肩上的吊带,视线在平直的锁骨和流畅的肩颈线条间流转一遭便匆匆挪过眼,咽咽喉咙目视着前方。
“明天上班吗?”她问。
路颜清脚步一顿,偏头看看她紧致的侧脸说:“去不去都行。”手上的项目告一段落,她没有必要天天守在工作室。
付斯唇角翘起又压下,盘算着等会儿和顶头上司请个假。
路颜清毫不避讳的在指纹锁上输入着密码,是一串付斯读不出含义的数字。
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神,路颜清眨了眨眼拉开房门。
“是把缪缪接回家的日子。”
“喵。”缪斯窝在她怀里懒洋洋叫着。
付斯瞥瞥得意洋洋的猫,想要插兜装作无所谓却摸了个空,瘪瘪嘴漫不经心道:“今天是6月1号。”
路颜清已经习惯了她的“攀比”,低头笑了笑奖励般摸摸她精心打造的发型,“嗯,儿童节快乐。”
一拳打在棉花上付斯看着出现在脚边的崭新拖鞋抿了抿唇,这么细致入微的人怎么可能听不懂她的意思。
哼,有她这么能干的儿童吗。
踏进室内她说:“礼物呢?”一句祝福就把她打发了?
路颜清失笑,听的时候还不乐意,转眼就问自己要礼物。
“等我一下,你随意。”她放下缪斯去了厨房。
缪斯仰头看看在环视屋子的人,屁颠屁颠跟着路颜清走了。
付斯背着手像是在参观,每看一处都觉得新奇,一路转悠到了宽敞的客厅,戳了戳沙发感受质地,她弯唇坐了上去。
把从蓉城带回来的特产放到桌上,路颜清将手中的大熊猫靠枕递给她,“手感挺好的。”
付斯抱在怀里捏了捏挑眉道:“你买了几只?”
还能有几只?路颜清对这位大朋友说:“一只。”
“谢谢,我很喜欢。”付斯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扩大。
“喵。”缪斯拍拍路颜清的小腿。
想到自己那条被扯开的裤子付斯放下靠枕弯腰把缪斯捞到怀里戳戳它的脑门:“这些你都不能吃。”
眼见缪斯挥起了小爪子,一人一猫在沙发上打闹起来,路颜清摇头笑笑回猫房取了新买的电动玩具出来摆到地上,还没等呼唤缪斯就窜到了跟前。
付斯紧随着在蹭自己腿的猫而来,路颜清摸摸它的脑袋启动玩具让它自己玩。
路颜清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付斯眨巴眨巴眼睛问:“洗手间在哪儿?我想把妆卸了,怪闷的。”
她十分自然的妆容完好无损,路颜清眼睫颤颤说:“我带你去。”她独居惯了卸妆用品都在自己卧室的洗手间内。
付斯弯弯唇,亦步亦趋随着她去了卧室。
进到房间时付斯看着整洁的卧室挠了挠脸,少见的有些局促。
“怎么了?”路颜清回头问突然停下的人。
独特的幽香钻进鼻腔,付斯舔舔唇不好意思道:“好整洁。”
被她夸赞自己的卧室路颜清忽的紧张起来,回想了一下有没有乱摆什么东西。
“走这边。”她带着付斯前往洗漱台。
眼下的状况很微妙,路颜清眼睫闪了闪说:“你洗吧,我去看看缪缪。”
“好。”付斯目送她离去,转身看了看浴室。
缪斯新鲜劲过去看见路颜清出来又奔向了她,路颜清抱起沉甸甸的猫咪把玩具和猫包一起收回猫房。
独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路颜清竟然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她看看时间抿了抿唇。
付斯好像,不想回家。
桌上不属于自己的手机亮起,路颜清思索一瞬拿起来前去卧室。
已经卸好妆的人在洗漱台前磨磨蹭蹭,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后又打湿了一张洗脸巾。
“有人找你,发了好几条。”
付斯本想让路颜清帮忙看看,猜测可能是妈妈回了信息打消了这个念头。
收拾干净台面她接过手机回完消息抬头看着路颜清说:“我家停水了。”
停水了?听着这个蹩脚的借口路颜清和她对视几秒眼睫颤了颤别过眼说:“要住我家吗?”
“好啊,谢谢阿清。”笑意爬满了干干净净的脸。
她语气里的欢快让路颜清眼眸暗了暗,冲洗干净电动牙刷的机体换上未开封的牙刷头递给她说:“将就用一晚,明早换新的。”
付斯笑着接过,“不将就。”
牙刷嗡嗡作响,路颜清在衣柜里找出没用过的衣物和浴袍放到置物架上准备退离。
“我睡哪儿?”付斯吐掉泡泡眼巴巴看着她。
沉默一瞬路颜清说:“我去帮你收拾房间。”
付斯怔楞在原地,唇角还残留着泡沫,路颜清压下唇角的笑意转身离开。
“慢慢洗。”
水流浇到身上,付斯歪歪头反应过来她被路颜清摆了一道,还是自己亲手递的梯子。
三下五除二洗好她裹上浴袍就往外走,截住了抱着三件套往客房去的人。
手里一空路颜清忍住笑问:“怎么了?我来就好。”
“我想和你睡。”她直言不讳。
路颜清望着抱着被子委屈巴巴的人笑意再也抑制不住,“也好,那屋基本没用过。”
付斯唇角咧开,快步跟上她回了卧室。
放下被子准备关门的时候她看着溜达进来的猫扭头问:“缪缪不是睡外面吗?”
同时被两对大眼睛盯着路颜清目光闪了闪,“嗯,应该是跟着你进来的。”
付斯低头和缪斯对视,真成精了?
“缪缪,该睡觉了。”
缪斯充耳不闻,准备蹦上小沙发时被路颜清抱了起来。
“喵。”它眼里写着无辜。
把猫抱回猫窝路颜清摸摸它的头顶说:“晚安。”
回去时脚边又多了只猫,路颜清无奈停下脚步,“你想睡栅栏里吗?”
缪斯伸到半空的爪子顿了顿收回,仰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路颜清蹲下身双手捧起它的脸亲亲额头,“乖乖睡觉,明天见。”
付斯倚在卧室门口观望,瞧见她亲了一口缪斯挑挑眉去了洗手间,丰富的泡沫盈满掌间。
路颜清本准备点一支线香,拿在手里又犹豫了,她不确定付斯会不会喜欢这个味道。
想到上次在帐篷里都能安稳入睡,她放把线香放回。
“不点吗?”付斯站在她身后问。
沐浴露的清香混着付斯独有的味道袭来,路颜清垂了垂眸说:“不用。”
付斯目送她前往洗手间,眉梢一扬把浴袍叠挂上架子后钻进了被子。
明明回来后已经洗过一次澡,路颜清咬了咬唇又简单冲了冲,系上浴巾深吸了口气走回卧室。
只露了个脑袋的人眉眼弯弯乖巧地看着自己,路颜清攥了攥浴巾咽咽喉咙只留了盏床头灯,光线暗下来心里的紧张消退不少。
付斯偏头看向坐在床边背对着她想要换睡裙的人,呼吸缓了缓她贴了过去,白皙的肌肤在昏暗里像一道光。
脊背突然碰上柔软,温暖又紧密的拥抱让路颜清瞬间紧绷起来,轻声细语伴着热烫的呼吸落在耳畔,惹起了一阵钻心的痒意。
“需要帮忙吗?”付斯左手顺着腰攀上肋间,在浴巾边缘摩挲。
路颜清眸色暗了暗腹诽:
真是,披着羊皮的狼。
她不答话付斯勾勾唇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轻咬了一口耳根在她颈间磨蹭。
“不需要吗?”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嘶,这厮。
路颜清忍着颤意偏头看她,“要帮就帮。”磨磨蹭蹭。
付斯抬起头,眸子里迸发出炽热的光,右手扣着她的下颌径直吻了上去。
许久未尝过的甘甜落入口中,身心滋润间所有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指节轻挑,付斯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越来越沉重,压抑的闷哼让心血滚烫,付斯从唇间退离,眼里的情愫浓得化不开。
“这颗痣很漂亮。”如玉的手在颈间的小痣上划着圈圈。
路颜清红着脸看向俯视她的人,视线不知该落到何处,移到脸上时又被那双深邃的金瞳灼得快要烧起来。
呼吸不稳间她别过脸扣着付斯的后脑勺把人按下。
细细密密的痒意席卷开来,路颜清咬紧唇仰了仰头,却把更多弱点给了出去。
雪山顶上的鲜花越发灿烂,迎着春风招展,山下的积雪悄悄融化,溪水在山涧欢快流淌,朝圣而来的人在美景处驻足,染湿了衣角,她在溪流边徘徊,想要顺着溪水一探究竟。
付斯直视着路颜清朦胧的双眼,呼吸因为发颤的心绪不稳,她咽了咽喉咙压下紧张用平稳的声线郑重宣告:“付斯,女,24岁,申请入内。”
感官和心神已经全然被这人牵动,心底有个不满的声音在叫嚣,路颜清烧红了脸。
死小孩,一句话记她这么久。
她抬腿怼了怼故意刁难的人,咬牙道:“进来。”
灯影摇摇晃晃,她抑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声线抱紧了让她心安的滚烫小汤圆,好似溺水的人攀住了一根浮木。
圣洁的雪山彻底融化,朝圣的人看花了眼。
“阿清。”她轻声唤着,柔得像要融进夜色里。
路颜清艰难地分出半点心神对上那双让人沉沦的眼睛,“嗯?”清冷的声线裹满了潮湿根本端不稳,颤颤巍巍蛊人心弦。
“你好美,我好喜欢。”
路颜清忽然微扬起身攥紧了自己的胳膊,付斯吻了吻她绯红的眼角抱着她感受彼此激烈的心跳。
夜色浓得像要滴出墨汁,已经打了个吨的猫咪溜达到还透着亮光的房门外蹲下,耳朵一动一动似是在听什么。
它拍了拍房门,根本没人注意到它制造出的细微声响,趴了一会儿像是嫌吵,迈着碎步回了猫窝。
闻着空气中奇特的味道付斯摸了摸自己指腹上的皱褶搂紧了怀里的人,紧贴着她的背靠在颈窝处闷声说:“阿清。”
没什么力气的人挤出一个字:“嗯?”慵懒又低哑。
“醒来你还在吗?”
路颜清睁开眼,心间涌起自责和酸疼,转过身护住她的后脑勺轻抚后背。
“在的,我在。”她能感受到付斯的不安。
“真的?”她再次求证。
路颜清心疼又无奈,这是她的家啊,能去哪里?
“真的。快睡吧,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这人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不知道累,不知不觉竟然三点多了。
忙了一天眼皮已经在打架的人幽幽道:“我请假了。”
路颜清哭笑不得,捞起不安分的脑袋温柔一吻。
“那好好睡一觉,晚安。”
付斯掀起眼皮深深看她一眼。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