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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小剧场⑤

拯救偏执闺蜜后我逃不掉了 祈艾 4995 2023-12-29 17:58:58

“我他娘的都说了,我不参加!”

辅导员脸上和蔼的表情几乎要挂不住:“也是要体验一下大学生活的嘛。”

卫悠青最烦这种自己明确表达了拒绝还来纠缠,一定要逼着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的感觉。

她抬脚把辅导员身边的椅子踢翻,表情全然冷却:“听不懂我就再说一遍,但凡是自愿参加的活动,我都不去,要是虚伪地说着自愿然后来这里逼迫我,你信不信下一次我踢的就不是凳子了?”

辅导员生平没见过哪个女生能混到这个地步,脸色难看无比。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外面传来几声敲门声。

“蒋老师在吗?”

辅导员尽量收敛表情,扯着嘴角笑了笑:“进来吧。”

知书把收集上来的学生意见表放在辅导员面前的桌子上:“我列了个表,六十三个表,其中二十个没有意见,剩下四十三个有意见的里面,绝大部分都在针对食堂的饭餐和校际公交车不及时。”

辅导员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点实心实意:“辛苦知书同学啦。”

知书是她带的新生班级的班长,一个令人省心的小帮手。

辅导员看了眼知书,又看了眼卫悠青,顿感脑袋无比之大。

有省心的,也有很令人费心的。

尤其是那个令人费心的还有背景,领导再三嘱咐要多关心,她家大人也派人来打听,说什么自家姑娘性子孤僻,要老师多费心带着她参加活动。

她费心倒是不要紧,可卫悠青是个刺头,一言不合就踢凳子,她可不敢再管了。

望着知书恬淡安静的模样,辅导员忽然福至心灵,一把抓住知书的胳膊。

“对了,忘了和你介绍,”辅导员拉过知书,冲她温柔一笑,“这是卫悠青,咱们系对门专业的学生,你们上大课的时候应该见过面,有印象吧?”

卫悠青脸上的烦躁几乎压不住,当即瞪过去。

然后看见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

卫悠青闭了嘴。

知书点头,声音清亮:“见过。”

卫悠青看向知书的脸,目光好奇。

辅导员说:“你是班长,要多关爱同学,多参加活动多出去走走什么的,对吧。”

知书轻轻点头:“好。”

卫悠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知书出来的。

好像人家一转身,自己就跟了上去。

知书对她很礼貌,也很温和:“我在601寝室,今天小食堂组织端午活动,煮了很多粽子,你要不要尝尝?”

小食堂?端午节活动?

班级群里好像有这么个通知,不过自己肯定没有报名。

粽子有什么好吃的。

许是卫悠青的表情太明显,知书抬头看了眼她一眼,抿唇道:“有红豆沙馅儿的,有腊肉馅儿的,还有咸蛋黄馅儿的。”

卫悠青眯起眼睛:“好吃吗?”

知书眨眼:“比食堂的好吃。”

南院食堂人神共愤,卫悠青肚子叫了一声。

“走。”

知书的宿舍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干净清爽,有一种朴素简丽的味道。

像是小时候自己曾经种过的一只兰草,奶白色,嫩绿的叶儿,小小的不起眼一个,盯着看的时候才会看出它的好。

“你种了花?”

卫悠青眼尖,进门就看见小阳台摆了一排盆栽。

每个不过巴掌大,远看是不同形状的绿色。

知书换上拖鞋,给卫悠青拿来一双一次性拖鞋。

“是一些苔藓类的植物,容易养活。”

卫悠青换上拖鞋就跑到阳台莳花弄草。

知书用热水壶给她加热粽子,剥开上面的粽子叶递给她。

“尝尝,咸蛋黄的。”

卫悠青正用指尖托着一个蜗牛,专心致志地盯着蜗牛往上爬。

粽子的香味已到鼻尖,她扭头咬了一口。

咸蛋黄的香味在舌尖蔓延开,本来寡淡的糯米味,被朴实的香气充满。

知书不自在地换了另一只手:“你拿着。”

卫悠青扭头,刚想说一句“你放下吧”,就瞥见了知书不太自在的眼神。

知书把粽子放下,站起来回到屋里。

卫悠青往下看了看,回想自己刚才吃粽子的时候,似乎,咬到什么软的硬的的小东西。

配合知书的表情来看,似乎是,手指尖?

卫悠青:……妈耶。

卫悠青当即不看蜗牛了,洗手,捏着粽子回知书宿舍:“谢谢你的粽子,挺好吃的。”

知书抬起看书的头:“那里还有一些,你喜欢就多拿点回去。”

卫悠青点头又摇头:“算了,加热太麻烦。”

知书“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卫悠青愣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不劝我参加活动吗?”

知书收回看书的视线,抬眼道:“不劝。”

卫悠青好奇道:“老师的话你不听?”

“你又不是我们班的学生,”知书笑了笑,笑容里并不是全是之前展露出的温和,隐约有点锋利的意味,“我可付不起你踢我一脚的医药费。”

卫悠青一噎:“你听见了?”

知书在卫悠青发火的时候就站在门口,只不过不想惹麻烦,打算等她吵完了再进去。

谁知道里面差点打起来。

知书面色轻淡道:“你声音太大,听见不少。”

卫悠青从头到脚盯着面前端坐的人,目光落在她执书的手背上,又移到她秀丽的鼻梁,忽然道:“当然不让你付医药费。”

卫悠青想,这样好看的人,原本打算给人留个好印象,现在当面戳穿,实在令人懊恼呐。

知书轻飘飘地瞅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点笑。

“那你可误会我了,”卫悠青靠在上铺的梯子边,捏着被咬了一口的粽子来回翻看,“要是你的医药费,那我肯定给报销。”

知书眯起眼睛,她的医药费?

“怎么,你要给我一脚,然后赔我医药费?”知书说。

卫悠青发觉自己话语的歧义,站直身子,“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哈。”

知书给了她一个很平静的表情。

似乎在说,你看我信不信。

卫悠青嚼着粽子,含糊道:“算了,我真不是那样的人,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着以后,卫悠青吃完粽子,自行把垃圾打包,然后离开。

知书继续预习大学课程,把卫悠青那句意有所指的“以后”抛诸脑后。

直到下一次思修课。

思修课是大课,她们两个专业一起上课。

一般这种专业之外没有难度的课程,知书都不会特意提前去。

加上该洗头,思修又不值得她洗头,就戴了个鸭舌帽,去中间坐着。

坐下没多久,身边又来一人。

阶梯教室有这样一点奇特的地方,除了桌椅板凳和学生按照阶梯分布之外,桌子凳子还有其独特的连体性。

前面的人抖腿,后面一整排桌子都会震动。

而身边坐下一个人,整排的椅子都会往下陷。

再加上教室挺大,除了好闺蜜好兄弟,大部分人不爱坐太近。

知书侧头往旁边瞅了一眼,与眨着眼看过来的卫悠青眼神恰好对视。

那双荧光绿口罩之上的眼睛眨了眨,一弯,“好巧啊。”

知书默了三秒:“口罩哪里买的?”

能理解在口罩上加各种图案,或者更改各种形状,从而让口罩拥有显脸小、更美观的一系列除防御之外的附加功能。

但就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是荧光绿。

上面的荧光涂料真的不会对人体造成危害吗?

到底是哪个厂家能够不顾国标批准生产。

卫悠青哈哈一笑:“我自己喷的,你要不要,送你一盒。”

知书矜持地转开视线:“谢谢,不用。”

卫悠青在她面前放了一盒牛奶:“早餐奶,顺手给你带的。”

知书摇头,把奶推回去:“我吃了早饭,不饿。”

卫悠青点头,然后凑过来:“今天学哪一章?”

知书看了眼她的书包,里面似乎装了一本书,大概是思修。

“七十一页。”知书说。

卫悠青往知书旁边凑了一下,看了眼标题,收回视线。

讲台上,老师踩着上课的点来到教室,打开T开始讲课。

知书便抬起头认真听课。

旁边的卫悠青愣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平板开始写,笔尖在类纸膜划拉的声音有点吵。

“……要森科、窜面地认识则段历似……”讲台上,传来老师带着浓厚方言的讲解。

知书忍着笔尖划拉的噪音,竭力从方言里听出点能跟课本搭边的内容,但碍于方言的魔力太大,加上课程内容实在太水,听了十几分钟就开始犯困。

知书打着哈欠朝旁边看了一眼。

“你……”知书的哈欠堵在嘴里。

平板上,是一个小人在听课。

从小人的衣着样貌来看,绝对是自己。

“你在画什么。”知书皱起眉头。

卫悠青给知书小人的额头上点了一块黄色的小圆点当做装饰:“给你制作头像啊。”

“我不太理解你。”知书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很这人很熟吗?

为什么要坐自己身边,画自己的小人。

卫悠青把手机解锁,推到她面前:“加个微信吧。”

知书:……

卫悠青认真说:“老师让你帮助同学,知班长,咱们加个微信,方便课下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及时联系。”

知书:………

思修老师在课程最后布置作业,是要求至少两人一组的小组作业。

知书人缘好,刚下课就有几个人围过来要和她一组。

卫悠青刚要离开的脚步一顿。

“小组作业”对于任何大学生来说,恐怕都很难是纯粹美好的记忆。

如果有个大腿可以抱,那当真是极好的。

卫悠青近水楼台先得月,扭头对围在知书身边的莺莺燕燕道:“咱俩已经有了两个人,最多五人一组吧。”

知书眯起眼睛看她,不太想和她一组。

旁边的人估计也不认识卫悠青,见她开口,气氛顿时尴尬。

“班长,不走吗?”卫悠青站着不走,似乎真在等她一起。

知书只好对那几个人说了声不好意思:“我们组的确还差三个人。”

解决好分组问题,知书提着书包从卫悠青面前路过,卫悠青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她今天穿着一身名牌卫衣,和一看鞋子颜色和样式就不便宜的球鞋。

卫悠青走在知书身后,瞥见知书的书包上有一块白斑。

她伸出手去摸,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

“做什么?”知书平静道。

在前面她一直留意卫悠青的动作,余光瞥见她朝自己伸手,知书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卫悠青已经摸到书包,那处干燥平滑,没有脏东西。

“没什么。”

奶白色的书包,款式是最经典的大众款,因为清洗次数多而掉色。

卫悠青上前半步,和知书并肩走着。

两人路过食堂,不约而同没有停下脚步。

但到了宿舍楼门前,两人产生分歧。

卫悠青在宿舍楼下的西点餐厅停下:“你等我一下。”

知书看了眼时间:“我下午还有课,先回宿舍了。”

“别急啊,”卫悠青透过小窗户和里面的人说要两份意面,“下午有课也要吃饭呐。”

知书摇头:“宿舍里有吃的。”

卫悠青接过意面,拉着知书在西点餐厅门口的小竹林里坐下。

“请你吃午饭,当做提前酬谢思修的小组作业。”

知书不太习惯吃西餐,但也没说话,拿起叉子吃了一口。

“不用谢,换做别人也一样。”知书是班长,谁先来邀请她一组,她就和谁一组,不好拒绝,也不好分个厚此薄彼。

吃不惯意面,知书说完就起身离开。

“你先吃吧,我要准备下午上课的东西。”

卫悠青拉住她的手腕:“你就吃了一口啊。”

知书“嗯”了一声。

卫悠青撇嘴:“你们专业下午没课吧。”

知书说:“我去上课,给小孩上课。”

卫悠青愣了一下,松开手。

知书背着书包离开。

卫悠青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只被动了一口的意面,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下午一直阴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忽然下起暴雨,夹杂着狂风,打伞都挡不住雨水。

知书做完家教,刚从地铁出来,兜头迎上暴雨,几步路之外就有避雨的地方,但还是被淋湿了大半。

南方的雨水充足,雨势强烈,看着阴了一下午的样子,不像是阵雨。

知书揪着湿了一半的书包,心道幸好把书本都用塑料袋包好。

不然淋湿了又要重新买。

天色已晚,暴雨如瀑,距离学校只剩下六百米。

这个时候,这个天气,连辆出租车都没有。

旁边和她一起躲雨的人开始给舍友打电话。

知书听见她想让舍友来接自己,舍友要么不在宿舍,要么说雨势太大出不去,说着说着在电话里就吵了起来,不欢而散。

最后那人气得直接冲了出去。

望着漫天大雨,知书无声笑了一下。

大学生的天真。

这种雨势,除非从头到脚穿了雨衣,不然打什么伞都会被淋湿。

要么是心地好的大学生,出来陪舍友一起淋湿,要么就是被家里宠坏的小公主,这种天气还要人出来接自己。

前者要是碰上后者,估计倒了大霉。

知书没给舍友打电话,也没和任何人说,她打算先等一会儿,等雨势稍微小点,再拦辆出租车。

毕竟只是下雨,又不是洪水,没必要麻烦别人。

可南方的雨水并不讲道理,在没有天气预报的情况下,突如其来,迟迟不肯散去。

一个小时过去,雨势不减反强,甚至在狂风的吹拂下,开始往避雨的地方倾斜。

本来就淋湿了大半,被风一吹,更加刺骨。

知书打了个哆嗦,想着不然就冲出去好了。

顶多被淋湿,明天感冒一场而已。

只是明天还有家教,自己生了病,就会少挣一次的钱。

知书犹豫起来,内心有点焦躁。

就在此时,大雨喧嚣声里,知书好似听见什么人在叫她。

声音混在雨声里,听不分明,却由远及近,渐渐放大。

知书扭头,看见一个荧光绿的人形物体朝自己奔来。

知书怔愣在原地,直到那人在面前停下,才如梦初醒。

“卫悠青!?”知书很是震惊。

卫悠青掀开面罩,从鼓囊囊的怀里掏出雨衣。

卫悠青的声音很大:“我去你宿舍找你,你舍友说你不在宿舍,给你发消息也不回,这么大的雨,我来找找你。”

知书接过她递来的透明雨衣,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卫悠青的头发湿了,一缕一缕地垂在额头上。

里面的衬衫也从领口开始,湿了大半。

她包裹得这么严实,都湿成这个样子,估计在外面找了很久。

“你怎么找到我的?”知书喊。

卫悠青吼道:“我都在门口绕了四圈了!”

知书眼眶忽然有点热。

雨声太大,水雾弥散在空气中,卫悠青的眉眼都似蒙上一层雾气,清澈又干净。

知书低头道歉:“不好意思。”她看见了卫悠青的消息,但是没点开看,打算晚上回了宿舍再回。

没想到,竟然让人在门口等了自己这么久。

准确来说,知书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来接自己。

卫悠青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知书摇了摇头,穿上雨衣,贴近她耳边:“带我走!”

时隔多年,大雨似乎成了两人之间秘不可宣的默契。

第一次,知书对卫悠青卸下心防,是因为那套湿透了的雨衣。

第一次,卫悠青为了知书反抗家里安排,也是在雨里跪了一晚上。

卫悠青并不太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动的心,但单纯又笨拙的爱意,总有滴水穿石的能量。

-

十几年后的一天,卫悠青在一个大雨天,推开门离家出走。

知书冲出来追上她,拦在前面:“你做什么,外面这么大雨,你要赌气也换个时间。”

卫悠青看了眼知书在雨中狼狈的样子:“那你把娜娜送走。”

娜娜是卫悠青的妈妈送来的孩子,是卫家旁系一个远方叔叔的孩子,叔叔一家都死了,孩子成了孤儿,卫母要来让她俩养着,说是当做自己的孩子养,以后有人养老。

知书说:“孩子有保姆看着,你不愿意,我们就搬出去住。”

卫悠青为了自己和家里闹僵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母女关系缓和,知书实在不愿意因为一个孩子让两人再次生分。

“她是卫家的孩子,那你怎么办。”卫悠青盯着知书的目光很静,也很执拗,“你是不是从始至终就对我们的婚姻没有信心,我说了,就算以后我们要孩子,也可以去孤儿院领养,而不是从我家里找个小孩出来,那算什么。”

知书好脾气过来拉她:“孩子小,不记事,什么你家我家的,养了就是自己的女儿……”

“知书!”卫悠青推开她,眼睛红得吓人,“把娜娜送回去。”

知书沉默片刻,看了眼周围的雨。

“老婆,别闹了。”

卫悠青一怔。

知书的语气很疲惫,也很认真。

“你还记得那场大雨吗?”知书问。

卫悠青没说话。

知书说:“那时候,我在想,这人好像闯进我的生活中了。我是一个孤儿,自小没人看顾,不要紧,我自己看顾自己,我把我的世界建得铜墙铁壁,别说一个卫娜娜,就算十个八个你的亲侄女亲侄子,我也不在意。”

“他们伤不了我。”知书轻声说,“他们甚至不如你淋一场雨。”

卫悠青眨了眨眼,睫毛上的雨滴往下坠落,似乎砸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

知书说:“还闹吗?”

卫悠青别别扭扭地走过去,低头:“回家。”

知书笑了笑,伸手抹去她脸上的雨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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