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 余语的脑子有点儿懵。

愣了得有几秒钟，余语才意识过来自己这是反被调.戏了。

明明是自己先动的手，结果这会儿先害羞的人反倒变成了自己。

退缩会显得自己没有胆量, 余语这会儿的身子都是僵着的, 可是却硬着头皮没有跳起来。

“真的很小吗？”轻飘飘的问了句, 余语的眉头微皱, 身体感觉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那种又僵又麻的感觉一直都围绕在那里。

微微低下头, 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跟前的黎钰，余语的指尖转移到黎钰的下巴, 像逗猫似的勾了两下。

这自顾自的暗自较量的劲儿在黎钰看起来跟小孩儿的玩闹似的。

亮晶晶的眼眸温柔似水，黎钰的唇角微微的勾着，而后细声细气的回应，“是有点儿, 毕竟你还小。”

这一时之间一语双关，余语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原本后退一步, 不去理会就能解决的事儿, 这会儿却格外咽不下这口气。

咬着牙, 余语自己掂了掂，原本是要反驳的, 可是掂量完了, 她又不吭声了。

算了, 反正也是副瘦弱的身子，瘦一点儿那也是正常的。

而且太大也不好，逃跑的时候跑都跑不过人家。

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完美的理由, 余语心里又舒服了。

起身坐回沙发上，随便翘翘二郎腿, 余语别过头，完全一副叛逆期小孩的模样，“随便你。”

也不知道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余语把那宽大的校服又套回了自己的身上，把身上能遮的地方全部都遮住了，松松垮垮的，那校服看起来不止大了一号，站起来都快能盖到她得膝盖，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嗯。”看了她一眼，没提出校服的问题，黎钰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手机上，“那这几天就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把头发染回来。”

没同意也没拒绝，余语就这么翘着腿看她刷手机。

原本看起来温柔又软弱的人，好像又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好欺负，盯着那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余语脸上的表情就差点把自己要做坏事儿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目光并没有看过去，可是黎钰也能感觉到那一股视线。

一开始是盯着人家的脸看，后面看着看着，又开始看向了别的位置。

黎钰在家里也是坐轮椅的，她那轮椅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反正余语看起来倒是觉得坐得挺舒服的，但她又不好意思跟人家抢，扶手那处有几个按键，看起来是手动挡跟自动挡混合在一块儿的，还有一个刹车的把。

其实光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黎钰是有什么问题的，就算她坐在轮椅上，也没有那种病秧子的感觉，双腿无法行动，对她来说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轮椅用的很灵活，除了上楼梯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事儿能难得倒她。

盯着盯着又忍不住往她的脸看过去，余语总有一种很心动的感觉，这样想着，她又忍不住往黎钰那边凑。闲逐付

本就存了那种心思，余语这会儿也只是安分了一小会儿，就开始有坏心思了。

脑子里的想法一旦冒了出来，她就控制不住了，有些迫切的凑近黎钰，仗着对方不能后退，余语的双手撑住了她的轮椅两边，直接逼近这张漂亮的脸蛋儿，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几分几厘，她才停下来。

“我要是做坏事儿，你能阻止我吗？”盯着她的眼睛，甚至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余语眼睁睁的看着跟前的人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猜想着对方应该又发脾气了，余语心里那股兴奋劲儿都快压不住了。

但是对方也仅仅是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又恢复了那一种温暖的姿态，跟个长辈似的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了句，“你现在处于叛逆期，有做坏事儿的心理是正常的，只要不是太过分，都没关系。”

这一副要包容她一切的模样让余语听着就觉得搞笑。

但也一时之间分不清这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

挑战人家底线的想法，此时此刻就冒得出来，余语没后退，在黎钰的注视下继续往前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很近，黎钰又一丁点躲藏的心思都没有，柔软的唇直接贴在一块儿的时候，余语的身子都打着轻颤。

眼睛微眯着，试图看清跟前这个人的表情，余语似乎觉得这么贴着还不够，在这湿热的呼吸之间，她甚至稍稍入侵了一点儿。

离开的时候，黎钰的薄唇泛着水光，这是余语青涩的行为带来的痕迹。

眼神带着挑衅，是有几分青涩的勾.引，余语笑眯眯的看着她，伸手就挑起了她的下巴，“我看上你了，阿姨。”

短暂的错愕几秒后，黎钰眼眸倏然眯起，“你这是在闹脾气故意气我，还是存着什么其他的想法？”

看她这么淡定质问自己的样子，余语都有些疑惑，“我都对你做这种事了，你还怀疑什么？”

捋了捋自己的衣服，虚虚的坐在她的身上，余语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模样有些不爽。

她这幅模样却被黎钰以为是对别人也做过，想到班主任说的她早恋的事儿，黎钰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腰，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愠怒，“你跟那个早恋对象，进展到了哪一步？”

余语有点开心，她就不喜欢看黎钰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这会儿就算是被掐着的地方有些疼，她也能挑着眉，轻挑的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开始胡言乱语，“你觉得呢？我又不是什么好学生，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把我觉得开心的事都做了一遍呗，我都18岁了，是个成年人了，做点大家都喜欢做的事，怎么了？”

脸色沉了几分，黎钰扣着人往自己腿上压了下，屁股碰到黎钰的腿上直接把余语吓得差点儿跳起来，“你疯了吗？你这个腿……”

“不碍事。”把她两只手都抓起来，黎钰的脸色沉得不像话，“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皱着眉不满意她扣着自己手的事儿，结果扭了扭，发现挣脱不开，余语觉得有些丢人，整张脸都垮了下去。

没注意到黎钰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了，余语还在喋喋不休的吹牛，“我跟你不一样，我会的可多了，像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懂什么？”

“你还是个学生。”黎钰忍着最后的好脾气，她快装不下去了。

“啧……”最烦她拿学生这件事来压自己，余语瞥了她一眼，双手动不了，但脖子还能往前凑，吧唧几下又在她脸上亲了几下，余语眼神轻挑，“学生会这么对你吗？阿姨，你太小看现在的学生了吧。”

坐在人家身上，余语还嚣张得很，结果低头挣了下，一抬眼就看见了黎钰那完全没表情的脸，乍看一下还挺吓人的。

“我看上你了。”眨了眨眼睛，没敢说太多挑衅的话语，余语干巴巴的补了一句。

深呼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跟个小孩计较些什么，黎钰缓了缓，才慢慢放轻语调，“别闹，小孩儿。”

“我是小孩？那我刚刚对你做那些是什么事儿？”余语都要气笑了，自己都占了她多少便宜？还觉得自己是小孩？

到底是自己不懂还是她不懂？

“是过家家。”拍了拍她，黎钰转移话题，“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让阿姨过来做。”

“吃你~”余语不依不饶，死活都要把那个话题给转回来。

清澈的眼神中带着点儿单纯，在黎钰的眼中，余语这行为跟闹着玩儿没什么区别。

但她这不依不饶的行为似乎还是想要得到一些教训，姐姐的性格实在是太难保持，黎钰心里已经有些烦躁了。

怀中的人小小只的，跳脱得像一只猫儿，但对自己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

许久都得不到回应，余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挑衅，只是这一回，坐着的人却并没有惯着她。

主动权完全不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轻微的水声混着余语的闷哼，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头重脚轻，余语的心口跳得飞快。

口腔发麻，甚至连牙根都是酸的，指尖抓着黎钰的衣袖，口腔中的氧气都变得稀薄，余语第一次感受了那种令人害怕的窒息感。

眼泪在自己意识不到的情况下流了下来，余语的眼神还是错愕的，甚至带着几分恐惧。

坐在轮椅上的人脸上恢复了那温柔的神情，甚至伸出手，拇指指腹擦掉了余语唇上的水光，轻啄了两下她的嘴角，仿佛刚刚把人弄得快要窒息的人不是她，此时此刻的黎钰就像是一个温柔的长辈，轻声安抚着叛逆期的小孩儿，“乖一点儿，小孩儿就应该做小孩儿要做的事儿。”

舌尖还在发麻，余语还没从那种恐惧感中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咽了咽口水，却没回应她。

脑子还是嗡嗡嗡的，复盘了一下自己刚刚的丢脸行为，余语有些不甘心。

［凭什么？她是不是很有经验！］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余语这会儿开始找理由了。

［没有啊，资料上显示黎钰从没谈过恋爱，是个很迟钝的人，所以男主追了他很久呢！］系统乖乖的补充了一句，［可能是因为人家是大人，所以就是比小孩会呢！］

余·小孩儿·语：“……”

抿着唇从黎钰身上下来，余语坐回沙发上用校服把自己裹起来，仍旧开始嘴硬，“也不过如此，我刚只不过是试探你一下罢了，你看你都亲我了，也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吧？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谈恋爱吧，我吃点儿亏，毕竟你比我大这么多，你没意见吧？”

“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你不说的话，那今晚我们就吃寿司吧，衣服大概两个小时送到，我让阿姨给你洗了烘干，晚一点再洗澡吧，你先回房间去。”推着轮椅离开客厅，黎钰看都不看她，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直接被忽视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是听着她的话，余语也有些气恼，自己能是什么样儿？

气鼓鼓的进了浴室，余语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才18岁，但五官无疑是没得挑剔的，只是这会儿脸蛋儿都泛着粉色，眼尾隐隐发红，脸颊上还有泪痕，嘴唇有点儿红肿，怎么看，都像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这顿时让余语的心情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