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

玛雅·汉森再次看到斯塔克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有些惊讶。

“你……那个……绝境的事……？”

“是啊，我遇到一个你的作品了，非常棒，我必须承认。”

托尼平静地说道。

“他很强，而且很快，我几乎没有机会操作装甲……事实上，我也许本应已经死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双手，神色有些古怪。

“那时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玛雅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可你现在看起来好得很。”玛雅说，“我甚至看不出你有受伤。”

托尼沉默了数秒。

“……我想我遇到了他。”

“谁？”

“光之巨人，出现在纽约的那个。”

这次玛雅掩饰不住地吃了一惊。

“那个……‘奥特曼’？”

“那是网传的未经注册的名字，不过你可以这么说吧。”托尼平静地道，“也许只是我濒死前的幻觉，也许只是……我说不好。我其实都没真正看清对方，但我能感觉到，就在我几乎要咽气时有什么拉了我一把。

我只是朦胧地感觉到有某种力量在作用，就好像彻底的黑暗之中突然有了光，光辉中正是那个巨人的姿态……”

“这简直疯了。”玛雅皱眉，“就算他是真的，就算他真的刚好经过……他为什么要救你？我是说，现在主流观点是他是个外星人不是吗？”

托尼思忖了一下，突然缓缓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袒露出了上身。

以及他胸前那个醒目的弧形反应堆，钢铁侠的标志，也是他赖以维持生命的东西。

“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他指了指自己胸前。

“听说过……”玛雅回忆，“电视里说自你从山洞里出来就戴着它。那个是维持你生命的东西对吗？”

“是啊。我在战区收获了点小小的纪念品，一枚弹片。”他指着自己胸口，“每时每刻，它都在向着我心脏爬过去。

弧形反应堆不仅是钢铁侠的核心，它也承担着类似磁铁的工作。只有它还在运作，弹片才不会陷得更深，我才不会因此而死。”

“我很……遗憾听到这些，托尼。”玛雅双手环抱。

“不必，因为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托尼说。

“什么？”

“就像我说的，我今天早些时候差点死了，有人救了我。”托尼认真地道，“你知道那之后怎么着吗？我让战甲给我做了全身检查，结果显示……我非常健康。

事实上，是过去十年里最健康的时候。我的身体所有指标都达到了最佳，而且那枚弹片……没了。”

玛雅皱眉：“等等，什么意思？你是说……”

“我是说那个人不仅救了我的命，而且随便挥挥手就治好了这个世界尖端医学都无能为力的创伤。”

玛雅愕然：“你确定吗？”

“非常肯定，我状态从没像现在这样好过。我觉得他好像还对我说了些什么……关于钢铁侠是什么。”

“是什么？”

但托尼摇摇头没直接回答。

“这正是我希望如果有机会再次遇到他时想弄清的问题……以及他又是什么，有什么目的。不过在此之前……”

托尼话题一转，肃然地看向玛雅。

“我需要你的绝境。”

“什么？”玛雅一愣，“你是说需要绝境的数据来研究应对策略吗？我手头有的已经给过你了。

但我说了，基里安得到了某些外部援助。他不肯告诉我们神秘的盟友是谁，但在他们做过那些事后，绝境早就已经不再是我最初开发的绝境了……”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需要你给我注射绝境。”

这次玛雅是真的差点惊得跳起来。

“你疯了？”

托尼自顾自地续道。

“一开始看到你绝境的设计时，我就知道那是我需要的东西，只是没下定决心。但亲自交手，亲身感受过后现在我确定了。

绝境是生物合成机器，而我只是个穿着装甲的人。我用尽了手段，每一次设计新型号、每一次系统升级都在尽力让装甲应对变得更快，但还不够快。

而绝境的理念，它能让装甲直接连接上我的大脑……谁知道呢？今后我说不定还能发明出大脑电视技术，大家肯定会为之疯狂的。”

他甚至有心思用这个开玩笑。

但玛雅·汉森可笑不出来：“可我的绝境……还有没解决的问题。你看过数据了应该知道，实验体存在过热风险，你可能会爆炸的……”

“那我们一起解决问题。”托尼说道，“十多年前我只花一个早上就搞定了你的问题，对吗？还是在宿醉之后。”

玛雅沉默了。

确实，1999年她和托尼共度良宵时提到过她的研究课题。托尼早上走后在一张名片背面随手写上了他推导出的公式，就解决了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他是个自负的混蛋，但也是个毋庸置疑的跨时代级天才。

“但就算如此，注射也还是会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她摇摇头，“之前的所有实验体……尽管他们大多身体残疾，但多数都曾是一线军人，再不然也是非常强壮……”

“而我刚刚被一个神秘存在修好了一身的隐疾，我的身体很久没像这样焕然一新过。”托尼说道。

玛雅：“……”

“再说，我们还可以对绝境调整，减轻负载。我不需要变热也不需要能喷火，也用不着强大的身体力量。”托尼续道，“所以我不需要绝境帮我长出新器官，我只是需要自己成为装甲的一部分。”

玛雅·汉森又沉默了一阵。

“你疯了。”她再次说。

“也许吧。但你知道我最大的噩梦是什么吗？”

“什么？”

“钢铁侠变成过时产品，被淘汰，被替换。变得廉价、人人都能做到，而且最糟的是新型号还不是我开发的。”

“可没人能替代……”

“外骨骼技术？也许是的。但我们要对照的对象早就已经不是地球上的行业翘楚了。”托尼摇摇头，“看看纽约吧。外星人，巨大的虫洞，星际舰队……

……然后接着来了个发光的巨人，挥手之间，轻而易举灭掉了我们束手无策的整支舰队。”

玛雅恍然：“我好像有点懂了……”

“就是这样。”托尼沉声道，“这是我们的地球，我们的世界，玛雅。这是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我需要有能跟得上变化的能力。

他们说我是未来科学家，给这个世界创造未来的人。所以我必须扛起这些，为所有人的未来做打算，也只能由我来做，你明白吗？”

玛雅记忆中好像从没见过如此认真的托尼，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坚定的目光。

“……好吧，我知道了。”

玛雅·汉森揉了揉鼻梁，长出了一口气。

“我会给你注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