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飞羽把福特皮卡慢慢停了下来,这辆车是在埃尔门多夫找到的,和叶知秋初遇妮可和吉尔时她们开的那辆p150差不多。这不是军用车辆,但是空军基地里轻型车辆很少,随处可见的悍马其舒适性实在不合他的品味,所以他才挑了这辆车,至少开起来很舒服,同时也要庆幸这辆车就停在露天下,他不用冒着遭遇丧尸的危险到库房里去拿车。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第一百次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学学开军用飞机了,他是一个比较注重品味的人,所以一直认为驾车和驾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学习驾驶飞机也只是将它做为一种交通工具来掌握,必竟能在三维空间自由活动的飞机要比只能在两个维度上活动的车辆灵活一些,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机会驾驶军机,所以他只会使用简单的螺旋浆飞机,连直升机都没玩过,更别说到处都是让人眼花的仪表和按钮的军用固定翼飞机了。
与接应战友比起来,丁飞羽更加看重自己的小命,上次在育空偷民用机飞安克雷奇是迫不得已,其中的惊险程度实在让他不想再次尝试,而那一次,他至少还有gps信号指引。再说偌大的空军基地里,居然连一辆螺旋桨飞机都没有,实在让人痛恨美国人的贫穷。
可是开汽车虽然安全,束缚也多,至少他必须沿着公路走,而且没有桥的情况下,他也不能从水面上开过去,所以当他开着这辆皮卡横穿整个安克雷奇,然后又沿着公路绕进安克雷奇北部的海角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开了两个小时,如果按照直线距离的话,他现在应该到达俄国人给出的座标了,而现在他离那个地方的直线距离仍然有一百多公里,和在埃尔门多夫差不多,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在他们中间不再隔着一片海水了,不过望着满眼的山地,丁飞羽的感觉实在好不起来。
他现在走的这条公里叫做Seward高速公路,从公路编号上看来,这条公路的等级并不高,应该是以旅游为主的路线,至少丁飞羽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了不少路边的景点标示牌。
车还没停稳,他就摇下车窗玻璃,探头看着路边的小屋,那应该是个休息站之类的地方,一个冬天没有打理,尖顶房上的巨大招牌已经被积雪压垮了,现在正凄惨的支在房子的前面,向丁飞羽展露出自己的后背。
“这是木制拼接的。”看不到招牌上的字迹,丁飞羽只好判断了一下招牌的材质,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没有了Gps定位,对于所有需要出远门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比如现在的丁飞羽,他有地图,也知道目标在哪里,但是他的麻烦在于,他需要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检查了一下HK23,他把保险拔到连发位,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有叶知秋那样强悍的神经,可以在任何时候冷静的扣单发,比起节约弹药来说,丁飞羽更看重火力的连续性,对于一个处身危险当中的人来说,最悲哀的事不是枪里的子弹打没了,敌人还活着,而是枪里还有子弹,自己却被敌人杀死了。
他轻轻绕过地上的杂物,慢慢走到小屋的门前,地上有一滩污水,看不出屋子有人出入的痕迹,但是门上的铜把手没有积灰,就算是在风景区内,公路边也不可能这么干净。丁飞羽从战术服的口袋里抽出战术灯卡在枪上对准房门,伸出左手轻轻转了一下门把手,卡的一声,门开了。
丁飞羽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绝对应该是叶知秋的活,同时端起手里的步枪,上身后扬,用左脚慢慢拨开房门。木制的房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更糟糕的是,因为他开门的动作太慢,这个令人汗毛直竖的声音长得令人无法想像。
小屋里的光线很充足,并不像大多数灾难片一样到处黑乎乎的,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房间内浮动的灰尘。但是总的来说,房间里很干净,无论如何也不像长时间没有人住的样子。
丁飞羽侧身从门缝里挤了进,门在弹簧的作用下砰的一声关上,吓了丁飞羽一跳。他猛的回头,结果hk23的枪管碰倒了门边的海报架,一大叠纸片摔了下来,在地上铺成花花绿绿的一层。
丁飞羽骂了自己一句,低头看过去,那是一种宣传单,应该就是说的这个地方的景点,标题印的是《SummitLakeLodge》。看到这个名字,丁飞羽的心里立刻兴奋起来,他在地图上看到过这个地名,至少,现在他知道自己的位置了。
犹豫了一下,丁飞羽慢慢走到房门正对着的柜台前,那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但是却没有杂物。看完这些,丁飞羽的眼睛落到了柜台后的一扇门上。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慢慢的走了过去,这门是向里开的,所以他的姿势可以舒服一点,用脚掌就能把门顶开。
没有预想的咯吱声,门很顺当的开了,窗子上的窗帘合拢着,但是很显然这幅窗帘不符合灯火管制的要求,上午的阳光很容易的透射进来,所以房间里的光线说不上充足,但是至少绝对不黑。战术灯的照射下,丁飞羽一眼就看清了房间里的全貌,顿时大吃一惊。这间屋子不大,一床,一柜而已,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餐盘,上面有一些吃剩下的面包,床上躺着一个老男人,满头的白发和脸上深深的皱纹都说明这个老人已经不年轻了。这些其实都不能让丁飞羽感到惊讶,让他吃惊的是,床上的老头正半倚起身子,用一把大口径的蟒蛇转轮手枪对准着他。
老头有着欧美老人常见的硕大腹部,他的手掌很大,三百四十一毫米的八英寸口径手枪握在手里,一点也不显得勉强。他瞪着丁飞羽,咧嘴笑道:“小子,放下枪,不要让你的脑浆弄脏我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