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流层风向稳定，湿度较低，可见度很不错。

牛保国和叶列娜已快飞到中州上空。她将无线电彻底静音，免得听见空管大惊小怪的嚷嚷声。

大棕熊200机型比较粗糙，不能把卫星信号转化成WIFI。

所以，每当牛保国想用手机的时候，就让叶列娜下降到2000米左右，连接地面基站的4G信号。

发现玉儿在一分钟前来电，他拨了回去。

“师父，玉玺拿到了，但领头的那个人跑了。对不起，我用针的攻击范围还是不够，手臂甩动力度一大就容易失准。”玉儿主动承认错误。

牛保国有些不满，但没有表达出来，只说：“行吧，你让二娃用‘千里眼’追踪一下，只要跑不出中州就行。”

千里眼，是牛家监控系统的代号。

牛保国已经斥巨资让肥肠在大厦里建立了一间密室，尽可能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搭建国内外最高端硬件设备与软件系统。

肥肠的自闭症女儿真是个奇才。

在牛保国的号召与肥肠的指引下，她又成功破解了目前广泛采用的网络摄像头系统。

像家用的720水滴摄像头，店面摄像头，以及安全等级较低的直播间摄像头、车载摄像头……等等，只要对方连了网，她就能想办法找到并调取。

另外，她还发现了云端存储系统的BUG，目前正在专研，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自由查看目标人物存在大部分网盘里的东西了。

牛保国非常重视信息情报，想把他女儿送去京华大学的信息安全专业深造一下，但由于对祝由术研究不到位，还没把握缓解自闭症的负面影响。

联系完玉儿，牛保国又接到了肥肠的网络电话。

肥肠说：“印国杀手上了一架M国公司的小型货机。他是前几分钟才偷跑上去的，现在立刻就起飞了，估计报警也拦不住。”

这个婢养的，伤了我牛家的人还想跑！？

牛保国立刻问道：“甚么样的飞机？起飞的时候跑道朝哪个方向？你现在能看见它调整方向吗？”

他不愿放弃，感觉自己现在离机场距离很近，想试试能不能在天上抓到他。

前几天，除了跳伞，牛保国也去专业的模拟飞行舱玩了一天，深度体验了波音737和空客A320，还塞给教练员一万块钱，让他耐心回答了很多问题。

他知道。

一般飞机从大型机场离地后，不会直接飞速爬升平流层，而要先按“进近”指挥进行低空调整——将飞机引导到航路。

此阶段高度较低，速度较慢，时间少说需要5分钟左右，也可能更长。

以大棕熊现在的速度，完全可以赶上。到时只要两架飞机的行进路径角度不大，理论上是可以相撞的！

肥肠猜不到牛保国想干嘛，回答道：

“飞机照片发你了，跑道是往西偏北20度方向，我看见它的灯好像又往……东边转向了，朝市区的方向去的，现在已经看不清了。”

牛保国打开照片看了一眼。

那是架“波音747Dreamlifter”，体积比大棕熊200略大，机身原本的浅蓝色条纹刷成了黑黄色，应该是某个公司LOGO的色系，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他打开高德地图，凭空想象着，在上面绘制出了两架飞机的运动参考图，接着对旁边说道：

“速度减到320，高度升到5000，方向微调一下，转到……正北。你能不能用雷达看见另附近的其他飞机？”

叶列娜爬升高度，调整飞机迎角，微收油门减速，嘴上回道：“不行，这飞机只有气象雷达，而且不是多普勒的。”

她听不懂牛保国刚才与肥肠的对话，疑惑地问：“你想干嘛？”

牛保国没说话，透过挡风玻璃，左顾右盼，凝神盯着前方与侧面的220度空间。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地面的中州市区金光璀璨，繁华一片，比起申城只略逊半筹。（中州不是你们想的那个市）

突然，牛保国瞳孔聚焦在两点钟方向、下斜十五度角的一个闪烁点上。

凝神细看，只见一架飞机尾部隐隐若现。

他算了算时间，心想如果不是这架，那估计也找不到了。

于是，果断一指闪烁点，对叶列娜说：“看到那架飞机没？湿婆八成就在上面，给我全速前进，追上去把它翅膀撞折！”

“王德发？！”叶列娜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迟疑道：“撞上去，那我们不也完蛋了？”

“咱们不是有降落伞吗？”

“那……也不行吧？就算飞机不解体，但失控起来，我们在里面也承受不住，很难跳出去。而且，飞机如果掉到下方城市里，那我们肯定就被认为是恐怖分子了，你以后还想待在华夏吗？”

牛保国不屑一笑，说道：

“我是让你撞断它的翅膀，破坏升力，只要按我的方式撞，肯定能跳伞，而且飞机应该会落在山里……算了，你起开，先去跳伞……油门是这样推吗？我只开过波音和空客，对这个不熟。”

叶列娜一脸懵逼地被他拉了起来，见他淡定坐在驾驶座摸索着操纵杆和油门推杆，毫不犹豫朝那架飞机冲去，不由心想：

“He got big balls ！”(他太男人了！)

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跳伞装备，她有些担心道：“你确定计算准确？”

牛保国不屑一笑：“没有人比我更懂运动三大定律。”

她抱着牛保国的脸狠狠一吻，便朝后舱走去，深深吸饱氧气，开门跳出。

两架飞机距离接近，牛保国已经看清了前方的飞机，还真是图片里那一架波音747Dreamlifter。

此时，地面的空管部门都疯了，可根本联系不上大棕熊200。

就在三分钟前，某军区有一架四代战机紧急升空，突破音障驶来，已经距离牛保国不远了。

波音747似乎听了空管的指令，不知所措地调整方向，想避让后方的大棕熊200。

但牛保国已在后方锁定它了，马力全开，凭借比它低空调整时快一倍速度，很快贴近它的后上方。

一架战斗机破空而来，瞬间进入攻击范围，居高临下盯着大棕熊200，等待命令。

就在这时，牛保国把机头一降，机身侧倾，油杆猛推到底。

大棕熊200的左翼往斜下方斩击，撞在了波音747的左翼的引擎上。

他知道自己的飞机体积小，翅膀质量估计不如对方。

因此，本着“强弱剑身”的原理，用翅根撞击了翅尖。

“碰！”

两架飞机剧烈震颤。

较高的相对速度使得冲力够强。

波音747左翼折断一截，一个引擎飞了，另一个也冒起了烟。

大棕熊也好不到哪去，翅膀虽然没断，但明显有变形。

牛顿的棺材板钉的很死。

事实与牛保国的估算大差不差，两架飞机还是勉强维持住了平衡，受力学影响，一左一右分开，各飞各的。

波音747被撞得机头偏下，受气流压力作用，高度骤降。

在飞控系统的补救下，它虽然可以通过另一只机翼上的副翼尽力维持左右平衡，但升力基本丧失，只能朝下降去。

大棕熊受撞后倾角减小很多，机身变回水平，只是它的飞控系统太垃圾，维持不住变形左翼带来的失衡，侧倾着向下落去。

战斗机上的驾驶员惊了，立刻向首长反应情况。

牛保国在严重倾斜的驾驶舱内检查好降落伞，牢牢扣紧三级头盔，扒着舱内的稳固处，快速走到后舱的跳出口。

外面狂风呼啸，失压现象导致牛保国很难呼吸，不过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猛然一跃，双手紧握出口上方的扶杆，先让身体被高速气流形成的负压吸出，然后松手，整个人翻着筋斗向飞机上方飞出，规避了撞击倾斜机身的风险。

飞一般的感觉！

牛保国爽歪歪，张开双腿双臂，任由身体在风中凌乱，激烈翻转，心里一边赞颂科学的伟大，一边在天旋地转的视角下，欣赏波音747坠落。

两秒后，他瞄见一个黑影从波音747中飞了出来，像一个人。

咿呀？

那架飞机里也有降落伞？

他四肢一收一张，稳定住身形朝右侧倾，刚好借着东风靠近过去，很快便看清了。

那果然是一个背着伞包的印国人，不是湿婆，还能是谁？

此时，战斗机追着两架下坠的飞机朝远处山区飞去，四千米的高空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牛保国处于上风处更高的位置。

他想起手术室里脸色苍白的陈小可，杀意暴涨，感觉一刻也等不了了，就想在空中干死这婢养的！

于是，身体化帆，乘风借重，以鹰击长空之势朝着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