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后的灰熊吓了一跳。

即使它体型巨大，重达680公斤，但还是被眼前这个人类的暴虐之气震慑到了，匆匆掉头回避。

可它很快就被追上了，见无法逃避，它愤怒地转身回击，支棱起上身，一个熊抱+泰山压顶，势要把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类碾在身下咬死。

牛保国一个急速变向，闪躲到它身侧，骤然爆发三维立体混元劲，一记鞭拳锤在它脑袋上。

砰得一声闷响，仿佛炮弹轰在了花岗岩上。

灰熊巨大的头颅生生被打偏了三十公分，痛吼一声，兽性狂发，扭身拼命。

但它脑袋还没转过来，牛保国又是一拳，带着开山裂石之威抡在它头上。

灰熊脑子被打懵了，前半身往地上一趴，露出颓态。

牛保国脚步绕在它身侧，又猛抡两拳。

灰熊想跑，牛保国不依不饶，一把揪住它厚实的毛皮，一拳接一拳往它头上猛砸。

终于，灰熊完全趴了下去，身体抽搐着。

牛保国鼻孔喷着怒气，按着它的脑袋继续打，拳头上满是血迹，熊血人血都有，直到将它脑壳敲碎方才罢休，抓住一只熊掌，拖着巨大的尸体走回了湖边。

他扔抛开冷却的狼尸，让陈小可躺靠在温热的灰色毛皮上，摸了摸她微弱的脉搏，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俏脸，心痛不已。

“瑾玉，我累了~”

牛保国往地上一躺，想着瓦屋山的核弹，想着九死一生的叶列娜和邹泰，想着陈小可在暴雨中回荡的声音，前世的无数记忆也纷至沓来。

两年半的时间，他好似重蹈覆辙，把前世的路又走了一遍。

结局几乎相同，他仿佛又死了一次。

接下来，他只有一个选择了……尽管掌握了核武器，有了灭尽仇敌的力量，但这么做，好像还是不能恢复牛家巅峰时期的盛况。

他累了，暂时什么都不想，把脸贴在陈小可的腿边，感受着她最后的体温，决定在毁灭世界前安静地陪着她。

他从没在地上如此放松地躺下过，即使在前世的最后一刻，他也想再站起来，把仇敌灭尽。

但此刻，他不想起来了。

渐渐的，他有种下陷的感觉，心神仿佛要被吞噬、被埋葬、被土壤分解，与之融为一体，然后变成养分被四周的植物汲取，与水分混合，与月光交合，化作气体弥散天地，像风一样无所不在……

不知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多久，他突然抓住了什么。即使没有运功，他也非常肯定，此时神识的状态，才是契合登楼第四层的。

也不坐起来，他尝试运转功法，气血循环随着心神开放，周身要穴和皮肤气孔张开，像散气似的外泄着能量。

体温开始大幅下降，呼吸变得气若游丝，心神越发虚无，仿佛化入天地，就要消失。

也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月光的温度，它如水般照进体内化成了一股股暖流。

还有风，似乎也吹入了体内，从一部分穴道气孔中涌入，从另一部分涌出，形成循环，常伴他身。

神识清晰起来，周遭变得玄妙。

他感知到了湖面水汽的升腾，大片森林的呼吸，还有陈小可的心跳脉搏与神识波动——虽然微弱，但无比真切。

他知道自己触摸到第四楼的台阶了，顾不得修炼，立刻坐起身来，除去陈小可的衣裳，依照《天照经》中的疗神之法，调整体位，使得两人神场相合。（别想歪）

……

十日后。

陈小可醒来了，说的第一句话是：

“老爷，瑾玉是谁呀？”

鬼使神差，牛保国对她说了真话。

其实，他也曾试探性对莫思思和石岚讲过，说自己其实叫牛夔，长得很帅……她们当然完全不信，也不爱听这种鬼话，还建议他去精神病院住院。

但陈小可说她相信，津津有味地追问了很多，还问他以前到底有多帅？

牛保国答：“向欣他爹你见过吧？比他更帅一筹。”

陈小可说：“哈哈哈，那也太帅了吧，我不信~”

失而复得，虽然让牛保国心情大好，但仇必须要报，牛家必须要崛起，他准备再找铀材料，重新制造核武器，先把灰宫炸了再说。

这段时间，他已经确定洛圣都的六颗核弹是灰宫用来对付自己的，十分忌惮他们追踪到自己位置的未知手段。

因此，他就算问人借到手机，也不敢登录任何账号，与任何熟人联系，只是看了看新闻。

灰宫宣布“牛保国”死亡后，世界又恢复了和平。

老灯虽然遭到了不少M国人的抨击，被认为应该对洛圣都的损失负责，地位岌岌可危，但因为干掉了牛保国，目前还没被免职。

白约并没有立刻撕毁《瓦屋条约》，但也没有履行条款，正在调查瓦屋山的不明核爆，但至今还没有确切结果。

他们很多蝈家一起，对全球核材料实施了更加严格的管控，不管是不是高浓缩铀，一律列入范围。

这下连印国都不能愉快的做核买卖了，伊国也在多方的施压下签订了新的核协议。可以预见，牛保国再想弄到足够的材料，恐怕比之前要更难千倍。

还有一个消息是关于陈小可的。

她为维护世界和平，孤身走洛城的事迹，被两个纽城时报的记者报道了出去。

当时那两个记者是开直升机送陈小可进入广播中心的，拍了她喊话的素材后，劝不动她，便自己逃离了。

那段素材火爆全球，虽然她的英勇就义并没能唤醒恶魔的良知，但还是令无数人肃然起敬、感动落泪。

联合国和诺奖痿员会都已经决定把今年的和平奖授予她，获得了无数人的支持。

也因为她的行为，大多数人没有再对牛女郎们进行讨伐，苏灵蕴、万清清、小美人鱼等人都果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不过牛保国觉得这个消息弊大于利。

因为牛保国在离开前清理了那里的痕迹（防护服等物质的数量并不能作为依据，因为陈小可自己或其他人离开前也可能拿走一两套。），但灰宫如果没在里面发现陈小可的尸体，就会产生三种猜测：

第一，陈小可待了一阵后，由于某种原因走到外面，最后被核弹蒸发或者“降维”了。

第二，牛保国跑来找陈小可，然后带着她往外跑，但被突如起来的六颗核弹蒸发。

第三，牛保国来找她，没有跑，等核弹爆炸后才出去。

当然前两种可能发生的概率肯定是最大的，至少占95%，但后一种却也不是没可能。

这就使得灰宫可能会暗中探查牛保国存活的迹象。